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朦朧間有了概念:「所以才需要去抓惡鬼嗎?」


    墨宴「嗯」一聲,繼續道:「厲鬼比惡鬼難對付得多,它們有可能保留生前意識,狡猾難纏得很。」


    說到這,墨宴便又想起自冥界偷跑出來的那隻厲鬼。


    這兩日他除卻留意莊家人員是否異常外,也在盡可能搜尋那厲鬼的蹤跡。


    隻是莊家惡鬼仍在盛時,並無厲鬼現身機會,怕是還在暗中蟄伏,墨宴暫且未能察覺那厲鬼活動痕跡。


    他蹙眉深思,不知不覺間,便帶著白琅迴到主院,行至怨氣最重的一處院子。


    這院子便是此前主家主院,莊瑜莊陶他們的父親、嫡兄與嫡母皆於此處喪命,周圍怨氣濃鬱得白琅不由皺緊眉頭。


    這個院子內一定有藏匿的惡鬼。


    他幾乎是馬上便得出這個結論,想拉著墨宴離開時,又感知到一陣莫名的視線。


    是前日早晨他在客棧時便感知到過的那道視線。


    陰冷、黏膩,如同蟄伏在陰鬱暗處的惡獸,貪婪陰鷙地盯著誘人的獵物。


    白琅驀地一個激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是誰?


    【作者有話說】


    遲到地感謝【洛必達法則】的營養液mua!


    第23章


    白琅下意識攥緊墨宴袖角,小心地朝四周環顧。


    周遭唯有一片草木連廊,不見半點人影蹤跡,寂寥冷清,陰森得嚇人。


    沒有人。


    是惡鬼嗎?


    白琅覺得不太一樣。


    在莊瑜院子中碰到的那隻惡鬼,給他的感覺並無這般實質性的陰冷,就如同被可怖野獸盯上,隨時伺機一口咬斷他的脖頸,將他的血肉吞食殆盡。


    森然寒意漫上脊背,白琅一手攥得更緊,小聲嗚咽一下。


    走神的墨宴終於察覺他狀態,忙問:「怎麽了小白琅?可是遇到何物了?」


    他環顧起四周,才察覺不知何時竟來到了莊府怨氣最重的院子。


    白琅的灰眸間籠上一層水霧,指尖攥得幾乎發白,微顫著,本能的恐懼使他喉嚨發緊,一時間竟說不出任何字句。


    他隻能嗚咽著搖搖頭,眨眼間眼睫浸濕,說什麽都不願再往前走一步。


    在這個院子裏,那道視線實在太過可怖。


    墨宴不知具體情況,見他隻是瑟縮地拽著他袖子躲避,心下憐惜更甚。


    興許是他方才太過專注思索,小白琅怕會打擾到他,連害怕都是克製著小心翼翼的。


    這麽懂事乖巧的小孩誰能不憐愛呢。


    墨宴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不喜歡這裏的話那我們現在便走吧,別怕,至少你在我身旁,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溫和聲線自白琅耳畔響起,那道視線亦在墨宴聲音再次響起後驟然消失。


    走了嗎?


    白琅小心翼翼地往周圍再環顧一遍,確認那道視線是真的不在了,情緒終於平緩些許。


    他小幅度地點頭作為對墨宴的迴應,指尖稍稍鬆開些。


    墨宴還以為是自己的安慰奏效,對他憐愛更甚,牽住他的手帶他離開這個院子。


    待走出怨氣最濃鬱的範圍之後,白琅心緒總算真正平復下來。


    他剛要抬手擦眼睛,便有一塊幹淨帕子遞到他麵前。


    「用帕子擦吧。」墨宴將手帕放到他手心,「這個手帕比較軟和,不容易傷著眼睛。」


    白琅這具身體才塑造出來沒幾日,皮膚較常人嬌嫩些,麵色又太過蒼白,每次用手揉過眼睛後眼尾都會留下一道明顯的紅痕,像是被欺負狠了。


    以他這時不時便有可能哭一下的狀態,墨宴都怕他把眼尾附近的皮膚弄傷了。


    白琅接過墨宴遞來的帕子,麵料極好,觸感比之前的都軟乎許多。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墨宴,好奇他到底哪裏來的手帕。


    不論是之前那些總是不同圖案款式的,還是這塊連麵料都不一樣的。


    墨宴對上他視線,驕傲:「這是我昨日特意去買的,買了好多呢,你隨意造,若不喜歡這個款式圖案顏色,我這還有別的。」


    說著,他手中便出現了一遝自儲物法器中掏出來的幹淨手帕。


    數量之多,甚至白琅用一塊丟一塊,都夠他一日哭三迴哭個十幾日的。


    白琅不明覺厲,最後隻得出一個結論——有錢真好。


    他整理好自己儀容,隨同墨宴繼續往另一個院子走,準備去會會莊致季一家。


    若是惡鬼要糾纏莊致季一家,看他們身上怨氣,大概能看出惡鬼目前進展如何,也好早做準備。


    不過當他們去到莊致季院子時,先見到的卻是跪在院子前的莊陶和莊瑜。


    「咦,這倆兄弟是被罰跪了麽?」墨宴遠遠看見,有些驚奇。


    白琅往那邊看去。


    隻見莊瑜麵色比早晨時要蒼白許多,額間已布上一層薄汗,身體搖搖欲墜。


    莊陶神色著急,但無可奈何,隻能盡量讓莊瑜靠他近些,減緩莊瑜的壓力。


    白琅與墨宴所在位置較偏僻,莊陶莊瑜都未察覺到他們的靠近。


    白琅看著他們,歪了下頭,並無太多神情變化。


    在他的認知中,罰跪對於庶出小孩來說是很尋常的事情。


    墨宴不愛多管閑事,隻是思及白琅與他們,尤其是與莊瑜關係不錯,便帶白琅過去打算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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