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安氣惱極了,一聽到李仲宣在外麵吼叫,恨不得將李仲宣一刀兩斷。


    伺候負責喬安的是鬱然,她是李仲宣留在喬安身邊用來“將功折罪”的,此刻鬱然將一盤不知火放在了桌上,嘟囔道:“人家是帝王,真龍天子!我是個什麽人啊,我就能趕走人家?”


    “你去不去?”喬安不忿的盯著鬱然,她用力一拉桌布,桌上的東西頓時散落在了地上,劈裏啪啦。


    要不是鬱然搭救得快,那一盤不知火也報銷了。


    “我的好姑奶奶,您等著,讓奴婢去趕走皇帝。”鬱然將那一盤不知火交給了喬安,喬安握著盤子跟在了鬱然背後。


    鬱然急忙出門也不知道對李仲宣說了什麽,李仲宣唉聲歎息,他非但沒有離開還反其道而行之,竟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皇上,娘娘正在氣頭上呢,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奴婢奉勸您不要到裏頭去了啊。”鬱然急忙追趕在了背後,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且那種預感伴隨著李仲宣腳步的前進,比剛剛還厲害了。


    李仲宣才不理會呢,三兩下就進入了屋子,喬安“埋伏”在門口已經許久了,看李仲宣過來,二話不說握著盤子裏那金燦燦的不知火就打,盤子裏滾圓的不知火一一丟出來,一一砸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


    李仲宣也不躲避,甚至於一枚不偏不倚打在了李仲宣的頭頂,李仲宣也依舊不避讓。


    不知火砸在身上頓時碎裂開,有明黃色的汁水染到了他的衣裳上,喬安已累了,轉身就走。


    “沈喬安,你到底鬧夠了沒有,要早知道殺了慶公子你會如此一蹶不振,你會如此疏遠朕,朕倒是情願留下他。”李仲宣看著喬安的背影。


    “出去!”不提慶公子也就罷了,一提慶公子,喬安頓時火冒三丈,她能感覺到熾烈的一團火焰在胸膛內一點一點的燃燒起來,她咬著牙齒,“出去啊!”


    “你不要生氣,我走就是了。”最近喬安身體不好,根據徐妙春的建議,喬安不要大喜大悲對心脈好,此刻看喬安雷霆震怒,李仲宣準備離開。


    但他才一轉身,喬安腳下一軟就跌了下去,要不是李仲宣眼疾手快此刻喬安已栽倒在了地上。


    “喬安!”李仲宣銳叫了一聲。


    “走開啊!”盡管喬安已有氣無力,但居還是用力的推開了李仲宣,李仲宣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到底還是抱住了喬安。


    她將沈喬安放在了雲榻上,眼睛鎖定在喬安的麵上,二人麵麵相覷。


    “走啊!”唿喊是爆發的沉默。


    “好,朕走!”李仲宣急忙起身,結果這一起身不小心將許淵送給喬安的萬花筒給弄到了地上,那萬花筒上鑲嵌的本是一塊薄如蟬翼的琉璃片,此刻那琉璃片嘭的一聲就炸開了,四分五裂。


    李仲宣不小心損毀過的名貴物品多了去了,他怎麽會在意這個?且這竹筒看起來平平無奇,確乎沒有什麽好在意的,他輕描淡寫的將萬花筒放在了桌上。


    “萬花筒!”喬安一看,自己的萬花筒竟被李仲宣弄壞了,這可是她無聊時候用來打發時光最好的東西呢,那裏頭的內容多了去了,她還沒有領略完畢呢就這樣被李仲宣給弄壞了。


    她心口劇烈的抽痛,一把將萬花筒搶奪了過去,裏頭不少紙片紛紛揚揚滾落了出來,壞了。


    原來,之所以可以看到萬花筒內的各種圖景,不外乎是因為裏頭放了不少紙片,而在紙片上描畫了不少的美麗圖景,如今一切都完蛋了。


    喬安再也不要麵對李仲宣了,她抱著萬花筒,麵朝裏啜泣起來。


    她生病後比之前脆弱了不少,看到喬安肩膀在抽搐,李仲宣自責極了,“你那個什麽東西給我吧,我要宮裏的工匠給你修一修,怎麽樣?”


    李仲宣皺眉頭,討價還價。


    “修?”喬安冷漠一笑,“你宮裏的人就如此了不起嗎?他們能修補這個?”喬安之前也見過萬花筒,但如這個一根神秘好玩兒的還是生平僅見,她也會一點機簧,當這萬花筒碎裂她看到裏頭的內容後,不禁明白了什麽。


    老天,這樣複雜的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修的。


    “他們要不能修理,朕親手給你修。”李仲宣知道這萬花筒對喬安很重要,但卻不知道究竟來曆是什麽,要是他知道來曆,此刻早丟出去了。


    “給我吧。”看喬安沒有什麽反應,李仲宣急忙伸手去拿,就在此刻,沈喬安已經一口用力的咬住了李仲宣的手指,一點不放鬆,力量很大。


    眼看著就要流血了。


    接著喬安將李仲宣的手鬆開了。


    “給我吧。”李仲宣忍著劇烈的痛楚,平靜的伸手將沈喬安手中的東西拿了過來,喬安也不理睬,依舊麵朝裏在休息,經這麽一折騰,李仲宣也感覺心口疼,昨日診療後他看起來是好了,實際上還沒能好起來呢,此刻一口鮮血又噴了出來。


    喬安看到這裏,露出了驚駭和關心的表情,“仲宣哥哥,你、你流血了呢?”


