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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掌門離開了三個月,山上的日子有些無聊,有時候清閑的很,有時候因為甘榮不懂怎麽辦事,弄得烏煙瘴氣,何衝不得不去主峰找甘榮討教練功的心得,經常被卷進去,弄得他頭暈腦脹,武功練得也不如以前效果好了。


    不過這三個月,甘榮和沈鵬住在主峰,左天洋他們偷偷跑出去玩,讓他能偷偷練習郝人教給他的霹靂腿,有以前的功底,加上深厚的內力,讓他的進步很快,三個月就把全部招式學會,心法和訣竅也背的爛熟於心。郝人跟他說,讓他在心法和招式上多用功,與那兩個比,訣竅不是很重要。


    何衝勤奮練習,學了這個本事,他的功夫比以前高出很多,他逐漸把流雲劍法、流星劍法和霹靂腿的功夫融合在一起,取長補短,能耐更強了。


    這天,他又去主峰,甘榮和沈鵬正在忙著弄清楚一些山上的事務,有個弟子說有南海劍派的弟子上山,有事跟掌門說。甘榮和沈鵬正忙,讓何衝下山去接一下。


    何衝看到甘榮就頭大,他沒聽清楚是去接誰,不過這種事就是下山找到人,然後帶上來就行了,他想應該沒啥問題,就下山去了。


    到了山腳下,他看到兩個人,一個青年,臉上白白淨淨的,看著很耐看,他看了都覺得自己長得實在一般,不好意思多看人家幾眼。他身後還跟著個孩子,跟他年齡差不多,他仔細一看,氣不打一處來,來的正是在青石溝想害自己的魯子奇。


    何衝正打算跟魯子奇較勁,突然想到,不能這麽做,他得弄清楚南海劍派派這倆人來有什麽事。他就問:“我師父已經知道你們來了,跟我上去吧。”


    魯子奇看到是何衝來接他們,也很意外,他躲在那個青年身後,跟著何衝上了山。


    到了山上,見到甘榮,那個青年說:“甘老前輩,我是南海劍派的弟子,我叫丁海鵬,這是我的師弟魯子奇,師父叫我們來問問,江湖上有很多武林人士神秘失蹤,作為武林大派之一,這事兒流雲劍派管不管?”


    甘榮說:“管呀,誰說不管了。我們掌門已經下山調查去了。”


    丁海鵬又問:“那查清楚了嗎?”


    “這個,還得等等,掌門還沒迴來,我們還沒弄清楚怎麽迴事兒呢。”


    丁海鵬說:“那一年多以後的武林大會怎麽辦?還召開嗎?”


    甘榮想想,說:“這個我也說不準,等我們掌門迴來了再說吧。”


    丁海鵬說話有些繞彎子,甘榮聽的出來,剛才問的肯定都不是想問的,不是自己門下弟子,他也不好跟他著急,到底想問什麽,還得他自己說清楚。


    丁海鵬沉吟了一會兒,說:“我上山是來討公道的。”


    沈鵬在一旁聽了,有些驚訝,南海劍派跟流雲劍派八杆子打不著,有什麽恩怨需要討公道。


    丁海鵬說:“魯子奇其實是我的弟子,我是來找何衝報仇的。”


    何衝聽了心裏一驚,心說,這事兒都過去一年都有餘了,怎麽還是揪著不放?


    甘榮沒聽明白,但是知道這才是重點,他問:“有什麽事要討公道?說吧,讓我聽聽。”


    “何衝是誰?”


    何衝往前一站,說:“我就是,是為了我跟丘桐那個事兒來的吧?”


    甘榮問:“什麽丘桐?咋了?”


    丁海鵬說:“何衝和丘桐打敗我弟子也就算了,居然羞辱他。讓我的臉往哪兒擱?我還怎麽在江湖上混?我得出這口氣。”


    甘榮看看魯子奇,說:“都是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不要說的那麽嚴重。”他說這話想把事情摸過去,可是丁海鵬不這麽看。


    丁海鵬說:“不行,要麽你聽我的,要麽我要他的命。”


    甘榮一聽,“哎,這個小年輕這麽不懂事兒?你知道你是誰呀?敢在我麵前說大話?”


