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十一月底,衙門那邊總算有了消息。


    說來也奇怪,除了謝晚晴那次,京城去往寒山寺的路上再沒有出現過任何山賊,這麽多年,去上香的善男信女們也從來沒遇見過此等事。


    被抓的那些山賊都服毒自殺了,那些逃走的又仿佛水入大海,了無蹤跡。將軍府派了當時擒拿山賊的侍衛協助衙門在京城及四周走訪調查,卻都沒找到人。那些人就仿佛人間蒸發一般。


    因為涉及到安陽侯府的小姐,又牽連到京郊的治安,衙門被上司嚴令盡快破案,可把那官府急的頭發都要掉光了。眼看著將近年關,那些人又抓不到,再者,這事怎麽看,怎麽不對勁。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山賊劫財之事,隻怕是牽連到侯府內部的糾紛。


    因此官府隻說山賊已經伏法,匆匆結案。


    又派了人來安陽侯府這邊通報。


    謝愷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還責罵官府不盡心,說是要好好到聖上那裏參那官兒一本。還是老夫人派人按住了他,勸了幾句才放他迴去。


    謝愷不知道後院的事,老夫人卻是知道的。謝晚晴在京郊的遇襲十有八九是自己府裏的人做的事,隻是找的人隱秘,也脫的幹淨,連官府都找不到人。即便她心知肚明,卻也是沒辦法,總不能空口白牙便給人定罪吧。


    至於往後如何,還得看謝晚晴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光是能完好的在每次的陷害中脫身是不夠的,還要能夠反擊才行。


    隻是如今渡法不在,謝晚晴少了一個籌碼,不知道剩下的路她要如何走。


    接下來沒過兩天,空空道人的事也處置完了。


    本來,空空道人在京城也算有所依仗,這些年他在京城結識的達官貴人也不少。但偏偏,他這次得罪了安陽侯府,又有國師去了一封手書給衙門。一連觸了兩位的黴頭,且那些達官貴人本就有結交渡法之心,因此沒有一個去幫他說情的。


    那做官的也是捧高踩低之人,如今見他這般,想著前一個案子匆匆結案,那報信的人迴來謝愷當時黑了臉,此時正是討好安陽侯府的時候。


    於是大手一揮,將人在牢房裏關了兩個月,又將他的宅子和財物都扣了下來充了公。隻氣的空空道人口中吐血,他在京城打拚這麽多年,眨眼間又落迴到了原地,仿佛黃粱一夢,隻是不願醒。


    至於那小廝,便以誣蔑主子,妖言惑眾為由發配去了邊疆做苦役。


    一家人聞言哭的肝腸寸斷,淚濕衣裳不提。


    對於這次的處罰,整個安陽侯府都頗為滿意。


    隻是卻怎麽都沒牽連出芳姨娘和謝晚芸,這是謝晚晴唯一不滿的地方。


    衙門那邊傳過來的消息,說是那空空道人受不住刑罰招供,的確是有人花錢雇了他故意去安陽侯府鬧事的,目的隻是為了抹黑謝晚晴。至於那收買他的人是誰,卻再也審問不出來了。因為空空道人自始至終都沒見過那人的模樣。


    那小廝則是咬緊不鬆口,隻把一切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但他不過一個普通的奴才,與謝晚晴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如此費勁心思害她?這事放到誰身上都不會有人信他背後無人。但不管用什麽樣的刑罰他都不說,衙門也沒辦法,隻能匆匆定案。


    因此這兩件事,除了老夫人給的禁足處罰以外,謝晚芸跟芳姨娘是一丁點懲罰都沒有受過。


    轉眼間已經到了十二月底,將近年關。


    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喜慶之中,安陽侯府裏也掛起了大紅色的燈籠,老夫人叫人給孩子們都裁了新衣裳,又給先生們早早放了假。


    因此謝晚晴得以閑了下來,這一個多月裏,她可謂勤學苦練,得了先生不少誇獎。而謝晚芸因為禁足的事,每天不能過去上課,但她是個從來不放鬆的人,每日裏叫丫鬟來問了先生講的功課是哪篇,布置了哪些作業,她寫好了,第二日都會讓丫鬟早早的送過來。


