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催馬前行,沒有一會兒就到了取峰山,安諭安頓好了李仲宣,沈喬安迫不及待去尋找莊主和夫人。


    蘇婉看到喬安到來,笑握著喬安的手,說家長裏短,說妊娠反應,喬安看到蘇婉的肚子比之前還大了不少,湊過去聽了聽胎動。


    “安兒因什麽事情而來?”蘇婉甜蜜的笑著。


    “我有個朋友生病了,需要老神仙救命。”喬安單刀直入,聽到這裏,蘇婉歎口氣,“真是運氣不好了,他采藥去了。”


    采藥!?


    怎麽會這麽巧合?喬安當即站起身來,“怎麽可能呢?采藥?到哪裏采藥去了?我現在就去找。”


    看到沈喬安這麽激動,蘇婉立即握住了她的手,“不要著急,他隻說是采藥去了,究竟去了太行山還是去了王屋山,那就雲深不知處了,這黑天半夜的,你去哪裏找他?我讓侍女去尋,有什麽線索,說給你就好。”


    喬安歎口氣,“可要快點兒!我們現在真心是經不起耽擱啊。”


    蘇婉點點頭,為讓喬安放心,當即將此事命令了下去,沈喬安迴到了屋子,再看李仲宣,發覺李仲宣氣色一點都不好。


    “怎麽樣,哪裏難受,說。”喬安握著蜂蜜水湊近李仲宣,用湯匙舀起來,伺候李仲宣吃。


    李仲宣已不能說話了,手慢吞吞的移動到了胸口。


    “這裏?”沈喬安起身,將蜂蜜水放下,輕輕的揉他的胸膛,但李仲宣又是輕輕的指了指喬安。


    “什麽意思?”沈喬安一怔。


    但下一刻,她頓時明白了,這分明是在說“我的心裏有你”這麽個意思,喬安不予理睬,苦笑道:“快喝了這一晚蜂蜜水,休息休息吧,不要胡思亂想了。”


    李仲宣吃了蜂蜜水後,閉上了眼睛。


    喬安看向李仲宣,又是想起之前的種種過往,心情沉落極了。又是想到李仲宣很有可能會死,她也萬念俱灰。


    不為他們之間那早已夭折了的情感,而為帝京的老百姓。


    第二天,喬安準備過去催一下,但蘇婉推說身上不好,拒絕和沈喬安見麵,喬安詫異極了,昨天她還好端端的怎麽今天身體就“不好”了?


    喬安還在胡思亂想呢,這邊廂,安諭到了,她盯著李仲宣看了片刻,道:“喬安,我向來將你當做妹妹看待,你跟我來,我這裏有兩句話必須要和你說說。”


    “什麽?”喬安站在門口,目光盯著安諭。


    安諭道:“莊主其實並沒有采藥去,隻因我們之前拒絕了李仲宣兩次,而據說李仲宣是個嗜殺成性之人,莊主唯恐救了李仲宣,皇上會恩將仇報,因此讓夫人騙一騙你!”


    沈喬安聽到這裏,怒氣鬥神,咬著銀牙,“好啊!好啊!果真是這樣!


    其實,從今日蘇婉推說身體不舒服的那一刻開始,喬安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此刻聽安諭解釋了後,沈喬安握著安諭的手,鄭重其事道:“安諭,多謝你,你為我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喬安,莊主脾氣不好,你是知道的!我是冒著危險將這秘密告訴了你,我、我是想要你放棄!”


    “放棄!?”沈喬安盯著安諭看了許久,目光逐漸渙散,逐漸變得陌生了不少,“安諭,你說什麽呢?”


    “一鯨落萬物生,這帝京缺誰都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倒是你,你為什麽非要對你的敵人這麽好呢?那句俗語你竟忘卻了,要不要我提醒你?‘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啊’!”


    “安諭,我和他之間的恩怨再怎麽大也大不過帝京的興衰榮辱!他的身份太特殊了,我不能見死不救。”喬安說完後,朝著後堂去了。


    對取峰山上的路徑,喬安心知肚明,飛簷走壁,一會兒就到了後堂。


    莊主果然在內室,喬安在飛落在外麵的梧桐樹上,靜靜地聆聽屋子裏的聲音。


    “我又能怎麽樣呢?夫人,這不是婦道人家理論的事,你就不要參與了,拖賴過這一程子,也就過去了。”顯然,莊主是不情願救李仲宣了。


    “但,”接下來是蘇婉的聲音,“除了你隻怕沒有人能救他了,喬安都已找上門來了,你這樣閉門不出也不是個辦法。”


    “沒事,明日我果真要遠行,我要和原白師弟參悟精微的道法去呢,你好歹耐煩這三五天。”


    喬安聽到“三五天”這幾個字,已料定李仲宣大限將至,三五天啊!她現在萌生了一種衝動,特想要衝到屋子裏指責兩句,但畢竟還是忍住了。


    第二日,莊主離開取峰山,取路到九華山去,才剛剛下山,就看到了正在路口采花的喬安。


    “好巧啊,老爺子。”喬安歡喜的一笑,湊近老神仙就行禮。


    “哦?”莊主的心咯噔了一下,但卻麵不改色,平靜道:“原來是喬安啊,巧遇,巧遇呢。”


    “快別給我裝蒜了,救不救李仲宣,給我一句話!”喬安雙手叉腰,好像個潑婦似的。


    莊主看到這裏,歎息道:“我才剛剛迴來呢,也才剛剛聽了李仲宣的事情,治病救人乃本莊主的看家本領,自是責無旁貸。”


    喬安勝利的一笑,唯恐莊主出爾反爾,一把扣住了老神仙的手腕,“走吧,一起咯。”老神仙看到喬安用了擒拿手,知插翅難逃,隻能一邊打哈哈一邊上山。


    沈喬安到李仲宣的屋子後,李仲宣的情況看起來可糟糕極了,隻見安諭握著勺子在喂李仲宣吃東西,“你也是洪福齊天,你那樣傷害過她,現如今她卻千方百計要救助你,我們莊主是好說話的角兒?哎!”


