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鬼啊!鬼啊!”


    沈喬安得逞後,古靈精怪一笑。落在李仲宣身旁,“還讀書人呢,真是怪力亂神,世界上哪裏有鬼啊。”


    “真是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欺負這老實巴交的讀書人做什麽?”李仲宣皺眉。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我猜明日梁超雄就要給她女兒找先生了,屆時你李仲宣可要把握機會!”


    李仲宣無奈的聳聳肩。


    第二日,沈喬安為李仲宣買了一件衣裳,“最近會試的相公比較多,連這等衣裳都便宜了不少,你快更換吧。”喬安將衣裳遞給了李仲宣。


    “你呢?”李仲宣問。


    “我啊,我做你的書童咯,穿這個。”喬安拿出另外一套葛衣,那葛衣隨時可見,一點都不新鮮。


    但沈喬安天生麗質,即便是那樣麻布一般的衣裳,她穿好後,竟也如此光彩奪目。喬安為李仲宣整理了一下衣裳,正在拍領口呢,李仲宣就著喬安的腰肢一抱。


    “別鬧,別鬧!”喬安推開了李仲宣。


    “我已為你偽造好了一份履曆,這李仲宣幾個字太響當當了,自然是不能用的,你還是叫木子,你呢是京兆長安人,祖父和父親都是讀書人,家裏有屋又有田,知道了嗎?”


    喬安將一張紙給了李仲宣,李仲宣盯著個上麵的蠅頭小楷看,朗誦一遍後就記下了。


    “這梁超雄是個聰明人,因此我還為你偽造了一個親戚,到跟前他會幫你圓謊,一旦你果真不能自圓其說,給我使眼色就好,要是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我白天的六個時辰總會在你身旁。”


    “寸步不離嗎?”李仲宣笑。


    喬安點頭,“寸步不離。”


    契丹人聘請西席,此事不脛而走,有不少人都到山上應聘去了,但他們看了看小丫頭,一個個又都迴來了,眼看著多半天過去了,還沒能聘請到合適人選。


    不要說梁超雄有點焦急,兩她女兒梁紅玉也氣急敗壞,“不如治療治療楊老夫子,還讓他繼續教我吧。”紅玉起身,氣餒的準備進屋子。


    “他已半身不遂了,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能移動的,之前你說他膽子小,現在為夫很讚同啊!”梁超雄皺眉。


    此刻,喬安和李仲宣到了,這裏對他們來說已算舊地重遊,輕車熟路了的,庭院下擺放了一張桌子,李仲宣靠近了桌子。


    “喂!兀那後生,你也是來應聘夫子的?”有個老仆湊近了李仲宣,李仲宣含笑點頭。


    “你可是飽讀詩書之人?”


    “依照我看,你契丹缺少的不是文化,是兵法和韜略,所謂學以致用,要是你們能掌握三十六計和孫子兵法,我中原也禮讓你三分!漢文化博大精深,要學就學最有用的。”


    因之前李仲宣和沈喬安偷聽了梁超雄和女兒的談話,此刻他們這麽一說,梁超雄頓時對他刮目相看。


    至於女兒梁紅玉,她才剛聽到李仲宣開口,就感覺聲音熟悉,等李仲宣滔滔說下去後,她簡直心曠神怡。


    她想不到還能再一次遇到那個在馬車救助過中原小孩,還為自己解圍的人,所謂少女情懷總是詩,她壓根就沒有聽明白李仲宣說的是什麽,一顆心就砰砰砰的跳個不休歇。


    “老爹,就他吧!”梁紅玉已經一整天都沒有笑了,但此刻卻笑的眉宇彎彎,喬安看到這表情,知道這臭丫頭對李仲宣芳心暗許了,用力的踩踏了一下李仲宣的腳背。


    李仲宣忍著劇痛,皺眉微笑。


    “那中原人,叫什麽名字啊?”梁超雄有點不放心他,指了指李仲宣的後背,李仲宣迴身,對答如流。


    喬安之前給他偽造的履曆表此刻發揮了作用,他這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梁超雄卻不為所動。


    “找個人查一查,現在就查!”


    有人領命離開。


    “爹爹!女兒在貢院曾和木先生有過一麵之緣,他的確是厲害的很。”梁紅玉仰慕的盯著李仲宣,李仲宣完全迴憶不起來他們那短暫的會麵中,有什麽值得津津樂道的地方,以至於讓她總結成了“厲害”。


    “我家公子也沒有什麽太厲害的地方,最近這兩年我家公子編纂了兩本策論大全,現如今這兩本書還洛陽紙貴呢。”這自然是喬安在信口開河了。


    她就不相信了,契丹人會吃飽了沒事幹到貢院附近去買《策論大全》。


    “請木先生用茶。”那梁超雄是個頂頂難對付的人,天師沈喬安經曆過的對手裏外表最文質彬彬的一位,他和陳東野、高德昌這些人都不同。


    前者無形中會給人帶來威脅,但他呢,帶給人的是春風風人夏雨雨人的平和,沈喬安很難想像眼前的人是那樣一個機關算盡的歹徒。


    梁超雄很健談,問了李仲宣不少的問題,得虧李仲宣是大才,否則定會被刁難住,一問一答的全程,那紅衣女梁紅玉都在盯著李仲宣看,眼神是那樣仰慕,那樣熠熠生輝。


    喬安猜,她大概沒有見過這樣年紀輕輕又學富五車的青年人。


    “爹爹,這個木先生就讓他留下來吧,女兒和她可投緣了,他可比那些人厲害多了。”梁紅玉巧笑倩兮,靠近老爹。


    梁超雄盯著李仲宣睨視了片刻,覺得放這麽一個玉樹臨風的先生在她身旁未必是好事,“不是爹爹不依你,這個、這個嘛。”


    “反正除了他我誰都不要!”梁紅玉立即撒嬌,梁超雄最怕女兒一哭二鬧三上吊,眼看著女兒要鬧,急忙點點頭。


    “也罷,但你要答應我,從今以後好生跟著這一位先生學習,可以嗎?”


