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交鋒,而其他人則呆若木雞,在炮火與刀劍的光影間忘記了逃跑的本能。


    “路德!”克勞爬起身來,看到那位與他一同喝過酒的邋遢男人正無比英勇地戰鬥著。路德目光堅毅,步伐靈巧而精確,他出招迅猛,隻幾下便打得艾倫節節後退。


    艾倫破口大罵,他拉開距離,又揮舞起皮鞭,但路德眼疾手快,將一把短劍猛地擲出。艾倫移步躲閃,可短刀並不瞄準他本人,而是如閃電般切斷了皮鞭的根部,隻留下一個光禿禿的把柄。


    “但這下你隻有一把劍了!”艾倫氣勢洶洶地殺來,路德從容招架。


    電光火石間,克勞首先反應了過來,他招唿眾人趕緊撤退,一刻也不要逗留。


    “你不去幫他嗎?”阿爾弗雷德看著倚靠在船舷邊的文森特中尉,驚訝地問道。


    “那事關劍士的尊嚴,盡管對手是個毫無榮譽可言的混蛋,但我可不想去糟蹋風景。”文森特悠閑地說道,擺脫了幻覺的糾纏,顯然令他心情大好,他站到了靠近船中部的位置,以恫嚇企圖上前阻攔的外籍軍團士兵們。


    這時候傳來“砰”的一聲,淑女號的撞角竟然不堪擠壓,被海神號堅硬的尾部船殼磨掉了角尖的鐵皮,這使得兩艘船都重獲自由,各自快速漂浮於海麵。


    “趕緊過去!”克勞大喊。


    阿爾沒有猶豫,他丟掉了劣質的裝備,躍向在空中搖晃的繩梯。緊隨其後的是萊德與麗莎,接著是羅伯特、鄧肯、布萊恩船長以及埃裏克,最後胖喬治扶著梅納德上尉也大膽地跳了過去,過程雖然艱險,但他們都成功抵達了淑女號的繩梯。


    “克勞,快跟上!”埃裏克不住地喊。他們往下挪動,給克勞和路德留下了空間。


    “克勞!”那是夏洛蒂的聲音,她在淑女號的甲板上,焦急地仰望著海神號的船舷。克勞的心中翻起了波瀾,他對生命已經迷茫,若不是不想落在艾倫的手裏,恐怕早就束手就擒了。但是夏洛蒂的話卻為他吹來一陣清風,它掃清了抑鬱,喚醒了掩藏在心底的希望。


    “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克勞自嘲起來,然後站到船舷上。


    “別想跑!”艾倫瘋狂地嚎叫,一時間竟壓製了路德,快速朝這邊逼近。


    克勞沒有廢話,掏出一枚耶米爾和安妮研製出來的大號彈丸,朝艾倫扔去。後者一劍將彈丸斬成兩段,釋放了其中的濃厚煙霧。


    “再見吧,混蛋!”路德趁機一腳踩在艾倫膝蓋上,並借力一躍,和克勞雙雙朝淑女號跳去,在兩船相距的最遠極限距離,將將抓住了繩梯。


    甲板上爆發一陣歡唿,人們相擁慶祝,為這全員的奇跡逃脫而歡欣鼓舞。克勞和路德很快加入了他們,在哭泣的艾米麗、歡唿的安妮以及得意的耶米爾身後,巴德老爺墊著大肚子,帶領著醫生、官員等一眾良民歡迎了他們。


    “這是驚天的冒險,最偉大的成就,現在,讓我們趕緊逃離吧!”他激動地說。


    “慢著!”夏洛蒂打斷他,“我們還要去找那該死的寶藏!”


