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將自己的意思不斷的傳導給鬱然和成將軍等,成將軍和玉隋時常過去勸說喬安,讓喬安閑來無事多出來走走,但沈喬安興味缺缺依舊還是休息。


    過了大概一個禮拜,徐妙春找了李仲宣,兩人進行了一次單獨的談話,徐妙春道:“娘娘要舊病複發了,最終會什麽都想不起來。”


    “怎麽會這樣?”要知道,為了恢複喬安的記憶力,李仲宣真可謂想盡了一切的辦法,用盡了全部的力量,如今竟落得這麽一個糟糕的局麵,他哪裏能開心的起來?


    “娘娘生病了,抑鬱!她情願活在曾經也不情願迴歸到現實裏來,她從來不配合治療,也不按時按量吃藥,病情反反複複,失去記憶這已經是好的結果了,外臣這次告訴你這些,不過是希望皇上能提前有個心理防備。”


    李仲宣難受極了。


    “外臣已經調配了湯藥,這湯藥不然可調節身體,還對人肌膚有好處,娘娘不肯吃藥,如果日日能用藥來沐浴,熏蒸,效果還比湯藥更好呢,倒是希望皇上能奉勸兩句。”這才是徐妙春的本意。


    李仲宣聽到這裏,連連點頭,隻要是有益於喬安的事,在他,沒任何困難和障礙。


    接著,按照藥方,李仲宣讓人到中京去運送藥了,各種珍貴的草藥通盤都送了過來,車載鬥量不計其數,隻要是能改善喬安狀態的,一一都送了過來。


    一來是進入夏天了,的確需要每天洗濯一下汗津津的身體,二來喬安也不想死於非命,因此逐漸開始配合。


    一切似乎已漸入佳境,這日,徐妙春對李仲宣道:“我最近想到了很好的一味藥,隻怕對娘娘有所裨益,那藥生長的懸崖峭壁上,一般人也不認識,隻能我自己辛苦一趟,最近還需皇上多照管一下喬安。”


    徐妙春竟還有靈丹妙藥?


    李仲宣聽到這裏,連忙點頭,且還讓成將軍那邊出了幾個人過去幫忙,徐妙春已開過不少的藥給喬安,什麽時間吃什麽藥,什麽藥需要用文火還是武火來煎,一切都寫的很詳細,李仲宣伺候喬安已不在話下,其實也不需要如何安排。


    要煎好了後,送到了喬安手中,喬安一看是李仲宣,立即暴跳起來,要不是她身體不好,此刻兩人已大打出手了。


    固然是心不甘情不願,但李仲宣也屏退了鬱然和成將軍等,她實在是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替代李仲宣來伺候自己的人了,隻能勉為其難的接受。


    倒是李仲宣,他已逐漸荒廢了朝廷裏那一檔子事,已完全不予理會了,這讓成將軍著急上火。


    好在朝廷有裴炎在把持,不然那些大事小情可怎麽樣呢?朝廷的事多了去了,眼瞅著李仲宣已將喬安看作了生命的中心,成將軍不免嘖有煩言。


    但李仲宣卻一意孤行,聽都不帶聽的。


    沈喬安依舊吃藥,但狀況不怎麽好,這一晚鬱然伺候喬安藥浴,她抗拒極了,最近這一段時間幾乎日日都在藥浴,那種狀況真難受極了,喬安苦楚。


    “我鼻子裏都是中藥的味道,今日是最後一次了,明日開始你更換清水給我,我不要藥浴了,真是難受極了。”沈喬安擺擺手。


    “那怎麽可以?”鬱然道:“那是徐妙春的意思,他說您身體不好,這叫對症下藥。”鬱然一麵說一麵為喬安梳理雲鬢,喬安也不理會,但表情卻懊惱到了極點。


    “我反正不藥浴了,你明日還折騰我我就將你壓在這木桶裏,要你喝一口。”喬安可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鬱然聽到這裏,也生氣了。


    “要是公子還在,他看到你這樣,他也會生氣。”如今,慶公子已是喬安心口上不能掀開的傷疤了,她日日提醒自己忘記吧,忘記吧,但總有不少的人不少的事在暗示自己,那一段過往並沒有真正過去。


    喬安募得想到了慶公子悲慘的死狀,她恐懼極了,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你別說了,我不想聽這個。”


    “那個萬花筒究竟是誰給你的,你太愛不釋手了。你移情別戀了嗎?”鬱然今日hauler比較多,而今日恰好喬安脾氣不好。


    “你怎麽口口聲聲總要提說一下公子,出去,出去啊!”喬安用力拍打水麵,水花四濺,鬱然隻能忍氣吞聲離開。


    出了門,看到李仲宣到了,李仲宣凝望了一下鬱然,知鬱然是受委屈了,“如今連你也被趕出來了嗎?”