    “那是自然嘛。”梁紅玉樂淘淘的點頭。


    梁超雄再次打量了一下李仲宣,目光移到了沈喬安身上,“這個書童我不要!讓他離開這裏。”


    梁超雄為梁紅玉找西席,其目的僅僅是為讓紅玉學習博大精深的漢文化,能熏陶到諸子百家就更好了,但古往今來,這些書童和丫頭扮演的都是紅娘的角色,這麽一來他頓時不放心了。


    “喂,拔茅連茹啊!老爺,我伺候我們公子很多年了,您這會兒讓我到哪裏去?”


    “三兒,”梁超雄對旁邊一個漢子揮揮手,“快打發了這書童離開,快!”接著一個呆頭呆腦的人走了過來,不由分說拉了沈喬安就走。


    “老爺!安兒跟我已多年了,臨別之際,希望您讓我好好和她道個別。”李仲宣唯恐喬安發火,急忙懇求。


    梁超雄斜睨了一下李仲宣,不厭煩道:“那就快點兒,你們讀書人總是他媽的婆婆媽媽。”


    “爹爹!”想不到梁紅玉已開始護短了,嗔怪的皺眉。


    李仲宣靠近喬安,拉一把喬安,兩人到安靜點兒的地方,李仲宣道:“快走,我會自己照顧自己。”


    “我不放心你。”李仲宣哪裏知道沈喬安的弦外之音。


    “我一個大男人,你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即便是不放心,也是我不放心你才是啊,好了!快走吧,我想辦法會聯絡你。”李仲宣含情脈脈的看向喬安,發覺沈喬安的帽子有偏斜,為喬安正了正。


    “好了,不要婆婆媽媽了,去吧。”


    “哎。”喬安怎麽忍心和李仲宣分別呢?


    “喂,你們!”小魔女駕到,看到他們這戀戀不舍的模樣,梁紅玉後揮舞馬鞭,一馬鞭幾乎抽在了喬安的手背上,“走就走!怎麽還弄得生離死別一樣,快給我分開!從今以後,木哥哥就是我的人。”


    梁紅玉笑嘻嘻的挽著李仲宣的手臂,李仲宣皺眉,“夫子現在教你什麽是男女有別,你我可不能勾肩搭背。”


    “我草原人刁鬥起來還擁抱呢,你以後會習慣的。”


    好家夥!李仲宣是會習慣的,但沈喬安未必會習慣。


    喬安被驅逐出境,有人送喬安下山,喬安一步一迴頭,很有“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那士兵不耐煩了,用力的推搡了一下。


    沈喬安氣急敗壞,差點兒和那士兵打了起來。


    “天都快黑了,你要我到哪裏去啊?真是豈有此理!”喬安看了看蒼穹。


    “天都快黑了,你這臭小子還不快走,我們這山上晚上可是有野獸的,等會野獸逮住了你,你必死無疑。”那人指手畫腳罵罵咧咧,片刻後上山去了。


    沈喬安皺眉,握著那一枚銀元寶,一邊走,一邊罵人。


    “幹嘛?”喬安迴頭,“還跟著我做什麽?”沈喬安皺眉,迴頭看了看,剛剛還有腳步聲,此刻一迴頭腳步聲就沒有了。


    “喂,你!”


    喬安忽而感覺肩膀沉甸甸的,迴頭一看,看到一隻雪豹,那雪豹的爪子落在她的肩膀上。


    沈喬安強自鎮定,急忙與這雪豹打鬥,雪豹餓肚的時間久了,此刻瘋狂的厲害,喬安很快就被撲倒在了地上,那雪豹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喬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聽到有人搖晃了一下鈴鐺,緊跟著那雪豹竟蜷縮成了個球兒,似乎很懼怕那握著鈴鐺的人。


    “孽畜!安能害人!”


    喬安聽那聲音熟悉,急忙起身,兩人定睛看了看對方,同時怔住了,“喬安?”


    “師父!?”


    沈喬安想不到老莊主竟在這裏,她此刻看了看那剛剛與自己搏鬥過的雪豹,雪豹此刻馴順的好像一隻貓咪。


    “這個家夥剛剛偷襲我。”


    “師父今晚在這裏找蚰蜒呢,怕外麵有野獸,所以帶了這個雪豹出來,這雪豹是前幾日師父離開杜若的客棧,在山崖裏救的,但是它奄奄一息,此刻已身強體壯了。”


    喬安和師父分別了才半個月,恍如過去了多年,原來,自舒塵的事情後,老莊主帶著蘇婉隱姓埋名去生活了。


    他們並沒有迴取峰山,而是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此刻,能遇到喬安,那的確是運氣好。老莊主也問了喬安最近在做什麽,她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隻要我能幫你,你開口就好。”


    喬安和老莊主有說有笑,老莊主帶著喬安到了他們的醫館,這醫館和之前取峰山的那個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藥材也沒有取峰山的豐富,規模也沒有取峰山宏大。


    但他們的日子卻過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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