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簾聽政,這在本朝也屢見不鮮,因此,當太後娘娘找到李仲宣後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訴求,李仲宣幾乎是不假思索就答應了她。


    想不到,太後娘娘坐在了金鑾殿的珠簾翠幕後,簡直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權利的野獸。


    廷議的各種事情她都要認真的過問,但凡事情是李仲宣的人插手的太後娘娘立即駁迴,她也整頓起來,一通罷免了李仲宣提拔起來的很多人。


    眾人怨聲載道,有人找李仲宣,說這是牝雞司晨,希望李仲宣能管一管,李仲宣也想不到,她一個女人家竟然如此疑心他,她做的這一切分明是在和自己對著幹。


    眾人也都知局勢緊張,成將軍的處境也很危險,最近,但凡是成將軍的親信,沒有一個有好結果的,他們紛紛魚躍龍門身居高位,但又紛紛從顯要的位置跌落了下來。


    太後娘娘唯恐借用成將軍還是李仲宣的關係,他們會東山再起,竟然將他們貶官到窮鄉僻壤而去。


    這事情,要是落在其餘人頭上他們或許會忍氣吞聲,但成將軍原本就是特別衝動的人,此事發生後,他連連上表。


    但小皇帝都無動於衷,太後娘娘畢竟是女流之輩,她的心眼兒很小,成將軍要巋然不動特就罷了,一旦成將軍就此事鬧騰起來,太後娘娘接著就下死手。


    朝廷裏的各種事情,籠統說來,不過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罷了,因此,麵對這些彈壓,成將軍也無計可施。


    至於李仲宣,李仲宣和成將軍沒有區別,甚至於必成將軍還要水深火熱。


    他之前著實提拔起一群骨幹,這些忠心耿耿的人都得到了擢升和任用,但接二連三,這些人也都紛紛落馬。


    最近這一個月之內,李仲宣和成將軍基本上每天都要早十裏長亭去送別故舊。


    終於,連他提拔起來的五品官也都貶謫到了遠方去,這一次李仲宣也生氣了,他送別後,在迴來的路上,和成將軍聊。


    “我看,你這攝政王做的她也太窩囊了,一句話都不能說。”


    “我現在不是不能說,而是不敢說,我說誰好,誰第二天就倒黴了。太後娘娘任人唯親,親賢遠佞,這樣下去朝廷隻怕要完蛋了。”李仲宣歎口氣,停下了馬兒。


    “我任用的人,現在已一個都沒有了,嗬嗬,”成將軍慘烈一笑,“我從平頭百姓一步一步做到這一等的護國大將軍,想也想不到朝廷有一天竟會如此擠兌我。”


    “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們想辦法讓他們迴來。”


    “趙後當權,你我能怎麽樣?畢竟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啊。”成將軍歎口氣。


    李仲宣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早朝上李仲宣聯數十人之名啟奏,他的要求很簡單,讓趙後退到後宮去,將實權交給小皇帝。


    小皇帝在金鑾殿上,笑嘻嘻的,頭頂王冕上的珍珠發出一臉脆響,李仲宣聽到這裏,銳利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小皇帝。


    之所以王冕上有那樣多的珍珠,就是始終在提醒皇上,所謂“君子不重則不威”的道理,但小皇帝呢,完全不予理睬那些。


    他看起來玩兒的很開心,而趙後呢,她在垂簾聽政,也時不時的看一看小皇帝。


    處決了李仲宣和成將軍的人後,她一口氣任用了不少趙家人,要是李仲宣和成將軍還沒有反對意見,她可要發揚蹈厲繼續招用他們的人了呢。


    “微臣懇請吾皇三思。”李仲宣這算是比較大膽了,但這趙後之麵直叱其非。


    沒有人看到珠簾後的趙後是什麽表情,她的手用力的攥住了錦帕。心頭的烈焰在憤怒的燃燒,許久後,那清碎的珠簾碰撞聲裏,飄出來一道優美的女聲。


    “攝政王的意思,讓哀家再也不要垂簾聽政了?”


    李仲宣起身,“娘娘垂簾聽政這一段時間,朝廷已沸反盈天,還請娘娘到後宮去,朝廷的事情,我等知道怎麽做。”


    “好,攝政王的意思是要哀家去頤養天年了,對嗎?”


    堂下沉默了,兩方麵對峙著,太後娘娘就那樣華貴的站在金鑾殿,她早已經變了,之前那怯懦的趙貴人,現在已成了一個冷冰冰的權利的野獸。


    忽而,有人跪在了李仲宣旁邊,李仲宣掃視了一眼那人,暗忖,終於有更多人來幫助自己了,他的心下一寬。


    但緊跟著,那人卻磕頭道:“微臣以為,娘娘心思細膩,各種事情也處理的井井有條,為何要讓娘娘退到後宮去頤養天年呢?”


    此人一說,微微迴頭看了看旁邊的一群人,那一群人噗通噗通七零八落都跪在了地上,更有甚者,有人道:“國君如此年幼,自然是需要娘娘臨朝了,微臣附議。”


    李仲宣想不到,朝廷儼然已經成了趙後的朝廷,聲援趙後的人如此之多,他和成將軍互望一眼,兩人都暗暗的歎口氣。


    “罷了罷了!”成將軍將自己的官印拿出來,大拉阿拉丟在了地上,“這一品的護國將軍,末將也不能勝任了,找趙將軍過來作做吧。”


    看到成將軍將官印丟在了地上,頓時喲偶了軒然大波,人人都知道本朝最得力的兩個人,一個是成將軍,一個是李仲宣。


    他們兩人文武之道一張一弛,有了他們兩人,才有了新天地,但此刻!


