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萱和一個太醫一起到的懿壽宮,進入後,有宦官一溜小跑靠近了太後娘娘,為太後娘娘指了指陸萱,“娘娘,那是陸相陸大人的掌上明珠,叫陸萱。”


    太後娘娘看向門口,一眼就看到了亭亭玉立的女孩,那女孩瞬間就吸引住了她。


    “萱萱?你過來,讓哀家看看你。”陸萱很喜歡皇宮裏的生活,之前她就經常做清秋大夢,夢想有朝一日能做孫昭茗的皇後。


    但事與願違,哪裏知道孫昭茗現在不值一錢了?但聽說慶公子已做了帝王,她那此類燃燒的心,再一次活躍了起來。


    至於雲太後,似乎在她身上有吸引她的東西,因此陸萱溫柔的靠近了雲太後,端莊的一笑,給雲太後行了個禮。


    雲太後看到這裏,哪裏有不喜歡的呢?


    “萱萱啊,你是陸相的女兒,想不到相爺這麽一個粗獷的男子竟有你這麽個精巧的女孩兒。”太後娘娘頓時有了一種衝動,希望能將這女孩兒許配給自己的兒子慶公子。


    慶公子日日都忙碌,眼看著已二十五六歲了,但卻中饋猶虛,這算是什麽體麵?


    “太後老人家,您身上不得勁嗎?”萱萱笑盈盈的靠近雲太後,伸手握著她的手,“找個醫官過來看看脈才是好的呢,臣女這就給您找。”


    太後娘娘想要考驗考驗這女孩的辦事能力,因此假裝病入膏肓,且冷眼旁觀,陸萱哪裏知道太後娘娘的意思?


    陸萱的娘親生病亡故了,屈指一算已十來個年頭了,陸萱缺少母愛,此刻看到雲太後那雙溫和慈愛的眼睛,讓陸萱感覺到了娘親才能帶來的溫暖,頓時心頭一片輕柔。


    至於那雲太後,她就慶公子這麽一個孩子,對一個缺少女兒的人來說,陸萱的到來,完美的互補了她作為娘親的遺憾。


    兩人一拍即合。


    “萱萱啊,你還沒吃東西呢吧?你要吃什麽呢?哀家找人給你送過來?”陸萱本以為雲太後是個詭計多端的老太太,哪裏知道雲太後竟似乎很溫柔。


    “臣女怎麽好在這裏搗亂,那是過意不去的。”


    “怎麽能是過意不去呢,哀家這幾天都沒什麽胃口,倒是希望找個人陪著哀家吃東西。”太後娘娘遺憾的歎口氣。


    陸萱聽到這裏,也不好拒絕,待到太醫將脈息看過後,她這才笑了。


    “要是臣女沒有打擾您,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少停,等慶公子到的時候,這兩人已無話不談了,慶公子和陸德廣很熟,但從來不知道陸德廣竟有這麽一個解語花一般的女孩兒。


    “娘娘,雖然螃蟹好吃,但陽澄湖裏的大閘蟹可不能多吃,螃蟹生活在石頭縫裏,身上寒氣重,吃的多了對身體不好呢,娘娘吃了這一塊膏就的了吧,讓臣女為您取出來。”


    那女孩握著蟹八件,輕輕的敲了一下,她的手是那樣靈活,螃蟹殼就打開了,露出了裏麵酥黃的膏。


    “太後娘娘,您嚐一嚐。”小心翼翼放在金盤裏送了過去,雲太後歡喜極了,這女孩簡直太完美了。以至於雲太後不想讓她離開了。


    “你明日還來和哀家一起吃東西,可怎麽樣呢?哀家這老婆子可不知道能不能請到你呢?”太後娘娘唯恐她會拒絕。


    “這個臣女也不敢現在就答應您,臣女還要和爹爹說一說呢,爹爹那邊沒有什麽異議,臣女就過來,最近臣女家院子裏的紅荔枝也熟透了,臣女趕明兒過來就弄一盤子給娘娘吃,可比外麵送進來的水頭呢。”


    “好,好,哀家的好孩子。”雲太後打心眼裏喜歡上了陸萱。


    她抱了抱陸萱。


    兩人正在吃東西呢,慶公子到了,那陸萱怎麽可能認識慶公子?但一看到懿壽宮外走進來個玉樹臨風的富家公子,十有八九也猜想到會是今上了,她急忙單膝跪地。


    “臣女恭迎吾皇萬歲。”


    慶公子聽說娘親身體不自在,急急忙忙趕過來,誰想這一過來竟看到懿壽宮裏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女孩兒。


    而這女孩兒和母後聊著,他竟聽到了母後那久違了的歡聲笑語,一想到這裏,他跟著也眉飛色舞了。


    “你這沒良心的,還知道來看看母後嗎?”太後娘娘看到慶公子到來,沒好氣的別過頭,理睬都不理睬。


    但陸萱卻看呆了,之前在她的想象裏,這慶公子一定是一個三十多的人,一定不會很俊俏,但今日一見,徹底推翻了她之前固有的設想。


    陸萱就那樣一瞬不瞬的看向慶公子,竟然忘記了起身。


    “替我給你爹爹帶個好兒,起來吧。”慶公子說完後,上前去攙扶了陸萱起身。


    就在這一刻,他已徹底的吸引住了陸萱的眼神,陸萱也早已芳心暗許,雲太後是過來人,她從陸萱的眼神已看得出陸萱在想什麽,頓時喜笑顏開。


    “哀家已疼了多半天了,你可終於來了,此刻還不舒服呢。”


