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冥國驛館內欒景空站在窗前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喧囂熱鬧,討價還價的聲音還能隱約的傳到驛館的房間內,為那死寂的氣氛倒是增添了一丁點的活氣。


    高大魁梧的身體不再穿著大紅色的外衫,眉宇間俊朗帶著王者的強勢不容抗拒,深邃的眸子更是閃爍著點點星光,隻是那張冷峻的容貌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欒景空冷著臉不苟言笑,雙手背後一言不發的時候讓身後的騰墨有一種寧願去戰場也不願站在他身後的感覺:“主子,這件事前幾天騰翼過來過,隻是當時主子擋在了外邊。”


    騰墨心裏呐喊著,這可不能怪他啊,這可是主子自己擋住的,同時心裏對這個王妃還真是厭惡至極,明明知道王爺的心思卻偏偏還要去觸碰,此刻的衛奴沂也一定知道了王爺已經娶妻的事情了,隻是會不會和千朝的皇帝說那就不確定了。


    這要是傳到了千朝皇帝的耳朵裏,人家惱怒退婚也不是不可能,隻是主子的心思可就落空了,誰讓他們先不守約定呢,可沒辦法啊,當時皇上拿著皇後的命和主子娘親的命來做要挾,況且那個時候三皇子剛剛得一子,這形勢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雲將軍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人,可就是這般無力隻能被人束手束腳,屋內依舊沒有聲音,空氣都僵硬了,騰墨試探的叫了一聲:“主子?”


    欒景空的身形微動可並未轉身,背在身後的兩手不禁握拳,表示正在憤怒之際聲音沉穩中帶著冷厲的氣息:“她不會說的,如果說了千朝和巫冥會即刻發生戰爭,而無論是千朝的百姓還是巫冥的百姓都會受到戰火的荼毒。”


    欒景空知道衛奴沂是心懷仁慈的人,不過她的仁慈隻是對她在乎的人,或者說是更加在乎她的人,其他的人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這就是欒景空對衛奴沂的了解。


    雲之初隨著他一前一後來到千朝國,他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讓騰翼過去看著她,就怕她會去找衛奴沂,如今所有的擔心都已經變成了現實,欒景空咬著腮肌冷戾的麵容一如陳年冰川,或許雲之初也是看透了這一點。


    他和衛奴沂,一個是不敢違抗父皇的命令,一個是心中牽掛著自己國家的百姓,為君王者兒女情長就要當做生活的調味劑,為母儀天下者就要隱匿著自己的感情為所有人著想,欒景空沉默了幾吸邊說到:“我在這裏的等著。”


    騰墨一愣隨後便點頭:“是。”


    街道上仍舊喧嘩熱鬧,驛站的窗戶已經關上,誰也看不到裏麵到底怎麽了。


    騰墨到的時候,騰翼還站在門外:“王妃呢?”騰墨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到:“王爺要見王妃,商量一下娶親之事。”


    騰翼的臉色陰了陰便側頭微轉:“王妃,王爺來話想要見您。”話落門便從內而外的推開了。


    露出雲之初那張畫著精致妝容的笑臉,眼角微微上挑,眼睛裏都泛著亮光,嫣紅的唇更是靈動誘人發髻高高整整的挽起,穿著一身櫻花錦衣:“王爺真的要見我。”


    說實話雲之初是不相信的,因為欒景空知道她跟著來到了千朝,也知道她秘密見了衛奴沂,願意當天就會找她的,沒想到等到了今日,如果再等下去,雲之初真的會以為欒景空是一個懦夫呢。


    早在聽到門外的聲音的時候雲之初的內心其實是很慌亂的,從他們成親到現在欒景空隻在新婚之夜見了她一麵,可那一麵也把話給說的很決絕,很直白,隨後便已經不見蹤影,等到她知道的時候人已經從千朝的陳州迴來了,她在生氣還能計較什麽?


    即便雲之初是一個再功於心計的女人,可畢竟還是一個女人,一個全心全意,從十三歲便傾心於欒景空愛了他五年的女人,在這一刻就算她知道欒景空是來找她算賬的,她也會去的。


    騰墨微微點頭:“王妃還是快些吧,王爺不喜歡等人。”騰墨並不想在這裏和雲之初多說話,在他的印象裏這個女人是一個嫉妒心極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沒一會,正在假寐的欒景空便聽到了敲門聲,緊接著就是騰墨的聲音響起:“王爺,王妃來了。”


    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進來,騰翼也進來吧。”聲音落下站在外麵的騰翼和剛剛踏進去的雲之初紛紛愣了下來,嬌嗔的聲音響起:“王爺,你......”


    “進來,我說的不清楚嗎?”壓低了的聲線說明了欒景空已經忍耐到了極限,騰翼沒敢再遲疑抬腳便走了進來,站在珠簾外,他清楚欒景空的忌諱和他的逆鱗,便在外麵行了一個禮直接站在一邊靜靜等候。


    雲之初更是氣憤的掀開珠簾,臉色異常難看的走了進來,先是行了個禮:“妾身見過王爺,近日可好?”