    成將軍大步流星就到門口去,李仲宣急忙追趕過去,扳正了成將軍的肩膀。


    而殿前武士已兇狠的包圍了過來,成將軍罵罵咧咧,“我不做這官兒了還不成了嗎?”


    “忍一時之氣,老成!”李仲宣拍一拍成將軍的肩膀。


    看到這裏小皇帝急忙將手中的蟋蟀給丟開了,今天這分裂,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皇兒呢,也不要哀家垂簾聽政了嗎?”對小皇帝來說,有母後垂簾聽政到底比李仲宣好多了,李仲宣那冷冰冰的姿態,讓他做夢都怕。


    此刻看到趙後淚水漣漣,小皇帝連連搖頭。


    “那麽,何不告訴攝政王和成將軍呢?”太後娘娘看向小皇帝,小皇帝一看這難解難分的局麵,隻怕他再不說話,朝下有可能會打起來。


    “福生,快將成將軍的官印撿起來。”小皇帝指了指團花地毯上的官印,福生弓腰將官印撿起來擦拭的幹幹淨淨。


    “成將軍,你不要意氣用事了,你怎麽能說辭官就辭官呢,朕不批你這個。”小皇帝拍案,李仲宣勸導了三兩句,成將軍也怕事情愈演愈烈了,將官印撿了起來。


    “至於王爺,您說的很是,朝廷裏的確需要調整調整,這個就交給朕,朕呢就、就、”小皇帝看向旁邊的太後,趙後示意小皇帝看自己的手指。


    小皇帝福至心靈,朗聲道:“朕就給你一個月時間休息,這一個月之內,朕將朝廷裏的事情給你處理好,你呢,就遊山玩水去,你看怎麽樣?”


    李仲宣知道全局都操控在太後娘娘手中,他隻能點點頭,成將軍氣壞了眼看又要鬧,李仲宣對成將軍微微搖頭,兩人從金鑾殿退下。


    “哈!”成將軍陰陽怪氣道:“現在弄得好,湯圓不是湯圓,整個一白玩兒了,你最近這一個月可注意點兒安全,指不定老妖婆還會找人暗殺你呢。”


    “我行的端坐的正,怕什麽?倒是你,小不忍則亂大謀,好了好啦,暫時你也不要和他們起衝突了,反正我們的人能貶謫的都貶謫過了,你我他是不會怎麽樣的。”


    李仲宣的意思,希望成將軍息事寧人。


    成將軍苦笑,點了點頭。


    到第二日,李仲宣不再上朝。


    也是李仲宣迴到了王府,沈喬安才知道朝廷裏竟發生了這樣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最近常常做惡夢,整個人接連生病,讓她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


    此刻,玉鶯悄悄地將朝廷的事情說給了沈喬安,喬安一聽,皺眉道:“我找幼弟去聊聊。”


    “王妃!”玉鶯指了指院子裏喝悶酒的李仲宣,“王爺剛剛從朝廷迴來,您還是先去看看王爺。”


    喬安從內室出來,握著一件披風,披在了李仲宣的後背上,向來李仲宣都是比較警覺的,但此刻,那披風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才感覺到有人靠近了。


    他迴頭,嘴角蕩漾出一抹扣人心弦的笑,喬安歎口氣,“朝廷的事情我已聽說了,你也不要強顏歡笑了,既然要你休息休息,我們就休息休息。”


    喬安溫和的很,十足的賢妻良母。


    “你理解我。”


    “我是你妻,自然是理解你,我也支持你,你為的不過是國家繁榮富強罷了,也不知道究竟什麽耳報神竟在太後娘娘耳邊排喧你,這趙後又是個最不能容人的,哎。”喬安黯然神傷。


    “明日,”喬安笑道:“我們坊間去走走,玩一玩,好嗎?現在想起來,我也已經三五個月沒有在外麵好好的玩一玩了。”


    “也好。”


    到第二日,沈喬安和李仲宣到坊間去。


    路上有賣花女郎,李仲宣買了薑蘭和茱萸給喬安插在發髻上,沈喬安攬鏡自照,笑的合不攏嘴。


    “姑娘可真是好看,這花打扮在您頭上,也是花兒三生有幸了,姑娘看看,多好看啊。”那賣花女郎一麵說,一麵將銅鏡給喬安。


    沈喬安看著銅鏡裏的自己,嫣然一笑,迴頭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含情脈脈的眼神,溫柔好像春泉一般。


    “就買了這些吧。”李仲宣挑選了一些花兒買了,那姑娘笑著讚美兩人——“您們這賢伉儷可真是夫妻和合,笑煞旁人了。”


    沈喬安找好玩的地方去,既然是帶著李仲宣出來放鬆的,所以去了很多地方,喬安買了一把劍給李仲宣,李仲宣佩劍後,故意耀武揚威的走路給喬安看。


    沈喬安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根線,“真好,真好看。”但買了寶劍卻還需要還衣裳,喬安帶著李仲宣到成衣店去,毛了衣裳給李仲宣。


    兩人從頭到腳煥然一新。


    “這一次好看了,就你這衣裳是紫色的,紫氣東來,握著衣裳也是紫色的,老遠人們看一眼就知道我們是夫妻。”


    喬安笑。


    果真街上有人指了指他們,說道:“看看那一對璧人,笑的多甜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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