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將軍承諾會盡心竭力的找,李仲宣敦促了兩句,放成將軍去了。


    對此事,成將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迴到葉欽國後,開始了明察暗訪,但所謂狡兔三窟,他哪裏能找得到慶公子?


    如今的慶公子一點花招都不玩兒了,褪去了這一切的陰謀詭計,反而讓人無從琢磨。


    這一晚,李仲宣提審了落日,那落日整日價被關押在天牢裏,真是難受極了,而被關押在天牢的時候,她也在浮想聯翩。


    她陡的發現,自己戀慕的或許未必是慶公子,慶公子此人陰鷙極了,她在她的眼中,不過殺手罷了。除此之外,並沒有是特殊的情感。


    就在今晚,有獄卒打開了牢門,落日一怔,看向了外麵,“怎麽,最後一頓飯嗎?我要上斷頭台了?”


    顯然,不會有什麽好事。


    “皇上要提審你,跟我走!”對落日的防範是日常嚴格的,在這監牢附近,五個人輪番巡邏,他們知她武功高強,自不敢掉以輕心。


    落日跟著他們出了監牢,外麵涼風習習,這麽一吹,讓人心曠神怡。那地下室因開鑿在太液池之下,竟絲毫都不熱,等落日出來,卻發現外麵溽暑極了,才走了一段路就汗流浹背。


    有人在庭院裏等她,那人麵前的八仙桌上有一些吃的,他在喝酒,看那背影,孤獨極了。


    落日準備往前走,一人警告道:“最好不要亂來,我們已將你全包圍了。”


    “不敢,不敢。”落日冷笑,表情看起來很調皮。


    她靠近了李仲宣,發覺李仲宣在喝酒,他寥落極了,目光似乎有點不可描述的痛楚。


    他手邊放了一個空蕩蕩的酒壇子,就這模樣看,似乎已喝了一程子了。落日的到來,並沒有驚動到李仲宣。


    “坐。”


    李仲宣指了指對麵,落日點點頭,施施然坐在李仲宣對麵,她再一次觀察李仲宣,發覺李仲宣眼神陰鬱極了。


    “你很難受嗎?”落日問。


    李仲宣一言不發,斟酒一杯放在了桌上,落日知那是給自己的,伸手接過來呷了一口,李仲宣看落日喝了酒,這才道:“怎麽?還不情願說嗎?”


    “說什麽?皇上已在調查了,您知道的呢,也是我知道的!他慶公子對我依舊有防備,我知道的秘密或許還不如你多呢。”落日準備斟酒,李仲宣卻一把將酒壺拿走了。


    他拔掉了瓶塞,一口氣喝了多一半,似乎還感覺不過癮,將剩餘的酒水倒在了臉頰上,那酒水順著發絲沒入,閃爍好像珍珠一般。


    落日看到李仲宣這模樣兒,沒來由的心疼,但奇怪的是,連她自己都不知自己為什麽會這麽難受。


    “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李仲宣聲音陰狠,一拳頭落在了桌上,落日也不知說什麽好,沉默了許久許久。


    終於,她開腔了,“你果真非她不可,果真愛她愛到這樣不可自拔嗎?”落日玩弄著手中的酒杯,其實也在玩弄李仲宣的心緒。


    “她是我的皇後!”李仲宣道。


    這句沉著冷靜,已經徹底的表述了自己的內心,落日聽到這裏,語聲淒涼:“但慶公子想要的卻是你的江山,在讓他繳械投降之前,你不如索性將你擁有的一切拿出和慶公子做交換,怎麽樣呢?”


    “他是得隴望蜀之人,朕這一切如何能給他?他並不會真正對老百姓好,你明白?”李仲宣看向落日。


    落日也不好說什麽,沉默了良久良久,忽而又道:“或者,還有人也很喜歡你,不過你是不識廬山了。”她這是在暗示什麽嗎?李仲宣心緒暓亂,不想聽,不想去分析,酒勁也逐漸上來了,握著長劍開始起舞。


    看到李仲宣舞劍,落日更覺此人天下無雙,恨自己竟一顆心都在慶公子身上,將李仲宣和慶公子在一起做比較,慶公子等而下之。


    “霍如羿射九日落!”落日起身,擊節讚賞:“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真是精妙絕倫,我被恨不能及!”


    李仲宣悲傷極了,用力一掌落在一棵樹上,那花樹搖搖晃晃,很快兩人就沐浴在了一片繽紛淩亂的花雨之中,縹緲的花就那樣輕盈的落下,好像情人漫不經心的心事。


    在這樣的花樹之下,她就那樣盯著他看,忽然就產生另一種地老天荒的感覺。


    如果未來的年月日裏,她可以經常看到這一幕,可真是三生有幸!如果未來他的家國萬歲裏,能有她的足跡,此生足矣。


    “我會幫你,但救不救的下沈喬安卻全憑皇上您自己了。有一點,”落日黑瞳裏閃爍過一抹冀盼的光,“一旦拿下了慶公子,你將他交給我,我喲偶一句話問他。”


    “好!”


