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公子道:“這雕龍舫內要什麽就有什麽,暫且就委屈你在這裏住幾天,過段時間我們再上去。”


    沈喬安將自己和孫昭茗之間的交集忘記了個一幹二淨,此刻也形同驚弓之鳥,安分了下來,慶公子說什麽她都不違拗。


    喬安是小漁村長大的,倒是很喜歡浮家泛宅的生活,每天可以聽著水流聲入眠也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但三五天後,有點膩煩了,還是要求慶公子駁岸,幾個人準備到桃源縣去買點兒東西。到桃源縣後,鬱然找個僻靜的角落,對喬安道:“我聯絡紅姐去,紅姐就在附近。”


    “聯絡她做什麽?”


    “我們離開這裏啊。”鬱然看向喬安,她也很奇怪,沈喬安為什麽能將一切都一筆勾銷呢,對紅姐的記憶是涓滴不存了。


    “她能帶我到中京去?我需去中京。”在喬安看來,自己一切一切的謎團,隻有到了中京才能得到解答,因此這麽問。


    “放心好了。”鬱然離開了,但才走出去沒有很久,她就發現自己被跟蹤了,她隻能隨便采買了一些東西,轉瞬就迴來了,喬安看鬱然來去匆匆,笑道:“已聯絡到了?大姐頭怎麽說?”


    “有人跟蹤我。”鬱然皺眉,憤憤不平,喬安冷笑,“你總說慶公子是什麽好人,此刻你可深有體會了?不過我有個辦法讓他不能跟蹤到你。”


    喬安的辦法也不怎麽難,她讓鬱然買東西去了,非說惦念哪一家的吃的,鬱然慢吞吞的走,在那客棧裏逗留了許久,慶公子的人滿以為鬱然和客棧裏的人有秘密聯絡。


    等鬱然買了東西迴來,當即一群人一窩蜂一般的進入了客棧,歡喜的掌櫃眉開眼笑,還以為他們是來吃東西的,哪裏知道這群人非善茬,竟是調查秘密來的。


    “你們說那個丫頭?我們也不知認識呢,那丫頭健談的很,東拉西扯的聊了會兒就去了。”眾人怎麽可能相信掌櫃的一麵之詞,立即去調查。


    事實證明,這掌櫃的果真並非和鬱然有染。


    這掌櫃的做了冤大頭,次日,鬱然到了另外一家,依舊如法炮製,等三天過去,後麵那群人已完全放鬆了警惕,這日鬱然進入了鶴樓,紅姐卻偏巧不在,鬱然隻能將此事轉述給了采薇。


    采薇當日找到了成將軍,隻可惜李仲宣已離開了。


    昨日裴炎飛鴿傳書,說有一群起義軍逼近了皇城,正準備在天子腳下為非作歹,莫少穹和莫少嚴都是外鄉人,他們兩人雖已做了上將軍,但老百姓並不認可。


    李仲宣無奈之下隻能先一步迴帝京,和成將軍約定,帝京事一了,當即迴葉欽。成將軍信誓旦旦道:“等你迴來,一定還你一個全須全尾的沈喬安。”


    這倒是運氣好了,李仲宣前腳才剛剛離開,後腳沈喬安的消息就接踵而至。


    “在一艘船上?”成將軍看向采薇,采薇將那艘船描述了一下,那是個大龍船,裝潢的金碧輝煌,裏麵一應俱全,家奴和侍衛不計其數,更有不少通風報信之人。


    當日成將軍就開始盯梢,準備隨機應變。但慶公子耳目很多,尤其是在桃源縣花間集一帶,很快就有人將消息傳遞給了慶公子。


    他時常被盯梢,對臨陣脫逃已有經驗,船隻依舊航行在護城河上,但不知什麽時候,慶公子和喬安他們已到了另外一個莊園,這莊園很顯眼,就在桃源縣正街上。


    慶公子撤掉了不少的防備,放這莊園看起來和一般的富貴人家沒有任何區別,連喬安都感覺慶公子聰明的很。而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修整後,慶公子身體已逐漸好了。


    這一晚,吃了晚飯後,鬱然準備出門送消息去,哪裏知道幾個家丁圍攏了過來,不由分說就帶走了他。


    鬱然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索性決定寧死不屈。她被人套上了一個黑口袋推推搡搡弄到了一個屋子裏,慶公子正撫琴,看鬱然到了,示意眾人拿走黑口袋。


    倆門神一般高大的壯漢拿走了鬱然頭頂的口袋,一人一邊壓住了鬱然的肩膀,力量之大,讓鬱然掙紮不得。


    慶公子起身,長指落在了鬱然的下巴上,端凝了許久,這才笑了笑,似乎對鬱然已不屑一顧。


    “自己坦白交代呢,還是要我大刑伺候呢?你這吃裏爬外的賤奴,想必是李仲宣安插過來的了?”


    “公子爺,您可不要聽什麽讒言啊,奴婢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和李仲宣一點瓜葛都沒有。”慶公子是察覺到自己被盯梢了,但還沒能調查到究竟是哪裏走漏了風聲。


    他日日都在觀察喬安,可謂形影不離,沈喬安也的確在給某人留記號,但事後都被人銷毀掉了。


    “他們不是狗,怎麽可能我一到桃源縣,他們就嗅到了氣味?”慶公子淡淡的起身,握著桌上的剪刀,慢悠悠的靠近了鬱然。


    鬱然不知慶公子要做什麽,膽寒的看著他,這一刻的慶公子,看起來詭異極了,他站在明滅的燈燭旁,好像來自於地獄的阿修羅。那白皙的手,握著剪刀,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冷笑。


    好像,她的一切行動,他都了如指掌。鬱然的心砰砰砰的狂跳起來,慶公子並沒有靠近她,而是靠近了古琴,剪刀的刀鋒輕輕一挑,古琴上的一根琴弦就斷裂了。


    慶公子握著琴弦,冷冷的笑著:“我知你在等什麽,她不會到這裏來的。”


    “公子爺,饒命啊!”


