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似乎不以求勝為目的,隻是一個勁兒的打,好像主要目的是騷擾他們。


    紅姐下樓,用力拍桌。


    “還要不要人睡覺了啊?我從薑國來,十萬八千裏呢!我都要困死了!”紅姐脾氣一點都不好,被人搞的連囫圇覺都不能睡,那脾氣就更糟糕透頂了。


    “接生?啊!這!我也不會啊,是不是壓肚子啊!”紅姐眼睜睜看著蘇婉要死不活,但卻不能幫忙。


    “你找采薇和采葛進來,讓她們不要和小嘍囉打了。救人要緊啊!”紅姐找了采薇和采葛進來,這倆小丫頭年歲不如紅姐,閱曆就跟不如紅姐了。


    唯武功和紅姐不相上下,倆人攙扶了蘇婉過來,采薇說:“聽說生孩子要女人趴著,趴著才能順產呢。”


    采葛道:“我看話本,生孩子要吃砒霜呢,吃一點點砒霜很快就生出來了。”


    紅姐氣急敗壞,“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和我開玩笑!眼看人都不中用了,還是按我的辦法來。”


    紅姐用力的摁壓蘇婉的肚子,孩子瓜熟蒂落,倒也沒有怎麽受罪,孩子出生後紅姐歡天喜地,一把扯斷了臍帶,抱著孩子就離開!


    看到紅姐離開,杜若急忙過來看蘇婉,蘇婉被他們這三個家夥折騰的死去活來,要不是身體康健,此刻隻怕一屍兩命去見閻羅王了。


    等李仲宣迴來,孩子已經擦洗幹淨了,包裹在綿軟的繈褓內,李仲宣看到孩子,愛不釋手,急忙要求抱一抱。


    紅姐看李仲宣才迴來,鸚鵡學舌一般將剛剛的打鬥和生孩子過程全部描述了一遍,聽的李仲宣膽戰心驚,紅姐卻一笑:“這有什麽啊?所謂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們三個呢!”


    采薇汗顏,采葛躲避,紅姐沾沾自喜,竟似做了什麽了不起的大事情一般。


    李仲宣歡喜,準備寫信告訴莊主和喬安這個喜訊,但轉念一想,他的信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到喬安手中了,畢竟沈喬安她們居無定所,信鴿不能找到。


    沈喬安和老莊主奉遇三個人各處去尋找,去打聽,才不過多半天,就有人投案自首了。


    “是你?”喬安看向門口一個中年人,那人的鬢角也斑白了,神情委頓,說話氣喘籲籲,提前進入了老齡隊伍。


    “你們要找的人,是家父,家父這二十多年也過的生不如死,他夜夜都在做惡夢,你們和我去看看他吧,想要知道真相,且聽他說。”


    沈喬安想不到會有人投案自首,不禁感覺奇怪,她怕自己上當,一路小心翼翼左顧右盼。


    “沒事的,有我呢!”旁邊的奉遇手中握著馬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三個人被帶到了一個小茅屋中,這小茅屋外有幾個小孩兒在玩鬧,一中年婦女在剖蓮子。


    一麵剖,一麵將蓮子給孩子吃,喬安發覺他們生活的很是安詳,此刻,她鬼使神差想到了報仇狂人陳述,真想要提醒他們早早的離開這是非之地。


    “二小哥,你迴來了?這是你的客人嗎?”那農婦帶著孩子靠近了喬安,對他們依次行禮。


    “他們是朝廷來查案的,要見一見爹爹。”二小哥看向農婦,那農婦如遭雷擊,恐懼的後退,片刻後沈喬安看到這農婦瑟瑟發抖的將孩子藏在了雞籠裏,她的手中戒備的握著一把刀,逐漸的靠近了他們。


    倆孩子還以為娘親在和喬安等做遊戲,急忙從雞籠裏衝了出來。


    喬安略一迴頭,就看都了他們這母子的小動作,沈喬安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加緊跟在那男子背後,二小哥帶著他們進入了一個破舊的屋子,這屋子家徒四壁,一棍子打過去連個家具也沒有。


    貧寒到了這個地步,沈喬安心頭的怨恨也逐漸消亡,她定睛一看,發覺微光裏,一張木床上躺著一個老年人。


    那人一臉的老年斑,手掌上有清晰的血脈,那人在劇烈的咳喘,小二哥湊近了那人,有力的叫了一聲爹爹,為那兩眼昏花的老人指了指門口的喬安和奉遇、安諭。


    他做了一個籠統的介紹,示意喬安上前。


    那老人將當年的事和盤托出,沈喬安聽了後明白這罪大惡極的人竟也為那件事寢食難安,沈喬安離開,心如刀絞。


    “真是因果關係,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喬安憔悴的歎口氣,在他沒有看到此人的時候,她滿以為此人是個老奸巨猾的魔鬼,但此刻這麽一看,發覺她僅僅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年人。


    一切看到這裏,她的心口就如壓著一塊巨石一般,痛覺在一點一點的擴散。


    那老人握著喬安的手,無數次的懇求喬安幫他們避禍,無數次的懇求喬安,讓她保護自己的兒子和孫子。


    甚至,那老人家也知道沈喬安的大名,這才情願將事情托付給喬安。


    “安諭,你、你哭什麽?”沈喬安迴頭,發覺安諭在哭。


    安諭拭淚,淒涼道:“想不到我們追查的結果竟是這樣的?”喬安經手的案件多了去了,那些案件盤查到最後,總有一個或一群權勢滔天罪大惡極的人在操盤,但現在呢?他們查找的結果竟是如此讓人泄氣。


    “他不值得同情,你還為他落淚?”