    爽快的成交了。


    從這日開始,落日獲得了一定的自由,她可以活動的範圍不很大,她想起來什麽就畫出來,有老宦官找了地形圖過來,為落日指指點點:“呶,落日姑娘就請看看,這就是葉欽國的堪輿圖了,這一張是桃源縣的。”


    那老宦官拿出的堪輿圖很具參考價值,落日畢竟是慶公子之人,對慶公子又是恨之入骨,竟果真開始標注,將慶公子的宅院和商鋪一一都標記了出來。


    然慶公子早就料定有朝一日自己會被起底,在此之前,已陸陸續續將商鋪轉手了,等李仲宣的人去查找,得到的不外乎是一些模棱兩可的秘密。


    他們並不能查到更翔實的消息。


    另一邊,已打草驚蛇,慶公子準備再一次帶喬安離開,而沈喬安也感覺無聊透頂。


    “每天都玩兒這些,真是沉悶極了,不相信你來試一試。”一開始,丫頭將九連環給喬安的時候,沈喬安看那連環倒是感覺很有趣味,但哪裏知道看似複雜的連環,在她這裏輕而易舉就能解開了。


    至於其餘的玩意兒,非要兩人或兩人以上才能參與,那鬱然是個死氣沉沉的丫頭,從來不會和喬安玩兒這些東西,倒是讓沈喬安感覺無聊極了。


    這日,慶公子到了,喬安憤恨的將九連環丟了過去,慶公子一把從地上撿起來,“安兒,連我也知道最近委屈了你,但有什麽辦法呢?到底還需你海涵海涵。”


    “我想到中京去,中京一定更好玩兒,怎麽樣?”喬安提議去中京,而已不是第一次開口了。


    之前是懇求!在沈喬安的猜想裏,自己之所以會迴想到關於中京不少的東西,十有八九自己和中京有不解之緣。


    而慶公子呢,總感覺時機不成熟,不好貿然送喬安迴去,此刻喬安已不算是懇求了,那兇巴巴的表情分明是在命令。


    “明日我們出發,說到做到。”慶公子滿足了喬安這無禮的要求,但沈喬安似乎還開心不起來。


    在她看來,這或者是慶公子敷衍自己。而成將軍的人已開始盤查了,那些無論是慶公子本人的商鋪還是慶公子兜售出去的商鋪都成了被盤查的目標。


    經過認真的明察暗訪,成將軍驚訝的發現,無論他們做什麽,無論他們怎麽做,慶公子好像總比他們快一步。


    這一晚,有人告密,並且願意帶領成將軍去抓人,成將軍興衝衝跟在那人背後,等進入那屋子,也不知那人用什麽下三濫的手段觸碰了機簧,嘭的一聲,牆壁四分五裂,橫梁分崩離析。


    要不是成將軍藝高人膽大,此刻已死在了一片斷壁頹垣裏,等他僥幸逃出來,門樓上卻掉下了一個竹筒,竹筒一傾斜,滑落出一個卷軸,上麵寫了兩個字:“哈哈。”


    成將軍卻笑不出口。


    喬安上路了,慶公子確乎一言九鼎。時令是盛夏,外麵熱辣辣的,馬車裏也不怎麽舒坦,慶公子握著折扇不停的揮舞,又提議道:“不如白天就多休息,晚上我們趕路,怎麽樣?”


    這提議得到了喬安的共鳴,從這天開始,白天他們躲避在樹蔭之下休息,隻有夜幕降臨在開始趕路。


    慶公子本是謹小慎微之人,每天都會有人先去探路,前麵沒有什麽障礙和危險,他們才前進。


    馬車已走了兩天了,按照原計劃,再走兩天隻怕就到帝京了,慶公子好像並不感覺惶恐,反而是安之若素。


    他是生意人,他明白無論到哪裏,隻要周邊有人,他都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


    到這裏,有了一條岔路口,往前走有不少的小鎮子,但隻可惜沈喬安的記憶已一掃而空,她並不知道這條路上有什麽,慶公子在等,等探路之人迴來。


    但這幾個家丁卻遇到了孫昭茗。


    他們的裝扮不外乎黑衣黑褲,而每個人臉上都是兇神惡煞的表情,想要從人群中找到他們,簡直輕而易舉。孫昭茗不著急將他們一網打盡,和部下商量了會兒,準備跟蹤。


    那群人卻發現了背後的尾巴,兩軍很快就打了起來,家丁寡不敵眾,幾個人都被俘虜了。


    有為數不多幾人武功很好,已逃離。


    此刻,古鎮上,茶樓內,孫昭茗看了看旁邊幾個人。


    “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沈喬安呢?慶公子呢?”他一邊問,一邊握著一根竹簽子,在一笸籮內撥弄什麽東西。


    原來這小鎮子靠近苗疆,苗疆人家家戶戶都喜飼養各種毒蟲,一來二去形成了風氣,孫昭茗路過,感覺好玩兒,就采買了一些蟲子之類。


    她此刻玩兒的是笸籮內一種叫“水螞蟥”的小蟲子,那蟲子看起來其貌不揚,扁平而惡心,通體都是烏油油的黑色。


    但這蟲子卻厲害的很,在它那幾不可見的嘴巴上,有一個吸盤,吸盤之下是致密的牙齒,放在人的皮肉之上,可吸取人之血液。


    眾人一臉無可奉告的表情,孫昭茗看了看他們,冷漠的一笑,“那就一個一個開始吧。”


    這群人雖然膽大包天,看似一切都無所畏懼,但其實人的總會懼怕一些什麽。


    “遵命!”一個穿著黑衣服的老宦官陰測測的笑了笑,握著鑷子將笸籮裏最幹癟的一些螞蟥夾起來輕輕的放在了第一人的小腿和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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