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相對無言,宗秦破天荒的跟在馬車後麵當起了護花使者,隻是那雙幽深的眸中迸射著讓人感到周身森寒的冷意,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衛寧凰放下後麵的車簾子,眉頭緊鎖著:“三妹妹,二姐姐還是先去熟悉一下攬月閣的事情吧,你也快嫁出去了,我怕到時候你來不及和我交接。”


    衛寧凰踹踹不安的看著衛奴沂,不是她不願意去,隻是看到宗秦那雙眸子她就覺得周身寒意四起,而且想到言錦城也會在到時候不就更尷尬了。


    看著衛寧凰的眼神,衛奴沂轉過的小臉不用想就知道衛寧凰在害怕什麽,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衛寧凰的肩膀:“好了,二姐姐阿奴知道你在想什麽,這一次見皇上一個是為了你的事情,還有一個就是我自己也該拿到我的補償了。”


    說著嘴角泛著邪惡的微笑,完全沒有一絲的天真,清亮的眸子更是充滿了算計:“二姐姐,別拉著臉了放心吧,攬月閣既然能交給你就一定會讓你熟悉的,要是我不在京城了,你可以找言家小姐啊,她是攬月閣的二當家。”


    衛寧凰聽著衛奴沂的話不由得眼睛睜得大大的,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啊,看著衛寧凰的樣子,衛奴沂賊兮兮的笑著,將自己原本的打算和最後選擇言碧羽的原因都和衛寧凰是說了一遍,聽得衛寧凰真是一陣佩服,原來衛奴沂早早的就開始打算了,這丫頭還真夠精的,還是那種悶不吭聲的精。


    馬車內輕鬆暢快的聊著天,不時的傳來清脆的少女般銀鈴的笑聲,而坐在馬背上的宗秦心情就不好了,這一路上他思緒萬千,這一次的宗寒會來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的打算就是宗寒不會迴來的,隻能說明那邊的人要麽叛變要麽就被宗寒給連根拔除了,這才是宗秦心中不安的原因。


    同時越想越氣,他就應該做好準備的,自從三弟接受聯姻的那一刻起他就應該早早的開始布防的,可如今宗寒從邊疆迴來了,事情就又有些棘手了,峰迴路轉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宗秦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皇宮內早已經安排好了,他不相信父皇不知道,尤其是想到言碧羽那張小臉宗秦的心就更加堅定了。


    隻是這個三弟倒是越來越讓他刮目相看了,這般的雷霆手段還真的比他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想當年他被分配到邊疆的時候,為了清除異己可是耗費了兩年的時間,宗秦是越來越好奇了,不由得心中有了打算。


    沒錯,就如同宗秦想的那般,邊疆的那些軍隊將領都已經被宗寒殺得殺,留的留,所謂的給一巴掌賞顆糖,就這樣宗寒用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才將那邊安定下來,隻是他心裏清楚如果不是那個人怎麽會那麽容易?


    尤其是言錦城的那一隻隊伍,是那邊軍隊裏的主心骨隻聽從言錦城的命令,而早在宗寒去邊疆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風聲,言如風的下一步動作,那個時候隻是猜測如今京城的流言蜚語不得不讓宗寒再次考慮是否留下言家。


    宗寒不知道言如風這樣做是什麽目的,但這些流言蜚語既然傳出來了就一定是有依據了,也說明了這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宗秦在京城的動作。


    說笑間也不覺得時間過得慢了,衛奴沂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將要走出去的時候便聽到宗秦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衛二小姐,衛三小姐到了。”說著掀開了馬車簾子對上衛奴沂那雙亮晶晶的眸子。


    一瞬間衛奴沂就忍俊不禁,堂堂一個二皇子竟然會屈尊來給她掀馬車簾子:“二皇子真有風度。”衛奴沂淡淡一笑便拉著衛寧凰下了馬車。


    三人同行朝著議政殿走去,此刻已經開春,宮裏的一些盆景,一些樹木都已經開始長出嫩綠的葉子,時不時的還能聞到不遠處花園裏含苞待放的花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曲曲折折的宮牆如同蟒蛇那粗壯的身子一般蜿蜒前行,三個人誰也不說話,氣氛有些詭異。


    一旁經過的宮女太監們紛紛行禮之後便匆匆離開,誰也沒有敢抬起頭,皇宮內金磚碧瓦,藤蘿幔帳的,倒是無數女人的向往,也是十幾年的刻苦練習不就是為了這一牆之隔的榮耀嗎?


    衛奴沂想著不禁想到了言碧羽,真的不知道她的結局是什麽?上一世她記得言碧羽生了一個皇子,可那個時候的皇上並不是宗寒,而是宗秦。


    猛地衛奴沂看向宗秦,難道不會......宗秦剛硬的側臉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些模糊,那雙幽暗的眼睛更是讓看到的人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了故事。


    衛奴沂搖搖頭,告訴自己不會是這樣的,皇上已經許婚了,宗秦就算再有野心和膽子不會將亂。倫的帽子扣在自己的腦袋上,這樣更是讓他的形象毀於一旦,隻是衛奴沂卻低估了言碧羽在宗秦心裏的位置,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暫且說到衛奴沂,衛寧凰和宗秦三個人在沉默中已經走到了議政殿外,墨公公規規矩矩的站在殿外看到三人到來立刻應了上去:“哎喲,三小姐可算是來了,皇上這幾日可是一直惦記著你呢。”


    別怪墨公公沒有看到宗秦,實在是這個三皇子迴來之後是真的沒有宗秦什麽事情了,轉身看向宗秦:“奴才參見二皇子,二皇子近日可好。”


    宗秦淡漠的看著了一眼墨公公清冷的身影響起:“勞煩公公惦記了,本王很好隻是聽說三弟迴來了,就特地進宮來看望一看,不知三弟可否在?”


