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賠笑著致歉:「實在抱歉,小人方才有些緊急事務處理,怠慢了二位仙人。」


    墨宴似笑非笑:「代家主家務忙碌,我不過是不請自來的客,又如何能奢求代家主時時必應呢?」


    「仙人說笑了。」莊致季笑容微僵,但很快又調整過來,同墨宴說著客套話。


    白琅對這些話題並無興致,在莊致季進來時便輕蹙眉,仔仔細細地將莊致季從頭到尾打量一遍,最終確認他真的沒有看錯。


    ——莊致季身上代表著被惡鬼糾纏的怨氣消失了。


    白琅今日同墨宴與莊府四處晃悠時,聽墨宴講解了許多有關抓鬼方麵的內容,其中便包括他能夠看到的怨氣。


    據墨宴所言,一個人一旦被惡鬼糾纏上,身上便會留下怨氣,直至惡鬼目的達成,那怨氣才會消弭。


    糾纏莊致季的惡鬼難道已經達成目的了麽?可惡鬼糾纏人通常就是要謔謔糾纏對象,這莊致季看著可並無被謔謔過的痕跡。


    白琅百思不得其解,想拽墨宴的袖角問,但兩人之間隔了張小桌子,有一定間距,他夠不到。


    墨宴在與莊致季打太極的間隙注意到白琅的小動作,側眸看向他,低聲問:「怎麽了?」


    白琅看了眼亦往他這邊看來的莊致季,想著墨宴此前交代他有怨氣相關事宜都偷偷說的事情,並未開口,以傳音的方式告知墨宴:「他身上的怨氣不見了。」


    墨宴眸色微動,不動聲色地遮掩下來:「可是無聊了?那我們盡量快些結束,待會兒再帶你去別的地方逛逛。」


    他嘴上這麽說著,又給白琅傳音迴復了別的內容:「確定並未看錯?或是此前他身上的怨氣你並未記錯?」


    白琅迴答:「嗯。我不會看錯亦不會記錯。」


    墨宴:「好,我知道了。」


    他迴答完白琅,順勢看向莊致季,終於開啟正題:「今日我來找代家主,確實是有些事宜還需代家主配合。」


    莊致季忙答:「仙人您請說,小人能辦到的一定好好配合。」


    墨宴:「倒是不需勞煩代家主什麽。我家小徒弟呢天賦獨特,可大致感覺到是否有惡鬼要找誰麻煩,今日來便是帶小徒弟見見代家主家眷,也好確認那惡鬼目的。」


    他模糊了白琅的天賦,莊致季沒多想,連聲答應下來。


    墨宴便對白琅說:「走吧小白琅,去看一圈便可迴去了。」


    白琅仍舊隻是點頭,跟著墨宴一同起身。


    莊致季往白琅的方向看來一眼,但很快便將目光重新移迴墨宴方向,帶他們至後院。


    莊致季一家所住院子是個二進院落,前院是莊致季的書房與候客廳,後院才是住所。


    他並無妾室,家眷不過一妻、一兒、一女。


    兒子年長些,但仍未成年,與白琅年齡相仿,今年方至十八。女兒年歲較小,還是懵懂稚嫩的五歲幼童。


    莊家請了專門的教書先生教習,莊致季兒子於別院同其餘旁支的孩子一同聽學,莊致季便吩咐了僕從去喊自家兒子迴來。


    女兒年幼,次年才至啟蒙之齡,正於院中同侍女玩耍,見到兩名生人,有些怕生地躲到了侍女身後。


    莊致季怕女兒此舉惹白琅墨宴不快,抬手把人招過來:「媛媛過來,快同二位仙人問好。」


    莊媛媛攥著侍女裙角,又似是畏懼莊致季,乖乖走到莊致季身旁,怯怯地開口:「二位仙人好。」


    她先小心翼翼地望向了墨宴,被他冷臉兇兇的模樣嚇到,瑟縮一下又看向白琅。


    白琅正好亦看向了她,灰眸平靜淡然,隱約帶了些好奇的打量。


    莊媛媛似是無措,慌張地又向白琅稍稍行禮致意,不過並未太害怕白琅。


    墨宴以傳音詢問白琅:「如何小白琅?這小女孩身上可有怨氣痕跡?」


    白琅本欲搖頭,想到墨宴並未真正開口,又止住了動作,以同樣方式迴答:「並無。但她方才身邊的那名侍女身上有。」


    聞言,墨宴又抬眸看向了那名侍女,黑眸冷淡,這不經意的一眼正巧與那侍女視線撞上。


    侍女忙低了頭,看不清神情。


    墨宴接著問白琅:「可有與你之前所見一致的?」


    白琅想了想,篤定地迴答:「與此前莊致季身上的一樣。」


    墨宴:「好。」


    他迴應完白琅,尚未來得及再說什麽,又有一名女子被攙扶著自屋內出來,氣質溫婉,隻是滿臉病容,臉色白得快趕上白琅了。


    這女子應當就是傳言被惡鬼謔謔著的莊致季妻子。


    白琅下意識地往女子方向看去,卻在看清女子的同時,猛地瞪大眼睛。


    ——女子身後,赫然是之前在莊陶莊瑜院子裏的那隻惡鬼!


    附身於女子身側的惡鬼似乎亦注意到白琅的視線,空空如也的眼眶挪向白琅方向。


    「嗚!」白琅被這一眼嚇到,慌忙躲到了墨宴身後。


    墨宴忙將人攬住:「怎麽了小白琅?可是……感知到什麽了?」


    他險些將「看到什麽」問出口,停頓一下馬上改口。


    所幸莊致季亦被白琅反應嚇到,並未注意他那一瞬的停滯,連忙問:「小公子這是怎麽了?」


    白琅腦海還殘餘著那空洞眼眶的模樣,隻是嗚咽著搖搖頭,隻用傳音同墨宴說:「我、我看到了……那個人身上的惡鬼,就是、就是昨日那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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