    話落仍然不見欒景空說話,雲之初麵上有些掛不住:“不知王爺最近都在做什麽,臣妾來這裏這麽長時間了,您還是第一次見臣妾呢。”幽幽的聲音充滿了委屈的申訴。


    這個時候欒景空才抬頭看著雲之初,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淵讓人陷進去無法自拔,嘴角忽然勾起淡淡的笑容,看的雲之初的心都漏了幾拍。


    欒景空隨即淡漠的移開眼睛:“聽說你去了攬月閣?”一句話挑明了欒景空見她的目的,就是要知道她做了什麽。


    原本笑容儀態大方的雲之初立刻冷了下來,聲色厲苒的說到:“原來王爺找臣妾說的就是這件事,那個衛小姐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對手。”雲之初明顯的嫉妒目光讓欒景空看的清清楚楚。


    欒景空不說話,隻是看她一雙眼睛盯著她看,他清楚雲之初不怕現在的他,因為雲將軍在巫冥國掌握整個兵馬包括皇家的兵馬,這就是巫冥國的弊端,父皇害怕他篡位,才用雲之初來壓製著他。


    看得出來欒景空已經不高興了,冷峻的容顏有一絲絲的龜裂:“我說過了,娶你隻是父皇的意思,我不會認真,雲之初你是一個明白人,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想必你比誰都清楚。”


    聲音冰冷的讓整個內屋的溫度都降了下來,即便從窗外透過了絲絲暖意的陽光傾瀉在雲之初的身上,可仍舊覺得周身冰冷,許久雲之初幾乎是咬著牙說到:“為什麽是她,不是我。”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雲之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王爺,我知道你想奪到皇位,我可以幫你,真的。”雲之初急切的說到:“這裏沒有外人,王爺也不用隱藏自己的內心,這樣憋著多難受啊。”


    欒景空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雲之初,我父皇還在世呢,你這麽說就是要詛咒我父皇?”欒景空震怒的聲音響起,站在外麵的騰翼和騰墨聽得清清楚楚。


    騰墨的那個心啊簡直七上八下,在心裏將雲之初狠狠的罵了一頓,這個沒心眼的家夥,皇上的眼線還在外麵站著呢,傳到了皇上那裏,不禁王爺受罪,她也免不了一死,雲氏家族更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雲之初被欒景空的吼聲給激怒了,眼眶通紅,她滿心滿意的為她著想可到頭來呢,竟然是他的叱責:“王爺,既然你不想走我這條路,那就等著被發放邊疆吧,你以為你這次娶了千朝不是皇室的公主就能什麽都不用想了嗎?”


    “那個衛小姐也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你以為千朝的皇帝會在乎她到什麽時候,什麽程度?”雲之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王爺的心思可真是,送了那個庶女一座翠綠山莊,我都想要您還沒答應過,沒想到竟然給她了。”話語中滿滿的嫉妒之味。


    欒景空麵露不耐煩的神情看向雲之初:“注意你的言詞,你是王府的正王妃,難道雲將軍就是這樣教女兒的?眼中放不下一丁點的沙子,眼裏容不得其他的妾室。”


    欒景空的話氣的雲之初不知道要說什麽,那麽大的翠綠山莊輕輕鬆鬆的就給了衛奴沂,攬月閣能讓衛奴沂起死迴生還日日盈利,還能讓衛奴沂在陳州那麽交通閉塞的地方把攬月閣的生意做大,做響,前幾日還光明正大的搶了韓式糕點坊的秘方。


    這就足以說明衛奴沂這個衛家庶女不簡單,無論是才情才是謀智絕對是女中豪傑,能徒手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樣的人是雲之初最怕的人,因為你從來都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麽,深不可測可卻又無能為力。


    更何況衛奴沂的聲譽在她來的時候已經聽到了不少,這樣的女子更能招攬全國各地的勇士,所以這才是欒景空不稀罕她拋出的橄欖枝,思及此雲之初也不再廢話:“王爺,最好別有什麽動作。”


    說著轉身離開,走的那叫一個幹淨利索,想必也就雲之初敢這樣和欒景空這麽對著做了,看著雲之初離開,騰墨立刻走了進去:“王爺。”


    “計劃提前,不能再等了。”欒景空的心緒很亂,腦子裏不斷的閃現著夢中的場景,總覺得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來不及了,昨日的夢境也更加的清晰,在夢中的感受也更加痛苦,他現在急切的想要知道那個夢到底預示著什麽。


    走出來的雲之初麵容猙獰,眼底猩紅一片:“騰翼,去見見宗秦。”隨後抬腳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


    “王妃,這樣不妥吧。”騰翼雖然是皇上的眼線,可你一個巫冥國的王妃去見一個千朝國的王爺就有點讓人......


    雲之初並沒有聽到耳朵裏,眼底的狠戾更加的明顯,腳步更加的快,衛奴沂希望你能好好的嫁入巫冥國,可別到時候讓我失去了興趣。


    辰王府門口兩個守門的士兵將雲之初攔下:“夫人,我們王爺在皇宮不在府中。”士兵目視前方,義正言辭的說到。


    雲之初看了看氣派的辰王府,倒是挺像宗秦的風格,無時不刻都在顯示著自己的皇室驕傲:“我是雲之初,你去通報一聲你們王爺就知道了。”


    “王爺不在府內,夫人有事還是明日再來吧。”


    “你......”


    這時宗秦的聲音響起:“不知雲小姐找本王有何事?”話落站在一邊的士兵立刻單膝跪下,雲之初看了一眼:“聽聞辰王滿腹才略想要商討,見一麵還真是困難。”


    話落便看到了從馬車上下來的衛奴沂,四目相對擦出激烈的火花,衛奴沂的眉峰輕輕皺起,雲之初淡淡一笑:“衛小姐也在啊。”


    “你們認識?”


    “不認識,既然二皇子有貴客,那阿奴改日再來取吧。”說著便轉身離開,心思百轉遷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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