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子裏,喬安已被那溫暖的手握住了,眼前黑漆漆的,喬安感覺自己和瞎子沒什麽區別,而李仲宣呢,帶給喬安的安全感是無與倫比的。喬安跟了李仲宣出來,到門口,李仲宣也沒力量了,而與此同時,轟然一聲,屋頂崩塌了下來。


    有飛濺的火星射箭一般的彈了過來,幾個人都被燙到了,但情況不糟糕,喬安唯恐火勢蔓延這裏也不安全,立即去保護老夫人,而依多波曼卻靠近了李仲宣。


    “仲宣,你可看到了?她是個狼心狗肺之人,你這麽舍己為人,她連一句謝謝可都沒有啊?”依多波曼湊近了李仲宣,將李仲宣攙扶了起來。


    李仲宣隻感覺眼前一黑,他用力的咬了一下舌頭尖,一股酥麻之感蔓延開來,他輕輕的推開了依多波曼,“她受傷了,我要去看看她。


    “她?誰?誰受傷了啊?”盡管依多波曼知李仲宣說的是誰,卻還要明知故問,李仲宣深吸一口氣,徹底的推開了依多波曼。


    她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頓時淚水漣漣,而李仲宣呢,已到了對麵,老夫人的幾個侍女狂奔了過來,哭哭啼啼,喬安抱著老夫人,將之放在了台階上,檢查了傷口發覺並沒有什麽嚴重。


    她習慣性的從衣袖中將瓶瓶罐罐拿出來,李仲宣看到這裏,驚恐極了,這些瓷瓶非常小,一個個都薄如蟬翼,但卻是用昆侖玉做出來的,看似很薄但卻堅固極了,為做這些東西,當年喬安和李仲宣沒少花費時間和精力。


    此刻看喬安的東西竟無端出現在了這女孩衣袖中,李仲宣自然震驚,要非要救人,此刻李仲宣一定會抓起來她質問個子醜寅卯,喬安救人心切,早忘記了掩蓋自己的秘密,塗抹了藥膏後,將燒傷藥交給了李仲宣。


    李仲宣一塗,握著瓷瓶看了看,要不是這女孩的五官和喬安一點相似度都沒有,她幾乎以為這女孩就是沈喬安了。


    此刻一千個疑問都在她心頭兜轉,真說不上個所以然。


    “祖奶奶,您還感覺哪裏不舒服?”她口口聲聲叫這老夫人為“祖奶奶”,而這老夫人呢?和她之間保持的那種親切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那至少說明她們是親眷,李仲宣更丈二和尚一般的了。


    他幾乎從未聽喬安說過自己有這麽個朋友,那老夫人拭淚,“都好,我都好,你快看看你,快看看自己個兒。”


    剛剛喬安忙碌著救人,倒是忽略掉了自己,此刻忽而感覺膝蓋很疼,但又怕老夫人擔心,她起身一笑,“你們快送夫人迴去休息,給祖奶奶換一件幹淨衣裳,讓祖奶奶沐浴一下,我沒事兒。”


    疼極了,沒事?那自然是借口了。


    看侍女送老夫人休息去了,喬安這才趔趄到了角落,她咬著牙齒緩慢的坐在了牆角,後背靠在了牆壁上。


    李仲宣看喬安這模樣兒,急忙湊近。


    “你做什麽?”喬安摸一摸麵頰,臉上的麵具和填充物都還很好,李仲宣應該沒看穿,李仲宣點住了喬安的穴道。


    “你!”糟糕,一定是被李仲宣看出行藏了,否則為何會這樣?喬安一緊張,但也不怕了,拆穿就拆穿吧,結果李仲宣盯著她睨視了許久,竟將手放在了喬安的腿麵上。


    “你做什麽啊?李仲宣,我要殺了你。”被冒犯了,喬安大吼大叫,但她的叫聲並未讓李仲宣適可而止。


    “說,喬安在哪裏?”此刻李仲宣已拿捏住了喬安,沈喬安準備運功衝穴道,哪裏知道李仲宣已看穿了,伸手放在了她的腰外側,“說!喬安在哪裏?”


    “你這混球!你這偽君子!你這壞蛋!你嗬我癢癢?”


    “哦,那可是你提醒了我,那麽我就使出必殺技了。”李仲宣的手已活動了一下,沈喬安的癢癢肉都在腰上,這一下哪裏受得了,頓時嘻嘻哈哈的笑起來,“李仲宣,你這偽君子,你、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要哈哈哈,哈哈哈。”


    “你要?”李仲宣曖昧的湊近喬安的耳,在她耳上輕輕吹口氣,“你要什麽?要我?”


    “你!”喬安咬牙切齒,對李仲宣怒目而視,“等會兒我一定會殺了你,你戲弄我,你折騰我!”沈喬安氣急敗壞,李仲宣卻變本加厲。


    “我可不想冒犯姑娘你,姑娘快說吧,我夫人究竟在哪裏?”李仲宣的目的始終都是喬安,之所以選擇這麽對付眼前人,是他推理出來的。


    她和喬安一般古靈精怪,喬安也軟硬不吃,但實際上隻要一嗬癢癢,沈喬安立即繳械投降。


    “成人之美是君子,嫉賢妒能是小人,姑娘還非要做小人,就不要怨我李仲宣了。”


    “你這混球啊,哈哈哈,我要、要、要、”


    “姑娘還不說嗎?”李仲宣警告的一撇,那眼神太狂肆了,讓喬安不舒服,但從那眼神裏已可看出李仲宣對喬安的關心,不是不欣慰的,喬安被那眼神一看,心頭微微溫暖,“罷了,罷了,你不要咯吱我,我就告訴你。”


