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時常利用人類心境的缺陷,引動心魔,加以束縛利用,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試問修者問道,前期資質固然重要,往往到了後期最為看重的還是修者的悟性和心性。

    若是悟性太低又怎能勘破大道?心性若不夠又怎能成就大道?

    金丹期之後的修者,修的就是一個心境,心境越是圓融,沒有破綻,越是有助修者攀往高峰。

    可即便如此再圓融的心境,總有疏忽之時,魔族最為擅長抓住修者心境上出現的瞬間可乘之機,可謂防不勝防。

    人類萬萬,數不勝數,大道三千各行其道,魔族所能無往不利。然而對上禪修來說卻並沒有太大威脅。反而猶如天敵壓製,魔族的能力變得無任何用武之地,他們忌憚禪修也不是沒有道理。

    並且,禪修之所以不受魔族能力所影響,皆是因為他們所修的道,是逐漸讓心靈淨化得解脫自在,所以他們基本不會出現心魔。

    許多禪修甚至渴望出現心魔,期望以此錘煉他們的道法。

    上古時期魔族橫行霸道,卻是被希望能出現個心魔的禪修侵擾的煩不勝煩,魔族連和人類搶地盤的心思,都因為禪修的存在而歇了下來。

    三千年前更是如此,若不是玄虛門有一名道法高深的禪修,魔族怎麽會敗的一敗塗地,就連棲身的魔域都被弄成四分五裂封禁,修為稍高的魔族一律封進蕩魔塔。

    魔族雖忌憚禪修,但更加痛恨禪修。恨不得處置而後快。

    “一介生魂靈體,也敢放言要誅殺我?”楊苪周身靈光一起,絲毫不受來人威壓所懾。

    那老板娘給她下的禁製,早就被楊苪給解除了。就如豔陽天所說,她一直都是假裝受到老板娘的禁製所製約。

    “就憑你一人闖我魔宮。還想著能安然離去嗎?”

    楊苪祭出一柄通身瑩白的玉尺,一尺激發的靈光足有十丈長,直往那撲來的黑影身上拍去,慢慢黑影身上的霧氣都消散了許多。

    魔尊又驚又懼,沒想到楊苪不但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感到害怕猶豫,還說出手就出手,一點廢話的餘地也沒有給自己留下。

    魔尊恨死了禪修,可他沒有承載他神魂的肉身,魂體受蕩魔塔的牽製發揮不出實力,想要製住楊苪十分困難。他也不與楊苪正麵硬拚,極速退遠時他放出自見到楊苪就十分興奮的月兔。

    楊苪對上月兔顯然就有些束手束腳,好

    在她修為高過月兔,應對的相對從容,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月兔受到楊苪的磋磨,依然鍥而不舍,橫衝直撞沒有一點戰術可言,楊苪玉尺次次將她打的趴在地上哀嚎,可沒一會她就像是沒有痛覺一樣,一次比一次更加兇狠,一次比一次爬起來更快,楊苪失了耐心。

    “寧頑不靈。”

    楊苪尤為擅長禁錮之術,此時她已經與月兔戰到了魔宮外,楊苪與月兔拉開距離,不過一個掐指,指間飛出許多看不懂的字體,迅速的將龐大的月兔裹成一個圈,然後越縮越小,最近變成一個手掌大小的小球,飛到楊苪的手中。

    “這神獸已經被我種下魔印,既是被你收了迴去,你也無法將她再變迴以前的模樣。就算是死,她也隻會聽命於我。”魔尊哈哈大笑,這時楊苪的身邊已經圍了不少魔族的戰士。

    “就算你是禪修又如何,敢單槍匹馬闖我魔宮者,我就讓你有來無迴。”

    魔族高壯,肉身強悍,雙手持的重兵器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陣的鏗鏘之聲,他們仰天長嘯,戰意十足。

    擎蒼垂著頭立在母親與弟弟的側,對於楊苪打鬥弄出來的響聲無動於衷。

    楊苪淩空而立,雙眸冰冷,斜了一眼下方的魔尊,猶如蔑視一個死物。

    魔尊心中閃過一絲不安。

    極快的收迴注意力,楊苪將視線投注到將她層層圍住的魔族戰士身上。

    “咦?”

    突然,楊苪仰頭望天,她要等的元嬰劫卻是此時來了?

    與常人的天雷劫不一樣,楊苪的劫難首先聚集的不是烏黑的劫雲,而是七彩的祥雲,這七彩的祥雲越集越多,遮天蔽日,似乎將整個淡水洲都籠罩住了。

    擎蒼明顯感覺到周身的魔氣似乎都要被淨化,身體也有微微的沉重之感。

    楊苪這那裏是什麽渡劫,倒是像要飛升一般。

    七彩祥雲之中出現無數蓮花坐台,一尊尊神佛之像或坐或立於蓮花坐台之上,看不清這些神佛的麵相,但每一尊神佛都散發著驚人的威壓。似乎是真身降臨。威壓之下,魔族的戰士肉身崩潰。也有依然堅持下來的高修為魔族。