    “我說話百無禁忌,說了她不怎麽喜歡聽的,自然就被趕出來了。”鬱然苦笑。


    “今晚姑奶奶也不耐煩伺候她了,”鬱然將喬安要更換的衣裳以及鞋襪等交給了李仲宣,“都在這托盤裏呢,我也出去走走。”


    說真的,最近喬安對鬱然也一點不好,以至於鬱然也煩悶的厲害,看鬱然遠去,李仲宣又看了看門口的托盤,裏頭是錦繡的衣裳,華麗極了。


    但這樣的錦衣華服也不能讓喬安嘴角上揚一點點。


    李仲宣自不可能到屋子裏頭去,他在庭院外徘徊了會兒,終於找到了一個毛丫頭,“那個侍女你過來,等會伺候娘娘更衣。”


    那女孩最怕沈喬安,嘟唇道:“娘娘最近脾性不好,前幾日奴婢伺候娘娘不小心將一個茶杯給打碎了,娘娘打發了奴婢出來,說奴婢再靠近她一次,就要將奴婢嫁給二虎子,那二虎子是個瞎眼的人,七老八十了還討不到老婆呢,十裏八鄉都怕他,奴婢可不要嫁給他,皇上。”


    “罷了,你退下。”


    李仲宣鎖定的第二個目標是一個中年婦女,那女子一聽說要伺候喬安,也找了一個奇葩的理由作為拒絕的借口。


    大概喬安要沐浴完畢了,此刻李仲宣唯恐再不進去個人,喬安會大發雷霆,他也顧不上多想了,急忙邁步握著托盤進入了屋子,喬安已經沐浴完畢,左等右等不見鬱然,不免氣惱。


    “你到哪裏去了啊,這時候才進來,快來伺候我更衣啊。”非是喬安嬌生慣養連更衣都要人伺候,而是喬安最近身體糟糕極了,二來生病後她逐漸轉變了性格,因此才凡事都比較依賴別人。


    屋子裏有水霧在迷漫,李仲宣立即湊近喬安,喬安伸手,李仲宣將喬安從木桶裏攙扶出來,旁邊還有一個裝滿了清水的木桶,喬安再次清洗,這才要了錦帕過來。


    擦拭幹淨後,李仲宣過去伺候更衣,他本不諳熟這個,一件褻衣也不會為人穿,喬安一把揪住了李仲宣。


    “你是何人,在這裏濫竽充數嗎?”喬安定睛一看,伺候自己的竟是李仲宣,她用力一推,李仲宣本不想傷害喬安,所以卸下了全副武裝,也不警備,一下子就被推到了水桶內。


    “你!”喬安害羞極了,急忙捂住了胸口,蹲在地上。


    “我什麽都沒有看到。”李仲宣捂住了眼睛,喬安抓起來東西就打人,李仲宣也無計可施隻能任憑喬安招唿。


    喬安自己更換了衣裳,蜷縮在雲榻上,李仲宣渾身濕漉漉的,好像個落湯雞。


    “你偷窺我,你是色魔嗎?”


    李仲宣想要解釋,但卻什麽都說不出口。從這日以後,李仲宣發現喬安穿的衣裳多了,即便是夏天也非要裹粽子一般弄個裏三層是外三層,衣裳也相對來說中規中矩了不少,除了臉是露在外麵的,其餘每一個部分都包裹的很是嚴密。


    如此一來,倒是生了不少的熱痱子。


    而喬安逐漸失憶的跡象也開始顯著了,她先是想不起來桌上自己最喜歡吃的東西叫什麽名字了,這一日鬱然將鱔絲麵送了過來,喬安挑起來裏頭的鱔絲看了看,不禁涮了一下紅油,“這是什麽,是一條蛇嗎?我可不吃蛇類。”


    “娘娘,這是您最喜歡吃的鱔絲麵啊,你日日必不可少的呢,今日怎麽了這是?”鬱然的聲音逐漸降低,盯著喬安看了看,目光疑惑極了。


    但很快,鬱然就想到了徐妙春離開時候的叮囑,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沈喬安很有可能會失憶,一開始的症狀一點都不明顯,但久而久之,就會一點一點將所有的東西都忘記。


    最可怕的猜想是:沈喬安的將來很有可能會忘記一切,甚至於連日常生活都不能自理,當鬱然看到這裏,立即明白喬安是生病的跡象。


    “娘娘要是不喜歡吃,以後就不送過來了,但這的確不是蛇肉,這是鱔絲麵。”喬安聽到這裏,嗅了嗅那飄散了蔥花和芫荽的香湯,似乎喚醒了胃袋裏蠢蠢欲動的饞蟲,挑起來一筷嚐了嚐。


    “好吃極了,你明日還讓人送了這陽春麵給我吃。”喬安道。


    “啊,”鬱然急忙糾正,“娘娘,是鱔絲麵不是陽春麵,二者不可混為一談呢。”喬安聽到這裏,微微一怔,“我記住了,鱔絲麵。”


    吃了鱔絲麵,鬱然收攏了碗筷,喬安卻指了指床頭上那個萬花筒,“那是什麽,你拿過來我瞧一瞧。”


    “啊!”這一次鬱然更驚訝了,喬安這記憶分明是一落千丈,竟刹那之間連別人送給她的萬花筒都忘記了,“這是萬花筒啊,娘娘。”


    “娘娘?”喬安起身,盯著自己看了看,“什麽娘娘不娘娘,我是哪門子的娘娘,我究竟、究竟、究竟是誰啊?”喬安這麽一問,頓時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啊!我究竟是誰?”她陷入了沉思,鬱然小心翼翼將萬花筒交給了喬安,喬安握著萬花筒完全不知道怎麽玩兒,鬱然手把手的教授,喬安終於學會了,深吸一口氣道:“原來如此,這裏麵幾多好看,應有盡有,這是誰做的?”


    “奴婢哪裏知道啊,娘娘!哦!不!姑娘日日在玩兒這個,奴婢還想要問問究竟這是誰送給姑娘的禮物呢。”


    “啊哈!”喬安眼神驚喜極了,快樂的神采籠罩住了她,“我想起來了,我終於想起來了,這是他送給我的。


    “他?”鬱然駭異的瞪圓了眼睛。


    “他是許淵啊,許淵啊許淵,你怎麽還不迴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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