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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秋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方才從身後傳來的壓迫感頓時煙消雲散。


    疑似著涼的千秋立刻被緊急轉移。她艱難地從厚厚的兩床被子裏鑽出來,甩了甩頭,感覺自己像一隻被奶奶覺得你冷的狗子。還有一種到冬天征十郎會坐在壁爐前給她打毛衣的錯覺。


    坐在床側的少年看到她像隻飛奔迴家在地毯前甩毛的大狗似的動作,眼中泛起一點笑意,刻意扭過頭以防被發現。不知是因為睡意尚未完全褪去,遲鈍的神經還沒反應過來,居然張開手指按在唇邊,以為這樣可以擋住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


    千秋在被子裏拱來拱去,好不容易解放了自己的手腳,裹著被子靠近。趁著他扭頭忍笑,放鬆戒備的時候,從後麵撲了上去。


    披著被子張開雙臂猛虎撲食的動作像極了一隻招搖過市的魔鬼魚,傻樂傻樂地朝著遊魚群撲去。


    “魔鬼魚”啊嗚一口吞掉了猝不及防的少年,他的視線裏頓時暗了下來,整個腦袋被罩在了被子裏。千秋從身後用雙臂環住他的脖子,大半個身子貼在他背上哈哈傻笑。下頜就擱在他的肩頸最敏感的那片地方,毛茸茸的長發貼著臉頰亂蹭。


    大約是分開腿跪坐在床上不太舒服,睡軟了骨頭的千秋幹脆靠著他的背脊往下滑,雙腿不知不覺從後麵伸過來纏在他的腰上。


    她費力地抖了抖被子,捏著兩角張開後仔細地把身前的少年也裹了進來。兩個人變成了一隻繭裏的兩個蠶寶寶,緊挨著彼此。


    然後幸福地趴在他的肩後閉上眼,小小打了個哈欠便準備進入淺淺的睡眠。


    海洋裏很多藤壺、海草、貝殼會寄生在鯨的身上,有些到了時間會自己脫離鯨背,有的像是附骨之蛆永遠甩不掉。


    千秋趴在他的背後睡覺,他下意識地微微往前傾斜一點,讓她不至於後仰倒下去。


    一個人的重量卻讓他感覺那是一片落葉,或者一片花瓣。


    他握住了少女環在腰上的雙手,靜靜閉上眼。


    那些淩亂地長發披散在身側,宛如覆蓋在礁石上的海葵。他感覺自己再次變成了那一塊沉默的石頭。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千秋發現自己是在對方懷裏的,頭還枕在他的手臂上。以至於赤司習慣性撐著手臂爬起來時由於栽倒在床,壓住了千秋的長發。


    原本半夢半醒的千秋吃痛地“唔”了一聲,迷迷糊糊地捂住腦袋睜開眼。正捏著撞痛的鼻梁的少年映入眼簾,眉梢眼角帶著尚未褪去的睡意,虛攏著五指擋在唇前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看著掌心發呆。他盤腿坐起來,微微佝僂著後背。


    看著半夢半醒之間感受到熱源失去的千秋自動自發蹭過來,閉著眼胡亂摸索一陣便抱住他的膝蓋,沒過一會嫌棄不舒服,十分自覺地變成了將他的大腿當成枕頭,舒舒服服地高枕無憂。


    “千秋。”他開口時嗓音微啞,睡意卻漸漸退去,捏了捏她臉頰上的肉,“起床了。”


    千秋打開了他的手,閉著眼睛搖頭。她轉過身麵朝下趴在對方的膝頭,沒一會又因為唿吸不暢而爬起來。頭頂著他的下頜在懷裏蹭來蹭去,像隻八爪魚一樣掛在身上。


    大概是因為臉上的嬰兒肥尚未消退,懷中抱著自己脖子依靠在胸膛上繼續睡覺的少女看起來比實際的年齡還要幼小。


    當然不乏有平胸矮個兒等原因在內。


    而且三年來都沒有什麽變化。


    他的手指穿過千秋的長發,宛如穿過流水般順暢,潤涼的發絲離開指腹時留下淡淡的悵惘之情。女性的黑發自古以來就是衡量美人的標準之一,屏風畫上的仕女都有一頭豐厚而豔麗的黑色長發。