    巴德老爺笑了,卻發現他的侄女沒有笑——她一如既往,從不開玩笑。


    “聽著,侄女。”他虛弱地說,指望夏洛蒂能意識到他們的處境。“我們已經玩不起了。對手不是坐擁海神號和各號怪物的科倫大人,就是領導強力海軍艦隊的盧克大人,不管和誰搶東西,我們都玩不起啊。”


    夏洛蒂冷笑了一聲,“叔叔,你難道忘了,是誰讓大家走上這條不歸路,是誰巧取三份藏寶圖,引得各方爭相追逐的?”


    “我對自己的行為深表歉意,抱歉,大夥,我是真的錯了。好在至今為止還沒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噢,侄女,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就……”


    夏洛蒂的眼神緩和了一些,但羅伯特隨即說道:“老朋友,即使你現在想要退出,可他們也不讓啊——我不是說咱們大夥,我是說在那邊爭執不休的政客和士兵們。小姐說的沒錯,你開啟了一切,就不能指望能中途離開。如若不能爭取到足量的籌碼,當你踏上故土的時刻,便是叛國罪名加諸於身的時候。”


    “我們救了這位軍官,不是嗎?”巴德老爺指著梅納德上尉說,“我不認為事情會糟糕到無可挽迴的地步。我是說,我還是有點家底,也有一些交情不錯的朋友,不是嗎?”


    “就算如此,你也無法偷偷離開,你打算怎麽穿過盧克卿的艦隊,到海灣外麵去呢?”萊德問道,巴德老爺支支吾吾,似乎認為憑借夜色和惡劣的天氣,要蒙混過關並非不可能,況且盧克大人的戰力,也就主要集中在那兩艘海軍軍艦上而已。


    “克勞的意思呢?”夏洛蒂突然問,眾人看向了克勞——此時他正癱坐在木箱子上打量自己的腳。


    “嗯?隨便。”


    短暫的激情過後是長久的空虛,一旦脫離了險境,克勞便沒辦法把思緒從那個背叛的老人身上移開,而越是迴憶波叔的種種,他便越是懷疑自己過去的每一步決定。


    夏洛蒂叉起了腰。


    “我早就感到不對勁了。”她說道,眼神掃過克勞、萊德和羅伯特,最後停留在阿爾弗雷德身上。


    “你們有什麽要交代的嗎?在那艘該死的船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真的。”埃裏克馬上說,“就算有,那也是……怎麽說呢,家醜不可外揚。”


    克勞沒有說話,夏洛蒂歎了口氣。


    “有件事情……阿爾少爺可能忘記了,所以沒有說出來。”羅伯特沉重地說,夏洛蒂聽到這種語氣,緊張卻鼓勵地看向了他。


    “羅伯特特先生……”阿爾微微搖頭,但是羅伯特已經打定了主意。


    “先生們,女士們,我必須向你們坦白……我羅伯特·霍爾,其實隻是一個追名逐利的野心家,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克勞笑了兩聲:“成了,這天底下最傻的傻瓜原來有兩個人。”


    夏洛蒂使勁拍了他一下,讓他閉嘴。她麵色嚴峻,雖然不希望羅伯特再說些打擊士氣的話來,但還是決定尊重他的選擇。


    “我從銀港出發,跟隨著巴德老爺還有各位一道冒險,一路以來,我以為我已經擺脫了過去的任性,變得成熟而豁達了。然而我錯了。自從進入白山,見識到區區植物的威力以後,有什麽東西在我靈魂深處覺醒了。我不能說他是惡魔,因為他對我或其他人都無惡意,但我也知道他絕非善類,因為他一直在教唆我拋棄多年以來的自持修為,恢複曾經的桀驁不馴……”


    “羅伯特先生被那粉塵弄暈了。”阿爾沮喪地解釋道,“他能夠看到過去的影子,那個偉大的、足跡遍布世界各地的羅伯特·霍爾,正與和藹的、寬厚待人的羅伯特先生共用一個身體。”


    “那不是很好嘛!”胖喬治嚷嚷道,“讓我們聽從大探險家的意見,不就能順利找到出路了?”


