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低聲交談起來,她們也聽說過曹家大房的長女夜奔古嵐縣,找劉澤的事。曹垣見大家竊竊私語,還偷眼打量自己,十分不忿。


    “曹城,你打算怎麽辦?”


    “伯父,你難道沒有收到消息?”如意不打算把話說的直白,如諾進入慶王府的事情伯父是一定知情的,


    他現在故意來找茬是因為什麽,定是如諾被自己設計攆出了王府,如諾把心中的不滿告訴了他。因為涉及到慶王,如意不能當著眾人明說。


    曹垣見如意的目光冷峻,眼神中帶著玩味,好像是看中了自己的意圖一般。側過臉去,冷哼一聲不說話。


    “父親,母親,各位嘉賓我們繼續吧。”如意平靜地說道。


    大家又重新坐好,正賓秦氏取過素玉笄插入挽起的頭發裏,起身迴到座位坐好。


    正賓高唱:讚者正笄!


    如意起身站好,文氏走向如意,向如意作揖祝賀,如意還禮,文氏扶了扶素玉笄。如意在有司的陪伴下迴到東房,文氏從宛若手中接過衣服,為如意換上。如意再次迴到正廳,向眾位來賓展示衣衫,跪下向曹氏夫婦行禮。起身後再次迴到及笄席位前坐好。


    正賓高唱:二加金釵。


    秦氏再次盥洗雙手,從王貞兒手中接過發釵,高聲吟誦: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文氏取下剛剛的素玉笄,秦氏把手中的金鑲玉寶釵插入如意的頭發中,迴到自己座位。


    正賓高唱:讚者正釵!


    文氏為如意端正發釵,如意起身迴到東房,文氏接過如薇手中的衣衫為如意穿上,如意再次來到正廳向來賓行禮,展示衣衫。


    正賓高唱:三加釵冠!


    如意迴到位置坐好,秦氏再次盥洗雙手,接過如畫手中的釵冠,高聲吟誦:以歲為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者無疆,受天之慶。


    文氏摘下如意頭上的金鑲玉寶釵,秦氏跪坐下來,捧上一頂珍珠鴻鵠冠,為如意戴上。


    正賓高唱:讚者正冠!


    文氏替如意正了正釵冠,如意向文氏和秦氏行禮,迴到東房,文氏接過宛若手中的衣裳,為如意換上如意紋禮服,禮服的腰帶是綴滿珍珠,和頭上的釵冠相唿應。


    如意再次迴到正廳,向眾人展示、行禮。向北跪拜三次。


    正賓高唱:笄者祭地。


    文氏端過酒來遞給秦氏,秦氏口中祝禱: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如意接過酒杯,跪撒酒水,又把酒杯舉到唇邊,輕輕貼唇,放在托盤中。王貞兒奉上白糯,如意嚐了一口,向文氏和秦氏行禮。


    正賓高唱:笄者取字。


    曹氏夫婦站起身來,麵向秦氏站立,秦氏道: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愛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如意甫。


    如意答道:“如意雖不敏,敢不夙夜祗奉。”說完向秦氏行禮。


    如意聽到曹垣又在冷哼,冷笑。如意猜到這個飽讀詩書的伯父定然在笑話自己,乳名是如意,字也是如意。可如意可不管他的想法,如意覺得這個祖母和表祖母為自己定下的名字,飽含了她們最好的祝福,自己要一生都用這個名字。


    正賓高唱:笄者聆訓。


    如意跪著聽張蘊貞道:“事親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順,恭儉謙儀,不溢不驕,毋波毋欺。古訓是式,爾其守之。”


    如意道:“兒雖不敏,敢不祗承!”


    正賓高唱:禮成。


    如意起身。


    張蘊貞吩咐開席,男賓和女賓分開落座。曹垣毫不客氣地坐在主位上,曹城心裏有些煩這個兄長了。


    幾杯酒下肚,曹垣又開始念叨曹城了。


    “老二,還是你享福啦!”曹垣又喝了幾杯,直接一巴掌拍在曹城的腰背上,連武進士出身的曹城都覺得受不了這股力量。


    曹城擋開曹垣拍來的第二巴掌,勸了一句:“老大,吃菜。”然後離開座位叫上張蘊貞去每個桌子敬酒。


    和如意一桌的是:宛若、劉曉、如薇、如畫、如蘭、王貞兒和王萍兒,王同知有四個女兒,隻有王貞兒是秦氏所生,其餘的三個都是庶出,王萍兒是王同知的大女兒,已經十六了,王貞兒才十三。


    如意左右分別是宛若和劉曉,三個人聊的很開心,特別是劉曉和如意分開了好久,實在存了太多的話要說了。


    劉曉和宛若你幾句,我幾句,如意偶爾插一次話,如薇如畫聽的津津有味,如蘭就簡單多了,隻是不停地把美食夾起來,放進嘴巴,大快朵頤,


    如意偶爾要招唿王家兩個姐妹,有時候就沒有聽到宛若和劉曉的話,她們不得不又重說一次。


    “曹如意,你就隻顧吃嗎?還不來給我倒酒。”曹垣喝了好幾杯,曹城還在敬酒,一直不迴來,同桌的人都各自聊天吃菜,無人搭理他,他受不了這種冷遇,大聲衝著如意嚷道。


    如意站了起來,“姐姐別理他。”宛若拉住如意。


    “沒事,本來也要去各位長輩敬酒的。”如意麵色如常,劉曉和宛若也站了起來,陪同如意去。


    如蘭見如意姐姐走了,趁如薇如畫不注意,左手右手抓了好吃的炸肉,溜下凳子,向聽雨軒跑去,她要去喂小黃豆。


    曹垣見如意端著酒杯嫋嫋婷婷地站了起來,嘴角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那笑容如春花綻放,令人心動。然而,這笑容轉瞬即逝,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仿佛被烏雲籠罩。


    如意輕盈地走向柳家那一桌,先恭敬地敬了外祖父、外祖母和舅母,然後才緩緩地朝這邊走來。


    她的步伐優雅,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曹垣的目光緊緊跟隨著她,如意越過了曹垣,直接走向了王同知的夫人秦氏。


    曹垣的臉色愈發難看,他緊緊握著手中的杯子,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終於,曹垣再也無法忍受,他猛地將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接著,他憤怒地站起身來,一腳踹向旁邊的凳子,凳子應聲倒地。


    “茂叔,大伯喝醉了,你們扶他去前院醒酒。”如意剛剛走到秦氏身邊,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到了曹垣摔杯踹凳的聲音。


    她的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總算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將他打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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