    “其實良心的譴責何嚐不是一種煎熬呢?”喬安歎息。


    他們很快就到萬年縣的縣城了,喬安看了看天色,“我們現在就到活死人墓去,找陳述過來!他已誤會了在諸葛青天多年了,但願今日一切可冰釋前嫌。”


    他們剛剛朝那個方向一催馬,沈喬安就感覺到了什麽,她命令奉遇靠邊停車,而後她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她看了看路上的車轍痕跡後,眼前一黑。


    “奉遇!快!快折返迴去!剛剛有人跟蹤了我們!”他們三個人關心則亂,剛剛沉浸在各自的心事裏,哪裏注意到有人跟蹤他們了。


    之所以察覺到被跟蹤,那還是沈喬安看到了枝頭剛剛飛過的一隻烏鴉斷定的,那烏鴉和他們在活死人墓看到的烏鴉一模一樣,通體烏黑鐮刀一般的長喙銜著一枚米黃色的值錢。


    沈喬安他們的馬車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活死人墓,但等他們到達後,卻發覺那農婦和那二小哥都死了,一並連他們的小孩、小小孩都橫屍在了庭院中。


    “我們來晚了。”喬安衝了過去,她想要檢查一下,這群人裏,有沒有活口,但經檢查發覺他們都死了。


    那農婦奄奄一息,鼻息冰冷,“沈喬安!你、你答應了爹爹要、要保、保、保護我們周全的!”


    “你要保護我們的啊!”


    那女子控訴一般的低沉吼叫,喬安淚水滂沱。


    是的,她是答應了要保護他們,但現如今造成他們死亡的根本原因卻是她的造訪。


    那一聲絕望的吼叫,已耗盡了女子的全部力量,那女子的眼睛瞪圓了,盯著渺然的蒼穹在看,逐漸的,那雙妙目失去了神采。


    沈喬安看著地上淩亂的屍體,她滿以為自己為陳述答疑解惑後,陳述會饒恕自己,會放下心頭之恨。


    但陳述非但沒有,還將這一家人殺了個罄盡。


    “人已去了,喬安!”安諭湊近喬安,提醒了一聲,輕輕伸手遮蔽住了那農婦的眼睛。


    沈喬安木然起身,“奉遇,安諭,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眾人忙碌了會兒,挖出來幾個土坑,他們埋葬了這一家人。離開農莊,天都黑了,沈喬安悲傷極了,坐在馬車裏一言不發,好像木雕泥塑。


    好不容易離開了農莊,沈喬安失魂落魄,奉遇唯恐沈喬安還要到活死人墓去,急忙道:“我們迴去吧,老莊主他們還在等我們的消息呢。”


    但安諭卻說什麽都不要迴去了,“我愧對夫人和老爺,我們就到此為止吧,喬安!這裏是他的家鄉,我準備留下。”


    沈喬安聽到這裏,微微點點頭,知不好強人所難,道別後,離開了。


    沈喬安和奉遇策馬疾馳,沒有一會兒就到了杜若的客棧,慶幸的是他們離開的這一段時間,客棧裏安堵如常。


    杜若看到喬安迴來,揮舞著團扇出來迎接,柔聲道:“事情可處理的怎麽樣了呢?”


    “哎,別提了!”沈喬安歎息,“實在是差強人意的很。”接著,喬安將這一路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眾人聽了後唏噓不已。


    “他還會卷土重來的!哎!”莊主歎口氣,惡狠狠的攥著拳頭,他見過暴戾恣睢之人,但如此狂暴且手段陰狠之人,卻是從所未見。


    “走一步看一步吧。”沈喬安有點累了,準備去休息。


    但當沈喬安進入屋子後,卻聽到窗外有飛禽撲棱翅膀的聲音,沈喬安推開窗欞。一隻白鴿飛了進來,沈喬安一喜,從白鴿足踝上將信筒拿下,看了看內容後,急忙起身。


    這是喜訊!


    喜訊是李仲宣發來的,沈喬安看了後,開心的瞌睡蟲都不翼而飛了,她精神抖擻的去拍門,“老爺,老爺,夫人喜得貴子,七斤八兩重呢。”沈喬安笑嘻嘻的。


    老莊主從屋子裏衝了出來,興奮的手舞足蹈,竟好像個小孩兒,“我諸葛一脈後繼有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本來他們準備第二日一大清早就啟程,但因了這突如其來的喜訊,他們臨時起意,決定立即啟程。


    這一晚,眾人情緒高漲,都想要盡快的迴去看看小孩兒,還沒有用三個時辰,已到了紅姐紅姐他們的客棧。


    距離蘇婉生產已三天了,這三天裏,總有人寸步不離的照顧著她,至於那小孩兒,他就那樣靜悄悄的躺在夫人旁邊,老莊主看到這裏涕淚交流,他的情緒幾乎崩潰。


    “我那劫後餘生的孩兒啊!”老莊主和蘇婉抱頭痛哭。


    喬安看他們這久別重逢歡喜不禁的模樣,急忙從內室退下,李仲宣拉著喬安問一路上的見聞,喬安將之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大概風暴已過去了,那些事情我都調查清楚了,元兇也被他殺了,也該過去了吧?”


    “但也不可掉以輕心,根據我對這個陳述的了解,他可不是那種一筆帶過的個性。”李仲宣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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