    丁海鵬說:“我知道你是武林前輩,我也知道你的功夫了得,還知道你是他的師父,但是這是我跟他的事,我是三個月前才知道這個事,就趕過來了。”


    何衝問他:“你想怎麽樣?”他看看魯子奇,他想魯子奇該出來說句話,也許能有個緩兒,誰知道魯子奇就當自己沒在似的,低著頭,啥也不說,就等他師父解決這事。


    甘榮想攔住,不讓他說,想自己出頭,把事情擋下,可是兩邊說話都很衝,誰也不讓誰,甘榮沒插上話。


    丁海鵬說:“你別看他,沒用,這個事想揭過去也很簡單,你跪下,給我們師徒磕三個頭,說是我們的手下敗將,我就放過你。要是不同意,你看,我的武藝也不是白練的,我可要心狠手辣了。”說著,從背後拔出劍,等著何衝。


    何衝呢?沒見過這場麵,心裏很為難,打吧贏不贏的沒準兒,人家比自己高一倍,長得倒不錯,這個心眼兒是不大好。不打吧,又要磕頭,平白無故就給人家下跪,明明是對方不對在先,憑啥?他心裏很矛盾。


    何衝看看甘榮,又看看沈鵬。甘榮問他怎麽迴事兒,何衝把當初的事情說了,甘榮覺得沒什麽,他問丁海鵬:“我覺得我徒弟也好,劉文遠和丘桐也罷,都不算過分,又沒殺他,你有什麽可討公道的?”


    “就是要討公道,就是要討公道。”丁海鵬大聲喊起來。


    甘榮問他:“哪裏有問題?你說,我聽聽。”


    丁海鵬說:“我徒弟千辛萬苦找到他們,不容易啊,他們就應該束手就擒,等著我們處理他們,憑啥被他們打敗,還被點了穴位,扔在山穀中任人取笑?”


    甘榮說:“他技不如人,你就該好好教教他,讓他給你長長臉,不該來這裏繼續丟人現眼。”


    “我來不是來丟人現眼的,我來是來報仇的。何衝,這是我跟你的事,你最好不要讓別人插手,如果有人插手,那就是跟整個南海劍派過不去。我們會打上門來的。”


    何衝被他一激,火上來了。他說:“好啊,不就是找我的麻煩嗎?我不怕,你來吧。我看看你有什麽本事,敢來這裏撒野?”


    甘榮不高興,想下手把這個家夥打服氣,然後轟下山,可是何衝把話說滿了,也不好說什麽,心想就讓何衝上,如果不行還有自己,再說何衝已經練了流雲劍派最上乘的武功,想來也不會比整個心裏變態的家夥弱。


    丁海鵬說:“拔劍吧,我等著你。”


    何衝沒帶劍,甘榮衝沈鵬使了個眼色,沈鵬把自己的劍借給何衝。


    丁海鵬看何衝站定,就說:“好了,讓你看看我四十六式南海劍法的威力。”


    丁海鵬使出劍法,果然有威力,他的劍不像流星劍法和清風劍法那麽飄逸,但是非常兇狠,那兩種劍法一個看到繁星點點,一個是陣陣涼風吹過,沒有那麽霸道。可是丁海鵬的劍法想大江大河的濤濤波浪一樣,一浪趕著一浪,劍光咄咄逼人,就是不打,看著也覺得壓得喘不上氣來。


    何衝一邊應付,一邊後退,感覺躲不開,他沒有跟年紀大的人拚過命,平時在門派裏跟師兄們也是交流一下,這麽大壓力還是頭一次,他心裏很害怕,不過他的功力深厚,這個給他墊了底,他一招一招接,慢慢地,他看懂丁海鵬的招式了,等丁海鵬把四十六式劍法都用出來,再使用第二次的時候,何衝就不怕了。