    安諭向來是刀子嘴豆腐心,喬安看到安諭在喂李仲宣吃東西,心情一鬆。


    “莊主自然是宅心仁厚的老好人了,安諭姐姐,老人家這不是從天而降了嗎?”喬安自顧自一笑,上前去將吃的東西從安諭手中拿走了,麵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老爺子,一切就都拜托你了,我沈喬安對天發誓,將來與你榮辱與共,你今日救助了李仲宣,來日你這邊遇到什麽問題,飛鴿傳書到我薑國,紅娘子隨叫隨到。”


    沈喬安這麽一說,莊主點了點頭,但是他看了一眼李仲宣後,表情變得凝重了不少。


    喬安將他的一切表情都盡收眼底,莊主撚著李仲宣的手腕,聽了脈息後,對喬安道:“他是中毒了。”


    “自然是,這還用說?”


    “你們來晚了,要是十天前過來,我有辦法,但現在!”莊主遺憾的慨歎的了一聲,“得準備準備了。”


    沈喬安是很痛恨李仲宣,但奇怪的是聽到這句話後,她沒有一點釋然的感覺,卻感覺心髒銳利的疼了一下,就彷如用什麽看不到的利器刺了一下一般。


    “這怎麽可能?”喬安從凳子上一躍而起,反駁道:“您這麽厲害的人,怎麽就能束手無策呢?”


    “抱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依照我的拙見,還是送皇上到中京去,中京畢竟鍾靈毓秀,沒準兒有人就能妙手迴春。”


    “怎麽可能呢?”喬安痛心疾首,她看向了李仲宣,“李仲宣,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可找誰報仇呢?你隻能死在我手中啊!”


    莊主說了兩句等因奉此的話,也就去了,安諭看到莊主離開,靠近喬安安慰了兩句,什麽“死生有命富貴在天”雲雲,沈喬安聽了後,布崩潰極了。


    喬安一人下山,準備將這噩耗轉達給成將軍,但讓喬安沒有想到的是那成將軍竟不不翼而飛了,問了方瑟才知道,成將軍在她剛剛離開,也就離開了。


    聽到這裏,喬安心亂如麻,方瑟歡喜道:“事情究竟怎麽樣了嗎?”


    “你不要問了,有好消息定會告訴你。”喬安想不到,樹倒猢猻散,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樣的事竟發生在了成將軍身上。


    喬安再一次到取峰山,剛剛進入李仲宣的屋子,卻看到了成將軍,她神思恍惚,還以為看錯了,然而成將軍已主動起身,神秘兮兮的指了指外麵,示意喬安噤聲。


    喬安訝異道:“滿世界找你呢,你卻在這裏?”


    “什麽這裏那裏的?”成將軍告訴喬安,他等不及了,因此喬安前腳剛剛走,他後腳就跟了上來。


    此刻,成將軍帶來一個全新的喜訊,“我聽那老狐狸說,可以治療,但就是不情願下手。”


    “為何?”喬安心亂如麻,否則這事情的關竅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之前老狐狸拒絕了杜若和方瑟,現如今之所以怕事,那完全是怕治好了皇上後皇上會滅他的口,你想想之前的丘蠻。”說到這裏,喬安明白了。


    “不成,我要找他去聊一聊。”


    “小心點兒。”成將軍叮囑了一聲,喬安為這事情周轉了許久,各處奔忙,早已精疲力竭。


    她也忘記好好的吃飯了,剛剛起身,眼前一黑差點兒跌倒了過去。


    “我不妨事,你無需理睬我,我去去就來。”沈喬安一麵說,一麵輕咳一聲到後麵去了。


    但很快,讓喬安措手不及的事情發生了,她還沒有到後院呢,老神仙就來了,他一臉抱歉的神色,“其實,他的病有救,不過那一味藥我這裏卻沒有,要是有野熊的黑膽汁做藥引子,果真能藥到病除。”


    喬安聽到這裏,頭大如鬥。


    要是“黑熊”或者“狗熊”,這還好對付,但“野熊”就完全不同了,之前她和李仲宣、歐陽啟他們三個人都沒能弄死一頭野熊,現在忽而來這麽一句,這對她來說不啻於晴天霹靂。


    看到沈喬安神情抑鬱,老神仙道:“這也是我最為難的地方啊,依照我看,他還有最後三天了,這三天裏我們卻去哪裏找野熊的黑膽汁呢?”


    這分明是在強人所難。


    “交給我!沒事!”喬安握著拳頭,用力的點點頭。


    還有最後的三天了,她需要將此事第一時間告訴成將軍和紅姐,合力二國之力,定要將野熊黑膽汁找到。


    她先是飛鴿傳書,將此事分別告訴了裴炎裴大人和紅姐,而後飛馬朝著薑國而去,之前遇到黑熊的地方就在薑國的國境上,喬安記憶猶新。


    原本是兩天的路程但卻被喬安濃縮成了一天,沒有許久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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