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飄看著辦公室裏渾身上下沾滿火藥味,似乎一點就著火的周以,隻能搖頭歎氣。


    “你到底說不說若琳在哪裏!”


    “無可奉告。”阿飄蹺起二郎腿,靠在他的扶手椅李,一副“打死也不說”的樣子。


    周以忍無可忍,掏出手槍對準阿飄。


    阿飄看黑洞洞的槍口,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周以,你現在用這副態度對著我是什麽意思?“


    “你把若琳藏哪裏去了?”


    “你還要問我多少遍?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可以開槍,我要是死了,你就永遠也別想知道她在哪裏。”


    “付雲飄!你別給臉不要臉。”周以把手槍上膛,這次他是來真的。


    “你知道我的脾氣。”阿飄依舊紋絲不動,“我欠你的早就還清了。現在李若琳不見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沒有義務幫你找。”


    “是你把她藏起來了,對不對?”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心裏清楚。現在筱虞已經不在了,你沒有可以威脅到我的籌碼了。”阿飄揚起嘴角,格外放鬆,好像指著他的不是上了膛的手槍,而是一把塑料玩具槍。


    “砰——”周以抬手打碎了阿飄辦公桌上的花瓶。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度掉入冰點。


    “周以,你對我撒氣是沒用的。”阿飄淡淡地看著花瓶碎片,“她不想見你,你再怎麽找也找不到。”


    “如果不是你幫忙,她也不會躲起來。”


    “你好好想想你自己吧。你跟柳曉緋的婚約要是不能給她一個說法,你要她怎麽原諒你?”


    “你明明知道我對柳曉緋——”


    “那是你的事!”阿飄打斷了周以,“站在若琳的角度想想,她對你掏心掏肺,你卻什麽事都瞞著她,這樣公平嗎?”


    “我從來都沒有把那樁婚事當一迴事,柳曉緋突然迴來出現在我家裏,還演了那麽一出戲,我要怎麽解釋?她根本就不相信我。”


    “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願意相信。”阿飄終於從椅子裏站起來,走到周以麵前,“要是有一天韓浩楠跑來跟你說,他早就和若琳有婚約了,你會怎麽做?”


    “沒有這樣的假設。”


    “這樣說吧,你的過去甚至是你的身份,若琳根本就是一無所知。一旦她知道了,你能保證她不離開你嗎?她現在離開,對你對她都好。”


    周以隻覺得胸中有一團火在燃燒。他不應該讓阿飄把趙若之帶走,他早就應該跟趙若之坦白,也不至於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當他發現趙若之已經離開他的掌控時,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慌亂。萬一被那邊盯上……他不敢想象那樣的後果。


    不會的,周以找不到的人,其他人就更別想找到。


    周以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空,手中的槍支好像重逾千斤。他無力地垂下手臂,垂著頭離開了阿飄的辦公室。


    “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


    “不管你惹上多大的麻煩,隻要有我在,就沒有人可以傷到你。”


    “無論發生什麽,我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


    “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欺騙你,隻有我不會騙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可信,你也可以相信我。”


    ……


    迴想著一句一句的諾言,周以覺得自己的感情像是一個笑話。口口聲聲說不會騙她,最終欺騙她最多的是周以自己。無論發生什麽,都會站在她身邊。現在傷她最深的,也是周以自己。胸口的脹痛感讓他恨不得要給自己來一槍,子彈帶來的疼痛也不過如此。


    周以來到電梯間,卻見一雙灰綠色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


    “你來幹什麽?”周以立刻警惕起來。


    蘇嘯宇聳聳肩,歪著頭說:“來看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


    “看夠了嗎?看夠了就給我滾開。”


    “嘖嘖嘖。”蘇嘯宇不僅沒動,反而還湊得近了些:“看看你的眼袋都快掉到下巴上了。”


    周以渾身肌肉繃緊,抬手一個鎖喉。


    蘇嘯宇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角色,立刻做出防禦。他單手抓在周以的手腕處,向外翻擰,把對麵男人重心往一邊帶去。


    被一股強大的李帶著往前提門上撞去,周以順勢抬腳踩上電梯門,身子騰空,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蘇嘯宇抓著他的手腕上。


    肌肉與肌肉之間的搏鬥顯得格外強硬,即使雙方都沒有起殺心,但兩個人卻是用盡了力氣在拚。


    “嗬,就你這樣的狀態還想打得贏我嗎?”蘇嘯宇抵著周以的手腕,感覺到周以的手在微微顫抖。


    “廢話還是那麽多。”周以雙腿一蹬,整個人一躍而起,落在了蘇嘯宇的背後。


    下蹲,掃腿。


    起跳,反擊。


    兩個人在狹小的電梯間內交手,動作絲毫沒有受狹小空間的影響。十分鍾後兩人依舊僵持著,沒能決出一個高下。


    終於,蘇嘯宇雙手掌心朝外,舉過頭頂:“不打了不打了,你今天完全是蠻幹,沒意思。”


    “知道沒意思還不快滾?”


