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尚未走近,莊瑜便已經因為身體承受不住,倒頭摔向莊陶方向。


    「小瑜!小瑜你怎麽了?!」


    莊陶驀地一驚,忙將莊瑜抱住,正巧又在這時見到了走來的白琅與墨宴。


    他抱著昏迷的莊瑜,張了張嘴,又思及他們現在的狀態,最終沒能開口。


    罰跪並非光榮事,被白琅撞見便罷了,但此時墨宴亦在場,他便有些不知該說什麽,隻能將懷中的弟弟抱得更緊。


    小屁孩的這點小心思墨宴看得一清二楚,若非看在白琅的麵子上,屬實是懶得理他。


    墨宴尚未來得及說什麽,站在門口兩名僕從亦注意到墨宴和白琅,忙行禮:「見過墨公子、白小公子。」


    左邊的那名僕從在行禮後又多問一句:「二位可是來尋家主的?可需要奴進去通稟一聲?」


    墨宴隨意地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接著他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莊陶:「你再不帶他迴去休息,以他的體質,說不定可就不止是大病一場那麽簡單了哦?」


    他說得毫不客氣,但門口的僕從是被叮囑過看好莊陶莊瑜的,他們聽到墨宴這麽說,麵露難色,對視一眼後還是決定默不作聲。


    方才尋問過墨宴的那名僕從默默走進房間內,去稟報墨宴與白琅的到訪。


    莊陶聽出了墨宴這是在幫他們解圍,指尖蜷了蜷,又看向白琅的方向。


    白琅才哭過一迴,眼眶仍泛著些紅意,定定看向莊瑜的方向,墨宴與莊陶直接都曲解成他是在擔憂莊瑜。


    莊陶抿了下唇,最終什麽都沒說,隻是朝白琅與墨宴的方向俯身算作致意,之後便抱起莊瑜,帶著他往他們院子的方向趕去。


    墨宴輕嘖一聲:「這莊陶力氣還不小啊,抱著和他差不多高的莊瑜都能走得那麽快。看來他們這倆兄弟感情確實是不錯。」


    白琅未迴答,仍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墨宴見狀,隻當他是心係莊瑜,問他:「很擔心麽?你若實在擔心,先帶你跟迴去看看那小孩狀況亦可。」


    白琅因墨宴的話迴神,收迴視線,搖了搖頭:「不用了。」


    完全就是非常體貼懂事的模樣。


    墨宴目光又溫和不少,揉一把他的腦袋。


    看看,果然還是自家小孩乖。


    白琅無視了腦袋上那莫名其妙的力道,往莊陶莊瑜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最後一眼,眸間仍有些新奇。


    原來一個人的身體真的能差到被罰跪都會暈倒嗎?


    第24章


    須臾,去通稟的那名僕從自屋內出來,將墨宴與白琅引去了院子內的小候客廳。


    白琅跟隨非常不客氣的墨宴坐在了候客廳的主位上。


    一名僕從為他們端來茶水,墨宴先喝了一口,皺眉:「怎麽是苦茶?」


    僕從戰戰兢兢:「公子可是不喜苦茶?那公子可有何偏好?奴這就去給公子換!」


    墨宴冷淡地「嗯」一聲:「我家小徒弟喜甜厭苦,你自己看著辦吧。」


    「是是,奴這就去換。」僕從連聲應答,端著兩杯才上來的茶退下。


    白琅不通人情世故,全程隻是看著,並未言語,仿佛墨宴此舉與他無關。


    不稍片刻,那名僕從便又端了兩杯新的茶水過來。


    墨宴抿一口,溫度正好,入口甘甜,這才滿意,將另一杯推到白琅麵前。


    他目光柔和不少:「喝口水吧,等會兒你就在旁聽著便是,若是有需要到你的地方我會再喊你。」


    白琅乖乖點頭,捧起茶杯。


    莊府家大業大,所用茶杯亦非凡品,彩瓷紋樣精美細緻,瓷壁觸手溫潤,不會過燙,亦不會過涼。


    白琅對身外物無甚感知,看了眼茶杯上的花葉紋路便不再研究,淺嚐一口茶水。


    甜甜的,不澀,還帶著幾分清香,應是用上好的茶葉與泉水所泡。


    不過比之此前莊陶給他泡過的茶還是差了些。


    白琅興致缺缺,將茶杯放迴桌上。


    僕從生怕他是有何處不滿,誠惶誠恐地問:「小公子可是對這茶還有何不滿之處?您盡管吩咐,奴再去給您換。」


    白琅初時並未理會,抬眸對上僕從視線後才意識到是在同他說話。


    墨宴換了個簡單易懂的方式問他:「不喜歡這茶麽?」


    白琅:「一般。沒有莊陶的好喝。」


    他說話聲音比較小,僕從距離他們較遠,隻有墨宴聽清了他的聲音。


    墨宴輕挑眉:「那小子不是不受重視麽,他還能有什麽好茶?」


    白琅迴答:「他說是顧舒術給他的,比這個好喝。」


    「這樣。」墨宴思慮片刻,「那我知道了。」


    白琅疑惑地看著他,不太清楚他這是知道了什麽。


    他未來得及再問,墨宴已經收迴視線,看向那僕從的神色變得冷淡許多:「你們代家主怎麽還沒來?究竟何事這般忙碌?若是代家主實在抽不出空,我便不打擾了。」


    他說得好似很體貼,語氣卻有些不善,顯然是對莊致季這般晾著他們表示不滿。


    自昨日莊致季兇莊陶莊瑜嚇到白琅後,墨宴就懶得同他裝什麽平易近人設定,半點不遮掩他的沒耐心。


    僕從捏了把汗,連連俯身道歉,以去看看為由倉促離開了房間。


    沒過多會兒,莊致季才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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