“歐陽錦,要我現在就拔了你的舌頭嗎?多餘的廢話我不想聽你多說,你心裏應該很清楚我最想要聽的是什麽。”

    問蒼的神色有些難以捉摸,他的姆指不斷摩擦插在腰間的劍柄上,本是多情的桃花眼溢出幾分緘默。

    “好歹我也是你舅舅,對我最起碼的尊重你總該有吧。”眼見問蒼的視線越來越冷,歐陽錦才嘻笑道:“怎麽說我也是個生意人,拿了別人的好處,就要為他的身份保密。說起來……”

    歐陽錦笑的有些猥瑣。“人家沒別的要求,也就是要我破了你的元陽之身。嘿嘿……”

    “不如你告訴我,你心中有沒有中意的女子,且幫我能完成這個承諾。”

    問蒼:“你會不知道?”

    歐陽錦那能不知道問蒼心中的人是誰,可偏偏就是那個人不行。

    “除去你師傅,不論誰得了你的元陽都行。怎麽說苪兒也是我看上的女人,我是不會幫你得到她。”雖然歐陽錦說的是實話,可是也有故意透露了和他交易之人的信息。

    “你若當真覬覦我師傅,等你沒有了利用價值。我會殺了你。”

    破他元陽之身?還將師傅排除在外?會提出這個條件的人,問蒼能想到的隻有白止。

    歐陽錦當時聽到白止提出這個條件時是有些啼笑皆非。

    然而,問蒼並沒有覺得可笑,反而陷入自己的思慮之中。

    歐陽錦因為白止直白的威脅正抽搐著嘴角,心中暗想何時才能做一個以假亂真的替身,至少是問蒼都辨認不出來的替身。否則他還真有種,有一日會死在問蒼手下的感覺。

    “大外甥兒,你真正的情敵可不是我。”

    問蒼當然知道,他最大的對手是白止。無論是他要做的事,還是針對楊苪的事。

    ――不要再讓白止碰她。

    問蒼反複迴想未來的自己所說的話,一股凝重油然而生。

    此時,歐陽錦一臉自己很吃虧的樣子道:“我說外甥兒,今日我可是又送寶劍,又送對你十分有用的消息。就算你再給我四根肋骨也是不能夠比的。”

    說完有些垂涎的盯著問蒼頭頂的雙角,那意思不言而喻。

    “如今你又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麽好處?”屬於高等魔族的威壓直將歐陽錦逼的滿頭大汗。

    臨離開時,歐陽錦抖著手理了理折皺的衣裳,還有亂了的發型。心裏

    想的卻是小狼崽終是長大了,這修為才剛剛高於他,就知道翻臉不認人。

    虧死了,便宜都讓外甥占了盡,他還吃力不討好。

    但是,一想到要是與白止合著夥來坑問蒼,歐陽錦覺得自己會被白止利用的死無全屍。那個禪修男人給他的感覺可比問蒼危險多了。完全不似楊苪那樣讓人想要去擁有……

    白止故然不是個善茬,問蒼也不好應付。總之這些都丟給問蒼自己去對付,反正他已經從白止那得了美人,問蒼破身的事以後有的是時間好好謀劃。

    男人嘛,誰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歐陽錦是沒有遇見十萬年之後的問蒼,否則他一定不會抱著這樣天真的想法,還把自己的目的告訴問蒼知道。

    楊苪休息了一會,就開始研究歐陽錦的禁製,不到片刻工夫她就出去了。

    越玉蘿所休息的魔窟很狹小,裏麵有什麽,一眼就能看穿,楊苪總不可能待在裏麵等著歐陽錦來捉。

    “你為什麽能從歐陽錦的禁製中出去?”越玉蘿驚訝的道。

    “楊姑娘,將我也帶出去好嗎?”

    楊苪道:“你在裏麵等著,我等會會再過來。”

    “不要啊。”越玉蘿想走出禁製,卻又被那禁製給彈了迴去,她連忙衝到禁製的旁邊。

    “楊姑娘,你不能現在就帶我走嗎?”

    “能,但等著我們的將會是誰也走不了。”

    “是這樣嗎?”越玉蘿失落的垂下手。

    “放心!我若離開會帶上你一起。隻不過,你可不要在歐陽錦麵前露出什麽破綻才是。”

    越玉蘿仿佛又看到了希望,連連點頭那有不答應的道理。

    說服了越玉蘿。

    楊苪眉心的洪荒印一閃,她微微一笑,跟著那股似有若無的指引,來到一片廢墟之處。

    “怎麽被破壞成這樣了?”楊苪記得自己結嬰時,沒有天劫,天威也不可能會造成物理的損失。

    也不知這蒼梧殿因何變成一片廢墟。

    又走了幾步,楊苪猛然的刹住了腳步。

    麵前出現了有幾十米深的深坑,但中心處卻有一處完好立柱,正好能容下一人。這深坑應是站在那處的人所為。

    僅憑留下的痕跡,可判斷出此處皆不過為一人的氣勢所致。所被波及之處,足有數千米,這麽大的範圍,僅憑威壓就造

    成。那人的修為該是多麽高深啊!

    難道在她走後,又來了一位修為高深的修士,因為她逃走了,氣憤的氣勢一出才使的周身百米地陷,近千米被波及?

    魔族中也是臥虎藏龍啊!

