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祭劍?一般鐵鑄造的武器比較蠢笨,不如镔鐵和玄鐵靈動,一百年的镔鐵是上品,乃為鑄劍最好的料子!實在是炙手可熱,做的寶劍壽命長,鋒利。”


    “五百年的精鐵叫神品,神品鑄造的寶劍比一百年的還厲害,使用者即便是技不如人,但在戰鬥中依舊能輕而易舉獲勝,是劍給了人無與倫比的力量。”


    喬安聽到這裏才知道單純一把劍竟還有哦三六九等,而鑄劍用的鐵也如此分門別類,接著他的神情變了變,似乎不情願說了,但猶豫再三還是講述了下去。


    “除了一百年和五百年的鐵,還有八百年的,這個叫逸品,逸品劍更厲害,即便是不開鋒,也可所向無敵。”


    “但無論是上品、神品、逸品還是其餘的什麽品,它們和雋品比較起來都微不足道,那月牙劍是江湖上唯一一把雋品之劍,那把劍因了人血液的滋養會更鋒利,那把劍不是具有靈性,而是習慣了熱血的洗禮,隔三差五就要殺人。”


    喬安之前還和月牙劍有過親密接觸,此刻聽他這麽一說,竟感覺後怕。


    “人不可操控劍靈?”喬安詫異,她真希望這是個杜撰出來的故事,但從燕輕閣臉上竟絲毫看不出幽默,燕輕閣不置可否的一笑:“江湖上新的血雨腥風到了,不知道那禦劍之人又是誰?”


    “將來那人會被那雋品劍毀掉。”燕輕閣這麽說。


    沈喬安隻感覺心驚肉跳,她順手撫摸了一下手背上的毛栗子,雖頭頂陽光普照,但心頭卻因那詭異的故事而有了惡寒。


    “走吧,那都不是我們要理會的事,他們正派都想要這把劍,而這把劍在我看來還是落在我們邪派人手中的好,我們至少不會任劍亂殺人而置之不理。”


    “你得到月牙劍會怎麽樣?”喬安之前對燕輕閣恨之入骨,她見識過她不留餘地的手段,但卻想不到他並非絕對的壞人,甚至於他也有自己的道義。


    “送它迴自己該去的地方,讓他到北極去一輩子不見天日。”這和銷毀並沒有什麽區別,喬安聽到這裏肅然起敬。


    最後一個問題:“操控它的人會被它操控,對也不對?”


    喬安懷疑那把劍不是在詹雲昕手裏就是在李仲宣手裏,如若那把劍可操控人的心智,隻怕李仲宣已兇多吉少。


    詹雲昕將會把李仲宣當做第一個祭劍之人,她不敢去猜想、推理、臆斷。燕輕閣聽喬安這麽說,慢悠悠道:“人都有欲念,且都自視甚高,認為自己可以操控,其實八百年的劍已不是一般人能操控的。”


    喬安聽到這裏真不寒而栗,握著竹籃子的手顫動了一下,她再一次蹲在地上看了看斑斑血跡,那血跡剛剛凝固不久。


    她在中京時和刑部尚書裴炎學習過一些本領,可根據血液凝固的狀態去判斷時間,那血液已粘在了草葉上,猶如醬油之色。


    “燕輕閣,你先迴去。”喬安起身,看似輕鬆,實際上卻心頭有自己的盤算,她將竹籃子交給了燕輕閣,“迴去,我去找其餘的食材,一小會就迴來。”


    這自然是借口了,燕輕閣聰明過人,怎麽可能被這借口說服呢?


    “你快迴去。”喬安準備到前麵去一探究竟,他燕輕閣是邪派人,如若前方果真有兇案,燕輕閣倒會陳眾矢之的。


    “一起。”燕輕閣握著竹籃跟在喬安背後,此刻形格勢禁,而她確乎想看看究竟前麵發生了什麽,隻能和燕輕閣約法三章,他們隻是去“看一看”,而燕輕閣不可以傷害任何一個無辜者。


    燕輕閣點頭,但喬安還不相信,伸手:“交出來?”


    “什麽啊?燕輕閣詫然,眼神卻在躲避,喬安已從他衣袖中將那半月的武器拿走,“沒收了,等會兒會給你。”


    燕輕閣一笑,“我赤手空拳也可對付不少人。”


    兩人進入村落,那村落裏安安靜靜,似乎鳥獸都絕跡了,但正因為這詭異的安靜讓兩人都提高警惕,地上有不少屍體,喬安看了看,果然每一具屍體的死亡狀況都和之前發發現的並沒任何區別。


    之前喬安還不了解是什麽武器這麽鋒利,當知是月牙劍後,她不寒而栗。此刻兩人一前一後走,燕輕閣也看向了地麵,他的神色比剛剛給還凝重了,“果然是月牙劍。”


    燕輕閣之前也挑釁過月牙穀,甚至於和老穀主還打鬥過,江湖上,他的半月已神出鬼沒鋒利到了極點,但他的武器和月牙劍一比較就微不足道了,他親眼目睹過那把劍的威力,此刻經過記憶的比照,更確定無疑。


    屍體不是很多,但沒有被翻動的跡象,喬安和燕輕閣檢查屍體不免弄到了血汙,兩人繼續往前走,卻聽到樹林裏有人口宣佛號。


    “阿彌陀佛,老衲在這裏等施主很久了。”遠處,走出了一個和尚,那和尚穿一件紅色袈裟,手中握著禪杖,整個人猶如筆挺的翠柏一般。


    他的背後是一群武林人,這一群人似乎在這裏已埋伏了很久,喬安看到釋無意到了,忙準備過去行禮。


    “安兒,別!”燕輕閣一把將喬安抓了迴來。


    那對麵一群人對他們瞋目切齒,喬安準備將自己的推理和新發現說給他們,但從他們這充滿了敵意的眼睛喬安已明白,事情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單純。


    他們、誤會了她。


    “月牙劍呢?沈喬安,你竊月牙劍有什麽目的?”此刻,釋無意已將喬安的名字叫了出來,她準備狡辯,一個年老的人卻道:“人家伏洛現如今已做了偃月山的掌門人,大家被你沈喬安和李仲宣誆騙了,你們是中京人,為何要在我江城興風作浪,有哦什麽目的?”


