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大白天的很容易暴露,你莫要做傻事。”旁邊的陳懷逸看到沈喬安那躍躍欲試的模樣,一把將喬安的手腕扼住,喬安如如夢初醒,“我……我不出去,我就在這裏……就在這裏看看。”


    看到沈喬安這魂不守舍的模樣,陳懷逸的心一陣一怔劇烈的抽疼,原來,他做了這如許多,卻換不來沈喬安偶一為之的歡顏。


    原來,他從來都是她格格不入的邊緣人。


    看到沈喬安這模樣,陳懷逸唯恐沈喬安還有什麽奇思妙想,“喬安,好好做事情,莫要想他了,現如今他已平步青雲做了兵部尚書,有長公主珠玉在側呢。”陳懷逸提醒。


    說完,又道:“這一路上出生入死都是我陪著你,要是他果真喜歡你,想要照顧你,他不會一直都不出現的,對嗎?”


    經過陳懷逸這一提醒,沈喬安驀然一怔,是啊,那一群草菅人命的狗賊追殺他們的時候,順道兒也帶出了李仲宣的秘密,其餘的時候呢?


    那一路上如此多的險惡,她何嚐見到過李仲宣呢?


    在處決了陳東野後,也依舊不見李仲宣啊,此刻,喬安不免淒涼,“我……我知道了。”


    其實,他無非是想要更進一步讓沈喬安明白,自始至終陪伴在她身旁無微不至照顧他的是他罷了。


    絕對不能讓沈喬安繼續這樣下去了!他想!


    今日,連洛致遠都發覺喬安心不在焉,如此魂不守舍,那自是不能到前廳去做事情的,索性就勸了喬安到後堂,後麵的事情雖雜亂無章,但喬安也是駕輕就熟。


    很快,中午的一段高峰就過去了,大概到下午,沈喬安陪同夥計在外麵整理整理東西,不小心瞥到了昨日晚間那彪形大漢。


    那人前麵走著,後麵跟著兩個耀武揚威的隨從,一麵走,一麵惡狠狠的罵人,沈喬安不禁皺眉。


    那兩個隨從似乎還牽著一隻猴子,但圍觀者卻麵色如土,好像看到了惡魔一般。


    沈喬安很奇怪,之前帝京治安也沒有這麽糟糕,現如今可怎麽一迴事呢?


    喬安整理完畢後,有一少年郎君來了,喬安過去接客。


    “給我們爺準備一壇酒,要你們那出了名的洞壺春,可不能有一點點的勾兌,我們那一位嘴巴毒的很,要嚐出來,我這差事以後可做不成了。”那瘦皮猴一麵說,一麵從褡褳裏將自己的酒壇子拿出。


    喬安一看,那酒壇卻麵熟的很。


    一麵讓小二哥去弄酒,一麵搭訕——“我們店,迴頭客原是有東西送的,可否見告,尊上家主是何人?”


    “兵部尚書大人。”此人說這幾個字的時候麵上神情很是驕傲,也充滿了崇拜,喬安故意打趣,“你這話說的不對了,中京可有兩個兵部尚書呢。”


    “哪裏有兩個,前一個已下台了,現如今我們李頭兒才是獨一無二的,實不相瞞你說,我們爺吃酒吃壞了腸胃,並不敢吃很多的,這些是送人用的,說來都是那沈喬安不好,她這不辭而別後……”


    那人說禿嚕了嘴巴,沈喬安卻聽的眼睛逐漸瞪大了,聽這人的口氣,李仲宣從好像最近生活的也不如自己想象的好。


    “不對,我還有事情,迴去的晚了爺打起來可沒完沒了,我們那夫人也不是好相與的,就不和你聊了。”那小廝一麵說,一麵拿出來銀子給了喬安,喬安握著銀子,送那人出門。


    到門口卻又道:“你等等,我送你一包養胃的藥末,吃了後,調養著,逐漸就好了。”


    喬安迴到櫃台,將藥給此人。


    開酒店的,都有頭疼腦熱的藥,那養胃的藥也很多,原是為這事情準備的,那小廝看到喬安如此好意,哪裏有不開心的,連連道謝去了。


    沈喬安卻比之前還留心了。


    從今日開始,她準備在客人裏打聽打聽,究竟這三個月來李仲宣在做什麽,畢竟酒店原本就是流言蜚語滿天飛的地方,一旦沈喬安留了這心眼兒,調查起來卻比胡思亂想好很多。


    酒水送到府上,李仲宣開了酒壇,嗅了嗅,“可是親眼看到人家打上來的,沒有摻水?”


    “大人,他們並不敢,小人看那掌櫃的是個實誠人,因聽說您胃不好還給您送了一包藥呢。”一麵說,一麵將藥包給了李仲宣。


    李仲宣握著藥包,一笑卻丟在了旁邊,“左不過是兜攬客人的小技巧罷了,你退下吧。”


    “大人這酒水是送到哪裏去的,小人為您效勞。”


    李仲宣卻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依舊還是和之前一般,大多數時候,人人都需臨朝,但在李仲宣這裏就不同方法,皇上多安排的都是別人不能洞悉的幽微的事情做,也知李仲宣的脾性,皇上反而是不要李仲宣上朝。


    非廷議特大的事情,依舊不召見。


    李仲宣樂得自在,隔三差五去見一見成將軍,再不然去看看……是的,去看看穆宸軒。


    那事情已真相大白了,穆宸軒卻拉不下麵子,他之前怪怨李仲宣,簡直恨不得將李仲宣給殺了。


    但此刻,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一股濃鬱的恨意卻逐漸的消弭了,潛移默化成了春風化雨的思念,朋友之間的。


