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隨我去吧,走了。”屋頂上看好戲的燕輕閣已從天而降,將手伸給了喬安,他故意出現,故意讓眾人知道沈喬安和自己在一起。


    這麽一來,江湖人就不敢覬覦千年雪蓮了。


    喬安瞅了瞅李仲宣,準備和李仲宣道別,哪裏知道李仲宣已抱著詹雲昕消失了,她的心空空的疼,失落和遺憾交匯成了一種特殊的五味雜陳的情緒。


    “看誰?”發覺喬安的視線在搜尋什麽人,燕輕閣的手在喬安麵前晃動了一下。


    “沒、沒有,迴去吧。”


    喬安低喃。


    迴到魔教香冥司,喬安打聽李仲宣的情況,燕輕閣道:“已在緊鑼密鼓的尋找了,但奇怪的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我們的能耐你是知道的,如今還沒能找到他,隻有一種可能。”


    燕輕閣看向喬安。


    他用提醒的眼神瞅著喬安,喬安聰明過人,從燕輕閣的眼神裏已看出了意思,“有可能他在躲我們,是也不是?”


    燕輕閣但笑不語。


    喬安在魔教休息,隻感覺身心俱疲,她每天睡覺的時間很多,似乎將積攢了多久的困意都厚積薄發了出來,至於燕輕閣,他每天讓人送吃的給喬安,變花樣,但萬變不離其宗,原則依舊是:無論送什麽,都是喬安喜歡吃的為是。


    香冥司並沒有什麽事,喬安的閑時間多了不少,但閑下來後倒容易胡思亂想,她經常夢到中京,夢到李仲宣,也夢到龍庭裏發生過的一切,她知道自己思念家鄉了。


    而燕輕閣也知道喬安的心思,她找人將喬安屋子裏的散尾葵和棕櫚樹都換成了帝京才有的高大挺拔的水曲柳和鐵樹,就連窗簾和窗紗也更換成了中京才有的“連年有餘”。


    他的悉心與周到讓喬安心慌,這日喬安找了燕輕閣,發覺燕輕閣在寫什麽東西,看喬安到了,急忙用紗遮蔽住了。


    “哇,我不在的時候你又在為非作歹,這是殺人的集結令,是也不是?”沈喬安掉下了一張臉。


    好家夥!他之所以將她的飲食起居安排的井井有條,原來不過是為了自己去做壞事情不被喬安幹擾啊!


    喬安一把將那張紗布拿走,下麵是一張紙,上有丹青一副,喬安一看那是個女孩的半身像,再一看竟是自己。


    喜歡!


    怎麽會不喜歡?她幫助了他許久,讓他從一個惡貫滿盈之人放下屠刀變成了一個溫柔和煦的人,他不再是之前的癮君子了。


    如今的燕輕閣已變成了徹底的好人,他許久沒有動武了,那半月幾乎束之高閣了,他喜歡喬安,但卻也知喬安是“心裏有座墳,葬著未亡人”。他並不去表達自己的感受,隻留下她,用細水長流的溫暖來包圍她,這是溫情脈脈的守護。


    喬安驚駭,拿起來那張紙的同一時間心頭也猜到了他的欲念,她詫異極了,看過了後道:這可是我嗎?”


    “自然。”燕輕閣淡笑。


    “你為何不落款呢,寫幾個字多好啊。”喬安笑了笑,握著狼毫筆濡墨,交給了燕輕閣,她倒是要看看燕輕閣會寫什麽,燕輕閣凝視了一下喬安,緩慢在紙張上寫道:“吾妹安兒玉照”。


    “怎麽樣?”寫好了後交給了喬安,喬安看了看那字兒,頓時喜上眉梢,“好了,這個掛在我屋子裏吧。”不由分說將那張畫拿走了。


    燕輕閣斟茶一杯,“最近生活的怎麽樣?”


    喬安且不在即喝茶,她盯著燕輕閣手中的第二張紙看,看著看著似明白了什麽,“你在樂善好施?我們的庫房已開了?”


    “今年莊稼好,那後山也都是我們的百畝良田,我們又吃不完,但天下啼饑號寒之人可多了去了,我這些年作惡多端,如今幡然醒悟,好事就要多多益善去做,不然呢?”燕輕閣笑嘻嘻看向喬安。


    喬安感慨係之,她明白,自己是真正讓燕輕閣改頭換麵了,她將一個人從頭到尾改變了。她握著燕輕閣的手腕聽了他的脈息,發覺燕輕閣脈息平穩震顫,這才笑了笑,“你的身體已漸入佳境了,但距離全好還需要一段時間,我明日為你用雪蓮治病,怎麽樣?”


    燕輕閣聽到這裏,眼神有點驚愕,那迷惘的視線好像遠處的朦朧水霧裏的燈塔一般,幽眇極了。


    喬安看燕輕閣這不可思議的神態,笑道:“那千年雪蓮給了我,就是我的東西,難不成我不能使用嗎?你如今已改邪歸正了,我送了雪蓮給你,不過草船借箭順水推舟罷了,你好起來還可以劫富濟貧做更好的事呢。”


    喬安笑嘻嘻。


    他感動極了。


    第二日,喬安果真用千年雪蓮給燕輕閣療傷,雪蓮花本冰清玉潔,作用於傷口和拔毒,才幾天,燕輕閣就變了個人一樣,他健康了,爽朗了,眼神也比之前純澈銳利了。


    喬安再一次為其探看脈息,已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兩樣,“你看看,多好啊,老燕子,實話實說,你遇到了我算是遇到了大救星。”


