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很快就開始了,蘇爾丹想不到雲州竟會有這麽多的士兵,他哪裏知道,李仲宣讓成將軍和奉遇杜邊都等埋伏在了山崗內,蘇爾丹的士兵一進入,前後夾擊,可謂腹背受敵。


    蘇爾丹很快就左支右絀,但開弓哪裏有什麽迴頭箭,明知道危險的很,卻也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罷戰後,已是酉時了。


    一片血雨腥風,戰場上亂七八糟都是屍體,蘇爾丹心緒煩亂,此刻要是迴去自然是丟人現眼,要是繼續苦戰,隻怕兇多吉少。


    他坐在一棵柳樹之下思考了許久,終於拍案而起,將事情想明白了。


    “總旗!”


    “可汗叫我呢?”那總旗大人踉蹌靠近了蘇爾丹。


    “火速通知李仲宣,讓他前來馳援。”


    等李仲宣到戰場後,他們已負隅頑抗許久了,戰爭算是平局,兩方都有傷亡,但情況也沒有很糟糕。


    “哎,瞧瞧我這做的是什麽事?”迴來的路上,蘇爾丹迴頭看了看後麵的部隊,隊伍已淩亂了,萎靡不振。


    看到這轍亂旗靡的慘狀,李仲宣道:“可汗也不要自責了,其實也不是什麽特別大的事情,看開點就好!我們還有四個都城呢,凡事也不可操之過急。”


    “之前你就說讓我循序漸進,我到底沒有聽你的話,此刻迴想起來,還是你有先見之明,木子!你未卜先知神目如電啊!”蘇爾丹看向李仲宣。


    “不敢當,可汗謬讚了。”


    他們剛剛到鳳州,城門一開,眾人就要到裏麵去。


    “不對!可汗!我們不能到裏頭去。”冷不丁的,李仲宣來了這麽一句,可汗聞聲,笑道:“自己家怎麽就不能進去了。”


    “可汗,城頭的大王旗您看看。”李仲宣指了指城門樓子,發覺旌旗獵獵,已是中原人的紅旗了。


    那紅旗上有一條金龍,風一吹,神龍似乎飛騰了起來。一切看到這裏,可汗眼前一黑,險乎沒有昏厥過去。


    而此刻,城頭上已安排了弓弩手,有人拈弓搭箭瞄準了他們,李仲宣一看苗頭不對,立即護蘇爾丹後退。


    “蘇爾丹草原狗,本大爺你該不陌生吧?”城頭上,一男子雙手叉腰,氣壯山河的對他們呐喊。


    “老狗,本大爺是成將軍,今日這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可怎麽樣呢?我已占領了你鳳州,哈哈哈,哈哈哈。”成將軍笑的不可遏止。


    蘇爾丹怒極,“你!你!”他拔劍,指了指挑釁的成將軍,恨不得將成將軍劈開成兩半,“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李仲宣看蘇爾丹氣壞了,也知道見好就收,“可汗,迴去吧!我們從長計議,一切不要操之過急。”


    眾人退到了故道,梁超雄被打的落花流水,節節敗退。得虧敵軍好像對故道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否則情況就不可開交了。


    他好不容易退下,因故道和同穀是一衣帶水的兩座城池,梁超雄退下後,急急忙忙找張徹,張徹知梁超雄危險,急忙趕了過來。


    “大哥,怎麽鬧成了這樣子?”梁超雄掛彩了,肩膀上有傷口,有侍女在包紮。


    梁超雄一把推開了那侍女,那侍女膽戰心驚的跪在地上,連道:“奴婢該死。”


    “張徹,你、你來了?”梁超雄盼望他許久了,他葬送了鳳州,這罪過可太大了,現在需要和張徹商量一下對策。


    免得“得勝歸來”的蘇爾丹會大發雷霆,現在還不到他們決裂的時候。


    “真是奇怪了,怎麽就這麽巧呢?那成將軍先在雲州嚴陣以待,而後又是殺了一個迴馬槍到了鳳州?大哥!您可沒有看錯吧?”事情雖然已發生了,但對張徹來說,還是有點奇怪。


    “我什麽可能看錯呢?我現在也納悶的厲害!”梁超雄比張徹還感覺迷惑。


    “內鬼!”張徹眸色一愣,厲聲道:“大哥!這一定是出內鬼了,再不然就是一切事情都有人在安排。”


