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畢竟有搬山填海的本事,沈喬安再也想不到事情會如此順利,她顫抖著從紅姐手中將黑膽汁接了過來。


    “小心點兒,這可是千辛萬苦弄過來的,也合該是李仲宣命好,竟讓我們遇到一個不是很難對付的野熊。”雖然紅姐的話說的雲淡風輕,但這事情背後蘊藏了多少危險,她是知道的。


    喬安也看到了紅姐麵頰上的傷口,“謝謝你,姐姐。”


    “既然是姐妹,誰在意這個?”紅姐一笑,“喬安!不過我還是請你多考慮考慮,這事情做的究竟值得不值得。”


    沈喬安認真的點點頭,還是那麽一句“我和他之間的恩恩怨怨是再怎麽大也大不過家國之事。”紅姐知喬安是偏執之人,隻能點點頭。


    喬安為了爭取最佳的營救時間,哪裏敢在路上有絲毫的休息,星夜策馬,八百裏加急,天剛剛亮起來,黑膽汁就送到了老神仙手中。


    這麽一來,讓老神仙可為難極了。其實,黑膽汁僅僅是噱頭罷了,他完全沒有幫他治病的意思這才出此下策,但哪裏知道薑國女王竟將貨真價實的黑膽汁送了過來,這麽一來,他可無計可施了。


    “治啊!還不快點兒?”喬安催促了一下,老神仙急忙靠近李仲宣開始治療。


    另一邊,成將軍聽說黑膽汁弄到手了,開心極了,他想要上去一探究竟,但看山的人卻不允許,無可奈何,成將軍隻能守在客棧裏。


    那果真是度日如年。


    李仲宣中毒後,最為擔心的就要算方瑟了,但李仲宣生命垂危的最後幾天,方瑟卻好像忘記了生命中有這麽一個人一般,自從喬安下山後,她們見了那一麵,她表示了對李仲宣的關懷後,嗣後再也沒有齒及關於李仲宣的一個字兒。


    這讓成將軍詫異極了。


    今日,反正閑來無事,兩人吃飯的時間成將軍問題來了,他盯著方瑟睨視了許久,挑眉道:“不擔心?還在做繡花枕頭?”成將軍一麵說,一麵無禮的將方瑟手中的繡品搶奪了過來。


    “鴛鴦?”方瑟刺繡的的確是鴛鴦戲水的圖,那鴛鴦栩栩如生,她的繡工簡直巧奪天工。


    “還給我!”方瑟站起身來,一把從成將軍手中將繡品拿過來,認真的看了看,似乎成將軍已玷汙了那鴛鴦一般,她小心的伸手用幹淨的錦帕擦拭了一下,那動作起含情脈脈極了。


    看到她這柔情蜜意的模樣,成將軍氣惱道:“人都那樣了,你一點都不關心人,始終在看鴛鴦?這有什麽好看?”


    “我為什麽要擔心他?”方瑟竟笑了,那笑讓成將軍掠過一抹惡寒,“小丫頭,果真是你下的毒不成?解藥呢?快給我!”


    看到那詭譎的笑,成將軍似乎明白了什麽,不寧的顫栗了一下。


    “那的確不是我,要是我下毒,我必讓其死無葬身之地。”這個方瑟還是他認識的方瑟嗎?


    她說完後,傲慢的起身,抱走了針線笸籮,成將軍一把抓住了那笸籮,這才看到她剛剛做的繡品竟不是給李仲宣的,而是一雙女孩兒穿的繡花鞋。


    “快說,下毒的人是不是你?”成將軍自認為他是一個有風度的人,但麵對方瑟,他的風度蕩然無存。


    他忽而感覺眼前的女子比魔鬼還要恐怖,她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的秘密,她就是潛伏在李仲宣身旁的吸血蝙蝠。


    “再說一次!”方瑟冷冷道:“這下毒的事情和我沒有一點關係,我不過是略盡了人臣之道這才好心好意送了他到這裏罷了,其餘的事看他造化。”


    說到這裏,方瑟竟咕咕的笑了,那消沉的笑聲陰鷙極了,讓成將軍再次不寒而栗。


    “你難道不喜歡他?”


    “喜歡一個殺人狂魔?”方瑟坐迴到剛剛的位置,苦笑道:“我喜歡的另有其人,隻可惜他永遠都不知道了,他不會知道的。”說到這裏,她的眼神癡纏在了那一雙繡花鞋上。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告訴我,你喜歡誰?”


    “你以為我為什麽要誅吐穀渾,一來是家族仇恨,二來,是、”她頓時變得麵紅耳赤,“二來是為了幫幫他。”


    “究竟是誰?”


    “成將軍,你聽好了,我喜歡沈喬安。”盡管,成將軍已在腹內尋思了許久了,但這“沈喬安”三個字兒衝口而出後,還是讓他怔住了。


    “這怎麽可能呢?”