    今日下了大雪,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很快便將安陽侯府變成銀白一片。


    謝晚晴一邊陪著老夫人說話一邊給她捏著肩膀,她手勁兒小,但老夫人老了,受不得太大的勁,因此她捏的倒是剛剛好。


    兩人正說著話呢,謝愷跟葉氏進來了。


    “父親,母親。”謝晚晴朝兩人行禮。


    “晚晴也在啊。”謝愷看到他似乎有些驚訝。


    老夫人睨他一眼:“晚晴當然在,這整個安陽侯府裏,誰不知道她孝順。每天都會來陪老婆子我說話,哪像你們,一個一個的忙的腳不沾地。”


    “母親見諒,隻是朝務繁雜,兒子自知盡孝不多,還望母親恕罪。”謝愷聞言連忙謝罪,今日下了大雪,聖上給他們休假一天,因此他才得以來請安,平常都是早早的便去上朝了,來見老夫人的時候確實不多。


    老夫人本就不是故意要說他什麽,不過是隨口一言罷了,再說葉氏都沒說話,哪裏輪得到謝愷請罪。


    謝愷公務繁忙她是可以理解的,但葉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整日待在安陽侯府,來給她請安的日子卻也不多,這讓老夫人心裏不怎麽歡喜。


    按照規矩,子孫是要每日給老夫人請安的,但她下了令,每月初一十五來見她兩次就行了,其他時候來了,除了謝懷瑆討喜,其他人她見了都心煩。還不如不見。


    但是如今葉氏膝下隻有一子,又與謝愷感情寡淡,侯府裏的事情也插不上手,老夫人便瞧著她哪兒都不好,對她說話便帶著刺。


    葉氏知道老夫人的脾氣,也知道對方其實並不待見她,因此她也不告罪說以後一定多來請安的話,反正說了也不會討喜。便隻靜靜地立在一旁,當自己不存在。


    謝晚晴眼見著氣氛要僵,笑著道:“父親,祖母同你開玩笑呢。哪裏舍得真心說你,您平日為了我們安陽侯府奔波勞累,祖母心中以您為榮呢。”


    這話說出來,謝愷臉上登時露出喜色來。


    老夫人偏頭看了謝晚晴一眼,手指戳著她的額頭笑罵道:“就你個小機靈鬼會討人歡心,看你父親現在樂的成什麽樣了。”


    說著轉頭瞪了謝愷一眼。


    謝愷連忙端正神色,不再說話。


    “祖母,”謝晚晴朝她撒嬌道,“晚晴說的是實話嘛。”


    老夫人連連點頭:“好好好,你說的是實話。”


    看著老夫人對謝晚晴寵溺的樣子,謝愷心中欣慰。他自己侍奉在老夫人身邊的日子不多,便隻有靠自己的子女來替他盡孝了。


    要說老夫人待謝愷,那是從小便嚴苛的不行。因為他是嫡子,老夫人自謝愷出生起,便一直對他的功課有著嚴格的要求,可以說是時時刻刻拿著戒尺盯著他讀書的。


    在學堂裏,沒有哪個先生敢拿戒尺打他,但迴到了安陽侯府,一旦被抽查功課不合格,老夫人便會舉起戒尺。


    好在,謝愷也算聰明,再加上老夫人的督促,學業上一直優秀。待他漸漸長成少年,又生的風流俊俏,一時之間成了不少姑娘們的心上人。


    但也因為老夫人的督促,造成了謝愷如今對老夫人隻敬卻不親的局麵。


    謝愷和葉氏坐了一會兒,老夫人便吩咐人擺飯。


    待四人用過飯,葉氏和謝愷告辭,謝晚晴卻留下來陪老夫人抄經。


    “你也去玩吧,別待在我一個老婆子這。”老夫人勸她。


    謝晚晴搖頭:“晚晴陪祖母一起抄經念佛。”


    “好孩子,”老夫人摸摸她的發頂,“去吧,讓老婆子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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