    “藥已吃了嗎?”慶公子迴頭看了看伺候在旁邊的侍衛。


    “臣女剛剛伺候娘娘吃了,這會兒娘娘的狀態還算好。”陸萱代為迴答,慶公子聽到這裏,點了點頭。


    那雲太後指了指陸萱:“也多虧了她細心,會討我歡心,哎!哀家是老了,久病床前無孝子啊。”


    “母後,您折煞兒臣了。”慶公子是個慈孝之人,因此倒是感覺慚愧的很,看母後已逐漸好了,慶公子這才放心了不少。


    從懿壽宮出來,慶公子笑了,抬頭看了看漫天的星鬥,“倒是難為你了,我母後這幾年過來越發孤僻了,難得今日如此開懷大笑。”


    “不值什麽,皇上就不要說了。”陸萱一笑,“太後娘娘敏銳還要臣女到這裏來陪陪她呢。”


    “你要是沒有什麽事,朕倒也希望你多陪陪她,但母後脾氣不怎麽好,倒是希望你能遷就一下。”慶公子歎息。


    脾氣不好?


    才沒有呢,她和她相處的恰如其分,約定好了後,陸萱和侍女離開了,慶公子也迴去休息了。


    到後半夜,太後娘娘又一次頭疼,但之前是假的,這一次卻是真的,疼的太後娘娘死去活來,先是驚動了太醫院,再是驚動了皇上。


    慶公子到懿壽宮去,太後娘娘已經口吐白沫昏厥了過去,幾個醫官過去給太後娘娘請脈,有說是老毛病的,有說是吃錯了東西,有說是受到了驚嚇。


    這麽一來,眾說紛紜,誰也不敢按照自己的判斷給太後娘娘開藥。


    等慶公子到,自然大發雷霆,將他們都責罵了一通,內中有個中年醫官,湊近了慶公子,“皇上,開藥已刻不容緩,娘娘太危險了,不如找沈喬安姑娘過來看看?”


    “喬安?”慶公子當即擺擺手:“她怎麽可能會看病?”


    “皇上,”旁邊一宦官上前:“您之前讓小人去調查喬安姑娘,小人發現她和取峰山上的老莊主是師徒關係,那老莊主在中京有老神仙的美譽,可起死迴生,而沈喬安似乎已得了真傳,此刻不如就讓她過來看看。”


    大家都不敢開藥,同時,他們都聰明極了,唯恐繼續耽誤下去太後娘娘會有什麽三長兩短,另一人聽到這裏,也立即隨聲附和。


    “皇上,即便是她不會開藥,此刻讓她過來我們一起參詳參詳,勢必也有好處,聊勝於無嘛。”這群臭家夥自然是希望將風險轉移到喬安身上。


    慶公子有點猶豫,其實他也不怎麽放心讓喬安給母後開藥,畢竟他們是對立麵,沈喬安要是居心不良謀害了太後娘娘,這可怎麽辦呢?


    慶公子猶豫不決,但掃視了一下雲榻上奄奄一息的太後娘娘,頓時又覺得不敢耽誤,“立即去找,快!快!”


    沈喬安睡得稀裏糊塗,被一連串急切的拍門聲給吵醒了,不禁氣惱,讓侍女去開門。


    已深更半夜了,誰有什麽事情呢?


    一太監披星戴月而來,進入屋子就哭訴了懿壽宮的事,沈喬安雖古道熱腸,但一想到今日和太後娘娘鬧的不開心,剛剛穿上了鞋子,就不決定去了。


    “我可不會醫,你們找錯了人。”


    “沈姑娘,我們有人已調查過您,您是取峰山老莊主的關門弟子,您的醫術高明,您還是和老奴去看看,老奴此刻要請不到您,焉能迴去呢?”那宦官以頭搶地。


    沈喬安看向那太監,似乎感覺不像是在撒謊,排除了圈套的可能性後,喬安又道:“我問你,你家太後娘娘此刻是什麽模樣呢?”


    那宦官描述,喬安聽了後,當即起身。


    “走,去瞧一瞧。”她一麵走,一麵迴頭,讓丫頭提醫藥箱跟隨,到懿壽宮後,眾人一籌莫展。


    慶公子看沈喬安來了,歉然道:“這大半夜的也不該找你過來,抱歉的很!但母後危在旦夕,我實在是想不到其餘人了,你且給看一看。”


    沈喬安目光凝肅,顯然比這屋子裏其餘幾個人都穩重的多,她上前去握著太後娘娘的脈門聽了聽。


    “怎麽樣?”慶公子迫問。


    喬安示意慶公子不要說話,等了會,她已經知道了病況:“太後娘娘腦袋裏生了瘤,開顱拿走就好,也不算什麽。”


    喬安一麵說,一麵使用針刺醒神大法為太後娘娘治療,一刻鍾不到,太後娘娘就從昏睡的狀態逐漸的恢複了過來,看那模樣兒,似乎竟徹底好了。


    但太後娘娘卻一點都不感激沈喬安。


    “哀家這是怎麽樣了?”太後娘娘瞅了瞅周圍,一侍女膽戰心驚上前,握著錦帕擦拭掉了太後娘娘嘴角的汙穢,怯生生道:“娘娘,您剛剛昏厥了過去。”


    “哦,是嗎?”太後娘娘似乎怎麽相信,閉眸微微沉思了起來。


    她想清楚了,嘴角頓時有了淡淡的笑,“是,是,哀家已想起來了。”


    “皇上,迴去吧,哀家已好了。”太後娘娘對慶公子揮揮手,慶公子看母後已好了,這才鬆口氣。


    “還沒好呢。”但沈喬安卻插嘴了,“那毒瘤在您這裏,時時刻刻都威脅您的性命,人的腦子裏有錯綜複雜的血管,那毒瘤一旦膨脹起來壓迫到了血管,您就命不久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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