    “這沒有什麽不可能,當初她女扮男裝到了我家,他幫我照顧我爺爺,幫我尋找仇家,幫我……她無數次的幫我,你知道的“少母女情懷總是詩”我早已對喬安芳心暗許了。”她說著說著,麵頰紅的簡直要滴出來血了。


    “荒謬!真滑天下之大稽,荒謬啊!”這結論聽起來荒謬到了極點,但成將軍從對方那認真的表情能看出來,她不是在開玩笑。


    “這繡花鞋就是我為她做的,我要讓她眼睜睜看著李仲宣垂死掙紮,在她的麵前咽下最後一口氣,如一隻老狗一般,哈哈哈,哈哈哈。”方瑟神經兮兮的笑著,握著那繡花鞋進入了屋子。


    成將軍看向方瑟背影看,他憑空裏竟對這女孩產生了一種不可遏止的恐懼感,但這恐懼裏又夾雜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是的,這女孩有雄才偉略,也有犧牲精神。


    盡管,她愛上的也是女孩,但在這愛情裏,她卻幻化成了一個巨人。


    這是一個晴天霹靂一般的秘密,讓成將軍好半天不能接受,不能迴過味兒來。


    而喬安呢,隻怕永遠都沒有可能知道這個秘密了。


    此刻,沈喬安手忙腳亂,他在給老神仙打下手,但她實在是太羸弱了,李仲宣的病還沒起色呢,喬安就昏厥了過去。


    “喬安,你!”這邊,看到喬安倒地不起,蘇婉想要攙扶,但她又是個大肚婆,哪裏敢沾手呢,急忙讓安諭進來。


    老神仙看都沒有看喬安的脈息,已知沈喬安究竟是什麽病了,叮嚀道:“喂點兒粳米粥就好了,她是餓壞了。”


    安諭急忙伺候喬安去了,吃了點兒東西後,沈喬安逐漸的蘇醒了過來,但眼神卻還是飄忽的。


    “怎麽樣了?”她掙紮了片刻,起身靠近了莊主,那莊主滿頭大汗,顯是盡心竭力了,喬安歉然道:“謝謝!”


    “這個病,不怎麽好治療呢,隻怕這一次我真無能為力。”喬安想都想不到,他要黑膽汁,紅姐她們冒著生命危險將黑膽汁給她找了來,但是他呢,此刻卻告訴他們自己不能。


    “老天!你不能知難而退啊,你之前不是還說有把握嗎?”


    “人和人的體質畢竟不同,喬安,你順其自然,節哀順變啊。”當最後幾個字兒如雷霆一般的降落後,喬安差點又一次昏厥了過去。


    接下來,沈喬安不得不找成將軍上來聊一聊了,將具體的細節說了後,成將軍唏噓不已,就差沒有找“老狐狸”拚命了。


    三天的救命期,眼看浪費了兩天,治療的過程不見絲毫的進展,喬安心急如焚。


    這一晚,喬安屋子裏來了一個訪客,她的到再一次讓喬安滿懷希望。


    安諭道:“喬安,我從時十二歲就到取峰山了,從來沒有見過他有什麽病是治療不得的,這事情有隱衷,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你細細的想一想。”


    安諭看喬安最近實在是殫精竭力,她最終還是說服了自己,過來將秘密告訴了喬安。


    沈喬安怔了許久,目光闌珊,等安諭的背影徹底消失了後,喬安想明白了,其實他還是有一定的能耐可以起死迴生,但他有顧慮。


    那顧慮不就是成將軍之前分析給自己的嗎?喬安隻能去找蘇婉,懇求了許久,蘇婉為之動容,“喬安,丘蠻的事情多虧了你,但我也不能恃寵而驕讓他為難,這樣吧,我過去說一說,盡量!我盡量!”


    喬安看蘇婉有點激動,更不敢讓蘇婉一人過去了,再別孩子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又成了罪魁禍首,沈喬安拉著蘇婉的手,“我們一起,我也要去。”


    蘇婉和喬安在後庭見了莊主,喬安痛陳了利弊後,莊主卻變得冷肅了不少。


    “你對我有恩,但我已報答過了,他李仲宣是我什麽人?我又是他李仲宣的什麽人?我乃方外之人,化外之民,不屬你薑國更不屬他中京,我我有義務救人,但卻沒有權利!”喬安聽到這裏,逐漸撥雲見日。


    原來,他還是懼怕救了李仲宣後李仲宣會以怨報德,看到他這模樣,喬安恍然大悟。


    “你說吧,隻要在我能力範疇之內,我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喬安急迫的想要讓他救李仲宣,畢竟時不我待。


    “我寫文書給你,他以後不會與你為敵,怎麽樣?”沈喬安說幹就幹,但莊主卻擺了擺手。


    “怎麽,不成?”沈喬安有點慍怒,黛眉微微跳動了一下,“那麽您說吧,您說怎麽樣就怎麽樣,您要怎麽樣就怎麽樣。”


    莊主聞聲,指了指喬安。


    “天子也有出爾反爾的時候,大啟是怎麽滅亡的?他寫給歐陽啟的文書還少嗎?我可不能步人後塵啊,喬安!我現如今已洗心革麵了,決心痛改前非,不再做任何一傷天害理的事,喬安!我有孩子了!”


    “是,是!那麽您更要積德行善了。”沈喬安早已經看出來他的意思了,“您就說吧,究竟要我做什麽您才能救他呢?”


    救人如救火,她實在是焦慮極了。


    “喬安,你留下來,將來萬一有什麽變數,我也好保障取峰山上每個人的安全。”莊主這樣要求。


    喬安沉默了一下,忽而苦笑,其實事情發展到現在,雖然失控了,但卻還不算太意外。


    “你放心就好,喬安,你乃精敏之人,又會見微知著,我情願將自己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你,必不會辱沒了你!你要是同意,我立即為李仲宣治病,要是不同意,”莊主起身,“那就恕我無能為力了。”


    “同意!我同意!老神仙迴來,我同意。”


    莊主迴頭,睨視了一下喬安,認真道:“你果真同意嗎?”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沈喬安也是拳頭上可以跑馬兒肚子裏可以撐船之人,有何不可呢?”喬安笑了,但笑意卻遠遠沒有到達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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