    甘榮和沈鵬都擔心何衝頂不住,在他背後提著心勁兒,要是他們自己上,根本不會把這個姓丁的放在眼裏,但是何衝還沒見過這種場麵,他們很害怕。等丁海鵬把四十六式劍法用過一遍以後,甘榮稍稍鬆了口氣,心想,何衝應該可以,能頂住第一遍,以後就不用怕了,看他怎麽收拾這個家夥吧。


    丁海鵬打算在四十六式劍法中加上自己的練出的一些招式,要置何衝於死地,因為他發現何衝武功真是不低,今天不滅掉,將來恐怕要超過自己,以後要是翻舊賬,他就吃不消了。


    何衝看他還是那兩下子,也不那麽緊張了,他逐漸靠上去,打算用流星劍法裏的一招兒穿雲劍紮他個透心兒涼,不過他又怕真紮上了跟南海劍派之間麻煩不斷,猶豫了一下,準備加上霹靂腿裏的橫掃千軍,紮的一劍是虛招,橫掃一腿是實的,打倒在地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就行了,然後讓甘榮在中間說和說和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他想好以後,用劍在丁海鵬眼前虛晃一下,丁海鵬不知道這是什麽招式,愣了一下,趁這個功夫,何衝用劍直紮過去,丁海鵬嚇得後退,何衝見他慌了神兒,不知道該幹什麽了,就有多大勁兒使多大勁兒,雙腿連環掃出,直接把丁海鵬踢到在地。


    “哎呀,我的腿呀。”丁海鵬大叫起來。魯子奇趕緊上去扶他,可是丁海鵬腿上疼痛難忍,坐下就起不來了。


    沈鵬看何衝贏了,在旁邊叫好,他笑著扭過頭看甘榮,以為甘榮會非常高興,沒想到看見甘榮的臉青了,怒火似乎冒了出來。他不知道咋迴事兒。


    這個時候,有個弟子上來說:“師叔祖,南海劍派托人送來一封信,您看看。”


    甘榮打開一看,是南海劍派老掌門寫的,大概意思是他知道魯子奇的事,剛剛知道丁海鵬到流雲劍派鬧事的事兒,說他的弟子學藝不精,是他的錯,來流雲劍派攪鬧是南海劍派不對,如果沒來就算了,來了讓他看看信,然後趕緊迴去。還說給苗掌門添麻煩了。甘榮跟這個老掌門年輕的時候交情還是有的,不過這個人已經隱退多年,所以很多年也沒啥來往了。


    甘榮看著地上坐著的丁海鵬,又看看魯子奇,讓弟子把信給倆人看,丁海鵬看了,知道南海劍派那邊已經知道他的事兒了,老掌門親自下令,讓他迴去,他不能不迴去,而且打敗了再賴著不走更加丟人,沒跟屋裏的人道別,他就灰溜溜帶著魯子奇下山去了。


    他走後,沈鵬看看何衝,笑著說:“何衝,你的功夫練的不錯,剛才那一腿怎麽做到的?我從來沒見過呀,你是怎麽練出來的?說出來,也讓我長長見識。”


    “何衝,跪下!”沈鵬正在跟何衝說話,沒想到背後甘榮火冒三丈,大吼起來,把他嚇得差點兒沒站穩。扭頭一看,甘榮已經走到他身邊,用手把他拉開,正對著何衝,怒目而視。


    何衝蒙了,他說:“師父,我,我......”因為不知道咋迴事兒,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練的什麽功夫?說!”


    “我練的就是本門的武功和流星劍法呀,這個您不是知道呀。”


    “我不是說這個,你那一腿是怎麽迴事兒?”


    何衝讓甘榮震得腦子不轉圈兒了,沒想起來這事兒,甘榮一問,他才想起來,就跟師父實話實說:“師父,這是我練的霹靂腿,是您的好友郝人老前輩教給我的,還是您托他幫助我呢。您不記得了?”


    “我托別人教你?我有那麽沒用嗎?”