    那人的語聲很平淡,喬安卻知他是在代替多少人開腔,一時半會沈喬安也不知說什麽好,她有點後悔,這群人竟先入為主將她看作了兇手。


    她可真不該帶了燕輕閣過來。


    燕輕閣拉著喬安的手,“現在你深有體會了?他們從來不給你解釋的機會。”喬安吐口氣,盯著釋無意看。


    “老和尚,你少林是武林的表率,你可不要亂說話!你是出家人,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是兇手,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拿走了月牙劍?”喬安氣鼓鼓的發問,那出家人旁的本事不怎麽,但日日念誦佛經,辯論的本領卻很厲害。


    “老衲自然沒有看到,憑沈姑娘的聰明才智殺了人也一定不會留下線索的,那把劍在不在姑娘手中似乎也無關緊要,但姑娘此刻和誰在一起呢,讓我們大家看看,那不是魔教香冥司的燕輕閣嗎?姑娘和他是什麽關係?”


    “我們是朋友!”喬安強調了一聲。


    她此刻委屈極了,之前她以為正派人一定不會這樣刁難人,現如今才看清楚了他們的本來麵目。


    那老和尚往前走,咄咄逼人,“是燕輕閣拿下了月牙穀,如今那雪蓮花和月牙劍都不翼而飛了,之前你們還是敵人呢,這麽快就握手言和情同手足了嗎?不要說你了,老衲一輩子修為,你要老衲這麽做,老衲也委實不能啊。”


    “沈喬安,你快將月牙劍交出來!”那老和尚的聲音一落,眾人七嘴八舌開始聲討,“沈喬安,你這女魔頭,想不到你是魔教的人,你們究竟有什麽目的,快從實招來,不然老爺我這把刀不會輕縱了你。”


    “倆魔頭!你們已被包圍了,還不快投降嗎?”


    耳邊是一片沸反盈天的聲音,喬安隻感覺那些聲音變成了遊絲穿入了自己的耳朵,她看向對麵,看到的是他們移動的腳步,他們蠕動的嘴唇,他們瘋瘋癲癲的指摘。


    “燕輕閣,我終於理解你了。”再也沒有比這一刻還讓人感同身受的了,喬安終於明白了燕輕閣的痛楚,他人即地獄,想要毀滅一個人,一群人的輿論就足夠了。


    他們此刻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頂上胡言亂語,在為安全沒有證據也不期望了解證據的前提下對喬安口誅,沈喬安踉蹌了一下。


    背後的燕輕閣卻笑了,他大刀闊斧對對麵人揮揮手,“釋無意,那月牙劍就在我魔教手中,至於那千年雪蓮,也在我手中!還有什麽天涯譜,什麽其餘人丟失了的一切東西,都在香冥司內,閑來無事我上茅房的時候就看一看,然後,”燕輕閣哈哈大笑,“就用掉了,哈哈哈。”


    喬安聽到這裏,解氣的一笑,但很快就感覺欠妥,此刻他們可以不解釋,但怎麽能將線索牽引到自己身上,她急忙對燕輕閣道:“你瘋了嗎?那東西怎麽在我們手上,明日他們就要討要了。”


    “沈喬安,你快滾!此間的事是我和他們的恩怨,幹卿底事?諸位,那月牙劍的確在我手上,我目前在禦劍,祭劍的時候總是要死幾個人的,劍選擇了誰,那誰就是倒黴蛋了,哈哈哈。”


    原來是為了保護她。


    “沈喬安,快滾!”燕輕閣推開了喬安,喬安踉蹌了一下,後退。


    她知道,如今自己百口莫辯,她看了看對麵,並不想和大家大打出手,但和平已不是解決問題的途徑,此刻燕輕閣冷厲一笑。


    “大家都在,那放馬過來與我香冥司決一死戰。”燕輕閣的手段見識的人少,耳聞的人多,正派人聽到這裏,一個個的腳尖猶如被釘在了地麵上,竟一點不敢上前。


    喬安知燕輕閣的厲害,她倒是怕自己會變成燕輕閣的累贅,提醒道:“不要殺他們,日後我們解釋不清,倒是讓寶劍真正持有者開心了,我先走一步。”


    將爛攤子丟給了他,沈喬安縱身一躍朝著遠處去了,但哪裏知道叢林外有一群老百姓,那裏正笑嗬嗬走了過來,“姑娘,裏頭戰的怎麽樣了?我們這群小老百姓為請你們這群大佛爺真是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那魔頭可現身了,是何許人也?”


    裏正似乎對情況很關心。


    喬安道:“裏頭在打鬥呢,諸位不要到裏頭去,各迴各家。”此刻有人竟還想去看熱鬧,喬安一把拉住了那人的手。


    “別去!”那人被喬安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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