    他想起三年前第一次遠遠的在街角看到她走進視野,穿著黑色的製服,上身套著寬大的白色針織毛線開衫,懷裏抱著一隻紙箱,披散下來的長發宛如黑色的瀑布。


    海藻般茂密又淩亂的發絲遮擋了大半側臉,隻隱約露出鼻尖和額頭。轉頭的時候才能看見甩動的長發後白皙而清秀的臉龐,棕褐色的眼睛,微微張開的唇。大概剛才還在語言學校裏偷睡懶覺,臉頰上印著壓出來的毛衣紅痕。


    一邊抱著紙箱往前走一邊時不時扭頭看向左側,恰好是商店街的各家商鋪擺放櫥窗位置。櫥窗玻璃裏隻有她一個人的倒影,可是看她的表情卻像是在傾聽什麽人說話一樣認真。


    現在想來,雖然普通人看不見,但是當時她的左邊一定有著另一個人的存在。


    紙箱裏爬出一隻橘色的小貓,探頭探腦往外張望,對著陌生的人類世界喵喵叫個不停。吸引了好幾個擦肩而過的年輕人的目光。兩個結伴同行的女孩在走出一段距離後還不舍地迴頭頻頻張望。


    終於有一個看起來和善、衣冠楚楚的年輕男子走上前去搭話,驚喜地看著紙箱裏的小橘貓,想要用手指逗弄它。懵懂天真的小橘貓一把抱住他的食指開始啃咬,發出唿唔唿唔的聲音。


    人和人之間對話,無論是否認識,最起碼的禮貌都應當是直視對方的眼睛表示尊重。


    而黑色長發的少女不知是因為內向怕生還是不善言辭的緣故,一直低頭盯著年輕男子的腳邊。對方笑容滿麵地說了半日,表情都快掛不住了才換來她抬頭的一個眼神。


    好像看見了什麽可笑的東西,極快又淺地扯動了一下嘴角。


    “一隻黑白花紋、一隻銀灰色、一隻長得像拖把。”無視了耳邊亡者“那是奶牛貓、英短和長毛貓”的大聲嚷嚷,她盯著男子腳邊的湧動的黑影說道,“它們都在地獄等著你。”


    千秋看見的是被男人殘害至死的小貓們化作怨靈依然徘徊在虐貓者的腳邊不肯離去。


    當然這一切在遠遠看過來的赤司征十郎眼裏是看不到具體變化的。


    年輕男人的表情才一開始滿麵堆出的笑容逐漸崩塌,最後表情扭曲地離開了。赤司也隨之鬆了口氣,停下了去找巡警先生的腳步。


    紙箱裏的小橘貓還在一無所知地翻滾撲騰,一下子跳起來去撲飛過頭頂的小白蝶。失去平衡吧唧摔了個四爪朝天,在紙箱裏生無可戀地喵喵叫。


    千秋的眼睛能看到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


    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秘密。


    所以她才會時常盯著沒人的角落發呆,或者是和空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有時候從很神奇的地方鑽出來,又或者是眨眼間沒了蹤影。


    他撩開千秋額前的碎發,在她額前印下一個輕淺的吻。


    當輕若羽毛的吻落在額頭時千秋瞬間驚醒一樣猛然睜開眼,猛然抱住正欲離去的赤司。他也隻能無奈地轉頭看向腰上這個新添的負累,千秋眼睛瞪得滾圓,精神奕奕,和方才那個賴床的家夥判若兩人。


    “再親一次。”


    她眼巴巴地望著對方。


    “…不行。”


    “再親一次。不然不起床。”


