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依舊還是管二娘告訴李仲宣的。


    “過段時間,我也要加入你們。”李仲宣丟下了這麽一句。


    穆宸軒的確已到了葉欽國,他也的確聽說了慶公子失蹤的事,其實在這節骨眼上他是很情願拉扯一把慶公子的,但找遍了三山五嶽就是不見慶公子的蹤影。


    接著,他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孫昭茗身上,那孫昭茗是個紈絝子弟,按理說不會有什麽精明的頭腦,而葉欽國也是泱泱大國,如果有葉欽國幫忙,謀反一事才可如魚得水。


    因此,穆宸軒準備約見孫昭茗,那孫昭茗到酒樓後,急忙行禮:“貝勒爺大名如雷貫耳,真是久仰久仰,今日能和您吃點酒菜,乃朕躬三生有幸!”


    穆宸軒看向孫昭茗,他在笑,眼睛蘊了陽春白雪,但那笑是客套的,是“不得不”的,就好像帶著一張偽善的麵具。


    他的態度也是可親而熱情的,但卻好像也僅此而已,穆宸軒乜斜了一下他,旋即歎口氣,“我也是走投無路才來找皇上您。”


    “哦,”孫昭茗研判的目光盯著穆宸軒,好像他是什麽稀有物種一般,“來來來,吃菜。”


    “皇上!”穆宸軒似乎並沒有什麽胃口,朗聲道:“我今日來這裏和您見麵,難道就是為一口吃的嗎?”


    “難不成?”孫昭茗忽而詭異一笑,身體前傾,湊近了穆宸軒,“還有其餘的事情嗎?”


    穆宸軒暗罵了一句孫昭茗啊孫昭茗,你這小兔崽子可真是會演戲,我找你來要沒有其餘的目的,那怎麽可能?


    “皇上,如今你果真安安分分要做這葉欽國的帝王,不去瞻仰一下中京了嗎?”穆宸軒的意思表達的很隱晦,但實際上孫昭茗早聽出穆宸軒的意思了,卻非要裝作懵懂模樣。


    “朕可並沒有得隴望蜀之心,再說糾正看來,朕歸順了中京,竟是很好的事情。”


    想要策反他嗎,他就偏偏不為人作嫁,穆宸軒在沒有見孫昭茗之前,猜想孫昭茗是個紅衣搞定的人,此刻這麽一看,發覺孫昭茗才是個狠角色。


    扮豬吃老虎,厲害極了。


    看似愚昧到不可思議的背後,往往蘊藏了另一種東西,他也明白三言兩語沒有可能遊說他,且等一等再說,於是壓下心浮氣躁,兩人推杯換盞開始吃吃喝喝。


    吃過了後,孫昭茗告別,穆宸軒氣急敗壞,等孫昭茗去了,他用力一把將桌子給推翻,“好個孫昭茗,你竟如此目中無人嗎?”


    而此刻,那目中無人的孫昭茗早離開了,他下樓後,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對七猴兒道:“盯著穆宸軒,我今次要讓李仲宣滅了他。”


    怎麽說呢?


    那孫昭茗其實也不是什麽安分守己之人,自做了葉欽國的國主後,無論是表麵上還是實際上都看得出來,他對中京還是很順從的。


    而他將李仲宣已看作了良師益友,那李仲宣哪裏是輕易能撩撥的呢?他還要敬而遠之呢。


    如今,他已拿下了慶公子和成將軍,如若這麽一挑撥,讓李仲宣和穆宸軒交鋒,自己從中漁翁得利,豈非絕妙。


    一想到這裏,他幾乎心潮澎湃,至於穆宸軒,他也不是什麽愚昧之人,會過了孫昭茗後,蟄伏了起來。


    究竟人藏在哪裏,不得而知。


    最近喬安頻繁到皇宮去,當她在監牢內看到了慶公子和成將軍後,更想要救助他們出來。


    但這地宮壁壘森嚴,她想了不少的辦法,竟不得其門而入。如此一來,事情逐漸複雜了不少。


    最近又是夏季,葉欽國本就處渤海旁,夏天的潮汐很多,漁民也苦不堪言。


    地方上有了災情,立即匯報到中樞來,孫昭茗一聽,立即帶了喬安去視察,此刻皇宮內空虛,蠻可以找人趁虛而入將兩人給救出,但一時半會卻找不到個合適人選。


    兩人到海灘旁邊,潮水已褪去了,一群衣衫襤褸之人痛哭流涕,看的喬安心頭很不是滋味兒。


    “他們浮家泛宅的,都是打魚為生,如今災情嚴重,他們的打漁船都被海水帶走了,這可如何是好?”有個小卒子靠近了喬安和孫昭茗,將事說了。


    喬安靠近那幾個哭哭啼啼之人,“起來吧,朝廷會管你們的,放心好了。”


    那眾人哽咽了一嗓子,聽喬安這麽說,頓時點點頭。


    喬安到遠處去,看到海岸上有不少的螺螄和擱淺了的魚鱉蝦蟹,盯著看了許久許久,然後默然朝著遠處去了。


    孫昭茗目光凝肅,跟在喬安背後。


    今年的災情很嚴重,不少人的打漁船都被海水吞沒了,有人身手矯健,已死裏逃生,有那運氣不好能力差的,全部都被龍王爺請去喝茶了。


    喬安看了看海水,晶瑩剔透,帶著一種眩惑人的藍,孫昭茗雖然從小是在海邊長大的,但一點都不喜歡海水,甚至於還能討厭。


    前麵有一棵散尾葵,喬安過去休息,孫昭茗靠近,“如今,怎麽辦呢?”