    “實話實說,你遇到了我這一路卻都在倒黴。”燕輕閣嗟歎,很是自慚形穢。


    她不過一笑了之。想起來之前的燕輕閣,他是那樣邪佞詭異的人,而如今呢,他已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玉韞珠藏。


    真可謂今非昔比,前後兩種轉變。看燕輕閣已轉危為安,喬安又道:“我最近要走了,我要去找李仲宣。”


    “輕煙已在幫助你找了,你不要著急嘛,這裏畢竟是我江城,你一人之力自然遠不及我們這多人的力量,所謂眾擎易舉啊。”


    但不管怎麽說,李仲宣依舊沒有一點兒消息,無數個午夜夢迴的夜裏,喬安也在想,是否李仲宣已死於非命?亦或者李仲宣已迴到了中京?但沒有一個結論可以得到最後的證明,究竟那日發生了變數後,他李仲宣到哪裏去了?


    這日,喬安和輕煙出門去找李仲宣,她是閑得無聊,輕煙呢,的確將每一個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看喬安殫精竭力,輕煙道:“已讓人在中京去打聽了,實不相瞞,他並沒有迴中京去。”


    “那怎麽辦啊?怎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喬安問。


    “喂,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從未見過一個女子這麽厚臉皮日日尋找男人的,哈哈哈。”輕煙取笑喬安,被她這麽一揶揄,喬安追了過去,“死輕煙,壞輕煙!你給我站住,我抓住你要將你大卸八塊。”


    兩人策馬狂奔,過了一座一座山頭,等喬安追上輕煙後,兩人卻發覺了危險,“有殺氣。”


    “是!”輕煙已握住了長劍,兩人的馬兒齊頭並進,放眼望去周邊不過一片幽深而叵測的綠色,這些綠意盎然的植物裏,可以埋伏千軍萬馬。


    兩人還在觀察呢,遠處已出現了一群江湖人,“來人是沈喬安和香冥司右護法嗎?”


    “不是,我們是過路的人,俠客要銀子嗎?隻要不傷害小女子的性命,您吩咐就好,我們有多少就給您多少。”她一點都不怕,但說話的同一時間卻伸手捏了一下她的手,輕煙明白意思。


    “你不是沈喬安才怪呢,難不成是沈喬安的孿生姐妹嗎?我之前可見過沈喬安!”那人怒衝衝靠近她們,鬼頭刀指了指二人。


    “我們千年雪蓮,你們已被包圍了,留下雪蓮花人可離開,要舍命不舍財,那就不要怪兄弟們做事情狠辣了。”那人狠狠的瞪視喬安,鷹隼一般犀利的瞳孔射出一抹厲色。


    喬安估算了一下對方的人手,“找小路去,那邊埋伏的少。”


    很快倆人和眾人打了起來,喬安分辨的不錯,小路上並沒有埋伏太多人,兩人險象環生,但畢竟還是逃了出來。


    喬安想不到,他們竟還想要千年雪蓮。


    至於輕煙,她早習以為常,所謂的正派人士本就當麵鑼對麵鼓,掛羊頭賣狗肉。


    另一邊李仲宣生活的也不自在,自得了月牙劍後,當天就有人來追殺,下午的時候,一撥人還盜竊了月牙劍,他們這群人不過要求“看一看”,但這一觀賞,拔腿就走,結果這群人走了一段,又被人殺了。


    終於等李仲宣將月牙劍弄到手,詹雲昕又被人給綁票了,那人開出了條件,明日讓李仲宣單刀赴會,才能放出詹雲昕出來。


    第二日,李仲宣到那湖心島去了,島嶼周邊都有埋伏,蘆葦蕩裏處處都是他們的人,可以說他們已將一切都準備了個萬無一失。


    而此刻,喬安也誤打誤撞到了這湖心島附近,今日喬安和輕煙準備原路返迴,唯恐遭遇昨日那一群攔路虎,也就隻能繼續往前走,結果走著走著,竟看到了有不少人埋伏在那裏。


    “你說他們在做什麽?”喬安摸一摸鼻梁,躲避在蘆葦叢中看著對麵,接著她看到有人扛著一個麻袋到湖心島去了,這個位置偷窺最佳,她看到有人將麻袋解開,毫不客氣的丟給了那女孩幾個耳光。


    那女孩頓時老老實實了,喬安一看,恍惚覺得那似乎是詹雲昕,拉了輕煙去辨認,她早看出是詹雲昕了,但卻不情願一針見血點題,道:“那不是,姑娘看花了眼。”


    “是詹雲昕!怎麽能看花眼?”喬安不依不饒,“我過去看看,他們這一定又是找千年雪蓮呢,別忘記了,你們主兒還是因了這千年雪蓮才好起來的,人詹雲昕是你們的救命恩人。”


    “是是是,是你個頭。”很顯然,某人不認可。


    喬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對方雖人多勢眾,但喬安渾然不怕,她叮囑輕煙,“我這一去很有可能會一去不複返,你如果真將我當做朋友,就要想方設法保護我,知道了嗎?”


    她在暗示輕煙做怎麽,輕煙已心知肚明,將自己的魚腸劍交給了喬安,“你趟渾水送死去吧,我可走了。”


    輕煙悻悻然離開,喬安笑了笑,上了一艘小船,湖邊的小船多了去了,野渡無人舟自橫。她進入船隻後,握著劃船槳到遠處去了,彼時,太陽已經一竿子高低,可以看到一百米開外的一切。


    她看到另外一艘船到了,出現了一個佩劍的年輕人,人是沒有看清楚,但那把劍喬安卻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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