    “說吧,還不坦白的話,運氣就不好了呢。”慶公子將琴弦交給了一丫頭,那小丫頭笑嘻嘻的握著,靠近了鬱然。然後將琴弦套在了鬱然的咽喉上,而後那丫頭輕聲細語道:“好姐姐,快坦白吧,小妹可不想看到姐姐您有什麽血光之災呢。”


    那小丫頭看起來已諳熟怎麽用琴弦弄死人了,笑聲裏,鬱然隻感覺琴弦逐漸的收攏,琴弦很細很細,好像最輕薄的刀片沒入了喉管似的,她頓時掙紮起來。


    但卻一點沒有暴露自己會武功,慶公子示意停頓一下,“慢。”


    那丫頭後退,將琴弦抽走,鬱然的脖頸上多了一條好像頭發絲一般的白色痕跡,但很快的那白色痕跡就變成了紅色,血液已潮湧了出來。


    “公子爺,奴是窮苦人家出生的孩子,奴遇到了夫人,夫人對奴恩重如山,奴就死心塌地跟在夫人身旁,奴一點都沒有二心啊,至於您說的什麽李仲宣之類,奴壓根就不認識啊!”


    “公子爺,您要是不相信就請您處決了奴吧。”鬱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慶公子暫時沒能找到證明鬱然背叛自己的證據,隻能道:“那樣最好了,吃裏扒外的人結果可不會很好呢。”


    那小丫頭靠近了鬱然,有人不知道從哪裏抱過來了一隻橘貓,小丫頭的琴弦套在了貓兒的脖頸上,隻見那小丫頭深吸一口氣,兩手用力一拉,那貓兒頓時身首異處,一股湍急的熱血噴在了鬱然的臉上。


    鬱然急忙後退,魂不附體的了起來。


    等鬱然迴去後,喬安發覺了異常,一邊玩兒九連環,一邊道:“你那紅姐呢,怎麽還不來找我,我都等的不耐煩了。”


    “二掌櫃,情況有變。”鬱然隻說了這四個字,喬安再次看向鬱然,看到了鬱然脖頸上細細的一條線,頓時明白了什麽。


    “以後,你安安心心跟在我身邊,知道了嗎?”喬安湊近鬱然,她不知鬱然這是遭遇了什麽,但那一根線看起來觸目驚心。


    “知道了。”


    但慶公子卻還是對鬱然展開了監視,鬱然也是習武之人,自然知道背後無數雙的眼睛,她每天該做什麽還是做什麽,喬安讓她出門去買東西,她也責無旁貸。


    三天五天後,跟蹤鬱然的侍衛告訴慶公子,鬱然並沒有異常的舉動,慶公子這才放心了。


    這日吃飯的時候,喬安道:“我要去中京。”僅僅是幾個字而已,慶公子點了點頭,“自然要去,但此刻外麵風聲鶴唳,我們已一動不如一靜,等略過一些時候,孫昭茗的人去遠了,就帶你到中京去。”


    “一言為定?”喬安感覺慶公子很會打太極,因此強調慶公子必須承諾。


    慶公子知喬安歸心似箭,支行含笑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一開始,慶公子的確想要通過喬安來控製孫昭茗和李仲宣,但久而久之的,慶公子發現自己已逐漸愛上了喬安,且不可自拔。現如今,他想要全心全意的對喬安好,既喬安已失憶了,即便是到了中京又能怎麽樣呢?


    慶公子的好,沒能感動到喬安,倒是讓喬安疑神疑鬼,但卻感動到了旁觀者鬱然,鬱然每常對喬安道:“此刻還不知皇上在哪裏呢,依照奴婢看,這慶公子對您也太好了。”


    “可以免費打包送給你,我等會兒就和他聊。”喬安笑著羞一羞鬱然:“你這黃毛丫頭,知道情為何物,就芳心暗許了?


    鬱然唯恐喬安使壞,急急忙忙道:“奴婢可一點都沒有為難那種意思,寧可不要亂點鴛鴦譜啊。”


    喬安隻是一個勁的笑,笑的鬱然心頭發慌。


    不過,沈喬安不過在嚇唬她罷了,鬱然看喬安沒有亂說,倒繼續規勸起來。她對李仲宣知之甚少,但卻也逐漸發現真正對喬安好的是慶公子,願意為喬安付出一切的竟也是慶公子。


    她倒是希望他們兩人可“有情人終成眷屬”。


    而慶公子對喬安很是縱容,沈喬安真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們藏匿在這宅院裏,等閑不會出門,而莊園裏的家丁與婆子都比較今精敏,喬安需要什麽,她們總能第一時間準備。


    就消愁解悶的玩具來說,也是一應俱全,有什麽九連環,什麽殼牌什麽孔明鎖等等,吃的東西更是不計其數。


    喬安什麽都不缺,她也安分守己在這莊園裏過活,畢竟她不知究竟孫昭茗抓自己是有什麽目的。


    而遠在千裏之外的李仲宣,他心情可糟糕透頂了,這日,李仲宣傳令讓成將軍迴來。


    成將軍返迴後,兩人聊關於喬安的事,一點兒進展都沒有,一切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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