    墨公公一聽,滿是皺紋的臉瞬間笑出了褶子來,揚了揚手中的拂塵:“哎喲,二皇子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三皇子啊剛剛進去沒多久,言少將也過來了。”說著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衛寧凰:“二小姐可是陪著三小姐來的。”


    “勞煩公公了。”衛寧凰輕聲細語的聽的人心情極其的舒暢,墨公公笑嗬嗬的說到:“奴才這就去通報一聲。”


    說著便走進了殿內,殿內宗寒和崇禦正麵對麵坐著,兩個人中間放著一張璞玉雕刻的桌子,精致細膩白亮,更是光潔的能夠照出人影來。


    桌子上放著一壺冒著熱氣的茶水,旁邊站著言錦城和一個陌生的男人,這倒是讓墨公公有些怔愣,這個男人他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他啊。


    被人注視到,花銘立刻警惕的看向墨公公,這一看可是將墨公公嚇了一大跳,那眼神分明就是衛龍霆啊,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墨公公可是記得很清楚,這孩子從小在皇宮裏長大和宗寒一起長大,墨公公可是了解他如同了解宗寒一樣。


    當下便疑惑極了,不是說死了嗎?怎麽又活過來了,忽然他想到宗寒在離開的濕乎乎那麽匆忙,難道衛龍霆的死本就是......思索間也沒有把正事給忘了:“皇上,三皇子。”


    崇禦垂眸吹著手中的茶水:“是不是過來了。”低沉的聲音透著王者般的霸氣,墨公公點了點頭:“站在殿外等著呢,二小姐也過來了。”


    崇禦點頭放下茶水:“讓他們進來吧,正巧我也有話要讓衛二小姐帶過去。”崇禦的眼眸變得幽深如同深淵,同時迸射出冷戾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很快的衛奴沂和衛寧凰,宗秦三個人便走了進來,紛紛行禮之後便依著崇禦安排的位置坐了下來,氣氛寂靜的可怕,每個人都屏氣凝息,尤其是衛寧凰,一邊是言錦城一邊是崇禦強大的氣場,這讓衛寧凰更加的緊張了,腦海中時不時的浮現出那次山洞發生的事情,小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這時候崇禦收迴目光看向衛奴沂:“阿奴,說說今日可有何事?”崇禦的聲音震蕩著每一個人的心,尤其是宗秦看向了衛奴沂,無緣無故的來到他的府邸和他一同來到宮內見父皇,鐵定不是什麽好事。


    隻是衛奴沂先是嘴角揚起看著宗寒:“臣女聽說三皇子凱旋而歸,便過來問候一聲。”


    隻是下一秒便聽到衛奴沂一臉愁容的說到:“皇上,可能有所不知,阿奴在陳州的那個分店早些時候遇到了一些世邯國的商人一齊攻擊,雖然最後挽迴了局麵,可也因此大受內傷,阿奴這裏一直都懸著呢。”


    崇禦一聽立刻惱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些個不守道義的畜生,當初和我千朝約定的時候是怎麽說的?”


    聽著崇禦的話,衛奴沂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坐在衛奴沂斜對麵的宗秦可算是看明白了,合著這是來敲詐的。


    不等他說話,便聽到崇禦大嗓門一吼:“秦兒,你不是和世邯國有幾年的交情嗎?去查查到底是怎麽迴事?竟然敢來我千朝鬧事。”


    宗秦的臉色僵硬難看,可還是得笑著:“兒臣遵命,定會竭盡全力的幫助衛三小姐。”說著眼神惡狠狠的看著衛奴沂,這丫頭還真是記仇。


    衛奴沂無視宗秦投過來的威脅的目光繼續到:“隻是那生意......”衛奴沂欲言又止,崇禦看著衛奴沂那閃著精光的眼睛不由得歎息,這樣的女子才能和他的兒子相互扶持著,隻是一想到皇上那邊,崇禦也隻能作罷。


    宗秦是怕透了衛奴沂會甩出什麽話便搶著說到:“禾照公主既然是為我千朝所想自然我也會幫個一二。”


    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諾,衛奴沂便笑臉相迎:“多謝二皇子慷慨解囊,隻是臣女如今囊中羞澀隻能等日後還了。”衛奴沂微笑著走了一個場子。


    宗寒笑嗬嗬的,隻是那笑笑的極其不情願:“這就不用了,既然給出來了也沒有要收迴的道理不是嗎?”


    聽後衛奴沂便不再奉承直接到:“那便如此是好,臣女就知道二皇子大方有風度,臣女敬你一杯。”說著將手中的酒水仰頭一飲而盡。


    另一邊端著酒杯的宗秦更是恨得牙癢癢,這女人是故意的。


    一邊的衛奴沂看著宗秦恨恨的樣子,微微抬起下巴,傲慢的眼神告訴宗秦,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訛詐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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