    “說好辦也好辦,說不好辦也不好辦,找李仲宣就好。”喬安攤開手,嘴角是個笑眯眯的弧度。


    “怎麽能找他呢?”孫昭茗對李仲宣由衷的恐懼,“他又該批評我了,說這些事我處理不好,我可沒有顏麵去撩撥他。”


    孫昭茗連連擺手,大搖其頭。


    “那你說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災情還在蔓延,你怎麽處理?之前又是怎麽處理的?處理到什麽時候去?這些事情你一旦做不好,等他主動找你,你老兄!”喬安古裏古怪的一笑,“可就要人頭落地了。”


    “啊!”孫昭茗膽怯的後退,仿佛眼前是萬丈懸崖一般,“沈喬安,你可幫幫我吧,不要見死不救。”


    “好說,好說嘛。”


    喬安的意思,約李仲宣見個麵,當麵聊一聊這些事,現如今李仲宣在葉欽國扮客商,想要見一見,真是難上加難。


    他們通過小卒子聯係到奉遇,通過奉遇才千辛萬苦找到李仲宣,會見的場所在紅姐的白鶴樓,喬安在隔壁旁聽,至於孫昭茗,他按部就班背喬安之前給的那些台詞雲雲。


    李仲宣聽了後,道:“要是喬安在就好了,她自可幫助你,朕如今還分身乏術呢。”


    李仲宣是日理萬機,在他看來,這樣的事情似乎處理起來也不困難。


    最主要的,這樣的災情對生活在海邊的人來說,處理起來確乎比他要容易,“我找奉遇幫一幫你,此事不要耽誤了,再遇到什麽障礙立即找奉遇通知朕。”


    孫昭茗頷首。


    事情已基本板上釘釘,等李仲宣離開,喬安從隔壁過來,“我都聽到了,奉遇來了也好,現在也就是給他通個聲,走吧。”


    喬安和孫昭茗下樓,孫昭茗顯得憂心忡忡,他總在胡思亂想,喬安看他這模樣兒,忍俊不禁。


    她在中京遭遇的天災人禍可多了去了,有什麽雪災!什麽地震!什麽旱災!什麽水災!不計其數多了去了。


    沈喬安處理的很好,以至於現如今聽到這些災情都不會很觸動,在她看來該發生的事情總會發生,既然發生,那就要調動最大的資源,拿出最強的力量去應對。


    倒是孫昭茗,愁眉苦臉。


    “這災情之前沒有發生過嗎?”


    “之前也有,但沒有這一次嚴重,這一次可真是不好處理。”孫昭茗歎息。


    喬安卻在笑。


    迴到皇宮後,沈喬安找了孫昭茗詳談,有問題呢就找孫昭茗問,孫昭茗答疑解惑,兩人聊了一個時辰,喬安對現狀已了如指掌。


    她也翻看了一下比年來災情處理的曆史,喬安可真是感慨係之,這葉欽國可真是得天獨厚,物產豐饒極了,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百姓從來不會為生計發愁。


    “這第一,以後我們不要讓他們自己出海去了,我們做商船給他們,每家每戶的人可以申請領用,不要錢。”


    孫昭茗聽到這裏,立即擺手,“不要錢?我們葉欽國有五千萬人口呢,其中漁民就有三千萬,哪裏能有這麽多的漁船啊?”


    “會有的,中京和我們密不可分,我們找中京求援就好,這是第一,第二,統一收購販賣!魚類不好存儲,但葉欽國的氣候很好,適宜於做魚幹,中京的老百姓富得流油,但他們吃的都是富春江裏的魚,至於海水裏的魚兒,他們早心向往之了。”


    “我是做客棧生意的,我們自己就有商會,讓他們過來批發就好了,裏頭有的是紅利,一旦一切都步入正軌,這紅利將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隔一段時間我還要發明一個東西,盡可能將活魚送到中京去。”


    中京自然不是沒魚類,但淡水魚是淡水魚的味,海水魚是海水魚的味,那是截然不同。


    沈喬安丟抖了一下紙張,“如今有五百六十個家庭受災嚴重,就打造五百六十個牢固的漁船,不要拖延!今日就開始吧。”


    這可真是宏圖偉業,孫昭茗做天子後,從來沒有做過這等大手筆的事,一想到這裏,他惴惴不安。


    但去看沈喬安,沈喬安簡直平靜極了,超然物外的模樣。


    當天,工部就開始運作,對朝廷來說,做五百個船隻,也是輕而易舉之事,才六天,全部都竣工了。


    喬安督查後,讓人在船隻上雕鑿了一個飛龍在天的圖騰,意思簡單明了,這打漁船看起來是坊間的,實際上卻和朝廷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接著,喬安讓孫昭茗下聖旨,政令一下,老百姓都到了,眾人前唿後擁,伸手撫摸那船隻,喬安要言不煩,將自己的計劃說了,那些老百姓有時候也發愁魚類不好賣,聽喬安這麽說,哪裏有不開心的,各個熱情洋溢。


    接著,沈喬安讓孫昭茗將計劃說給奉遇,奉遇輾轉告訴了李仲宣,李仲宣拍案叫絕。


    “誰給出的主意?”這樣的決斷太別開生麵了,李仲宣似乎看到了沈喬安。


    孫昭茗能有這思想嗎?


    那奉遇道:“左不過一群遺老遺少在內閣商量出的計劃,皇上看這計劃實施起來可怎麽樣呢?”奉遇隻感覺這計劃要崩盤,但李仲宣卻道:“讓他們按照原計劃進行就好,有任何障礙我們立即施以援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映薔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映薔薇並收藏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