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苪知道魔頭的名字叫問蒼,但他的徒弟是叫擎蒼,一字之差使的楊苪認為白止說他大徒弟就是魔頭,實在令人難以去相信。

    另外楊苪給擎蒼的玉簡是劍仙給她的傳承,隻要修為達到元嬰期,師承自有所感,會通過玉簡賜下道號。

    沒想到自己的大徒弟還真是叫那個震懾仙神兩界的名字——問蒼。

    楊苪隻覺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

    她被詛咒一樣的身份本來就尷尬,又多出一個以後要和天道對著幹的徒弟?

    鬧心,太鬧心!

    如今方才覺得反而是玉寒之地那十幾年過的安逸,雖然那時她每日都受著魔氣侵蝕之苦,有時還會與一些魔族起衝突,受到他們的威脅,然而三個徒弟總是能想著法子去解決,從沒要她操過一次心,現在想想卻是那時過的最是幸福。

    有些不對勁!以大徒弟現在的表現,他和天道根本就沒多大仇。

    反而是她這個身為師傅的時刻都有被天道抹殺的危險。她更是為了遮蔽天道,處處要人護著,廢到了一定程度。

    大徒弟該不會是為了她才和天道作對吧?

    楊苪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那麽徒弟那樣折騰仙神兩界,逼迫天道。追根究底一切的罪魁禍首其實是她。所以天道才有那樣的預言,想要提前抹殺她?

    “你不願隨我離去,也好!”

    如果大徒弟真的是因為她,受她的影響,才有變得那樣殘暴,那她最好的選擇就是遠離他吧。

    問蒼發現自他說出要舍棄自己的名字時,師傅就變的很奇怪,表情都變的比平時豐富許多。似乎是在掙紮取舍著什麽。

    “你不認我也可以。”

    這下問蒼都有些錯愕了,他壓抑住自己可能會暴發的情緒,冷眸看著楊苪已經恢複平靜的容顏,他到要看看師傅到底還能再說出多少令他驚訝的話。

    “從今往後你就好好做你的魔族,我們涇渭分明不要再有牽扯。”

    丟下這樣無情的話,楊苪帶著月兔遁走,徒留下問蒼站在原處。半晌後,他身上的魔氣越來越濃,力量越積越厚重,甫一暴發,以他所站之處為中心點,整個蒼梧殿都成了深坑,隻有他的腳下還算完好無損。

    楊苪一路急行至魔窟,碰見豔陽天與歐陽錦對峙,老板娘倒在一旁生死不知。

    “你怎麽會在這裏?”在這裏碰

    見歐陽錦可不是一件好事。

    “哈!豔豔,沒想到你不但自己來了,連苪兒你都帶過來了嗎?”歐陽錦手中的玉骨扇嘩的一聲展開。其實從剛才楊苪結嬰時的天象,歐陽錦就知道楊苪也來了。

    “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楊苪看了一眼一臉憤然之色的豔陽天,心中有幾分猜測。

    “豔峰主,難道那個傳送陣是歐陽錦告訴你的嗎?”

    豔陽天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點頭稱:“是。”

    難怪之前問她怎麽知道花樓有傳送陣,她避而不談。

    “苪兒,你是特意來尋我的嗎?”歐陽錦含情脈脈,湊到楊苪的脖頸間就是一嗅。

    楊苪避開,她那裏有時間和歐陽錦再東拉西扯閑聊。“豔峰主,我的事情已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與我一同離去吧。”

    豔陽天咬著牙道:“可是,歐陽錦手中的七星劍我還沒有拿到手。”

    如今要追拿的人就在眼前,怎能輕易放過。可恨她現在修為被封,否則那裏會容歐陽錦隨意調侃她。

    “咦,豔峰主,你追了我十幾年,難道不是因為愛慕我嗎?原來你是看中了我手中的東西?這可真叫我傷心。”

    豔陽天最討厭歐陽錦那副自戀的嘴臉,原來歐陽錦剛進玄虛門前,他也是這幅樣子沾花惹草,後來聽到楊苪不喜歡花心男人,便一改之前的風流樣。隻圍著楊苪一個人轉。

    灑丹還認同了他,感覺他能有這樣大的決心,趕走自己身邊的鶯鶯燕燕,定是十分喜愛楊苪的,若是楊苪能同意與他結成道侶,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追你那麽久?就你那樣誰會瞎了眼對你感興趣。”豔陽天的目標是長生大道,情情愛愛對她不過是小道,她終極一生都不會去沾染半分。

    歐陽錦笑的格外風騷,“豔峰主啊,你這話就有些傷人了。好歹我在玄虛門時與你的關係最為要好,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日久生情的感覺嗎?”

