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左等右等不見李仲宣迴來,不禁心煩意亂,她甚至想要和魏鐐帶兵去和梁超雄打上一架。


    魏鐐告訴喬安,這梁超雄是契丹人,原本生活在大草原上,過著無憂無慮的田園牧歌式生活。但忽而有一天他決定揮師南下,於是占領了這一帶草原和中原的邊境線。


    他們在邊境上設立了自己的關卡以及軍營,雖然說是一群土匪,但卻驍勇善戰的很,他們自詡是太陽的子民。


    沈喬安問了不少問題,對梁超雄他們逐漸有了了解。


    李仲宣也著急趕迴來,雖然陳述的事已經翻篇了,但他還要早早的收兵,和喬安分道揚鑣後,他立即打馬準備迴去,但孰料街道上人山人海,鬧得不成個模樣。


    原來今日是會試的日子,萬年縣的秀才齊聚到縣城來了,李仲宣撥轉馬頭準備離開,但人潮洶湧,才一迴馬兒,後麵一群人就咋咋唿唿的潮湧了過來。


    李仲宣歎口氣,隻能伴隨著烏泱泱的人群往前走,他此刻想要離開也沒有可能了,隻能牽馬慢慢走,忽而看到有人從財神廟裏扛出來財神像,幾個瘦骨伶仃的秀才氣喘籲籲的將財神像搬運著到縣衙去了。


    李仲宣問了才知道,這群人之所以這麽荒誕不羈的鬧,原是因為三年前,有人花錢買到了會試的考卷,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敲山震虎,暗示縣太爺不要認錢不認人。


    這群人一鬧,一大群小孩兒大姑娘都跟他們朝著前麵去了,李仲宣被這一群人裹挾著,前不能前後不能後,別提多憋屈了。


    “讓開!讓開啊!你們這群茅坑裏的石頭,鬧什麽呢?真以為你們能考取狀元郎插花遊街啊,去你的吧。”李仲宣的背後,一女子狂躁的吼叫著。


    她不算在罵人,但眾人卻齊刷刷的迴過了頭盯著那女孩看,很快就有人指著那女孩罵了起來,盡管群情激奮,但那女孩連一點都不怕。


    “我要是你們,有這些閑工夫不如迴家種莊稼去了,不如!”這女孩還要說什麽呢,她的同伴兒上前去捂住了女孩的嘴巴。


    李仲宣感覺好笑,立定了腳跟看,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喝道:“我的小姑奶奶,您可不要在這裏大放厥詞胡言亂語了,這群人也不好惹。”


    “我怕他們?笑話!”這女孩果真不怕他們,他打馬就朝著前麵衝了過去,眾人扶老攜幼都在看熱鬧呢,眼看著一匹馬衝到了人群中,李仲宣眼疾手快,飛身靠近。


    他右掌舉起來一掌打在了馬兒的脖頸上,左手一招夜叉探海已將地上那小孩兒救了過來。


    那女孩差點兒鬧出來人命,此刻也嚇壞了,一張臉刷白。


    “抱歉,抱歉。”她的同伴不尷不尬的給人賠不是,拿出來不少銀兩,那娘兒倆唾棄了兩句就去了。


    那女孩好半天才恢複了神態,對著李仲宣抱拳,因看李仲宣是漢人,她用不怎麽流利的漢話道了謝離開了。


    李仲宣還沒從人群中走出來呢,背後又是有了騷動,他一迴頭就看到貢院門口一群人追了那紅衣女在叫罵。


    依舊是紅衣女闖了禍,依舊是那青年人在賠禮道歉,李仲宣看著那一群如狼似虎的人衝了過來,急忙挺身而出,拍了拍那紅衣女的馬兒,兩騎馬衝到了旁邊的巷子裏。


    這片刻,那紅衣女道謝不迭,李仲宣一笑:“你怎麽又得罪他們了?”


    “有個人說他做夢了,夢到貢院門口有一木衝天,我說那是個“未”,說明今年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中進士!後來又有一個人說自己夢到了幺雞,非說也能飛黃騰達,我說那幺雞是野味,‘野味’就是‘也未’,因此他們要打我。”


    女孩委屈兮兮的嘟唇,李仲宣聽到這裏想要笑,但卻覺得笑出口未免有點不厚道,隻能別憋迴去,“人家總是希望有個好兆頭的,畢竟會試三年才一次嘛。”


    李仲宣說完就要走。


    “喂,你也是士子嗎?”那女孩起身拍一拍屁股,跟在李仲宣背後。


    “你覺得呢?”李仲宣笑。


    “你是!”那女孩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但你和他們不同,你有氣度!你有風度!你今年一定會狀元及第的!”那女孩笑著拍一拍李仲宣的的肩膀。


    “我也祝福你心想事成。”


    “那就好,三天後有春捺缽,到時候我們契丹人齊聚一堂要去狩獵呢,承你吉言了,我一定可以射很多的黑熊!”這女孩笑嘻嘻的拍一拍胸膛。


    李仲宣唯恐這小丫頭會跟上自己,道別後,迴到了客棧。


    才剛迴去就看到成將軍和喬安過來迎接自己,李仲宣一怔,直覺告訴他,出事了。


    喬安和成將軍將被襲的事情說了,李仲宣氣鼓鼓的,“真是討厭!這個梁超雄是沒完沒了了。”


    “我們這一次要不給他個教訓,他指不定還以為我們怕他呢,皇上!我們在等您的號令呢。”成將軍道。


    “這群契丹人!真是討厭極了!”喬安撇撇嘴,“不管他們有什麽鬼點子,既然我們已收編了陳述的兵,那麽就不分彼此了,現在我們得想想辦法救他們脫困。”


