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發現?”喬安問。


    “有!”木子道:“屍體的傷口,沒有經過任何處理,對嗎?”他看向采薇,采薇點點頭。


    “傷口上有一種木犀花的氣味。”李仲宣道:“雖然鮮血已掩蓋住了香味,但還是嗯嗅到。”


    李仲宣一麵說,一麵用溫水解凍了一具屍體,眾人果真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木犀花氣味,那香味混合在血液的腥臭裏,顯得撲朔迷離。


    “你還挺厲害的。”喬安和紅姐異口同聲。


    剛剛沈喬安也在認真檢查,但除了采薇提示過的線索,再也沒有任何全新的,經李仲宣這麽一說,問題似乎進入了另外的層麵。


    李仲宣又道:“有沒有留下什麽武器,不!利器!”


    “現場已全部都查找了,不見任何武器,利器也沒有。”


    華晶瑤再次靠近屍體,反反複複的看,經過第二次勘驗後,李仲宣要了一個馬勺過來,讓人將燒紅的紅蘿炭放在了馬勺裏,待到馬勺受溫後,他將馬勺放在了那屍體的心口上。


    經過解凍,傷口迴歸到了之前那慘不忍睹的模樣。


    采薇顫栗了一下,結結巴巴道:“木姐,之前有人告訴我說、說、說這個屍體的傷口是、是、是人用手指甲挖出來的。”


    “不!絕不可能!”李仲宣搖搖頭。


    “何以見得?”紅姐湊近了李仲宣,李仲宣將馬勺在那人傷口上放了會兒,凝固了的血液逐漸融化,華晶瑤將馬勺放在那人的腋窩旁邊,血水滴滴答答的進入了馬勺。


    眾人懵懂,不知道李仲宣這是做什麽。


    喬安看了看後,似乎明白了,嘖嘖連聲,恍然大悟道:“此人好生聰明啊,竟用了它做兵器,也難怪你們想不到了。”喬安為案情的突破嘴角終於有了一絲絲笑痕。


    “什麽?”紅姐和采薇還在麵麵相覷。


    “喬安妹子,勞煩你去找武器進來,我為她們解說。”


    李仲宣說完後,解釋道:“想要進入他們的臥室,哪裏需要破壞,或者讓被害人自己開門,或者兇手有備用鑰匙,這個很好解釋,等殺人後,他可以躲避在屋子裏,案發後,總有人要去報官,這個時間兇手就溜之大吉了。”


    “老天,是啊!誰會想到兇手竟會一動不動的在屋子裏待著呢?當人們六神無主的時候,兇手忽而離開,的確是高啊!”紅姐歎服的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搖晃了一下血液,“紅姐你看,這血液一點都不粘稠,說明裏頭有水,水從何來?血液裏哪裏有這麽多的水?”紅姐聽到這裏,比剛剛還迷惑。


    喬安已從外麵進來了,紅姐和采薇迴頭,看向沈喬安。


    她看到喬安手中握著一把全透明匕首,那匕首寒光凜凜,湊近一看,那是一把冰刀,“天寒地凍,冰凝結後才是最好的武器。”喬安一麵說,一麵握著冰刀在一屍體上刺了一下,其鋒利的程度可見一斑。


    “這把刀剛好殺了人也就融化在了血液裏,至於為何屍體的血液裏會有木犀花的氣味,那原是因為兇手可能是個女子,她需要從事一種何人不停打交道的事,唯恐自己暴露,因此衣裳上有木犀花做的香料。”


    “聰明!”李仲宣對著沈喬安打了一個響指。


    第二日,采薇讓全體鶴樓的成員調查,究竟哪一家香料鋪子裏“木犀花”走貨最快,不到下午,一個老頭兒就來了。


    “女王殿下,老朽做香料生意已經十五年了,是個老字號,我有一個主顧最是喜歡木犀花,她長期都在用。”


    這老頭兒告訴她們,該主顧是清風樓的老鴇,因她每個月都要采購大量的木犀花,所以二人很是熟悉。


    “依你看,那清風樓的媽媽是怎麽樣的人?”


    “財大氣粗,”這老頭兒嘿嘿一笑,“我騙她說我們家的香料特好,他非但沒有講價,每次還多給一兩銀子作為酬謝,其實我們家的、”這人說到這裏,急忙捂住了嘴巴。


    “采薇,查這個糟老頭子,在我們薑國做生意怎麽能這樣呢?那老鴇即便是有錢,你也不能宰客!”紅姐氣鼓鼓的皺眉,說真的,她是最討厭這群人欺負女人。


    雖然老鴇未必是什麽正當的職務,但畢竟也辛苦的很,能在薑國開青樓,官府裏一定查驗過她們的資格。


    這老人嚇壞了,急忙抽自己的嘴巴子,唯恐紅姐果真調查他的爛攤子,又道:“明日午後,馮媽媽就到了,二掌櫃可以偷偷的去看看,其人怎麽看都和殺手沒關係啊。”


    喬安可不苟同,有的人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卻武功高強,有的人看起來五大三粗,但卻一股風就能吹倒。


    這些年喬安見的奇人異事多了去了。


    喬安當晚和紅姐商議,“明日裏,我去調查這個老鴇,我們裏應外合,必要的話我還要變裝一下,到她們內部去調查調查。”


    “你一人去?我不放心!”紅姐抓住了喬安的手。


    “我也想要和你一起並肩作戰,但我們兩人要同時遇到了危險誰救誰呢?”沈喬安道:“你還是在外麵,我感覺情況不對,立即燃一枚彩旗,你當即行動。”