    “問題便是在這裏。”阿爾說,“大探險家的意見便是拋下我們,隻讓羅伯特單獨脫身。”


    “我不想承認,這是名為‘理智’的惡魔為我提供的答案。”羅伯特幽幽地說。


    “哦,哦。”胖喬治閉了嘴,一旁的鄧肯白了他一眼。


    “我對內心的陰暗想法感到羞恥。”羅伯特充滿歉意地說,“但現在的我絕不會放棄同伴而獨自逃走,絕不會!就算我們……就算我們都……”


    他實在說不下去了,沉默地掏出了手帕,在臉上擦了擦。


    “夏洛蒂小姐,我努力了,但是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阿爾煩躁地說,“我是說,大家都覺得應該過了眼前的坎兒,再來應對接下來的事情,對吧。可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我們真的有希望嗎?亨利·巴斯克和馴獸師妮可,這兩個兇惡的海盜還在海神號遊蕩,猛獸蓋伊是何其可怕,卻也被處刑人艾倫用及其殘忍的手段製服……無論誰勝誰負,於我們來說都是一場噩夢。還有科倫和盧克……就在剛才,馬龍嘲笑了我,他炫耀著手中那張鑲了金邊的特赦令,告訴我他有人可以依靠,有人能夠效忠,有邊可以站。而我們呢?我們就像海中的冰川,無依無靠。隻要我們還想要尋找寶藏,那不管是科倫還是盧克,都會視我們為眼中釘。而如果我們放棄寶藏,那不僅許久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我們甚至沒有取得為自己安身立命的籌碼,到那時,有誰能特赦我們呢?”


    夏洛蒂看著這一張張被旅途折磨的臉,心裏百感交集。她自己也有許多不滿,也想要找人大聲傾訴,但越是如此,她越是堅定信念而毫不動搖。


    “阿爾少爺的不明白……或許大家都感同身受。”她說,並摸了摸阿爾的頭——這一舉動令在場眾人都驚訝萬分,甚至包括夏洛蒂自己。“然而,我相信所有的疑慮終有撥雲見日的一天,所以我們不能就此停下腳步。”


    悲傷的氣氛緩和了一些,大家都抬起頭來,看著夏洛蒂自信的微笑。


    “您有想法嗎,小姐?”麗莎淚眼朦朧,吸著鼻子問道。


    “想法?我當然有想法!”夏洛蒂沒好氣地說著,開始在甲板上來迴踱步,似乎在用有力的腳步聲來宣泄她的憤怒。


    “瞧瞧你們這群人,你們是怎麽了?”她突然站定,單手叉腰,俯身指住克勞的腦袋,一副高高在上,又氣又恨的模樣。


    “你不是自詡為聰明人嗎?克勞,怎麽才一點點挫折就繳械投降了?你說你的波叔背叛了你,好吧,所以你就不幹了,受傷了,像個小孩子一樣鬧情緒,乞求別人來哄你,安慰你?”


    “小……小姐!”胖喬治露出害怕的表情,毒舌的鄧肯卻欣慰地點了點頭。


    克勞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他迎著夏洛蒂站了起來——對方沒有後退半步。


    “坐下!”她大聲嚷道,克勞不禁膽怯了,跌跌撞撞地坐迴了箱子上。


    “你們真令人失望。堂堂的銀港公會,傳說中執掌一座城市地下業務的灰色組織,其成員竟然都是一群懦夫?”


    “小姐,夏洛蒂。你也該認清現實了吧!”克勞嘟囔道,夏洛蒂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現實?現實讓我看清楚了,你們隻是一個土皇帝底下的走狗,土皇帝不在了,你們便不知所措,連狺狺狂吠都不夠膽量了。”


    她又迅速地指住萊德,後者正生氣地準備反駁,一堆粗話卻被硬生生地被卡在了嘴裏。


    “不要搶我的話,先生!我隻問你,難道整個銀港公會隻能聽任波德裏克擺布,而沒有一點自己的意誌嗎?難道他說你們做錯了,你們就真的承認錯誤,舉手投降嗎?”


