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賓剛剛入座,臨風進來向曹城報:劉家大房長孫劉泳帶了妹妹來觀禮。


    張蘊貞聽了非常高興,她聽如意說過劉泳和劉暄、劉曉,知道她們情意非同一般,便和曹城親自出去迎接。


    “伯父,伯母,劉泳來遲。”劉泳作揖行禮,劉曉也跟著叫了伯父伯母。


    “來的正好。”曹城喜氣洋洋地拍著劉泳的肩膀,把他往裏麵引,曹兕和柳莧聽說劉泳來了,早就從凳子上起身出來迎接了,兩個人熱情地引著劉泳入座。張蘊貞拉著劉曉的手,一邊說著感謝的話一邊往裏麵帶。


    大家重新坐好,禮樂繼續,如意在有司的陪同下等候在東房,有司共有四人,宛若、如薇、如畫和王同知的嫡女王貞兒,當然如意是希望劉曉來當有司的,但是現在是危險時期,自然不能讓她來。


    夏荷進來說了劉泳和劉曉突然到來的消息,如意樂開了花,患難時刻見真情,這個時候他們能冒險前來,如意心裏無比感動。


    曹城見客人已經到齊,站起身來,說道:“今日,小女如意行成人及笄之禮,感謝各位賓朋佳客光臨。”說著作揖行禮,表達了他的謝意。


    正賓高唱:請讚者!


    讚者是如意的舅母文氏,她有些激動,雖然也參加過不少的及笄禮,但都是平頭百姓家的,沒有這麽多大人物,這次曹夫人親自上門來請,她受寵若驚,本來是推拒的,但是曹夫人一再堅持,而且想到是為如意當讚者就答應了,


    這幾天在家裏練習了無數遍,就是希望不要給如意丟臉,文氏雙手交疊為自己鼓氣加油,邁著從容鎮定的步伐走進了正廳,盥洗雙手,立於西方。


    正賓高唱:請笄者!


    有司忙為如意再次整裝,宛若和王貞兒在如意左右攙扶,如薇和如畫走在後麵為如意整理裙擺。到了正廳,如意向觀禮賓客行禮。然後跪坐在笄者席位前。


    正賓高唱:讚者梳頭。


    文氏拿起象牙梳從左中右各梳了三下,然後放下梳子迴到原處站立。


    正賓高唱:一加玉笄。


    正賓起身準備盥洗,曹城和張蘊貞起身相陪,正賓秦氏在東方盥洗雙手,和曹城、張蘊貞相互行禮,有司捧上托盤,托盤裏放著素玉笄。


    正賓走到如意麵前,高聲吟誦祝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秦氏跪坐下來,為如意梳頭,頭發剛剛挽起,正要插入素玉笄。


    “曹城,曹城……”那一聲聲唿喊,如同驚雷一般,在眾人耳邊炸響。


    眾人皆是一臉驚愕,齊齊將目光投向門口,心中暗自揣測,究竟是哪位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夥,竟敢如此大膽地直唿知州大人的名諱。


    “兄長。”曹城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他一下子就聽出了這是曹垣的聲音。他滿心歡喜地快步迎了出去。


    “你還有臉叫我兄長?你早把兄長忘了!”曹垣一麵大踏步地走近,一麵怒氣衝衝地高聲控訴著。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不滿都宣泄出來。


    張蘊貞見狀,連忙站起身來,擔心他會在這個重要的時刻鬧事,破壞了如意的及笄禮。


    如意也轉過頭,望向門口。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她深知大伯父的到來,準沒什麽好事。


    張蘊貞麵帶微笑,輕柔地說道:“大伯,請上座。今日乃是小女如意的及笄之禮,請大伯觀禮。”


    然而,曹垣卻毫不客氣地大踏步走進了大廳,臉上滿是冷笑。


    “嗬!了不起啊!我那可憐的女兒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卻在這裏高調行事……哼哼,哼哼。”


    他的連連冷笑,讓張蘊貞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心中十分不快。


    但在這眾多賓客麵前,她實在不好與曹垣當眾爭吵,以免失了顏麵。


    曹城之前曾寫信向曹垣解釋過如諾的事情,而且如諾也是由嫂子親自接走的。如今大哥卻又來鬧事,曹城心中自然也十分不悅,原本臉上的喜色也瞬間消失不見。


    “王夫人,請繼續。”曹城強忍著心中的不滿,決定不與曹垣在眾人麵前爭論不休,但也絕不想讓如意的及笄禮因此而中斷。


    他暗自下定決心,等儀式結束後,一定要與曹垣好好談一談,把事情說清楚。


    “慢著!今日若不交出我女兒如諾,此事休想再繼續!曹如意,我聽如諾說你在家中蠻橫霸道至極,一個女子竟如此掐尖要強,連自己的姐姐都容不下!”


    曹垣的話語一出,來賓們頓時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宛若氣得渾身發抖,他竟然說出如此難聽的話,劉曉更是個火爆脾氣,聽到曹垣這樣詆毀如意,當即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來。


    “你放屁!”宛若和劉曉異口同聲地喊道,聲音清脆響亮,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你們……”曹垣氣得臉色發青,雙眼翻白,他堂堂一個長輩,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尤其是被兩個小丫頭片子如此頂撞。


    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地位,他實在不願意與這兩個小丫頭片子過多糾纏,隻能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父親。”曹兕、如薇如畫站起身來,恭敬地向父親行禮。


    三兄妹的目光交匯在一起,曹兕微微頷首,示意兩個妹妹保持沉默。他深知自己作為兒子,而且還是嫡子,在家庭中擁有更多的話語權,而妹妹們則因庶出的身份常常被忽視。他不想讓父親因為此事而訓斥兩個妹妹。


    曹兕深吸一口氣,鎮定地說道:“父親,姐姐是母親來接走的,她們沒有迴去嗎?我們一起去找吧,說不定在路上錯過了。”他的聲音平穩而堅定,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然而,曹垣都沒有經過思考,便立即反駁道:“她們走了那麽久,怎麽會錯過?”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焦急和不安,但這不經意間的反駁,卻讓眾人都明白了其中的端倪。顯然,他是知道自己的妻子接走了女兒的,隻是此刻還不想承認。


    曹垣的眼神有些閃爍,他似乎在努力掩飾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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