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宣一麵說,一麵將一本冊頁給了喬安,喬安也沒有看,李仲宣又道:“慶公子,你做買做賣怎麽連殺人放火也算做了一門買賣?”


    “有得人,本該死。”慶公子咬牙。


    他之所以崛起的如此快,能有今日的萬丈光芒,手上自然不怎麽幹淨,喬安能看到的鋪麵都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但慶公子還有日進鬥金的秘密。


    逼人雇兇殺人,風雨雷電這一群人就會下手,至於倒賣情報,捐官等等事,更是做的遊刃有餘。


    “朕昨日剛剛殺了幾個四品的官員,今日有幾個不中用的就又來了,這些人都是你沈慶年安排來的。”李仲宣揮手,背後的老宦官將幾張紙送了過來。


    喬安一看,那是文書,契約上有條款,下有落款,中間有擔保人。約定某年月日送某某人到朝廷做某某官,隻需要那人送白銀若幹就好。


    “如今,這幾個人也被朕殺了,喬安。”李仲宣冷笑一聲。


    沈喬安隻感覺心髒疼痛極了,她想不到自己會糊裏糊塗將慶公子送到了風口浪尖。


    做生意的人有幾個手上一幹二淨?喬安也都知道,但捐官一事情古已有之,至於那雇兇殺人,她更相信沈慶年殺的是十惡不赦的人。


    在桃源縣那幾年,老百姓都很尊重沈慶年,甚至於慶公子大名鼎鼎早超過了孫昭茗。


    “喬安,你迴頭看看你喜歡的是個什麽人。”慶公子攥著拳頭,沈喬安居高臨下,她能看到慶公子一瞬間咬緊了的牙齒,堅毅而狠毒的目光。


    要是他們真正憑借實力來一致決生死,慶公子未必會輸,他選擇相信喬安,心甘情願幫助李仲宣,這才有了今日之結局。


    而李仲宣呢,一口咬著他那些暗門子生意不放,他是在做捐官的事,但他送到朝廷的都是一些壯誌未酬的能人,至於殺人放火,慶公子也供認不諱!但他殺的都是朝廷的通緝犯,那些獨.夫民賊與土霸王啊。


    沈喬安緩慢迴頭,“你早就計劃好了,我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對嗎?”喬安不可思議的盯著李仲宣,李仲宣看向喬安,默認了。


    是的,慶公子的確需要消滅掉,他太強大了,強大到需要自己去提防。


    “喬安,你相信朕的判斷,他一旦進入朝廷,會做更多作奸犯科的事,朕為百姓,不得不壯士斷腕!”說真的,慶公子也未免太優秀了,優秀到讓李仲宣不能放心將朝廷的事交給他去做。


    “李仲宣,我看錯了你。”喬安一掌落在了李仲宣的胸口上,李仲宣並沒有後退,那一掌卻震到了喬安的手腕,她身體嘭的一下撞在了曲闌幹上。


    那五鳳之樓已老化的厲害了,隻聽“嘎巴”一聲,沈喬安已下跌,李仲宣急忙伸手去抓,沈喬安卻連理會都不理會。


    慶公子示意他的人急忙去營救,結果鳳將軍才剛剛上前,有人一飛虎爪就抓在了鳳將軍的肩膀上,他咆哮了一聲被幾個人弄走了。


    花叢裏冒出幾個太監,那幾個太監手快的很,早將鳳將軍亂刀分了,其餘幾個將軍急忙肩並肩保護住了慶公子,但他們畢竟是血肉之軀,焉能抵抗朝廷的雄兵。


    弩箭疾風驟雨一般射下,眾人一圈一圈倒地,最終慶公子暴露了出來。


    “喬安!”


    他叫了一聲,無數的弩箭從天而降,很快慶公子就變成了一隻刺蝟,沈喬安吃驚極了,她嘩啦一聲從五鳳樓的琉璃瓦上滾落了下來。


    “公子,公子啊!”喬安急忙衝向了屍體,但卻被成將軍一把拉了迴來。


    “娘娘,不要鬧了,慶公子這幾年興風作浪厲害極了,今日也是自食惡果,還請娘娘節哀順變吧。”


    沈喬安立即迴頭,一口用力咬在了成將軍的手背上,頓時疼的成將軍齜牙咧嘴。


    “公子!”


    喬安終於靠近了慶公子,慶公子的身軀這才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他已什麽都不能說了,鮮血如柱,從每個傷口滲透出來。


    “恨、恨、你!”唇舌最後的震動,將這幾個模模糊糊的字眼從口中逼了出來。


    慶公子死不瞑目,喬安伸手為慶公子捂住了眼睛。


    “鳳將軍!雷將軍!雷將軍啊!”風雨雷電一行人和喬安向來關係不錯,此刻沈喬安親眼目睹自己熱朋友被他們一一消滅了,真是說不盡的辛酸,她多麽希望今日發生的一切僅僅是一個噩夢。


    等夢境結束了,睜開眼還是全新的世界,還能迴歸到最初的美好。


    他們這群人手無寸鐵,被誆騙到了中京,就那樣死無葬身之地,喬安為風雨雷電閉上了眼。


    她脫掉了自己的外衣,罩在了慶公子的身體上。


    “沈慶年,你放心去吧,我不會要你白白死的,今日一切都因我而起,都是我害了你,公子去!”喬安撫屍痛哭。


    “拉迴來!”李仲宣看向喬安,心疼極了,沈喬安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為自己如此痛哭流涕吧。


    其實,他殺慶公子她也不乏有私人恩怨,他太靠近喬安了。


    成將軍再一次靠近喬安,“娘娘,一切都結束了,慶公子為亂多年,他和穆宸軒、梁超雄並沒有什麽區別,您不要為他傷心了,留下他,早晚是個禍端,您有時間可以看看我們的調查。”


    沈慶年身體痊愈後,的確有謀朝篡位之心,要不是喬安的奉勸,他怎麽可能懸崖勒馬?