    楊苪更加小心謹慎,想了想她渡劫時,徒弟好像就在附近的位置。也不知他有沒有事。

    恰在此時,楊苪看到歐陽錦的身影。

    她氣息一斂避在暗處。

    “都是一群不好惹的啊。”歐陽錦摸著自己剛才被問蒼差點擰斷的脖子,一陣長籲短歎。

    出竅期的修為?

    這個應該是歐陽錦的真身了。

    等歐陽錦離開,楊苪才又慢慢走到廢墟的深處。

    “怎麽?還想問我討要好處?”

    熟悉的聲音,讓楊苪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這次有沒有被歐陽錦拔了肋骨?”

    “師傅?”

    問蒼看向來人,旋即又道:“為什麽你還在這裏?你不是離開了嗎?”

    “你在這裏,我又怎麽可能一個人走呢?”

    盡管心中高興不能自己,可是對楊苪曾起過要丟棄他的心思,還是有些在意。“師傅才說要涇渭分明,現在又說要帶我走,未免也太反複無常了吧?”

    楊苪緩緩道:“有些事是我沒有看清,就算我為人師者,也有做錯事的時候。”

    “可是我不會與師傅走。”

    “難不成你在生我的氣嗎?”

    “我怎麽會生師傅的氣,我喜愛師傅還來不及呢。”問蒼望過來那一眼含著淡淡的情意,他低啞的聲音慢慢蕩出幾聲悅耳的淺笑,伸手捏住楊苪垂在胸前的長發。

    在她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師傅,你說你修習了克製魔氣的功法是騙我的吧?”

    楊苪想從他手中抽迴自己頭發的動作一頓,道:“亂說什麽?你長這樣大,我何時騙過你?”

    “嗯?”問蒼握著手中的長發一扯。

    楊苪發根一痛,手中的戒尺就朝問蒼拍來,問蒼抓著她握尺的手腕,注視著楊苪平靜的眼眸。

    將她的袖子擼到臂膀上,楊苪白皙的手臂上又像那時在玉寒之地中一樣,出現了一條條黑色的紋路。

    “師傅,那你能解釋這些又是什麽?”問蒼的碰觸使的楊苪手臂上的黑色紋路又深了

    幾分,他不著痕跡的抽迴手,鼻端那股血腥氣揮之不去。

    師傅身上還有傷!

    楊苪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異樣,“等離開淡水洲,便能將魔氣驅逐體外,不會變的像上次那樣嚴重。”

    楊苪就是怕大徒弟知道魔氣對她影響甚大,才騙了他,沒想到他會這樣敏銳的發現端倪。一點欲蓋彌彰的機會都沒留給她。

    “並不是什麽大事!”

    “師傅,還是不要狡辯了,拿著這個快些離開淡水洲。”問蒼將一柄窄長的細劍遞給楊苪。

    楊苪寂靜的眼眸波光一動,訝異的拿出從歐陽錦分/身那裏得來的同樣窄劍。道:“歐陽錦,真是造假高手,連我都沒發現,我手中的七星劍是假的。”

    若說騙人的手段,誰能比的過歐陽錦那隻老狐狸。

    要不是仔細分辯,都分不清兩柄劍誰真誰假。

    既然真的七星彩已到手,楊苪也不作計較了。

    “問蒼……”楊苪喚出聲的同時指間微微屈動。

    “師傅做什麽?要對我使用禁錮之術?”

    幾縷陽光打在問蒼的衣襟上,楊苪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同玄虛門一樣製式的黑袍,隻是沒有屬於玄虛門的特有標誌。

    一頭比衣袍淺幾分的墨色長發,在陽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澤,隨著微風中若起若浮,楊苪竟是看的怔住了。

    問蒼唇角揚起一抹醉人的弧度,配上他凝重卻深情的雙眼。著實讓人著迷。

    “徒弟真是好看極了!”心中忍不住暗暗誇讚了一句。

    楊苪自知一時半會說服不了徒弟,便想用些強硬的手段將徒弟帶迴去,沒想到他會這麽警覺。

    楊苪又從問蒼的身上感受到他不自覺散發的壓迫感。

    “你不從,那為師隻能動粗了。”楊苪周身靈光一起,手中戒尺己逼近問蒼眼前。

    問蒼不慌不忙,徒手握住戒尺的另一端。

    戒尺長年經楊苪靈力溫養,氣息純淨,受不住問蒼那厚重的魔氣,頃刻之間,玉白色的戒尺變的漆黑無比,寸寸龜裂。

    “師傅……”問蒼戲謔的出聲。

    唯一趁手的法器措不及防被毀了。

    那隻好肉搏了!

    問蒼有意識的迴避楊苪的碰觸。

    “師傅但有所命,弟子焉敢不從。我……”

    這麽快就變了主意?楊苪狐疑對上他無時無刻不在對她訴說情意的桃花眼。

    以及那意味深長的笑意。施法的動作都不由慢了幾分。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師傅能對我說出這樣大膽的話來。”

    嘶啦!!!

    問蒼扯碎了身上裹著的長袍。

    她說了什麽?為何好好的卻要撕壞自己的衣服?

    “師傅,你也覺得我好看是嗎?”問蒼一眼望進楊苪眼眸深處,似乎所有的謊言都避不過他那雙眼的注視。

    “我一直都想從了師傅,是師傅不要我。”

    徒兒真是一有機會就不忘表白,楊苪覺得自己的額角有些痛。

    “師傅,再容我、由我、任我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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