    他時常還在懷想自己和李仲宣和成將軍吃酒的記憶,那是多麽美好的光陰啊,幾個人喝的酣暢淋漓,在那樣的場合裏,寵辱皆忘。


    他們可以什麽都談,可以什麽都不談。


    他也時常喝酒,但總覺少了點兒什麽。醫官給穆宸軒送了藥水來,丫頭伺候穆宸軒吃了,現如今,他的藥量已經逐漸的減少了。


    之前是一日三餐之前總要吃藥的,但現如今醫官建議藥食同源。


    “可究竟怎麽樣了?”那醫官聽伺完畢後,慢條斯理踱步,到了後堂,每隔十天半個月他就要過來,而每一次看過了後,總要到豫王跟前迴話的。


    “已好了不少了,尤其是右手,經常動用,此刻看來已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豫王撚須,“最怕他會一蹶不振。”


    “少將軍不會的,您放心好了。”那醫官懇摯道,豫王點點頭,付了診金送那醫官去了。


    他不是很會說話的人,唯恐自己突然的出現會讓他感覺到壓力感,因此,也不很到他旁邊去,不過從丫頭和侍衛乃至醫官口中了解情況。


    今日,李仲宣到了,送了酒水來。


    穆宸軒看仲宣到,卻也開心,兩人對飲,李仲宣斟酒給穆宸軒。


    “現如今還能在一起喝酒,真是再好也沒有的事情。”李仲宣捧著酒杯,嗅了嗅。


    “這是中京最好的洞壺春,目前是價值連城了,那釀酒的是個外鄉人,酒水味道卻好到了極點。”他一麵說,一麵頻頻侑觴。


    “我的手好多了。”穆宸軒笑著,他想要移動一下腿腳,但卻不能。


    “我不能滿足於一輩子都在輪椅上,我會好起來。”穆宸軒為自己加油,他看到這裏,鼓勵道:“你自然是可以。”


    兩人沉默寡言吃了會兒,肖宸宇又是聊了一些中京的事情,聊了朝廷裏各種事情,甚至將家長裏短也說了一些。


    穆宸軒聽到這裏,眼神裏綻放了一抹憧憬的光。


    “我生病後,就再也沒有人和我聊這些了,我的世界就是眼前這方寸之地,真是生不如死。”他自嘲的一笑。


    倒是讓李仲宣不知究竟說什麽好了。


    雖然那冒充李仲宣賺取他的信任,乃至後來挑斷了他手筋腳筋的事情已得到了圓滿解決,但對李仲宣來說,還有一些疑竇未嚐解開。


    他現在有點不能肯定陳東野背後究竟還有沒有更大神秘力量,他原是心思縝密之人聯想起來之前的一些事情,總感覺案件結束的太奇怪了,太草率了。


    他也找成將軍聊過,一來成將軍忘性大,早已經就將很多細枝末節忘到了爪哇國,他是一門心思巡城,其餘的事情都不如何著重。


    這二來,但凡是話題牽涉到沈喬安,他就戛然而止,因此,對那結案了的卷宗,他是不會刻意提出的。


    李仲宣默默的一人去調查。


    中京諸事繁冗,重點自然還是帝王安排的大事,他不好在這裏逗留很久,珍重萬千後,也就去了。


    中京,那洞壺春成了最有名的酒,連天子也訂購,“這可比朕的瓊漿玉液還要好。”


    皇上一麵吃酒,一麵讚美。


    “吾皇說的是,據說這洞壺春釀造的工藝很複雜,因此連味也別具一格。”陪皇上喝酒的是崔啟良,崔啟良現如今明麵上做的是軍機處章京,官職比李仲宣稍微低一點點,但實際上在暗中皇上還有其餘的事情安排給他。


    他之前幫助皇上找到了沈喬安和小皇子,很快就得到了重用。要一鼓作氣將陳東野也拿下,現如今的兵部尚書隻怕已不是李仲宣的了。


    “皇上,該服藥了呢。”一太監靠近了皇上提醒,崔啟良看那太監將一紅丸子給了皇上,今上爽快的吃了。


    “皇上龍體抱恙嗎?現如今小皇子逐漸長大了,也能為您分憂解難了,皇上將養自己為是,凡小皇子能做的事情,也可安排一些了。”


    “玉不琢不成器,實不相瞞,朕已安排了不少事情給他,隻你沒有看到罷了。”皇上麵有得色,輕輕的笑了。


    “那麽吾皇這是……”崔啟良納罕。


    皇上一笑,“那是延年益壽的丹藥。”自古來,帝王到了一定的年齡都會惜命,甚至於有很多有道明君到了晚年竟開始尋仙訪道,因此聽皇上這樣說,崔啟良並沒有感覺吃驚。


    “吾皇萬歲,有這藥丸延年益壽,自是長生久視了。”其實,所謂的“吾皇萬歲”那如何可能呢?


    但這句話算拍在了馬匹上,皇上眉花眼笑,“朕和你吃酒是很有意思的,朕要召見李仲宣,和他就聊不起來。”


    “李大人比較嚴肅了,連微臣這裏也還不能預知打成一片呢。


    這邊吃了酒水後,剛剛退下,那崔啟良就找了剛剛送藥丸的太監問,太監自是說了一些什麽半仙給的藥,如何服用之類雲雲。


    崔啟良一聽,那煉製的步驟倒似乎好像是在做朱砂水銀之類的了,要求見一見那老神仙,這太監給了崔啟良一個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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