    但最終慶公子還是選擇投降了,卻落得這麽個死無全屍的結局。


    “我知道了。”沈喬安擦拭了淚水,一步一步靠近李仲宣,李仲宣看喬安已恢複了過來,唇畔也綻了一抹笑。


    “安兒,你能理解朕那是再好也沒有了。”李仲宣伸出手迎接喬安,喬安靠近他那溫暖的懷抱。


    “皇上,您做的太好了,現如今我也明白您為什麽要這樣做,我不怪你,隻你為何不早早通知我呢?哎。”沈喬安的手探入了衣袖。


    她這衣袖裏有一把匕首,她怎麽可能理解李仲宣,即便慶公子有反叛之意,但到底也幫助李仲宣圍城打援了啊。


    看喬安額角發絲淩亂,李仲宣為喬安整理了一下,“從今以後你也不要東奔西走了,就陪在朕的身邊吧。”


    “那是自然,您是我的仲宣哥哥啊。”就在那仲宣哥哥幾個字出口的同一時間,喬安手中的匕首也閃電一般的拿了出來,但就在此刻,成將軍已一把握住了喬安的手。


    他力大無窮,幾乎要捏碎喬安的手腕,那匕首輕而易舉就滾在了地上。


    “皇後,您怎麽能暗箭傷人呢?”成將軍瞪圓了眼,剛剛要不是他距離比較近,沈喬安幾乎就得手了。


    “暗箭傷人?”喬安譏諷的一笑,語聲逐漸嘲謔:“那也是和你們學的啊,我是活學活用呢。”


    “喬安,你讓朕好生失望。”李仲宣氣壞了,“帶走!”


    喬安被李仲宣的人帶了下去,送喬安到未央宮後,眾人離開,轉而進來了幾個花枝招展的丫頭,這幾個女子湊近喬安,一一介紹。


    一個道:“娘娘,奴是春蘭。”


    一個續道:“奴是秋菊。”


    喬安隻記住了春蘭秋菊,其餘幾個人她連看都沒有看。


    當日,李仲宣讓人將沈慶年的屍體懸在含光門世上,讓來往的人都看看造反的下場,眾人盯著那屍體,指指點點竊竊私議。


    內中也有梁超雄和穆宸軒的人,等這兩撥人看過後,不動聲色離開了,晚一點,梁超雄已得到了這消息。


    他此刻在一個草廬內休息,外麵的色目人遍體鱗傷,他自己也受傷了,有個軍醫在給他肩膀上藥,“什麽,你說什麽?那沈慶年被李仲宣殺了,屍體都懸在了含光門?”


    這無疑是最大的消息,除掉了沈慶年,其實自己也少了一個頑強的對手,梁超雄自然開心。


    “你可看清楚了?”


    “末將看的一清二楚,萬箭攢心而死。”接著,那人將喬安和李仲宣如何誆騙慶公子納降等等都說了,梁超雄聽到這裏,歎息道:“這沈慶年當初要是不要和我分開,如今早成就了大的功業,怎麽可能身首異處?”


    而另一邊,也有人將消息送到了穆宸軒那邊,同樣的,穆宸軒也很懷疑消息的可靠性與真實性,“這怎麽可能,看起來沈慶年和喬安不分彼此,好到極點,如何就淪落到這個結局?”


    “千真萬確啊,貝勒爺。”


    自然,發生了這悲劇,有人歡喜有人憂。梁超雄和穆宸軒都歡天喜地,喬安卻憂愁煩悶,她在這未央宮內始終在考慮究竟如何複仇。


    黃昏,李仲宣忙碌完畢準備到未央宮去看看喬安,趕上裴大人過來,裴大人知李仲宣要到未央宮去,急忙道:“皇上,此刻娘娘還不理解我們為何會消滅他,到底他們是朋友,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李仲宣一想,也隻能如此。


    這一晚喬安沒能等到李仲宣,複仇的計劃隻能擱淺,她已假裝過一次了,此刻怎麽偽裝矯飾丫頭們都不相信喬安轉變的這麽快,自然也不會去找李仲宣過來。


    這一晚喬安等的很辛苦,始終不見李仲宣,等到天快亮的時候,喬安心口疼,她起身找了那春蘭,“我最近身體不好,昨晚熬夜後這裏隱隱作痛,你能不能找個醫官來給我看看。”


    那春蘭立即點頭,但才剛剛走到門口,就火速的退了迴來,好像一隻戰敗的老狗,夾著尾巴躲避在了喬安背後。


    盡管喬安心口疼,但依舊還是保護在了春蘭麵前,喬安朝著春蘭視線看出去,看到走進來一個老態龍鍾的宦官。


    “姑娘這是到哪裏去呢?皇上有命,娘娘最近可哪裏都不能去,也不能隨意見皇宮裏的任何人,委屈娘娘了。”那太監眼神全無歉意,好像是為說話而說話。


    在這帝京,如此“狗眼”之人多了去了,喬安也屢見不鮮,“我誰都不見,你能不能到太醫院去給我抓幾個藥,我身體不好。”


    喬安懇求的看向這老宦官,背後的春蘭急忙上前幫腔,那老太監臉色逐漸柔和了,“娘娘要什麽藥,告訴老奴就好,老奴為娘娘其采辦。”


    喬安知道自己的病態,說了幾個藥希望這太監去找,但這太監點點頭,“您放心好了,奴才就給您去找。”


    “你倒是去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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