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遠不知道是抽了什麽瘋一樣,在田堂主與弈月門長老的麵前,都能倘若自然,沉穩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而眼下麵對這幾條小雜魚,卻是露出了這麽一副,十足的奴才模樣。


    這樣的變化,將所有關係推脫幹淨的意思,不由是讓蘇伊諾對他失望的橫了一眼,吐了一口口水。


    季曜沂也是一頭的霧水,可以說殺人不過頭點地,這般的屈辱,著實讓他有些感覺到心中憋著一口悶氣。


    看這李清遠的眼神,不由也是變了一變,可轉而又想,好像自從李清遠來到這憶藍山莊之後,便是有些異常和古怪起來。


    甚至季曜沂開始的時候,還懷疑過;李清遠是圖謀不軌,可以說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機會,向李清遠當麵問個清楚。


    好在經曆兇險無數,李清遠的表現,還算是正常,季曜沂漸漸的,也就忘了這件事情。


    而眼下他這般急於劃清界限的表現,不由又是讓季曜沂,想起了那件事情。


    看著李清遠的目光,也隨即變得複雜起來,有些警惕,有些苦惱,也有些恨意和生氣。


    當然了,季曜沂此時的變化,一直站在馬下,處於地處的李清遠,是沒有辦法發現的了。


    一邊說對著兩幫人馬試圖解釋著,他的無辜,一邊傻傻的笑了,溜須拍馬起來。


    蘇伊諾等人,對李清遠的模樣很是不屑,但是這兩幫人馬,對他的話,卻很是受用。


    望著李清遠那一臉赤誠的笑容,不由是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臉,雖然是披著一件足以嚇唬人的外衣。


    但是像李清遠這麽懂事的人,還真心是很難遇到,尤其是李清遠那看起來,就有些不自覺去相信的臉。


    於是對待李清遠的表情,不由緩和了很多,對著李清遠笑眯眯的樣子,就好像當下就要放了他似得。


    這也無怪,從事情發展,不難看出,李清遠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是一點的價值沒有。


    即使放了他,也不會影響到什麽,上麵同樣也不會怪罪下來。


    李清遠可有可無,而蘇伊諾和季曜沂卻是關鍵,雖然是被李清遠打了一個岔,但想來事關他們自身利益的事情,也不會這麽容易就忘記。


    一人上前,對著李清遠伸出一手,想要將他從麵前撥開,而就在他伸出手的檔口,李清遠的話,同時也傳了出來。


    “嗬嗬,各位大哥,要不這樣吧,我讓她這就說出正確的位置,你們派人去報信,這樣不也是一個彌補的辦法嘛,哎大哥,你別急呀,她一個小丫頭,你就別和他計較啦。”


    這不失為眼下的一個好辦法,隻要一個人前去報信,其餘的人留下看守,既能得到好處,也不擔心他們逃跑。


    即使蘇伊諾再說謊,也有辦法懲治他們,李清遠幹笑著,說出了這一個聽起來極為妥善的辦法。


    而那人很顯然,並沒有反應過來,一手撥開他之後,便是向蘇伊諾走了過去。


    當即便是要將蘇伊諾,從馬背上給拽下來,李清遠不由上前阻攔。


    “大哥,大哥,你別急呀,這小丫頭倔的像頭驢,隻有我能讓他說出來。”


    李清遠按下這人,正向蘇伊諾伸去的手,對他很是真誠的說了這一句。


    這人看上去年紀不大,可對李清遠的話,卻深深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我保證!”


    李清遠拍著胸脯,一副毋庸置疑的樣子,落在那人的眼中,臉上的狐疑,頓了一頓之後,便是被隱了下去。


    “那好,你讓她說出來,我就放你走。”


    那人麵對巨大的好處擺在眼前,卻也不含糊,直接是答應放了李清遠。


    這樣的承諾,不由是讓李清遠一臉的感恩戴德,也不拖拉,轉身就是抬頭,對蘇伊諾嗬斥了一聲。


    “臭丫頭,還不快說,惹怒了大爺,可沒有好果子給你吃!”


    被他罵的一愣一愣的,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蘇伊諾,看著他一副狗腿子的嘴臉,恨不得照他那張臉上,就是一腳。


    可還不等蘇伊諾付出行動,震怒中的她,便是發現不對勁了,因為就在剛剛,李清遠居然衝著她,眨了一下眼睛。


    雖然速度很快,又是在她驚怒交加的時候,但蘇伊諾卻可以確信,李清遠的確是有這樣一個動作的。


    這是什麽意思?


    拋媚眼?剛剛當上太監,就來勾搭娘娘了?


    還是讓她繼續說謊,忽悠這一群人,可繼續說謊也沒用呀,根本就起不到什麽作用。


    因為這已經是過去了不短的時間,恐怕再過一會兒,沒有找到寒玉床的人,就怪氣急敗壞的迴來了。


    在田堂主和弈月門長老的威懾下,她還是得說實話呀!