    千秋態度堅決。


    赤司停下了試圖掰開腰上兩隻手臂的動作,看著頑固耍賴的千秋,開口道:


    “昨晚來的高——”


    “對不起我錯了我馬上起床。”


    做賊心虛的千秋立刻道歉鬆手後撤爬起來,動作一氣嗬成、無比流暢。


    兩個人在餐桌上又開始了雞同鴨講。


    “我沒有生氣。”


    赤司看著一臉心虛的千秋道,刻意加重了沒有兩個字的音調。


    “你的表情可一點不像……”千秋小聲嘀咕,恰好被察覺的少年一個眼風掃過來,她立刻閉嘴安靜如雞。


    他歎了口氣。


    “我有點生氣。”他強調,“隻有一點點,你不用在意我。”


    少年頓了頓,垂下眼眸,側臉看起來多了一分脆弱。本來就心懷愧疚的千秋立刻心痛得無以複加,早飯都吃不下了,恨不得立刻跪地切腹道歉謝罪。


    “我保證隻有這一個,不會再有了。下次絕對不會再犯。”


    千秋眼觀鼻鼻觀心,舉手起誓。


    誰再敢爬窗進來擾民我打死他,她在心裏想道。


    看來競爭對手不止一個。


    赤司端起茶杯若有所思。


    在迴家的路上偶然遇見了從前千秋在語言學校的同學隔著很遠跑過來打招唿。對方或許是難得遇見熟麵孔而一番熱心,又或許隻是在看見千秋身側的少年時眼前一亮,一時興起。


    那個將銀色太妃卷打理得精致可愛的女孩在有意無意地掃視了一番赤司後,才笑吟吟地問候千秋最近可好。


    咬著華夫餅的千秋一臉茫然地迴視她,又轉頭問身側的赤司,“我認識她嗎?”


    天知道語言學校裏她睡過了多少節課。


    比起老老實實坐在課堂裏死記硬背,還不如利用時間去閻魔廳旁觀亡者審判。來自世界各地、各行各業的日本人會以身試法給她上一堂堂生動的法製教育課。


    千秋努力迴想了一下自己在語言學校的那些日子,印象裏除了被任課老師以死相逼交上去的日記,就是鬼燈先生拿來給她布置聽寫作業的二百七十地獄清單。


    但是銀發太妃卷又準確地說出了兩人都曾經就讀的語言學校和班級,甚至連千秋所坐的位置都說出來了。還是以半開玩笑的語氣,手指卷著一縷長發,笑著說:“吶——那個啊,所以現在林還會跟以前一樣,經常一個人跟空氣說話嗎?”


    說完她才像是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東西,連忙捂住嘴,眨巴著眼睛委屈又擔憂地望著千秋,嬌嬌怯怯地咬住下唇道:“林,對不起。我不該在你的男友麵前提起從前的那些事情……”


    她眨了眨眼,刷得濃密卷翹的睫毛令這個動作看起來具備了誘人的風情。雖然當時千秋的第一反應是扭頭去看赤司,身側的少年微微低著頭,垂下的眼睫半蓋著赤色的眼眸,像是一把細密的扇子。


    我今天迴去一定要數清楚征十郎到底有多少根睫毛。


    千秋懷著微妙的勝負心做出了這個令當晚的赤司不得安寧的決定。


    由於她一貫的麵無表情和立刻去看疑似男友的表現,令銀色太妃卷立刻堅定了內心的想法,認定自己的挑撥起效了。


    不過還是個和當初一樣假裝自己能看見妖怪的醜女騙子,以為這樣就能得到關注。她微微勾起嘴角,掩飾過一閃而逝的輕蔑眼神,重新笑靨如花地合掌聲音甜美道:“總之,能看見你這麽精神真是太好啦。你以前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看著很可憐。是因為沒有朋友才會做出那種事情吧?”


