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哥!這裏是火山帶,我們可以將月牙劍銷毀掉啊。”喬安的眼興奮的閃光。


    是啊,月牙劍詭異極了,又是镔鐵做的,他們即便是從詹月仙手中將月牙劍成功的搶奪了過來,但又能怎麽樣呢?


    誰也不能保證月牙劍的劍靈不會主宰他,不會操控他。


    眼前的詹月仙很有可能是下一個持有者的前車之鑒,而此刻喬安看到了背後群山內噴射出的那萬紫千紅的熔岩,頓時有了別樣的念頭。


    “不可弄險,走吧!”


    李仲宣還是堅持帶走喬安,但此刻他們已陷入了危險,不遠處也有小火山噴射,老遠就可看到黑暗中流淌的岩漿,詭異好像一幅畫。


    他們已不知不覺進入了火山帶,從這個位置居高臨下看出去,能看到橫七豎八的山脈,那山脈就好像刀片一般鋒利蜿蜒,能看到殘陽如血一般的紅色在奔竄。


    而無論是周邊的哪一個山嶽,都是不毛之地。


    背後的詹月仙卻瘋狂的大笑,在月光下猶如瘋狂的舞娘,婆娑的腳步永不停歇的追了過來。


    “我已經找到了規律,我引她到遠處去,奪劍就毀,你救她命。”


    喬安向來比較固執,隻要是她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斷不會終止。李仲宣也不多勸,沈喬安靠近詹月仙,詹月仙長嘯一聲持劍追了過去,喬安一鼓作氣朝著火山帶而去。


    詹月仙此刻已被劍靈操控,更兼走火入魔,殺人成了她唯一行動,喬安已到了危險的地方,周邊時不時的爆出一片萬紫千紅之光,她連連遇險。


    “快過來,來啊。”她已破釜沉舟,這裏是最危險的地界,她雙手叉腰漫不經心的笑著,對麵的詹月仙追的渾渾噩噩,眼看著還有一點兒距離,但就在此刻,腳下一震動,忽然一股濃烈的黑煙從眼前噴了出來。


    詹月仙的月牙劍脫手,滾到了前麵,喬安一把撿了起來,準備丟到旁邊的滾燙的岩漿內。


    而詹雲昕麵前出現了一個黑洞,一股燃燒的岩漿帶著灼人的溫度從裏麵飆升了出來,李仲宣到底不忍看詹月仙死於非命,上前去一把將詹月仙拉了迴來。


    “沈姐姐,”黑煙裏,喬安已經看不到詹月仙了,但卻能清晰的聽到詹月仙的聲音,“不要銷毀月牙劍,那是我月牙穀的信仰啊。”


    喬安猶豫不決,此刻這把劍的命運已全部掌控在了自己手中,她剛剛看到詹月仙握著這把劍整個人都變成了生殺予奪的一張麵孔,滿以為這把劍果真會控製人的思想。


    她此刻握著月牙劍,不過手感略沉,並沒有十分特殊的感受。


    一來看詹月仙懇求的可憐,二來這把劍也的確該物歸原主交給詹雲昕手上,三來,這把劍如若不作為呈堂證供的物品公之於眾,隻怕眾人依舊不信服。


    思及此,喬安歎口氣,她似在自言自語,然而實際上卻在和那把劍交流,“算你洪福齊天,江湖人日日準備銷毀你,今你落入我沈喬安之手,竟還有千百個不能銷毀你的理由,你和我走吧。”


    喬安兔起鶻落,已跳到了李仲宣麵前,背後那狂肆的岩漿已噴的老高,一片火樹銀花之感,三個人離開。


    下山的過程艱辛,詹月仙已奄奄一息,她趴在李仲宣後背上,一雙眼呆滯極了,仿佛三魂七魄已從天靈蓋絲絲縷縷的抽離了一般。


    喬安唯恐詹月仙會出意外,寸步不離的跟在他們背後,到小鎮子後,三個人進入了客棧。休息了幾個時辰,已是月上中天,詹月仙終於恢複了過來,她整個人恢複過來後似乎已忘記了之前的事。


    “沈姐姐,我的錯!是我的錯啊!”詹月仙痛哭流涕,對著喬安懺悔,喬安歎口氣。


    “你看看你,為這把劍弄得五勞七傷的,如今這把劍罪孽深重,已是不祥之物了,剛剛沒有丟掉我還後悔呢。”


    “快、快丟掉,這把劍非比尋常,劍靈會操控人心。”她是受害者,最有話語權,但沈喬安的感覺卻不同,從喬安握著這把劍後,竟發覺這把劍很“聽話”。


    她哪裏知道,心隨意轉,這把劍遇正氣凜然之人就是造福之劍,遇有惡念之人,頓變一把殺人之劍。


    喬安為詹月仙調理了一下,詹月仙安分了不少,夜幕降臨,喬安握著那把劍觀察,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月牙劍。


    月牙劍也沒什麽十分特別的地方,除造型奇異,劍鋒鋒利外,和一般之劍大同小異。她到底沒能看出所以然,李仲宣看喬安在發呆,靠近了她。


    兩人坐在客店的屋頂上,頭頂蒼穹上有星辰閃爍,月之清輝籠罩在他們身上,倒很有詩情畫意。


    “看出什麽門道兒了?”李仲宣湊近,沈喬安將月牙劍交給了李仲宣,“如若不是剛剛她拿著這把劍殺人,我幾乎以為這是贗品了,二哥哥看看,我是一頭霧水呢。”