    李仲宣的確是正人君子,說停手就停手,喬安笑著笑著卻哭了起來,其實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狂烈的笑後勢必會落淚,李仲宣看喬安哭了,倒是手足無措,剛剛他不過是鬧著玩,滿以為如此一來可曲徑通幽,讓喬安口吐真言,哪裏知道會適得其反。


    他從不會哄女孩子,此刻看喬安一哭,頓時方寸大亂。


    “沈喬安?我告訴你,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你弄死我吧!李仲宣,你有膽量你就弄死我啊!”喬安氣咻咻的怒吼,李仲宣隻能解了喬安的穴道。


    “算了,你不情願說我也就不問了,哭什麽?你這一哭似我欺負了你一般。”其實不是疼,僅僅是一種身體的反應罷了,大約是“樂極生悲”,但喬安卻不知怎麽解釋,唯恐李仲宣擔心,“你放心好了,沈喬安好好的,她想出現就出現了,但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會告訴她。”


    “今日算是我欠你的,我們來日方長。”喬安準備起身,李仲宣看喬安待要起身,手放在了腿麵上,喬安這一次真的氣壞了,“你!”


    “欻拉”一聲,喬安的褲管被李仲宣撕開了,露出了裏頭受傷的肌膚,喬安隻感覺疼,但卻不知情況如此嚴重,此刻就了月光一看,李仲宣慚愧極了,自己剛剛讓喬安狂笑,那也一定讓這木刺更深的進入了肌理,受傷的位置有腫塊,看來觸目驚心。


    李仲宣也想不到喬安會這樣,他立即決定給喬安處理傷口,沈喬安也不好拒絕,世界上她哪裏能拒絕?她已被點穴了!


    一會兒後,李仲宣處理好了傷口,這才解開了喬安穴道,“好了,你感覺怎麽樣?”


    “不怎麽樣,你這登徒子!”喬安要打,滿以為李仲宣會躲,哪裏知道李仲宣並沒有躲,以至於沈喬安差一點就打在他臉上。


    “現在可以告訴我喬安在哪裏了?這東西是她的,怎麽在你這裏?”李仲宣看著喬安剛剛拿出的刀傷藥,喬安冷笑一聲不說話。


    仲宣哥哥啊,你可真聰明絕頂!


    “快說!”李仲宣警告一般的抓住了喬安的手,沈喬安不發一言,目光裏凝聚著一股恨意。


    她迴去了,留李仲宣一人發呆。


    進入屋子後,李仲宣依舊在胡思亂想。


    到第二日,喬安迴到了豎井內,她才一進入就看到地上散落了一張紙,一看竟是個藥方,對麵寫的是“用此法做出的金丹,可救這一群女子。”


    那是密宗的毒藥,解藥也相當的稀奇古怪,喬安得了藥方後偷溜到了李仲宣屋子,李仲宣看喬安進來,倒是詫異。


    “做什麽?月黑風高天找我這登徒子?”李仲宣盯著喬安,喬安二話不說將那張紙交給了李仲宣,“別問那麽多為什麽,沈喬安找到了那些女孩,但她們被密宗的毒弄得昏迷不醒,如今這就是藥方了,多多調配。”


    李仲宣就奇怪了,為何她總能聯係到喬安,而自己卻不能找到喬安呢?李仲宣一看藥方,感覺奇怪,“你確定嗎?要嬰兒淚?我之前隻聽說過童子尿是藥。”


    “你到底做不做啊,你不做拿過來我自己去弄。”喬安也想去弄,但卻感覺這麽一來容易暴露,既李仲宣在,何不就借女王和李仲宣的關係來處理處理呢?


    李仲宣看喬安慍怒了,一笑,“放心好了,明日就做一百個藥丸子,定會處理的好好兒的。”


    喬安從屋子退出,在門口遇到了女王,依多波曼看沈喬安離開,笑道:“你和我看上了同一個男人,他似乎更喜歡你。”


    “不不不,我們是合作關係,你依舊還追你的。”這段時間,喬安不準備暴露自己,倒是看看依多波曼能不能“追”到李仲宣。


    李仲宣果真不是食言而肥之人,他用最快的速度已將藥丸子做好了,在寺廟裏找到了喬安,在僻靜的地方將藥丸子交給了喬安。


    “你可真快啊,妙哉,我替那些可憐的女孩兒謝謝你了。”喬安笑,她拿出來一枚嗅了嗅,雖藥丸子已做好了,但卻不敢掉以輕心,沈喬安道:“做個實驗,看看有沒有事。”讓李仲宣抓了一隻蛤蟆,喂食蛤蟆吃了藥丸子後,兩人認真觀察,發覺並沒有什麽問題。


    喬安將藥丸子收好了,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老氣橫秋道:“以後再聯絡,需要你還會通知你。”


    “我就好奇極了,為何你能聯係到她?”


    “門內有君子,門外君子至,門內有小人,門外小人至。”喬安道:“你不要著急,再等一等。”李仲宣隻能點點頭。


    喬安進入了豎井,準備將這藥丸子喂給這群女子,但一想卻不妥,她將藥丸子交給了無情和詹雲昕,讓她們兩人一人留存了一半。


    喬安剛剛準備離開,人才到豎井口,就聽有人的聲音,她一看,是個蒙麵人到了,那蒙麵人進入豎井後就躲在了黑暗中,喬安假裝什麽都沒發現,接著,月冰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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