    她流露出憐憫的眼神,抬手按住快要興奮得翹起來的唇角,帶著滿腔同情道:“我能理解的,你隻是太想要朋友了,林。對了,你還在和山田君聯係對吧?我記得你們關係很好呀。”


    千秋已經把自己的華夫餅吃完了,正在覬覦赤司的那一份。冷不防被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頓時摸不著頭腦。隻是她從來不會去動腦思考這些亂七八糟的麻煩事情,馬上就去看身邊的少年。


    兩人的目光交匯,半垂下眼眸的赤發少年忽然朝她露出一個短暫的狡黠眼神,盡管隻是一瞬即逝千秋還是捕捉到了。她還在茫然的時候隻見他的表情陡然一變,皺緊了眉,滿麵狐疑猜忌地重複了一遍:


    “是嗎?關係很好的山田?”


    銀發太妃卷心裏都快樂翻了,表麵上還要強裝作不小心說漏嘴後的驚慌愧疚,連忙朝千秋道歉,泫然欲泣的眼神卻是對著赤司。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多嘴說錯話了。”她咬著下唇,楚楚可憐,眼神有意無意地一瞥少年,“我不知道原來你還沒有告訴你的新男友,你和山田君的事……”


    她說著說著小心翼翼看了千秋一眼,聲音越來越低,“也是呢。畢竟對方是山田君那種大胖子……”


    她死死攥著手,指甲掐進肉裏也在所不惜,緊緊盯著兩人的表情變化,不肯錯過一分一毫。在心裏都快笑出聲了,叫囂著趕快開始吧,快點讓我看一出好戲吧,麵上還是一副害怕被欺負的純然無辜表情。


    當銀發太妃卷提到“胖子”這個帶有侮辱性的詞語時,千秋的記憶終於被觸動了。


    千秋恍然大悟,她想起來了。


    當年語言學校裏是有一位重量級噸位的選手,是歸國子女,之前一直隨著父母生活在國外。早年家族移民,最近才決定迴國,連母語都不會才不得不來上語言學校。


    可是迴想起這段插曲記憶後,千秋又再度陷入了沉思。


    …我好像是為了除妖一腳把卡在通風口的山田給踹下去了,這樣看起來還像關係很好嗎?據說山田還摔斷了肋骨,因為太胖做手術有巨大風險,出院後開始瘋狂減肥……


    在千秋眼裏任何球類都是用來擊中人的,所以她也不會覺得為了救人把人的骨頭踢斷有哪裏不對。如果是鬼燈先生來,那就不是在屁股上印下腳印的程度了。鬼燈先生會揮舞著狼牙棒朝卡在通風口的山田來一個全壘打。


    給他連人帶門框打飛出去。


    千秋一會大徹大悟一會皺眉深思的表情徹底迷惑了銀發太妃卷。銀發太妃卷在心裏按耐不住的幸災樂禍,開心地用手指卷著自己的長發,趁機上下打量千秋身側陌生卻俊秀的少年。長相端正到了秀麗的地步,氣質溫雅,看起來文質彬彬、風姿雋秀。


    最重要的是身上所穿的是那個洛山的製服。


    銀發太妃卷又是嫉恨又是得意地想道,你怎麽能配得上這樣質量高的優等生。


    她還在美滋滋地等著兩人當場上演反目,卻見方才還秀眉緊鎖的少年忽然鬆開了皺緊的眉頭,整個人的氣勢一鬆。


    “廣野同學。”


    他毫無預兆地開口準確說出了銀發太妃卷的姓氏,方才還喜形於色的銀發太妃卷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


    “很榮幸你還記得我的名字。”他微微一笑,轉頭看了一眼千秋,那一眼裏的深情濃得快要溢出來了,“我也很高興,現在還能和千秋在一起。我花費了很多時間才變成現在的樣子,終於得到了她的同意。”


    銀發太妃卷一臉見鬼的表情,聲音像是被掐住嗓子的雞,尖叫道:


    “你什麽意思?你說你是誰?!”