    李仲宣也握著月牙劍看,他和喬安一樣,翻來覆去的看也沒能看出個所以然,更是一臉懵。


    兩人都不知道這把劍有什麽奇異之處。


    “怎麽處理呢?”喬安看向李仲宣,說真的,她希望掀開李仲宣的麵紗一探究竟,那種熟悉感始終在作祟,讓她以為李仲宣是自己熟悉的人,但奇怪的是左思右想不能界定李仲宣的身份。


    “聽說,”李仲宣追想,慢悠悠道:“這把劍需要送到發現那镔鐵的地方。”大概那冰天雪地才是這把劍該去的地方,那是這把劍維持的生態。


    聞聲,沈喬安點點頭,“那就行動起來,光說不練假把式嘛,嗬嗬嗬。”


    無論在什麽情況下,沈喬安都能笑得出口,她是如此安貧樂道之人。


    “二哥,你什麽時候迴中京啊?”岔開這個話題不說,橋安問李仲宣將來的打算,李仲宣一怔,倒是沒有想過這問題。


    他什麽時候迴去,不都取決於她什麽時候迴去嗎?


    他的手放在了緞帶上,差不多要解開鬥笠了,但喬安卻一笑,“處理完畢此事,我就迴去。”


    喬安將月牙劍交給了李仲宣,“不要讓她弄走了,今晚讓這把劍陪你,我和她住。”喬安縱身一躍下了屋頂,將月牙劍丟給了李仲宣。


    那月牙劍有嗡鳴之聲,但暗示冷兵器慣有的,李仲宣也不怎麽在意。


    喬安進入屋子,看詹月仙在發呆,她急忙靠近,“胡思亂想什麽呢?”


    在他們不在的這一段時間,詹月仙想了很多,這月牙劍很危險,她早發覺自己不能駕馭了,而李仲宣和喬安大概是處理這把劍最好的人。


    不管這把劍歸宿怎麽樣,她都下定決心將其交給他們。


    “銷毀月牙劍,當務之急!明日你押解我到嶽前輩那邊去,我謝罪去。”詹月仙已決定粉身碎骨,“我殺戮太重,是該做個了結了。”


    喬安雖然同情詹月仙,但也知謝罪後她將會得到什麽裁決,她真的有心幫助詹月仙,但哪裏有“浪子迴頭、既往不咎”的可能。


    “一百二十九。”喬安低喃,聲音悲切,“詹月仙,你殺了一百二十九個人啊,你破壞了多少和睦的家庭,有不少農人從來想不到自己會死於非命。”


    詹月仙痛哭流涕。


    喬安也不知道什麽安慰。


    “算了,即便是謝罪也要你身體好起來,這才是當務之急。”沈喬安叮囑詹月仙不要胡思亂想,先休息。她躺在詹月仙旁邊,用溫暖的話語安慰詹月仙,企圖將她從泥淖中抓出來。


    她對詹月仙並沒有什麽戒備,這讓詹月仙感動極了。


    接下來的幾天,喬安準備了草藥為詹月仙處理傷口,調劑身心,她本醫中聖手,而詹月仙丟開武學不去觸碰,竟身體逐漸好了。


    第五天,詹月仙要求帶自己到嶽家莊去,喬安和李仲宣商量,兩人達成一致。下午,嶽小妹一行人已看到了月牙劍和詹月仙,她自然不會原諒詹月仙。


    不但不原諒,還恨之入骨,嶽尊發了英雄帖,當日眾人都來瞻仰月牙劍了,李仲宣看人們將詹月仙捆綁了起來,也愛莫能助。


    那些農人也到了,大家七嘴八舌辱罵,要不是距離遠,要不是嶽家莊的家丁在保護詹月仙,此刻的詹月仙已被眾人大卸八塊挫骨揚灰了。


    她淚水朦朧,不停的懺悔,但誰會聽她的話?


    “嶽前輩,還請您主持大局,這是如假包換的月牙劍,您且看。”喬安將月牙劍交給了嶽尊,嶽尊經鑒定後,確定這把劍就是月牙劍,“沈姑娘,我要當著江湖人的麵銷毀了這把劍,你不會有異議,你不會阻撓?”


    其實嶽尊的意思也是喬安的意思。


    他看了看喬安,征詢的視線又落在了李仲宣身上,李仲宣上前,“我們今日送了月牙劍到來,就是準備銷毀。”


    意見一拍即合,已不需繼續討論,嶽尊頷首,讓人將熔爐搬了過來,點起來火炭。


    人人都知月牙劍詭異,而人人更之嶽尊是江湖上的耆老,他的話如綸音佛語一般,大家言聽計從,其實銷毀了月牙劍也有好處。


    喬安和李仲宣因是送月牙劍和證據來的人,所以他們是座上賓,陪同觀看銷毀的全過程。


    熔爐內的火焰已經騰騰騰燃燒了起來,雖然沈喬安距離比較遠,但那一股灼熱的滾燙之感,卻似乎讓皮膚也緊繃了。


    至於李仲宣,李仲宣陪同坐在旁邊,緋紅的爐火映襯在李仲宣的麵上,讓他看起來比尋常時候還神秘。


    而此刻,屋頂上出現了一群人,那一群人好像幽冥界的鬼魅一般,他們居高臨下看著發生的一切。


    燕輕閣到了。


    “本座早就解釋過這把劍不是我拿走的,諸位非要栽贓陷害,以至於多次挑釁本座,如今真相大白,本座也來看看這罪魁禍首。”屋頂上,是燕輕閣那冷漠的笑聲。


    喬安一看燕輕閣到了,自在的笑了笑。


    “老燕子來了,二哥。”喬安指了指屋頂上的燕輕閣,示意李仲宣看,李仲宣微微頷首,他看到喬安驚喜的模樣,倒是有點說不出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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