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月牙劍,連千年雪蓮和天涯譜都是詹月仙拿走的,都呈上來。”嶽尊老氣橫秋歎口氣,他這邊一揮手,有人立即將托盤內的東西送到了他手邊。


    眾人之前隻聽說過千年雪蓮和天涯譜,誰見過?


    而喬安卻對這兩個東西記憶猶新,大家盯著那灰頭土臉的天涯譜看,不禁微冴,眾人竊竊私議,騷亂起來。


    喬安聽有人道:“這東西就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天涯譜嗎?這莫不是個贗品,看上去怎麽這麽醃臢?”


    “那千年雪蓮也灰撲撲的,還不如一般的雪蓮花呢。”


    他們真是少見多怪,他們哪裏知道千年雪蓮和天涯譜的秘密,這兩樣東西本就看上去平平無奇。


    嶽尊咳嗽了一聲,大手一揮示意大家肅靜。


    眾人安靜了下來,在這萬籟俱寂中,嶽尊又道:“我已找人聯絡了詹雲昕和伏眠,伏眠已在剛來的路上,至於詹雲昕,自那日血洗了月牙穀後,她下落不明,今日能來,老夫就將千年雪蓮給她。”


    “自然了,詹月仙雖是詹雲昕的妹妹,但咱們就事論事,她也是受害者,自然和她沒有關係!至於這天涯譜,本是偃月山的秘寶,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大家向來尊重嶽尊,今日聽嶽尊這麽說,哪裏有二話。


    嶽尊看了看眼前的熔爐,朗聲又道:“熔爐是為月牙劍準備的。”


    就在此刻伏眠已到了,喬安和李仲宣迴頭,喬安雀躍起身,“大哥哥,您來了?”不但伏眠來了,連伏侖和伏洛都到了,伏洛冷漠的撇唇,拉開了和喬安的距離。


    沈喬安卻不管這三七二十一。


    天涯譜經伏眠查驗,雖有殘缺,但他畢竟還是有手抄本,也就不予計較,至於托盤內的千年雪蓮,如今還未物歸原主。


    因伏眠是武林盟主,在江湖上地位僅次於嶽尊,因此有人安排伏眠坐在了喬安身旁,沈喬安已許久沒和伏眠伏侖聊天了,問長問短。


    李仲宣看喬安這模樣,真不是個滋味兒。


    嶽尊將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長劍也丟在了熔爐內,大家死死的盯著月牙劍,但奇怪的是這月牙劍並沒有損毀的一點兒跡象,猶如烈火見真金一般。


    那火焰已很大,一般的冷兵器隻要投入,頃刻之間化為膿水。


    大家心跳加速。


    一個時辰後,天逐漸黑了,但月牙劍還一點損毀的跡象都沒有,看到這裏真是讓人膽戰心驚。


    “魔女,快說!如何銷毀這把劍?你是這把劍的持有者,你又是在場唯一一個月牙穀中人,快說!”


    嶽小妹一刀斬斷了捆綁詹月仙的繩索,喬安看嶽小妹似乎要動粗,不自禁的起身,而李仲宣呢,也下意識的握住了拳頭。


    但願喬安不要太激動。


    嶽尊看喬安和李仲宣都站了起來,這才又道:“常言道‘冤有頭債有主’,如今一切已板上釘釘,不需老夫說什麽了,但就事論事,據老夫看,詹月仙一定也很疑惑,這把劍有劍靈,因此她做了什麽自己也不清楚,詹月仙和你們一般都是受害者。”


    喬安聽到這裏,終於徹底明白嶽尊為什麽在江湖上如此吃得開,他從來對事不對人,盡管的的確確是詹月仙殘酷的殺害了自己的表哥,但在嶽尊看來嗎,詹月仙不過是劍靈操控的提線木偶罷了。


    他頭也希望諸位明白這道理。


    有人點頭表示讚同,但有人卻謾罵起來,場麵有點一發不可收拾。


    喬安想說什麽,但蠕動了一下嘴唇最終什麽都沒有說。


    李仲宣的喉結滑動了一下,也將要表達的東西吞咽了迴去。


    就在此刻,詹月仙笑了笑,她的眼神怨毒而邪惡,那是四大皆空後才有的冷峻,她一一看向每個角度的每個人,最終冷漠一笑,縱身一躍跳入了熔爐內。


    “糟糕!”喬安雖然距離近,但已愛莫能助,那熔爐內用的火炭和一般的絕對不同,頃刻之間詹月仙已灰飛煙滅。


    眾人看詹月仙自殺,怨恨也逐漸消散,然而熔爐內的月牙劍依舊完好無損,喬安在想,再這麽繼續下去可能會糟糕。


    而李仲宣也在想另外一種銷毀的方式。


    就在這時,門口有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眾人迴頭一看,發覺發出了那崩潰叫聲的乃是詹雲昕。


    “阿妹!阿妹啊!”詹雲昕來遲了,一切已成定局。


    她瘋狂的靠近了熔爐,要非喬安和李仲宣一左一右將詹雲昕拉住,此刻的詹雲昕也要重蹈詹月仙之覆轍。


    “穀主,你這又是何苦,人死不能複生。”喬安歎息,她有千言萬語要去安慰,但此刻卻發覺自己準備的各種說辭都顯得言不及義,都完全不能說服他。


    “你難過什麽?她也是罪有應得,相比較於等會兒被人千刀萬剮,就我看她已幸運極了。”李仲宣的聲音有點冰冷,詹雲昕轉念一想,倒也是。


    這幾個月來,月牙劍作案多少?已不計其數,一百二十九口人的命,用一人隻命就一筆勾銷,已算好事。


    詹雲昕哭的背過了氣兒,喬安隻能輸送真力給她,許久後詹雲昕才睜開了眼。


    嶽尊已靠近詹雲昕,“少穀主,這把劍究竟如何銷毀?”這已不僅僅是嶽尊的疑問了,大家也都在想。


    “爹爹在世的時候說過,這把劍需要送到極北之地去,但那也並非萬無一失,你們也知道劍靈是很奇怪的東西,至於江湖上,”詹雲昕恢複了過來,語聲平靜,語調很高,務求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到自己的話,“人人都想要得到這把劍,因此即便是送到極北之地,也有人會千方百計的去尋找。”


    “少穀主所言甚是。”嶽尊點頭,“除此之外呢,沒有其餘的辦法了?”