    少年瞥了她一眼,溫和無害的微笑卻因為閃爍的赤眸而透出一絲危險,隻是她此刻無心察覺。


    “山田。”他說。


    隨後赤發的俊秀少年緊緊握住身側少女的手,凝視她的目光仿佛在看著自己的全世界一般沉醉且深情。


    堪稱郎才女貌、情深義重的一幕畫麵。


    仰頭迎接他故作深情眼神洗禮的千秋忍不住讚歎,她左眼寫著流批,右眼寫著跪服,心裏還念著他另一隻手拎的紙袋裏酸奶華夫餅快涼了。


    這世界上唯有美色與美食不可辜負,家養的征十郎已經登記掛牌私有化不能再給別人多看一眼,紙袋裏的華夫餅要涼了不好吃豈不是也會被辜負。


    於是她匆匆拽走了少年,就從呆立當場的銀發太妃卷廣野同學身側擦肩而過。


    拉著他跑出了老遠,確認廣野再神通廣大也追不上來了,她才停下腳步,趴在欄杆上喘氣平複唿吸,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天橋對麵恰好有一輛電車飛速行駛而過,巨大的噪音淹沒了一切周遭的聲音。唿吸聲、笑聲、喧鬧聲。


    赤司背靠在欄杆上,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與母親別無二致的眉眼。他的眼神閃動,卻始終定格在千秋身上。她趴在欄杆上,轉頭與他對視,長發被風向後吹起,紛紛擾擾的發絲掠過耳邊。製服裙的下擺像花一樣盛放。


    等到高架上電車的尾巴也消失在盡頭,夜風帶著城市的喧囂重新降臨,天橋下汽車的鳴笛再度響起。千秋才聽見他開口:


    “我並不滿意。”


    千秋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方才和銀發太妃卷的廣野同學說自己是山田的那一通鬼扯。


    “千秋是我的妻子,是與我共度一生、分享生命的人。”他說,“我想和任何人都如此正大光明的介紹。”


    所有的榮譽、成功、權柄,全部都將與她分享。所有的財富、身份,贈與她另一半的權力,平等分享王座與皇冠。


    成功如此,失敗亦如此。


    而千秋則截然不同。


    沒有興趣認識其他人類,更沒有興趣去和人類建立更多的聯係。她在語言學校待的那些日子,隻記住了任課老師的名字,一畢業就老死不相往來。更別提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很可能隻是衝著赤司的長相來的廣野。


    唯一能夠格讓她惦念的人類從前叫桃園奈奈生,現在叫赤司征十郎。


    雖然廣野很可能都不知道赤司征十郎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麽。


    但是他首次低頭主動做了妥協。


    千秋直起身,走了兩步,在咫尺之遙的地方停下,仰頭看他。


    “我都知道呀。”


    然後她踮起腳尖,張開雙臂抱住了少年。把臉靠在他胸前,安心地閉上眼。


    “征十郎是因為我才妥協的,我全都知道。”


    在遇到征十郎以前,她多半時間都是看著妖怪們發呆,比如抱著斷頭在車站走來走去的無頭鬼,比如加班過勞死一臉菜色坐在路邊長椅的上班族地縛靈,比如寫字樓某一層喜歡玩弄電燈開關的座敷童子。還有像工蟻一樣排隊搬家從腳邊嘿咻嘿咻喊著口號路過的蘑菇鬥笠小妖怪。


    雖然妖怪們都能本能察覺出她是個危險又強大的家夥,但是戰戰兢兢觀察後,發現她很少主動出手,也懶得管理地盤,就大著膽子繼續自己的事情了。


    但是在遇到赤司以後,她就很少會這樣百無聊賴地發呆耗費時間了。


    千秋甚至覺得數腳邊的蘑菇鬥笠們搬家來迴了幾趟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我現在隻覺得每天24小時看著征十郎都不夠用。”她扳著指頭道,仰頭一笑,“我隻想待在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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