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掌教在此,豈容你出言胡鬧。”


    長煙麵色不悅,看向沈秋雨時,眸子裏多了幾分責備之意,寧飛宇倒是毫不在意道:“掌脈莫要怪她,我與沈姑娘在山洞有些過節,因而沈姑娘不喜我也是正常。”


    白鳴鶴想到方才是寧飛宇抱著沈秋雨迴來,不免有些意外,看向沈秋雨多了幾分打量的神情,於是道:“寧將軍既然來了,便是客,如今又因刺客未尋到,下山甚為危險,更要留在太元,秋雨,勿要莽撞,壞了太原的規矩。”


    “是,掌教。”


    沈秋雨像焉兒打的茄子一般應道,隨後狠狠刮了一眼寧飛宇,感應到沈秋雨的目光,寧飛宇倒是絲毫不以為意,反道:“如此,便讓掌教費心了。”


    “這便是了,既然你傷勢尚未痊愈,倒不如住在這長清閣附近的上陽閣處,也好讓胡老照看於你。”


    長清閣?沈秋雨麵色一黑,白掌教竟然讓這登徒子住在她附近的居所!


    “我與胡先生許久未見,正是想尋個時間交談,多謝白掌教這般安排了。”


    寧飛宇瞥了一眼快氣炸的沈秋雨,當下忍俊不禁,道:“那便不討擾白掌教了。”


    “掌教,老朽這便帶寧將軍前去上陽閣歇息。”


    白鳴鶴微微點頭,算是默許胡青光所言,寧飛宇行了一禮,隨後隨著胡青光退了下去。


    “秋雨,你留下,長煙你也隨他們前去吧。”


    “是。”長煙秉劍而道。


    沈秋雨自幼便不願與白鳴鶴多言,原是白鳴鶴與她相言總是論述一些大道理,聽得她直打瞌睡,卻要強忍著睡意連聲稱是。


    “隨我來。”


    白鳴鶴走至主殿後側,玄手按動牆壁上的按鈕,這大殿頓時天旋地轉,沈秋雨吃了一驚,但見腳下乾坤八卦圖四散而開,現出一階暗梯。


    “掌教,這……”


    長淵龍華殿內,一道瘦長的身影悄悄浮現,那黑影立於南宮絕麵前三尺遠外,低首俯身,姿態恭敬。


    南宮絕放下手上的卷宗,骨節分明的手有意無意敲打著案台,道:“說。”


    “大殿下果真派人前去追捕飛宇將軍,已經追至太元山脈,飛宇將軍今日飛鴿傳書,說性命無憂,已入太元,麵見了太元掌教。”


    “看來大殿下果真是想方設法構陷這長淵太子,既然他這般狠毒,那也別怪我無情了。”


    “國師……”


    “我說過在這長淵你隻能喚我太子。”


    “是,太子。”


    “眼下,還未調查清楚這青衣究竟是何人,這龍華殿究竟有多少是那大殿下南宮俊的眼線,你萬莫不能出一絲差池,否則,我們的計劃便會功虧一簣。”


    “是。”麵前男子抱拳而道。


    “好了,飛鷹,莫要再那立著了,這宗卷宗,你要想辦法放入長淵王上的寢宮,且保證他能看到。”


    “太子,這……是何意?”


    飛鷹著實不明白南宮絕的用意,他乃是唯一知曉南宮絕並非太子之人,如今在這皇宮裏謹言慎行,此番貿然前去,若是不成,勢必會暴露他的身份。


    “照做便是。”


    南宮絕不動聲色道,隨後轉念一想,又續道:“還有,近段時日,我要你想辦法讓我以另一種方式潛入太元。”


    “太子,萬萬不可。”飛鷹驚慌道。


    “有何不可?”


    “太和曾與太元交往甚密,這在長淵可是人盡皆知,隻不過王上忌憚太元劍道的精妙,方才與太元交好,這其中過節,太子該是明曉,若是這般急功近利,怕是會露出馬腳。”


    “照做便是,我心裏有數。”


    “是。”


    夜色微涼,飛鷹一閃而過,消失在龍華殿內,南宮絕負手微笑而立,深深凝視著窗外。


    而沈秋雨通過階梯進入了密室,一路緊跟白鳴鶴,生怕迷失在這偌大的暗層中。


    “掌教,我們究竟要去哪裏?”


    “到了。”


    白鳴鶴揮手,四周的燈火頓時通明,沈秋雨看向麵前之景,瞳孔一縮,甚為驚奇。


    麵前浮空懸著一柄劍,那是一把約四尺長的劍,寬三尺左右,劍身外透金黃色芒光,內暈火赤,兩篆體大字“九鳳”鏤空於劍骨頂端,由與傳說中的神鳥鯤鵬羽翼的形似的紋理包圍。


    劍脊為兩麵球形混元太極圖,劍柄凹刻有九條鳳尾的圖形,呈赤褐色,微耀青紫。


    九鳳劍,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太和的鎮城之劍九鳳?


    沈秋雨素來喜好鑽研書閣的宗譜,對於這劍頗為好奇,欲待上前查看,便被白鳴鶴攔了下來,“此物乃是太和遺物,至陰之物,你修為尚淺,恐傷及於你。”


    “掌教,你今夜帶我前來,莫不是讓弟子看這一柄神劍吧?”


    “自然不是,本教隻是想讓你記住它的模樣,待日後你便明曉了。”


    “弟子已經記下了。”


    深秋雨雖然不解白鳴鶴為何要讓她記下這柄劍的細節,但既然是他發話,便仔細打量將它的每一寸劍身都烙刻在腦海中。


    “天色已晚,早些迴去歇息吧。”


    “是,弟子便先行退下了。”


    待沈秋雨欲待轉身離開之時,白鳴鶴恍而想到什麽,後道:“切記,今夜一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等到沈秋雨迴至長清閣,已是深夜,月明星稀,風輕雲淡,她獨自一人坐在閣外的石墩上,抬頭看向天際,方才在主殿密室所看到的九鳳劍仍縈繞在她腦海之中,她歎了口氣,恍而發現天際漾起一絲波瀾,隨後但見九隻鳳凰逆空而上,絢爛如夢。


    “是鳳凰……”沈秋雨身子一顫。


    而不遠處,一道銳利的目光掃過沈秋雨,隨後抬頭看向天際,隻在刹那又隱沒在黑夜中,不曾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仿佛方才未曾有人涉足過此地。


    “這麽晚了,沈姑娘還未睡?”


    沈秋雨聽出是寧飛宇的聲音,轉頭沒好氣道:“你不是住在上陽閣嗎,何故要來這長清閣?”


    “我與胡先生敘敘舊,未曾想到出來時已是深夜,這般天黑,沈姑娘不如送送我?”


    “哈?我送你?”沈秋雨不明覺厲。


    “天黑路滑,我這舊疾未愈,怕是一人不妥。”寧飛宇似笑非笑看向沈秋雨。


    “你……你個登徒子,若是掌教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你竟然是長淵的將軍。”


    沈秋雨撐起一盞燈,自顧自地走在前頭。


    “膽小鬼,快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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