    想到了這裏,蘇伊諾心中不由是咯噔了一下,“不對,李清遠這家夥是在演戲,他一早就知道,我不會對輕易的說出實話,為了就是調虎離山!”


    心中閃出了這個想法,蘇伊諾不由對自己的智商,感覺有些崇拜,這麽精妙的布局,居然被她一眼看穿。


    心中得意的蘇伊諾,臉上卻是隨即露出一個悲憐的神色來,像是被李清遠兇狠,嚇到了一樣。


    一手掩著麵,開始輕輕的抽泣了起來,不過站在李清遠的角度,卻是能看見,她的嘴角上掛著誇張的笑容。


    李清遠甚是感覺到一陣的無力感湧上心頭,讓你說話,你假裝哭個屁呀!


    “小姑奶奶,你還能再假一點嗎?如果被人發現,看你還能笑的出來,你倒是快點說呀!”


    李清遠咬牙切齒,在心中一陣暗罵,而已經是進入狀態的蘇伊諾,卻根本停不下來。


    輕輕的抽泣,變成嚎啕大哭,那是一個傷心呀!


    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樣,說的不客氣點,完全一個被拋棄的小娘們模樣。


    看得眾人一愣一愣的,很難理解,剛剛對劇情的理解是不是,出現了什麽偏差。


    如果沒有記錯,這丫頭好像是對那個白白淨淨,很是好看的小夥,有點曖昧,現在這麽又為了這個轉變成狗腿子的人,活活像個小怨婦?


    年輕人真是太複雜!


    一聲聲的感歎,在蘇伊諾那疼苦的哭泣聲中,送進了每一個人的心裏,不由是給人一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可是你就是死了親娘,也不能當著別人發財呀?


    難道就讓一群人,看你這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就能放過你,即使眼下的人,被你感動。


    可也要馬上將要出來的田堂主,和弈月門那長老,也同樣覺得你可憐才行呀?


    你不會真是想一直哭到他們出來吧!


    隨著時間的推移,聽著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蘇伊諾的哭聲,便沒有覺得可憐的感覺,而是漸漸的覺得煩躁了起來。


    李清遠這個設計者,倒是不好說什麽,就算是再尷尬,無計可施,可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去拆穿她。


    可本就是武林黑道,又是關係到巨大利益的兩幫人馬,卻沒有多少的顧忌。


    還是想要將她從馬背上,拽下來的那人,終於是受不了,開口威脅道。


    “臭丫頭,你在哭哥幾個就將你拖去前麵的小樹林!”


    他這話聽起來覺得有些沒頭沒腦,但是但凡有些腦子的人,便能猜想到,一群大男人將一個小女孩,拖到一個僻靜的小樹林裏,絕對不會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給她,做思想教育。


    而本來就是被傳言所驚駭,真心是以為,他們不可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蘇伊諾頓時便軟了下來,不由是放下了掩住臉麵,假裝哭泣的手,可讓人沒有想到的事。


    她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真就是紅紅的,眼睛裏還泛著淚花,精致的鼻子,不住的聳著,儼然是一副,剛剛哭泣過,或是真準備失聲痛苦的樣子。


    李清遠甚是覺得不可思議,她這到底是演技爆棚,還是被那小樹林的威脅給嚇到了,還真沒有辦法說的清楚。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的蘇伊諾,終於是開口說話了,這對於李清遠來說,絕對是能讓他,長長舒出一口氣的原因。


    隻聽蘇伊諾用一種,哽咽的聲音,由於抽泣,而斷斷續續的說道,“寒玉床就在那房間裏麵,我沒有騙人,在那個供桌的下麵,有一個機關,打開機關,下了通道,就能找到寒玉床了。”


    蘇伊諾原原本本的將寒玉床的位置,說了出來,一邊抽泣的樣子,就好樣是一個受委屈的孩子。


    尤其是她十五六的年紀,那一張純美的小臉,更是讓她看起來,惹人心中一疼的感覺。


    不過眼下的兩幫人馬,可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而是被另外一件事情,覺得苦惱了起來。


    既然已經是得到了消息,而蘇伊諾這一次給出的消息,還牽扯到了機關,這不由使人覺得更加的合情合理起來。


    寒玉床這樣的武林至寶,必然得是用最為嚴密的措施保護起來,要不然真心對不起,它至寶的名頭。


    可是既然消息不會再錯,但讓誰前去送信,又讓誰留下來看守呢?


    這是一個問題,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相對於留下來看守,前去報信的人,必然會得到更多的好處。


    即使眼下在這種情況下,很可能隻是一個重重有賞的承諾,但能夠在領導麵前刷一下存在感,不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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