    “不就是一個女人跑了嗎?我這兒多的是,送給你幾個好不好?”說著他就要打開手機給周以看照片。“你喜歡單眼皮還是雙眼皮?腿長的還是胸大的?”


    “滾!我今天不想把你抓進去。”周以看著蘇嘯宇玩世不恭的樣子,心裏堵得更加難受。


    見到周以摸槍的動作,蘇嘯宇立刻認慫:“別別別,有話好好說。”他雙手舉高,“我來這裏都不能帶槍,不然我們還能拚一拚槍法。”


    “你到底想說什麽?”


    “想知道你的女人去了哪裏嗎?”蘇嘯宇露出一臉壞笑。


    周以沒有應答。他當然想知道,想得都快瘋了。隻是就算知道了她在哪兒,她還會願意見他嗎?


    “女演員最想去的地方。”說著,蘇嘯宇學著西部電影中牛仔的樣子,甩著繩套,吹著口哨。


    “好萊塢?”


    “bingo!”蘇嘯宇在周以麵前打了個響指,“怎麽樣?要不要跟我一起迴去?”


    “謝了。”周以匆匆離開,根本沒見蘇嘯宇後麵說的話。


    終於有她的消息了。


    胸中的煩悶好像散去了那麽一點,這樣就足夠了。


    周以立刻訂了機票,驅車前往機場。


    飛機上剛坐下,狹窄的走道裏身穿綠色旗袍的女子就扭著水蛇腰,來到周以麵前。


    周以拉上簾子,假裝沒看見。


    “就這麽不想看見我?”柳曉緋在周以身邊坐下,撲鼻而來的香水味讓周以感覺唿吸困難。


    周以輕咳了兩聲,作為迴應。


    “說來也巧。你工作這麽忙,居然還有空去洛杉磯,我們還能坐上同一班飛機。”柳曉緋咯咯地笑著,“你說我們是不是真的太有緣了?”


    “你去洛杉磯幹什麽?”


    “有一筆生意要談。”柳曉緋伸手拉開周以的簾子,香水味更濃了。“說起來還是跟你的女朋友有關呢。”


    “你說什麽?”周以幾乎要把簾子扯掉,“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是個商人,可以賺錢的地方我當然要去。你也真的是一點都不會賺錢,到現在連自己名下又多少產業還沒搞清楚,還要我東奔西跑幫你打理。”


    “你不願意可以不去。”


    “沒人幫你打理,你喝西北風去啊?”


    “我聘請職業經理人一樣可以。”


    “我敢說沒有人比我做得更好,你要是趕我走,我就把你公司搞垮,讓你發不起工資。”


    周以皺眉,覺得這個女人是真的煩人。


    “除了結婚,其他什麽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除了結婚,我其他什麽條件都不接受。”柳曉緋笑得妖媚,似是誌在必得。


    “免談。”周以再次拉上簾子,不再理睬柳曉緋。


    柳曉緋卻依舊在簾子那一邊喋喋不休:“你不跟我結婚是因為那個女朋友嗎?就算你不跟我結婚,錢老爺子也不會同意一個戲子嫁進錢家的。”


    “她不是戲子!”周以用力扯開簾子,對著柳曉緋怒目而視。


    柳曉緋被周以嚇得一哆嗦,“那幹嘛這麽看著我啊!要吃了我啊?”


    “如果可以,我早就把你掐死了。”


    “可惜不能。”柳曉緋翹起了二郎腿,好像是獲得了一場戰役一樣的悠閑:“如果你因為那個女人而心神不寧的話,我勸你還是趁早離開她。這樣對大家都好。”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柳曉緋一改先前浪蕩的態度,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比誰都清楚,我們幹的都是什麽樣的行當。一旦出現軟肋,隻會成為敵人的魚肉。”


    過了許久,柳曉緋才慢悠悠地說道:“隻有跟我結婚,你才能保護她。”


    飛機的轟鳴聲蓋過柳曉緋的聲音,使得周圍的人無法聽到他們的對話。周以卻清晰地聽見了柳曉緋說的每一個字。


    “我知道了。”周以低聲迴應,“希望我不是你的軟肋。”


    柳曉緋咯咯地笑個不停:“隻有錢才是我的軟肋,誰要是動了我的錢,我一定讓他不得好死。”


    有那麽短暫的一瞬間,記憶重疊。那個因為丟了十塊錢而哭一整天的小胖妞又迴來了。隻能說她除了這一點,其他都變了不少。


    “阿以。”她喊他。


    “嗯?”


    “終於我們又要並肩作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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