    “也有。”詹月仙道:“這把劍也在找有緣人,他的有緣人是甲子年十二月十二日正午時候出生的肖龍之人。”


    甲子年十二月十二日生肖為龍的人才能支配這把劍?哪裏有這麽巧合的巧合?嶽尊歎口氣,“那也隻能暫且存放在老夫這裏了,再不然少穀主帶走嗎?”


    “嶽前輩,您雖還叫我為少穀主,但您也知道我月牙穀已隻有我一人了,這少穀主又是從何而來?我一個弱女子怎麽能帶走這把劍。”


    是啊,不到下午估計這把劍就易主了,而詹雲昕會死於非命。


    “這把劍會發嗡鳴之聲,然而隻要符合上述條件之人拿了這把劍,月牙劍非但不會邪佞還會變成一把好劍。”大家聽詹雲昕這麽說,都推算自己的生辰八字。


    但人群騷動了許久,並沒有一人符合。


    “是我。”李仲宣說完後站起身來,她將一枚金龜拿了出來,這金龜是中京朝廷文武官員才有的。


    喬安看了看那金龜,心頭的迷惑倒似迎刃而解了,是了是了,原來這神秘二哥乃是朝廷人,故此她會感覺兩人有點熟悉。


    李仲宣將金龜交給了嶽尊,嶽尊湊近燭火一看,發覺背後的陽文鐫刻的的確是十二月十二日午時出生的人,那金龜上一麵是官職一麵是人名,再也沒有比這更一目了然更具有說服力的了。


    “原來是你!那就請公子爺笑納。”嶽尊指了指背後,熔爐內爐火已快熄,李仲宣靠近,袍袖一揮,煙火消失。


    他靠近熔爐,本以為月牙劍多少有點損傷,但這麽一看發覺月牙劍好好兒,依舊筆挺,依舊金光熠熠。


    並且還有一股格外的涼意從熔爐內放射了出來,他伸手一把將月牙劍拿了出來,眾人大驚失色,連喬安都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唾涎。


    畢竟那是被烈焰鍛造了兩時辰的镔鐵啊,一點都不燙手嗎?還是這把劍的持有者本應該是李仲宣,劍靈在加持李仲宣?


    隻有李仲宣和詹雲昕一清二楚,月牙劍來自極北之地,這一塊镔鐵是從石頭縫裏弄出來的,四麵八方都是冰雪,因此镔鐵有一種其餘的涼意。


    “哥哥。”詹月仙看到這裏,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她一激動竟抱住了李仲宣,喬安看到此刻的李仲宣明顯的躲避了一下。


    而她也感覺到來自自己心律的錯亂,怎麽搞的,為什麽其餘的女人對他這麽一親密,她似乎有點兒難受呢?


    詹雲昕終於恢複了。


    “試問這把劍以後還會殺人嗎?”嶽尊不放心的看向李仲宣,畢竟李仲宣身份不明,畢竟這把劍本就稀奇古怪,讓人捉摸不透。


    “不會,劍靈會被人心念控製。”


    這麽一說,眾人隻能眼睜睜看著李仲宣拿走了月牙劍。


    詹雲昕靠近喬安,她從托盤上將千年雪蓮拿過去送給了喬安,“沈姑娘,送給你。”


    “我?”喬安想不到江湖上人人都熱衷的東西,大家都夢寐以求的東西就這樣輕而易舉的交到了自己手中,又一想,無論是月牙劍還是天涯譜都曾和自己有過親密的交集,一時半會竟有點無言以對。


    看喬安懵懂,詹雲昕含笑示意喬安收下。


    喬安對這千年雪蓮自沒據為己有之意,但她更明白,這東西一般落入了其餘人手中,勢必會掀起腥風血雨,旁邊的嶽尊已慫恿道:“好了,這千年雪蓮看來也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一切就到此為止吧,老夫也累了,休息去了。”


    英雄會落幕,伏眠帶走了天涯譜。


    李仲宣因緣際會之下,成為了月牙劍全新的繼承者。


    喬安得到了千年雪蓮。


    此刻喬安本待和李仲宣聊一聊,但旁邊的伏洛卻到了,伏洛冷笑,“沈姑娘,大哥哥要和你說話,隨我來。”


    喬安將千年雪蓮放在了衣袖內,戀戀不舍的去了,李仲宣準備追上去,但卻發現詹雲昕的身體在打擺子,並且昏了過去,他隻能將詹雲昕抱了起來。


    如今的詹雲昕已孤苦伶仃,他不能丟開她不管。


    喬安呢?她看了看李仲宣,發覺李仲宣並沒有過來的意思,隻能朝著遠處去,伏眠已在等喬安了,聊起來喬安破案的全過程,唏噓不已。


    邀請喬安到偃月山去,其實沈喬安也有遠行的準備,但一來她已懷揣了千年雪蓮,如今勢必會被江湖人覬覦,倒不如不去偃月山惹麻煩的好。


    二來,喬安和伏洛關係太緊張了,她有自知之明,拒絕了伏眠的邀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映薔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映薔薇並收藏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