    李仲宣這才知道原來梁超雄竟是契丹人。


    在契丹,梁是貴族的姓氏,原比拓跋、宗正、漆雕等要高貴不少。李仲宣急忙召奉遇和杜邊來,眾人商量了一下,準備在三天後的春捺缽上營救被俘虜的士兵。


    春捺缽是契丹人的狩獵活動,契丹是部落,在每一年的出春捺缽上他們需要根據狩獵的多寡來推選新一代的部落首領,除了推舉首領,這也是表彰和獎罰的日子。


    他們會象征性的抓住自己的敵人,將他們大卸八塊,以壯軍威。


    春捺缽是三天後舉行的,這三天足夠李仲宣他們摸排了,到第三天,春捺缽開始了,部落雄踞在鐵背山附近,他們全副武裝。


    李仲宣的部隊也散開在了周邊,他早已調查過了他們狩獵的時間和地點,因此救治被俘虜的士兵輕而易舉。


    救了被俘虜的士兵後,李仲宣還不滿意,帶著眾人突襲了一場,這才離開。眾人哈哈大笑,但因李仲宣破壞了他們的春捺缽,梁超雄大怒,當天就下了戰打盡。


    喬安丟下戰書,冷笑道:“他要我們打我們就打啊?真是無聊。”


    “喬安姑娘,梁超雄可不是什麽好人,這多年來我們經常和他打交道,此人陰狠毒辣,他總有辦法讓我們和他打一場的。”


    “他現如今知道是朕收編了你們嗎?”李仲宣摸一摸下巴問。


    “這個他早已知道了!”魏鐐道:“此人最無氣量,他還以為您要主動攻打他呢,因此來一招先下手為強。”


    “說來,他是個害蟲了?”喬安總結陳詞。


    “每一年秋冬兩個季節梁超雄就率領一群酋奴搶奪邊境上民眾的財物,話說迴來,當年我們的恩怨就是因此而起的啊!”魏鐐道。


    李仲宣和喬安互望一眼,兩人決定按下不表,且等等再看。


    這麽一等,果然梁超雄有了大動作,鐵蹄所到之處,燒殺劫掠無惡不作,李仲宣和喬安立即差士兵戍邊,但他們能有多少人?這麽一來二去,倒是讓民眾提心吊膽。


    “不成!這群人太猖狂了,不將這一棵大毒草拔掉,實在是難平我心頭之恨!”李仲宣握著拳頭。


    “現如今,我們硬碰硬,等同以卵擊石,要是能智取就更好了。”喬安道,她時常做四兩撥千斤的事情,更希望不動一兵一卒就能大獲全勝。


    李仲宣和喬安一拍即合。


    在一個天朗氣清有月亮的夜裏,李仲宣和喬安闖入了契丹,他們已逐漸被漢化,雖然有部分人還住著蒙古包,但大部人卻都在屋子裏。


    李仲宣抓了一個士兵,問明白他們大王的屋子後,攜喬安去探訪。


    兩人飛過一重一重鴉黑的屋脊,降落在一棵大樹上,晚夏的風一點都不涼,吹的人心曠神怡,二人盤踞在參天大樹上,觀察那個屋子。


    李仲宣啞然失色,隻見一紅衣女坐在窗前,她的臉好像小花貓一樣,一邊將毛筆在舌尖上蘸一蘸,一邊冥思苦想,在紙上寫什麽東西。


    “爹爹,人家不要學中原文化了!真是煩死我了,中原人在春捺缽上還偷襲過我們呢,這筆賬都沒有算呢,我們為什麽非要學他們的文化?”


    屋子裏,有個中年男子冷哼了一聲,“中原人有兵法,有三十六計,有的是邪門歪道!現如今爹爹請了最好的教書先生給你,你還不好生去學嗎?”


    那中年男子脾性不怎麽好,一番怒吼,紅衣女隻能歎口氣,乖覺的伏案開始寫東西。


    喬安越看越感覺這紅衣女麵善,但就是不知究竟在哪裏見過,迴想了許久才恍然大悟。


    這不就是那個瘦高個兒侍衛帶著到書坊裏去和自己打了個照麵的女孩嗎?


    想不到這兇巴巴的女孩在家裏竟是這麽一副德行。


    “師父老人家膽小如鼠,夜裏上廁所的時候非說外麵有獵豹呢,爹爹是要讓玉兒學中原人膽小怕事嗎?”


    “人無完人!”屋子裏那聲音冷道:“你可不要雞蛋裏挑骨頭了,今年你已氣走了十二位老夫子了,這一位雖然膽子小了點兒,但卻是飽讀詩書的鴻儒,你就好好跟著老夫子學。”


    “哎!”女孩嗟歎了一聲。


    喬安捂著嘴巴一笑,拉扯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一怔,迴過頭來,月光落在喬安麵上,她狡猾的笑著,好像狐狸。


    “做什麽?”李仲宣摸一摸以後腦勺。


    喬安的笑,太奇怪了!


    “我們不如就冒充他的老夫子,”喬安托腮盯著李仲宣看了看,“雖然你不是老夫子,但你也是滿腹經綸的鴻儒,走吧,就這樣說定了!”


    李仲宣還沒有決定好呢,喬安已拉扯了他的衣袖離開,得虧李仲宣武功高強否則當即滾落到庭院中去。


    兩人過了庭院,沈喬安看到一個握著馬燈的人,那人一邊往前走,一邊在念誦大悲咒,喬安知道此人是那個“膽小如鼠”的老夫子了。


    她當即從天而降,鬼魅一般的拍了拍那老夫子的肩膀,老夫子慢吞吞迴頭,喬安早已躲避到了他的左麵,一來二去,老夫子嚇得失聲尖叫,屁滾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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