    “當然不是!”萊德和克勞同時嚷道,“你不明白,這一切都是波叔做的局!互相友愛、憐憫、救助,他令我們相信公會是個溫暖的家,可其實並不是那麽一迴事!”


    “難道公會不是你們溫暖的家嗎?”夏洛蒂反問道,克勞愣住了。


    “難道你為了救埃裏克,為了替波叔報仇而航行萬裏,也是波叔做的局嗎?難道你與萊德攜手奮戰,共克時艱,也是波叔做的局嗎?難道你遇見我——遇見我們大家,遇見所有的夥伴,並因此收獲的友誼,這些也都是波叔做的局嗎?”


    “當然不是這樣的……”克勞茫然地迴答,他看到夏洛蒂的眼中閃著激動的淚光。


    “當然不是這樣的,克勞!”她說道,語氣依然堅定不移。“你的感情是真切的,隻屬於你自己,並不是什麽人可以做出來的。你們的波叔也許有自己的目的,但你們之間的親密友愛絕不是那些私人目的的產物!你們為了家人而戰,不要讓他人的陰謀玷汙了這份高尚!”


    “頭一次有人說咱們高尚的。”埃裏克嘟囔道,但這一次是克勞猛地瞪了他一眼。


    “沒錯,是這樣的。”克勞說,感到體內有一股能量湧現,“波叔說他從沒有背叛過公會,那難道我們就背叛公會了嗎?我們更沒有!公會的信條是他定下的,但不是任由他說了算的!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麽,更無需為此自責!”


    “隻有你自己在那兒生悶氣,克勞。”萊德苦笑著說,“我早就想明白了。波叔讓我們看清真理,但追尋真理不是標新立異,不是厭倦苟同而遺世獨立。真理是一條大道,一條容得下所有人的大道!波叔無疑是位智者,他走在道路前方,理所當然地吸引了我們的追隨。但縱使是波叔,難道就能一直在真理的大道上行進,而不出岔子嗎?他總是猶如聖人一般正確,那他選擇的路是否就是真理呢?不是!波叔對我們的教誨,並非是跟隨正確的人,而是跟隨一顆良善的心。那些印記——他多年來的指導,為我們指明了人生的含義:親情與奉獻。如今我已能明辨是否,便應追隨自己的內心。波叔和梅森都說他們沒有背叛過公會,那是他們的選擇,而我,能無愧於心地說,他們錯了,我才是始終為公會而戰。”


    “還有我呢。”埃裏克說著,朝萊德伸出手去,指望能得到迴應。萊德愣了一下,似乎覺得這樣的舉動很是愚蠢,但他最終朝埃裏克伸出了手。


    “還有我。”克勞緊緊握住兩隻粗糙的手。


    “還有我,還有安妮、耶米爾以及銀港的夥伴們。”麗莎伸出雙手,抱住了眾人的手。“我們一定要拋去迷惘,堅強勇敢地走下去!”


    “正是這樣!”夏洛蒂鼓起掌來,身後的胖喬治竟感動地哭了起來。


    “可是,我們要怎麽做?”阿爾也被感染了,但仍舊迷茫不已。“馬龍告訴我,我們不屬於科倫這邊,也不屬於盧克那邊,更不與亨利·巴斯克為伍,那麽我們到底是誰,為了誰才來到這遙遠的地方,我們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


    “阿爾少爺還在糾結呢。”羅伯特先生說,“當然,也許由我來說這話有點不知廉恥,但實際上,我們根本沒必要一定依附於某個勢力。”


    “我們就是我們,出海、尋寶、抗爭皆出於自己的意誌。”夏洛蒂說,“至於科倫、盧克或者亨利,他們也許是叱吒風雲的人物,但於我而言隻是另一群競爭者罷了——我可告訴你,阿爾少爺,那寶藏是我的,我還沒有認輸,願意把它們拱手讓給別人呢。”


    阿爾弗雷德心有所動,轉而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我們既不是軍官,也不是海盜,我們到底是誰呢?”


