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掃視了一下他們這浩浩蕩蕩的隊伍,歎口氣道:“我知道了,天災人禍,對嗎?”


    “是,是。”那老人身旁的青年點了點頭。


    紅姐和喬安商量了一下,還是不讓他們到城中去,但卻準備施舍他們,夜半三更,有十來口大鍋支在了城門外,紅娘子門忙前忙後,有軍醫為受傷的老百姓療傷,有手腳活兒做的好的為他們搭建帳篷。


    不過一個時辰前後,綿延不絕的帳篷就搭好了,眾人吃了東西後,足精氣神恢複了,跪在她們麵前叩頭,喬安這才開始了解情況。


    那碎葉城的老領主是個年邁的老人,他精神矍鑠,之所以選擇帶領自己的部落遷徙到喬安她們的薑國,完全是因為相信喬安和紅姐的人品。


    “你們也是敢下賭本,這要我們果真將你們拒之門外。你們可不是完蛋了?你們這群家夥,真是會打如意算盤。”紅姐氣咻咻的起身謾罵起來,“今天一天吃了我二百石的大米,我娘子軍要吃小半年呢,給嗎一口氣就吃光了。”


    聽紅姐這麽一罵,喬安笑了,那長者也知道紅姐是開玩笑,也笑了。


    再次率領眾人給紅姐叩頭,紅姐道:“好了,好了,等你們將來有糧食了可要三倍奉還呢,不要忘記了,至於你們該怎麽吃還是怎麽吃,明日繼續。”


    喬安一看這群人都是青壯年,知道碎葉城一定丟下了不少老弱病殘,這麽一來她和紅姐商量,讓紅娘子先送了五輛車的糧食過去救命,那老領主熱淚盈眶,感激涕零。


    喬安親自押解,糧食送的太及時了,眾人險乎沒有餓死,眾人看到喬安和紅姐到來,一口一個萬歲,叫的紅姐飄飄然。


    那老領主帶著喬安在周邊看了看,發覺他們這裏很是幹旱,之所以今年糧食沒有保收,完全是因為喝水下降,沈喬安和紅姐跟著那老領主走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幫助他們修築水利。


    那老領主情願年年納貢,歲歲稱臣。


    發覺他們沒有什麽歹意後,喬安和紅姐讓人將那三萬人中的多一半帶到了薑國去,他們情願留下,開始忙安家落戶的事情。


    至於紅娘子們,他們開始為碎葉城的老百姓修築水利眾人忙碌了個不亦樂乎,那一群青壯年開墾了不少良田,修築了不少房屋,薑國的地理逐漸的擴張,自不待言。


    在一場夏雨到來之前,喬安他們的水利也修好了,紅姐和喬安打著傘沐浴在溫和的雨水中,老領主和眾人歡喜的在雨裏笑著鬧著。


    “之前他們都說我們薑國是什麽陰盛陽衰,什麽牝雞司晨,現在我們國內也有了兩萬人的男性,看將來他們還怎麽說。”紅姐笑著摸一摸嘴唇。


    喬安也笑了,“這叫近悅遠來,將來還會有更多的人投靠我們。”


    她們做好事做到底,在每一個村子裏都挖掘了五口甜水井,凡此種種都暗示著來年會風調雨順,老領主叩謝完畢,三唿萬歲。


    那萬歲聲叫的地動山搖,沈喬安和紅姐倒是有點隱隱的不安,這帝京是古往今來第一次提高女人的地位,她們都有點惴惴。


    不出意料之外,沈喬安和紅姐幫助碎葉城的土著處理了水利問題後,更多的君主國都來投靠他們。


    去年的秋天是一個騷動之秋,但今年的春天卻是如此欣欣向榮。


    兩人為這事情手忙腳亂,因了饑民的事情,沈喬安特特的找了采葛來商量,“最近邊防上已金甌無缺的,我的意思,你在周邊巡邏巡邏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人,讓他們都到我們薑國來。”


    “主上,還收容人啊?”


    “有小家就有大家,去吧。”沈喬安揮揮手,采葛忙碌去了。


    這幾天紅姐也忙的兩頭不見天,但兩人都很快樂。


    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但沈喬安沉浸在快樂中的時候,路上的李仲宣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他的表情很凝重。


    已經十幾天了,他們在周邊將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不見絲毫線索,兩人風餐露宿,要說李仲宣,他身體原本就剛強,二來經常在外麵東奔西走,並沒有什麽大礙。


    但方瑟畢竟是女孩子,有點吃不消了,李仲宣讓方瑟多休息休息,但方瑟卻道:“現如今你我來個男人相依為命,我不多幫助哥哥一把,誰幫哥哥呢,哥哥放心就好,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白日裏,李仲宣他們趕路,到小鎮後,李仲宣找那種苦力去看,夜晚兩人吃點兒好的,會和一下見聞。


    這日,兩人到了一個小鎮,李仲宣看了看自己的錢袋,已經有二十兩銀子了,這對他們來說算是一筆“很大”的錢。


    李仲宣思考了許久,給了方瑟一個善意的謊言,“其實不瞞你說,我家時代經商,我今年年初做布匹生意,在碎葉城遇了風沙,好一通似的飛沙走石,等風輕雲淡後,馬匹陷入了流沙裏,人也七七八八都走散了,因此淪落到這步田地,我明日要重操舊業,做點兒生意。”


    其實,這一路上李仲宣都在觀察,越是靠近王都,物價越是騰貴,尤其是布匹,薑國距離江南比較遠,風土不適宜養蠶,絲織品在城中就特別昂貴。


    而真正能栽種棉花的地方,集中隴右,所以這裏的棉花和絲織品都是可以發財的東西,可巧的是,他看過了,竟沒有人賣這些。


    “哥哥明日要怎麽安排?”