    他已經很久沒有關心過他了,李仲宣立即點點頭,但沈喬安卻哈哈大笑,幸災樂禍道:“也不知誰會熬得過誰呢,我們誰先死呢,你說?”


    李仲宣聽到這裏,真是氣兒不打一處來,“別胡說八道,朕去了。”從喬安屋子出來,鬱然靠近了喬安。


    鬱然告訴李仲宣,這個萬花筒是喬安目前最喜歡的東西了,沈喬安幾乎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和這萬花筒在一起,但具體這萬花筒是從哪裏來的,卻是鬱然完全不知情。


    兩人聊了會兒,李仲宣道:“慶公子和她到底是什麽關係,如此難分難舍嗎?”


    鬱然將慶公子這一路上如何幫助喬安,如何為喬安付出,心甘情願保護喬安,為喬安舍生忘死等等都說了,倒是讓李仲宣羨慕嫉妒恨。


    他竟在她生命中有過這麽一個存在,存在過這麽一個過去,真是不可思議,李仲宣心情煩悶,“你照顧好她,我去去就來。”


    “放了她吧,皇上。”鬱然追上了李仲宣的腳步,懇求的看著李仲宣的背影,李仲宣並沒有迴頭,也沒有任何表示,他握著萬花筒的手力量更大了,步履也比剛剛急促了不少,朝著遠處的黑暗去了。


    第二日,李仲宣小心翼翼將萬花筒交給了工匠,“諸位且看看能不能修補這個?”他滿以為這等小玩意兒誰人都會,卻哪裏知道這萬花筒可厲害極了,這萬花筒內奇妙的設計和古怪的原理和一般的萬花筒截然不同。


    眾人看了又看,甚至於還認真的研究討論,但畢竟沒能看出個所以然,最後還是將萬花筒歸還給了李仲宣,大家唯恐更進一步破壞掉了萬花筒,動作更是小心翼翼。


    “微臣等都無能為力,這些奇技淫巧隻怕還要在民間去找人看看,民間也高手如雲,皇上,微臣等是工部的,主要修築的是房屋之類,這樣的小玩意確乎不算能手。”那人倒是說了一通大道理。


    李仲宣也不強人所難,隻能下令到民間去找,陸陸續續也還來了幾個人,但眾人看了那萬花筒後都連連搖頭。


    到此刻李仲宣才終於明白,這萬花筒可複雜極了,複雜到不可思議。


    “武侯遺書呢,給朕找過來,朕自己看看。”有人將武侯遺書送給了李仲宣,李仲宣一看,發覺這本書裏頭圖畫多文字少,對一個對機簧一竅不通之人來說,這和無字天書並沒有任何區別。


    看到這裏,李仲宣隻能找工部尚書過來,那人翻譯給李仲宣聽,李仲宣思考,然後聯合起來動手,從修補到打磨鏡麵,浪費了三天三夜才做好,他握著萬花筒一轉動,發覺裏頭出現了不少風景和人物,花鳥和山水,看到這裏,歡喜極了。


    隔日,李仲宣將萬花筒送給了喬安,喬安轉動了一下機簧,發覺已經修補的完好如初,這才笑了笑。


    “朕好不容易才、”李仲宣話沒有說完呢,喬安已經不客氣的截口道:“所以說我竟還要感謝你了不成?”


    “朕不是這個意思。”


    喬安迴頭,發覺李仲宣黑眼圈很濃重,知李仲宣的確耗費了不少的心力,但她卻一點都不慚愧,她有了萬花筒就徹底忘記了李仲宣,好像這個玩具已經是她的一切。


    她想到了那驚鴻一瞥的男子,想到了他的一娉一笑。而每當想到許淵的時候,喬安在心頭總會將玉樹臨風的許淵和李仲宣做個比照,發覺李仲宣一點都不如許淵。


    李仲宣不理解喬安為什麽對這萬花筒如此狂熱,他隻感覺無聊,“最近天氣熱,我讓人送了綠豆湯來,你要按時喝一點。”


    “還有你的藥,不要忘記,聽鬱然說你最近不聽話,多大的人了,還要人一件事一件事都提醒你嗎?”李仲宣不悅極了。


    喬安一句都沒有聽,隻將李仲宣的話當做秋風過耳。


    “沈喬安,我和你說話呢?”李仲宣壓抑了許久的委屈和怒意變做了一聲長長的咆哮,喬安已不能被威懾到了。


    “掐死我!來啊!掐死我!”喬安將脖頸子伸出,身體前傾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卻出其不意的親了一下喬安,下一刻,喬安咬住了李仲宣的舌。


    李仲宣做夢都沒有想到會這樣,且喬安一點挑逗一點幽默的意思都沒有,她在暗暗的用力,以至於讓李仲宣痛苦難當。


    鬱然送了楊梅進來,看到他們兩人在親吻,急忙放下楊梅捂著眼睛狂奔去了,成將軍從外麵進來,也看到了這一幕,他也不知道該歡喜還是該悲傷。


    李仲宣為喬安是什麽事情都肯去做的,但沈喬安呢,她作為一個受害者的立場,任何事情都似乎不情願接受。


    喬安放開了李仲宣,警告道:“沒有下次。”


    “非禮”失敗了,最終結果是李仲宣舌頭受傷了,一閉上嘴巴口腔裏都是血腥味,但他也依舊不怪怨喬安。


    喬安平日裏睡覺的時候多,出門的時候少,以至於身體每況愈下,李仲宣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但卻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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