    “那、”紅姐稍微一猶豫,點點頭,“好吧,就這樣。”對喬安的聰明才智以及武功,紅姐還是比較放心的。


    “我跟著你。”此刻,木子看向喬安。


    喬安點點頭。


    第二日,紅姐率領了一群紅娘子行動,她們幾乎將那鋪子給包圍了,但表麵上一點都看不出來。


    外麵那賣黃瓜的妙齡少女,那賣雨傘的中年婦女,那乞討的丐婆其實都是紅娘子偽裝出來的,沈喬安一旦遇到危險,大家傾巢而動。


    喬安在那馮媽媽沒有到來之前,人已經坐在了屏風後,這屏風是亂針繡,從裏麵看外麵一目了然,從外麵看裏麵,卻一點都看不透。


    喬安看到一個美人兒風擺楊柳而來,這女子看起來大概有四十多歲,塗脂抹粉,人沒有進來呢,一股子香馥馥的氣味就到了,那掌櫃的邀請馮媽媽落座,奉茶後和她聊起來。


    喬安一看,這女子看起來好似一點兒武功都不會,兩人聊天的內容很簡短,馮媽媽也的確出手大方,留下銀子後,笑眯眯道:“等會兒送到我清風樓來就好,越快越好啊。”


    這女子媚眼如絲的笑了,雖然她已經老了,但卻很有女人味。


    馮媽媽剛剛到門口,一個丐婆忽而一棍子抽打了過來,那馮媽媽躲避不及,吃了這丐婆一棍,那瘋瘋癲癲的丐婆笑嘻嘻的離開了。


    “真是倒黴透頂,出門遇到這個喪門星!”馮媽罵罵咧咧的去了。


    此際,丐婆從後院踅到了鋪子裏,喬安眼讓人撤了屏風,她對老人揮了揮手,和丐婆聊起來。


    那丐婆不是別人,乃是紅姐。


    “剛剛我打的那一棍是死穴,她沒有絲毫防備,可見阿修羅不是她。”


    “你可以斷定她一點武功都不會嗎?”喬安看向紅姐,一般會武功的人都會偽裝,但她那一棍去的那麽突然,按道理說習武之人會擋格,但那女子並沒有。


    “可以!”紅姐肯定道:“她不會武功。”


    “阿修羅另有其人,一定在清風樓裏。”喬安準備做臥底。


    此刻,木子也進來了,道:“那馮媽媽的確一點武功都不會,我剛剛也試了試。”


    喬安點點頭,“明日我要到清風樓去調查事情,你在外麵配合紅姐調查。”喬安看向紅姐,又道:“貼安民告示,讓老百姓不要怕了,事情眼看就水落石出了。”


    紅姐張貼了安民告示,第二日,喬安玩兒了一招“賣身葬父”的鬼把戲,輕而易舉就進入了青樓。


    那清風樓是薑國一個特大的青樓,裏頭有首屈一指的花魁,有各種風情萬種的女孩,有的賣藝不賣身,有的賣身不賣藝。


    反正女孩兒多了去了,沈喬安見到了馮媽媽,那馮媽媽盯著喬安看了許久,如在待價而沽一件精美的陶瓷一般,片刻後,馮媽媽眉開眼笑。


    “你就留在這裏吧,這是六十兩銀子,我們銀貨兩訖,我會找人安葬你爹爹,從今以後,你就留在我這裏吧,好安兒。”那掌櫃的已將喬安當做了搖錢樹。


    “安兒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媽媽能幫幫安兒。”喬安看向老鴇,馮媽媽笑的一團和氣,看起來,她一點不像是個生意人,而的確像是一個幹娘。


    “我娘親年邁,腿腳不好,我要賣身到這裏了,她一人在家裏孤苦伶仃,吃什麽喝什麽呢?我希望您能收留我媽媽,我媽媽可以在這裏打雜兒,她吃苦耐勞,什麽都會做的。”喬安這麽一說,指了指身後一個老人。


    那老人輕咳了一聲,悲傷道:“還請媽媽您開開恩,開開恩啊。”一麵說,一麵就要下跪,嚇得那馮媽媽急忙攙扶。


    “好說,好說,就讓你媽媽在這裏做事。”


    頭一天,沈喬安混到了舞女之間,與她們閑聊,她到這裏後頓時眼花繚亂,這裏的每個女孩兒身上都有濃鬱的木犀花氣息,似乎女孩兒們都喜歡木犀花。


    但沈喬安很快就從女孩的口中打聽了出來,這裏的頭牌花魁薑雅對木犀花更是情有獨鍾。


    當日,喬安和李仲宣商量,讓李仲宣查一查薑雅。


    李仲宣現在扮演的是喬安的老母親,她這老太婆扮演的竟很神似,走起路來搖搖擺擺,做事情斤斤計較,見人就好為人師。


    一張口就是老生常談,婆婆媽媽,完全一個老厭物的模樣兒,此刻,老厭物李仲宣已進入了薑雅的屋子,在屋子裏翻箱倒篋,除了找到很多的木犀花花粉外,什麽都沒有。


    找了許久,將一本書偷竊了出來。


    喬安和李仲宣一研究,發覺這個薑雅竟和很多人都有關係,這書冊內裝訂的內容十有八九都是那些文人雅士寫給薑雅的詩詞歌賦,七言律詩占了多一半。


    但遺憾的是,這些人都用的是化名,誰也不知道究竟他們是誰


    喬安唯恐被察覺,讓李仲宣將東西放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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