    楊苪抿著唇,那方的豔陽天已經被歐陽錦挑逗的氣急敗壞。

    “少說廢話,想來那七星劍你已經用的差不多,還是還來比較好。”楊苪手中的玉尺二話不說向著歐陽錦逼來。

    歐陽錦感受到了威脅,隨著楊苪的逼進連連退後。

    “苪兒,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呢。”

    不動手難道還要聽他再囉嗦

    下去。楊苪可不比歐陽錦,她現在的時間可是很趕。越是耗下去,對她來說越是不利。

    “你有兩個選擇,我殺了你,然後從你身上拿迴七星劍。或者你自己拿出來交由我,我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這次暫且放過你一迴。”

    歐陽錦終於正了正神色,他發現楊苪身上祥和的氛圍多了幾分銳利,手上的戒尺似乎比利劍還要多了幾分鋒芒,眉眼總是讓人怦然心動的波光已經被她掩藏,剩下的隻餘空靈的清冷。

    不過,便是這樣無情無欲的楊苪,也叫歐陽錦喜歡。

    “苪兒,你就這麽有信心能取我的性命?”歐陽錦還是一副柔情蜜意的樣子,表現的好像楊苪真是他深愛的愛人一般。

    “若是你的真身,或許我沒有什麽勝算,可是一個分/身而已。”假若是金丹期的楊苪,自是發現不了其中端倪,可是已經結嬰的楊苪對一個人的神魂感覺更為敏銳,自然就能察覺到歐陽錦的不一樣來。

    “你既然知道這是我的分/身,就應該知道七星劍或許並不在我這具分/身身上。”

    楊苪平靜道:“看你這意思是要選擇前者啊。”

    歐陽錦身形一陣詭異的扭曲。

    “想走。”楊苪掐指,變換幾個手勢,歐陽錦的身形又恢複了正常。

    “苪兒的箴言越來越精深。”

    楊苪不容他再廢話,將他的身形打散,出現的一根肋骨,在她的眼前碎成粉沫,一柄木製的長劍也隨之飛到楊苪手中。

    “原來是分/身?”豔陽天修為被禁,隻能看著楊苪怎麽收拾歐陽錦,而她一點忙都沒幫上。

    豔陽天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追了十幾年的人,總是能同一時間出現在兩個地方,使的她總是在猶豫不決的時候,錯過堵住他最好的時機。

    “既然七星劍已經追迴,豔峰主與我一起走吧。”楊苪解了豔陽天身上禁製。

    “嗯,我也有十幾年沒有迴玄虛門,也不知道門中如今如何了。”豔陽天十幾年間沒有迴過玄虛門,停留在其他洲時,前麵幾年一直都沒有聽到有關玄虛門的消息。直到近兩年,便是在遙遠的中洲,豔陽天也能偶能從一兩個修士口中聽到他們提及曆洲玄虛門。

    想來玄虛門如今發展的是相當好的,隻是不知道她峰上那幾個小弟子,沒了她的督促,是不是已經變得無法無天了。

    楊苪與豔陽天脫離魔宮,但她們依然還是在淡水洲的

    地界。

    “楊豔主你是說我之前看到的七彩祥雲是你的天劫?”豔陽天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

    原來豔陽天以為那天象是楊苪放的大招,因為她看到被那天象降下的光所籠罩的老板娘滿地打滾。

    後來天上出現的熟悉神佛,豔陽天還很奇怪呢,所以才問起楊苪,沒想到那就是她的結嬰天劫。

    要說楊苪的修為一直都是最難以琢磨的,尋常人很難看出她的修為,就算是看出她的修為,也不能以她的修為去揣測她的實力。

    楊苪對豔陽天的問題有些心不在焉。

    對大徒弟說下那樣重的話後,她隱隱又有些後悔,想起她在蒼悟殿中,大徒弟雙親乃至其親弟對他的態度。楊苪知道大徒弟的處境或許並不如她想象中的好。

    隻要一想到大徒弟不在自己身邊,還受到各種不平的對待。楊苪怎麽都安不下心。

    “楊峰主,你結嬰不受天罰,還受神佛洗禮,魔族一群龜孫子連你周身五裏都不敢近,九洲中誰人能與你比,害的我都想毀道重修……”

    “天罰?天罰?天道之罰……”楊苪走神陷入自己思緒的迷障中。

    修者修道,本就是與天爭命,與地爭機緣,與壽元爭長短,不爭將來隻能化為一堆白骨。

    天道不容你成道,不容許爭搶其的氣運,再三降下三災五難天罰天劫……

    楊苪的神情奇怪,豔陽天有些擔心。“楊峰主?你怎麽了?”

    “我居然在畏懼天道。”楊苪隻顧低低自語。

    真仙界時楊苪因為被天道追捕,曾被師祖勒令這不許、那不讓,酒丹更是對她寸步不離,也是怕她一時叛逆做出什麽引禍上身的事來。

    那時她是天不怕地不怕,有用不完的勇氣。

    到底是吃了多少次虧呢?多少次將觀中的弟子鬧的人仰馬翻,直到釀成大禍,才養成了現在這幅看似漠然穩妥的性子。

    “我害怕再給身邊的人帶來傷害,又以此狠狠的傷了我的徒弟,擎蒼心裏現在大約是恨上我了。”

    豔陽天一臉懵懂,露出她活了這麽多年最蠢的模樣。

    楊苪和徒弟恩斷義絕豔陽天又不在,更何況她不知道楊苪大徒弟是魔族,並且就在魔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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