    “明日你在客棧休息一天,我騎馬到碎葉城去,運棉花和布匹,在薑國附近出手,如此往返。”


    “這未免太辛苦了?”方瑟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卻一笑了之,“生意人原本就四海漂泊,你明日一個人出門就不要打聽消息了,在客棧等我就好,我保證申時前後就迴來了,還要和你數銀子呢。”


    這天,他們在一個比較繁華的小鎮落腳,到次日,方瑟才醒過來,就看到門縫裏塞進來的一張紙,上麵叮嚀再三讓方瑟不要到處亂走。


    按照原計劃,李仲宣僅僅用二十兩銀子就賺了三百兩,方瑟對李仲宣刮目相看,而李仲宣又是那樣守時,果真在申時前後就迴來了,今日他們大豐收,李仲宣采買了一些吃的東西。


    “蕭衍哥哥,您真是厲害,我當初就覺得您不會一輩子都鬱鬱不得誌的,我們算是否極泰來了嗎?”


    “還不算呢,等我們腰纏萬貫就算否極泰來了。”


    第二日,一切和昨天一般進行,唯一不同的是方瑟要求加入,這麽一來,李仲宣倒是輕鬆了不少,方瑟本身是個女孩,和人殺價的時候隻需要楚楚可憐的往哪裏一站,眾人也不舍得太作難她。


    今日倒是比昨日收入還要多一些,就這麽樣,兩人不停的往返這一條道兒,錢財已經很多了。


    “明天呢,還在這裏嗎?”方瑟看向遠方逐漸熹微下去的落日。


    “明天走遠點兒,靠近薑國找一找。”


    “你真的覺得你的朋友還活著嗎?”方瑟終於將這句話問了出來,李仲宣歎口氣,“盡人事聽天命。”


    到第二日,兩人催馬朝著薑國附近最大的一個市鎮去了,這裏物阜民豐,兩人買了不少吃的玩兒的。


    “到這個客棧去吃點兒東西吧,哥哥。”方瑟有點累了,指了指旁邊一個酒樓。


    兩人到酒樓門口,李仲宣看到一個蓬頭垢麵的乞丐,那人體型高大,儀表昂藏,埋頭在滴水簷之下曬太陽,他的頭發已很久沒有清洗過了,衣裳破爛不堪,甚至於沒有靠近呢,就有一股子騷臭味。


    方瑟和李仲宣看了一眼此人,那人懶洋洋的也沒有抬頭。


    “我給你二兩銀子,你給那人,讓他買點兒東西吃,不要餓壞了。”李仲宣看到這人,莫名辛酸,他想到的是投奔到客棧裏去的自己。


    誰沒有窮途末路英雄氣短的一段時間呢,過去了一切都好了。


    但是他卻不能給他銀子,那是非常傷人自尊的,但換做方瑟給他銀子就不同了。


    李仲宣到客棧去了,方瑟靠近那人,給了那人二兩銀子,那人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來。


    “姑娘要我辦什麽事情呢?我可無功不受祿。”那人聲音竟很洪亮,完全和這落魄的模樣不相符。


    “我,”方瑟莫名有點懼怕,期期艾艾道:“我哥哥要我給你銀子買吃的去,我們不要你做任何事情。”


    “那抱歉了,我不要!”乞丐看都沒有看銀子,方瑟還以為乞丐嫌少,又是拿出來二兩,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他的手邊。


    “姑娘要是的確沒有要在下幫忙的地方,就請走吧。”


    “我就是看你可憐!”方瑟懼怕道。


    “可憐!”那人臉色變了,厲聲道:“什麽叫可憐,我哪裏可憐來了,滾開吧你。”


    方瑟嚇壞了,撿起來銀子就走,到客棧裏去將此事告訴了李仲宣,李仲宣倒也沒有覺得此人不識好歹,“隻怕他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一個人家破人亡的滋味總是不好受的。”


    有的感觸,他深有體會。


    “那怎麽辦?”雖然方瑟有點怕,但畢竟還是情願幫幫忙,李仲宣一笑,對小二哥揮揮手,“送二斤醬牛肉和五個饅頭一壺好酒給門口那人,算我賬上。”


    “我的爺,”那小二哥道:“他不會要的,我們看他可憐,之前已施舍過了他非要替我們做事情,讓他打雜他又不幹,這人比較喜歡打架,您不知道前日還打了一個小偷呢,但失主給他銀子他又不要,您說奇怪不奇怪。”


    李仲宣看了看那人,暗忖,此人武功高強,要是果真做點兒反為非作歹的事情隻怕誰也不能將他怎麽樣,但他卻有自己的信仰,可見是個真君子了,不由得對其佩服的跟深了一些。


    “他說要給我們驅惡霸,不瞞您說,最近總有一夥人過來白吃白喝,我們老板找縣太爺,縣太爺也不敢下手,隻說忍一忍。”


    “有這等事?”李仲宣揎拳擄袖,旁邊的方瑟唯恐李仲宣招災惹禍,暗暗的著急,叫了一聲“哥哥”,對李仲宣無奈的搖搖頭。


    她可不知道李仲宣會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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