    夏洛蒂沉吟良久,望著眾多期待的目光,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們是……海俠。”


    “於海上行俠義之事,我喜歡。”萊德馬上讚同,埃裏克與麗莎也點頭同意。


    “這可太棒了!”阿爾激動地說,“這樣看來,我們就像是一個新組建的騎士團的元老了!”


    “阿爾少爺又找迴了自信,很好,我也同意這個稱唿,盡管我並不配與海俠們為伍。”羅伯特懊惱地說,“俠義存心間,不聞世間故。身為探險家,我忘記了初衷,沽名釣譽……看到科倫和盧克他們,我就像站在鏡子前看自己一樣,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以前是多麽愚蠢,我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朋友們,這才招致惡魔的附身,我真是……真是悔不當初!”


    “羅伯特先生並沒有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不堪。”阿爾大聲地辯護道。“從銀港到麥哲倫海峽,羅伯特先生的智慧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是他的靈活身手保護我們免遭海盜屠害,是他的巧言善辯讓我們免遭黑心商人的毒手,更重要的是,是他的智慧聰敏引領我們找到了寶藏的下落!”


    “同意!”夏洛蒂馬上說,其他人也點了點頭。


    “善於總結自我,幡然悔悟,也是海俠的素養。羅伯特先生,請不要再懷疑自己。”巴德老爺笑嗬嗬地說道。


    羅伯特捂著眼睛,輕輕說了聲謝謝。


    “那麽,羅伯特先生,請帶路吧。”夏洛蒂笑著說。


    “……讓淑女號往山下的方向航行……我知道那個地方,馬龍·波迪爾把聖地亞哥號藏在那裏,既不讓科倫和阿巴貢搶了去,也不準備上交給盧克卿,而是想為自己的退休留下一筆紀念。”羅伯特說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有的麵帶懷疑,有的則充滿希望。


    “可這是什麽意思呢?為什麽馬龍·波迪爾會保留一艘兩百年的舊船?難道那船與寶藏有關係?”


    “那艘船當然與寶藏有關係,這是顯而易見、無可辯駁的。”羅伯特肯定地說道。“聖地亞哥號承載了滿滿三甲板的黃金,但是如果不能理解船長日誌裏真正含義,就不可能找到這寶藏。”


    “這麽說來,日誌還是比船要有價值咯?”艾米麗天真地問,“看來咱們押錯寶了,羅伯特先生。不過誰又能想到,那本滿是灰塵的、不起眼的、殘缺破漏的日誌,竟然會比那走起路來直磕腳的大船要值錢得多呢。”


    磕腳?阿爾心中默念,頓時猶如被閃電劈中一般抖了個激靈,覺得一切都了然於心了。他猛地衝到船舷邊上想要驗證自己的想法,結果發現現在還無法登上那艘滄桑的舊船。


    “羅伯特先生!”他大喊大叫,興奮得不能自已。


    “怎麽了,怎麽了?”巴德老爺緊張地叫嚷,以為又出現了新的危機。阿爾不耐煩地讓他閉嘴。


    “我找到了。”他大聲地宣布。“我找到失落的寶藏了,那足足三層甲板的黃金,此時仍存在於那個地方!”


    眾人都驚喜地望著他,又望了望羅伯特,指望得到一錘定音的肯定。羅伯特微微驚訝地說:“我以為你早就想出來了呢。”


    “沒有,但是現在有了,剛才沒有!”阿爾激動地語無倫次。巴德老爺趕忙拉過一張椅子,讓他坐下慢慢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18世紀加勒比海俠風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秋霜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秋霜雪並收藏18世紀加勒比海俠風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