    “啊?不是呀?那那個郝師父為啥要說是你讓他來的?”


    “好師父?好人?江湖上就沒有這麽個人,你是不是故意騙我的?”


    “沒有啊,他就是這麽說的,還說出了您跟我的底細,我看他慈眉善目的,不像騙子,再說您不是說了,碰上這便宜不占白不占,我就學了。”


    “學個屁呀,這種垃圾功夫你也學?氣死我了!你,你,”


    “師父,咋了?我哪裏錯了?”


    “好人就不是個東西,他就不是個東西。”甘榮氣得話都說不清了。


    沈鵬不知道咋迴事兒,問甘榮:“師叔,這是咋迴事兒,好人是誰?誰會叫自己好人呀?”


    “大騙子,大騙子,就是個大騙子!”


    何衝和沈鵬都蒙了,到底有沒有郝人這號人,到底這是什麽功夫,能把甘榮氣成這個德行?


    “行了,別再生氣了,小甘哪,我就是看著你徒弟不賴,把我的武藝傳授給他,他剛才打的不賴,我挺高興的。”一個聲音從房頂上傳來。


    甘榮、沈鵬和何衝都抬頭看,在屋簷那兒伸出個頭來,果然是慈眉善目的。不過沈鵬和何衝都吃了一驚,沒想到老頭兒還真敢摸到這兒來。沈鵬不希望把事情鬧大,所以希望這個人幹脆不存在,就當何衝做了個夢,說胡話呢,稀裏糊塗過去就得了。何衝這個時候更不敢讓甘榮見到這個老頭兒,見了後果不定有多嚴重呢。


    甘榮大罵:“你個不要臉的老東西,自己不帶徒弟,非要跟我搶,你找死呀!”說著就要去追。


    那老頭兒笑笑,說:“算了,別生氣了,我走了。反正何衝已經得了我的真傳了,我就放心了。咱們後會有期。”刺溜,就沒影了。


    甘榮站在屋前罵了一會兒,看到也沒啥效果了,就氣鼓鼓地迴到屋裏。


    沈鵬問他:“師叔,那個人是誰呀?”


    甘榮捂著臉,氣得說不出話了,好容易緩過來,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那是我的敵人,是壞人,司馬越就是個壞人。”然後生悶氣,不吭聲。


    沈鵬聽了大吃一驚,旋風腿司馬越可是三老之一,他從來沒見過,這次見到真人還真是難得,激動得他想追出去再多看兩眼,不過看到甘榮的臉色,就硬生生止住了,臉上的笑容也收斂迴去,幹挺著站在那裏,等著甘榮發話。


    甘榮哪有好心情,看著何衝真像見了仇人一般,真想一眼把他瞪死。何衝看甘榮怒氣越來越大,知道大難臨頭,可是也得等著甘榮發落自己。


    甘榮站起來說:“何衝,你不問清楚是誰,就敢拜別人為師,你這是大逆不道,你必須馬上下山,如果再讓我看見你,我就把你碎屍萬段,你聽清楚了,以後你跟我們再沒什麽瓜葛,不能說是我的徒弟,趕緊給我滾!我不想再看見你了。快滾!快滾!快滾!”


    沈鵬想給何衝說個好話,甘榮用眼睛一瞪,沈鵬感覺渾身一哆嗦,不敢在說什麽。


    何衝想解釋解釋,甘榮怒吼:“再不走,我要你的命!”


    何衝腦子一蒙,扭頭就跑,一路衝出去,沒敢停留,直到山腳下,他才穩住神兒。他不知道該去哪兒,一個人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哭了。從劉文遠那兒迴來以後,他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每天謹小慎微,就這樣還把師父給得罪了,害的自己沒處可去,師父都發話了,自己不再是流雲劍派的弟子,而且還是因為私自拜別人為師,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傳到江湖上,自己連立足之地都沒有,這該怎麽辦呀?他哭著站起來,默默地離開了千峰山,往哪兒去他自己都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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