    楊苪唇邊含著笑,仰望著空中她當初結丹時出現的景象。

    隻不過當初結丹時這幅景象轉瞬即逝,然而此時諸佛身影不但沒有消失,隱隱還能聽到梵音渺渺。

    “不好!”魔尊暗罵一聲楊

    苪狡猾,便獨自遁去,丟下自己的妻兒。

    擎天有出竅期的修為,魔族血脈並不純粹,受到影響算是頗小,他抓著自已麵色蒼白的母親,便也瞬息千裏的遁走。

    梵音依然未消,陣陣入耳,似從亙古的荒原飄來,滌蕩著汙穢的塵世,同時也震顫著楊苪那顆空明的心境。

    一瞬間楊苪感覺浮躁遠離,倍感超然,仿若隔世。尋常修士丹碎時所感受的到痛苦,她半點都沒有感覺到。

    由兩眉之間入內,一寸為明堂,二寸為洞房,三寸為上丹田。上丹田方圓一寸二分,乃是虛空一穴,藏有先天真一之神。丹成之後,此處為出神之所。

    便是常人所說碎丹成嬰的丹田紫府。

    隻見楊苪的紫府處已經有一個和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小嬰兒,盤著腿閉著眼,五心朝天,原圍著金丹的符文已盡數被小嬰兒吸取。

    當小嬰兒輕輕吐出一口蝕氣,她的眉心閃過和楊苪一樣的印記,然後緩緩睜開眼。

    天外有仙樂傳來,眾神佛打了一句禪語消失。

    旁人驚心動魄的元嬰之劫,反到成了楊苪狐假虎威的利器。更是有意想不到的效用。不但嚇走了魔尊,連圍著她的魔族戰士也被普渡之光全部抺殺,連具屍體都沒留下。

    楊苪這一結嬰不說她將會有八百年的壽命,修為得以大漲,以後溝通天地將會更為順暢。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她可以修習使用卐語。不用再持續使用禁錮封印之術,卻毫無反擊之力。並且以前不能修煉的神通她現在已經都可修習。

    此時的楊苪才覺得自己算是一個一腳踏入仙途的修者。有了點自己是修士的感覺。

    全身也似乎都充滿了用不盡的力量。

    “擎蒼,此地不宜久留。”

    魔尊離去怕是會調派更厲害的對手來擒殺她。畢竟是別人的地盤,魔尊便是隻兔子也不能逼的太急了。

    “大仇未報,我又怎能離去。”

    “什麽仇?我現在就替你報了,你隻需要與我走。”楊苪去捉擎蒼,卻是沒有成功,因為擎蒼避開了。

    “我執念已深,隻能由我自行解決。”模棱兩可的迴答。

    楊苪實在不喜大徒弟的遮遮掩掩,這態度實為敷衍她罷了。

    “執念重?你內心已把所謂的仇恨當做生命中唯一的目標了嗎?也許當你因為執念而失去身邊其他重要的東西時才

    能醒悟過來,不過真等到那時候一切就遲了。”楊苪的話讓擎蒼心神震動。

    要是這話由別人口中說出會沒有什麽事。可是這話是從楊苪口中說出,擎蒼就有所思量。

    他不屑的笑出聲,整張臉都變的更加鮮活,富有魅力。“唯一目標,恐怕還當不上。我心中最重要的……有太多了。”

    說這話擎蒼心中微微頓了下來,有些猶豫和疑慮。

    “那好!我來問你,貪嗔癡,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你占了那一個?若是說不清,就乖乖與為師走。”

    楊苪生氣了,擎蒼知道楊苪是為了他才會如此,不由緩了神色。將自已的手放入楊苪中。

    “師傅,我與你迴去後,你又要以什麽身份來看待我。你要怎麽向外人來介紹我?”一切已經晚了,他再也迴不去。

    “師傅你是修禪,就沒有感受到我身上的怨念嗎?淡水洲幾十萬之眾,有一半是隕落在我手中。師傅現在要去看嗎?魔宮外人類的血已經灌滿幹枯的護城河,淡水洲現在隻有魔族。”

    歐陽擎蒼所說,楊苪那能不知道。一路上的推演,魔窘中腥氣撲鼻的荷花池。大徒弟身纏的陰邪之氣,還不夠讓她心之肚明?

    因為早有猜測,所以當聽徒弟如此說時,楊苪並未有多少驚訝。

    “那又如何?那些死去的人我故然同情,可我也沒有能力使他們死而複生。你的行為我也認為大逆不道,可大錯已經鑄下,迎接你的自有相應懲戒。但沒有我的準許下,你永遠是我的弟子,叛師的事你最好是想都不用想,那怕是你死了。”

    楊苪已然是氣極了。

    可擎蒼卻越來越高興,高興的連自已都覺的莫名其妙。

    “師傅你要教我情愛之事,是你為了讓我與你迴去故意給的甜頭嗎?”

    “擎蒼……”楊苪正要罵他疑心重,他就打斷楊苪的話,說出幾乎要讓楊苪內傷的話。

    “我己按照師傅給的玉簡所指示的道號更名為問蒼。”

    他要舍棄一個想要殺死他的母親給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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