    “沈喬安?”梁超雄摸一摸眉毛。


    “她一個人不會這樣厲害,這手段讓我想到了李仲宣。”張徹一提起李仲宣,就好像老鼠見到了老虎,肝兒顫。


    “李仲宣?”梁超雄哈然一笑,“他怎麽可能會在這裏,到底是你想多了。”梁超雄也知道李仲宣之前的“死亡”是個假象,是在魚目混珠。


    但他畢竟不相信李仲宣已靠近了他們,或者說,李仲宣的內鬼已靠近了他。


    但有的話聊的稀鬆平常,後來仔細一想就驚心動魄了,這一切事情就好像連環計一樣,先是好大喜功的蘇爾丹去偷襲雲州!而後是在雲州遇到了勁敵!再然後木子離開,接著……


    他想都不敢想了,隻感覺冷汗涔涔。


    夜半,“無家可歸”的蘇爾丹帶著木子等到了故道,梁超雄急忙開門迎客,當看到他們如此丟盔卸甲如此狼狽的時候,梁超雄就更感覺奇怪了。


    “大人盯著我看什麽?”李仲宣鎮定自若。


    梁超雄在沒有證據之前,並不敢胡言亂語,她他現在認真的觀察了一下木子,他開始懷疑木子的真實身份。


    倒是李仲宣,他無所畏懼。


    當晚,李仲宣迴到屋子,喬安在等她,她準備了他最喜歡吃的東西,李仲宣吃了後,開心的抱住了沈喬安。


    “鳳州已奪迴來了,真是有驚無險啊。”李仲宣宣布。


    “這喜訊,我已聽到了。”對他們夫妻來說是喜訊,但對梁超雄和蘇爾丹來說,卻是正兒八經的噩耗。


    他們兩人可開心極了,飲酒作樂,通宵達旦。


    蘇爾丹從前線迴來遍體鱗傷,需要好生休息。喬安為蘇爾丹開了藥,蘇爾丹日日臥床不起,三五天後,梁超雄終於到了蘇爾丹的屋子,他將自己的猜想告訴了蘇爾丹。


    “什麽?”蘇爾丹勃然大怒,“你怎麽能窩裏鬥呢?這一次要不是木子,我焉能迴來?他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怎麽能抹黑他?”看得出來,對木子他是非常維護的。


    “可汗!一碼歸一碼,依照我看,這一切都是沈喬安和木子兩人安排出來的,我最近一定還會提供給您更多的證據,您先休息休息,稍安勿躁。”


    也不是說蘇爾丹完全沒有懷疑過李仲宣和喬安,當此事逐漸發生後,他也感覺到了蹊蹺。


    但在沒有證據之前,他並不會一棍子打翻一船人。


    很快,梁超雄就找到了證據,證據來自於一次偷聽,這日梁超雄爬上了他們的屋子,李仲宣和沈喬安聊的熱火朝天。


    喬安道:“今晚就讓成將軍來,拿下故道,將梁超雄的頭割下來當球兒踢!”


    李仲宣連連點頭,“為這就去寫信,讓成將軍立即準備。”


    一刻鍾後,有飛鴿被射落了下來,李仲宣和急急忙忙捧著飛鴿到了蘇爾丹的屋子,將死鴿子和信封都給了可汗,蘇爾丹凝目盯著鴿子,許久後,厲聲道:“還不快將木子夫妻拿下嗎?”


    一會兒後,木子夫妻來了。


    “可汗為何要綁我們?”李仲宣駭異的看向蘇爾丹。


    蘇爾丹指了指桌上的飛鴿,冷哼了一聲,譏諷道:“哈!都死到臨頭了,你竟還要裝腔作勢,聯絡成將軍來偷襲我們?真是豈有此理!”


    “成將軍?”喬安和李仲宣異口同聲。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來來來,看看這是什麽。”梁超雄一把將蘇爾丹手中的飛鴿拿了出來。


    李仲宣歎口氣,“這是我的信鴿啊,剛剛放出去的,怎麽就被你射殺了呢?”


    “可汗,這木子是一把賤骨頭,依照我說,到底也該抽他一皮鞭!”梁超雄冷漠的咬著後槽牙。


    “梁超雄,你!你搬弄是非,挑撥離間!”李仲宣罵了一句,那梁超雄不緊不慢的解開了信筒。


    抽來一張紙看了看。


    “木子,沈喬安,我待你們不薄,你們怎麽能送信給成將軍呢,真是恩將仇報啊!”蘇爾丹氣急敗壞,緩慢的展開了信紙,待到看過了後,一張臉變的慘白。


    “可汗!”旁邊的梁超雄催促道:“快發落了他們,將他們交給我。”梁超雄對沈喬安可謂是恨之入骨,隻要喬安到他手中勢必兇多吉少。


    “梁超雄,你真是會搬弄是非!不分皂白就汙蔑人,你且看看這是什麽?”


    五雷轟頂!


    梁超雄一怔,從可汗蘇爾丹手中將那張紙接了過來,正所謂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抖索開紙張,這麽一看,嚇得一張臉蒼白如鐵。


    “這怎麽可能?究竟怎麽一迴事啊?”李仲宣懼怕的顫栗了一下。


    “看清楚了?”李仲宣冷聲問,同時用力的掙紮了一下,繩索斷裂,落在地上。他靠近喬安,將沈喬安的繩索也解開了。


    “這怎麽可能啊?”梁超雄眼神慌亂。


    李仲宣迫視梁超雄,“因最近事情比較多,我這是提醒張徹小心注意點兒,你倒是好,胡亂中傷我也就罷了!竟還在可汗這裏告狀!可汗,今日之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啊。”


    李仲宣單膝跪地,請求處理。


    “梁超雄!”蘇爾丹氣急敗壞,握著馬鞭用力的抽打了一下梁超雄,嚇得梁超雄當即跪在了可汗麵前。


    事情不了了之。


    “夫人受驚了,我們如此兢兢業業竟遠不如一個挑撥離間之人,原來我們夫婦在可汗眼中竟是個叛國之人,哎。”李仲宣抱著沈喬安離開。


    可汗蘇爾丹慚愧不已,倍感傷心。


    從屋子出來,李仲宣發覺梁超雄還沒有走遠呢,急急走到了他的身旁,“梁上君子好玩麽?偷聽到的東西可準確嗎?以後還玩兒不玩兒了?”


    “你究竟是何人?”梁超雄怒極,濃眉飛揚。


    “我是何人,你將來會知道的,反正我是你的死對頭,嗬嗬嗬。”李仲宣幹笑,那笑聲讓梁超雄感覺恐怖。


    “今晚,成將軍果真會來的,我可提前轉告給你了,你確定你不要到可汗那邊去通風報信嗎?”沈喬安嘲弄一笑。


    梁超雄已吃虧了一次,現如今可不敢輕易亂說了,但也就怎麽巧,第二天成將軍果真來偷襲了,偷襲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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