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坐在何二身上,伸手撫過何二的臉頰,輕輕的拍了拍:“今晚你就乖乖的,安安靜靜的睡覺,我不會像你那麽粗魯的,我會很溫柔。”


    他輕聲的安慰沉睡中的何二,眼底的笑意加深了。


    何二睡覺的樣子很安靜,少了平時那股震懾人的殺氣,他伸手捏住何二的鼻子,捂住何二的嘴巴,不許何二唿吸。


    何二很快就皺起眉頭,伸手想拉開楊洋的手,可是沒有力氣,楊洋看差不多就放開了他,他才稍微緩過氣,但始終都閉著眼睛。


    楊洋抬起他的下巴,剛想低下頭湊過去,家裏的門鈴就被劈裏啪啦的摁響了,楊洋皺起眉頭不想理睬。


    但是,何二的手機又響起了。


    這雙重打擾,立刻就打斷了楊洋的興致,他一邊臉色陰沉的接通了何二的手機,一邊不慌不忙的去開門。


    打電話來的人是拳館的工作人員,說是何二有東西落在拳館了,工作人員就特意給何二送過來了,而且還正在家門口等著。


    楊洋掛斷了手機,剛打開門就看拳館的工作人員手裏抱了一個大箱子,楊洋立刻就幫忙接過那箱子。


    “這東西是何二今天特意跑去南區給他老婆準備的禮物,我看他走的時候忘記拿了,就直接給他送過來了……”


    那兄弟很客氣,看到楊洋在這裏也不覺得奇怪,由於楊洋常常去看何二打拳,有時候去接何二收工,所以工作人員也認識他。


    楊洋很有禮貌的送走了那位兄弟,他才打開那箱子,看到裏麵全部都是風格簡約的相框,但樣式都很特別,大大小小有幾十個。


    相框裏麵還都有照片,都是楊洋跟何二一起拍的照片,而且還有許多楊洋擦車、洗碗、掃地、做清潔的單人照片。


    不過,楊洋不管做什麽都是那麽的沉著有型,總是那麽有條有理的,其中還有一張用心形相框裝著照片,那是楊洋正站在廚房係著圍腰並低頭切菜的樣子。


    看樣子何二很喜歡這張,所以這張的相框也都是心形的。


    裏麵有單人照也有雙人照,看上去都很溫馨很自然,有一張楊洋很喜歡的,是他自己一個人安靜的躺在沙發上熟睡的樣子……


    他不知道這些照片是何二什麽時候拍的,但是他覺得很有意思,顯然何二也很喜歡這張,所以這張照片衝洗得尺寸也比其他相片大。


    楊洋把這些相框都擺放在家裏各處,擺得隨處可見,因為相框上麵貼了字條,教楊洋擺放位置,他擺好就把字條卸下。


    沒想到何二還有這一手,這讓楊洋覺得還有點新鮮,楊洋去扔箱子的時候,這才發現箱子裏還有一個很薄的信封。


    楊洋拾起來看了看,信封上隻寫了“古老師”三個字,是何二給他的一份信……


    他不知道何二想搞什麽鬼,還這麽煞費心機的送他禮物,不過這的確是讓楊洋心情好了不少,男人站在家門口的走廊上拆開信看了。


    信封的抬頭就是——親愛的古老師。


    楊洋很有耐心,覺得很有趣的繼續看了下去,信上的字跡很有力,而且很工整:不喜歡我這麽叫你是麽?


    楊洋心裏在迴答:是。


    何二這封信分明就是一份情書,裏麵寫了許多肉麻的話,楊洋看得臉色不停的變化,他並不是第一次收到情書,不過他是第一次收到這麽肉麻的,這麽直白的情書。


    而且信上最後落款的是——你的好學生。


    楊洋看完信之後才緩慢的進屋,他有些無奈的皺起了眉頭,這讓他一下子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懲罰何二了。


    他看了熟睡的何二半晌,才決定暫時放過何二:“算你運氣好,今晚就先放過你。”他緩緩的坐在何二身邊,拿過床頭的熱毛巾,替何二擦了擦臉。


    自從那天過後,楊洋總感覺何二每次看他,都有些似笑非笑的樣子,這讓楊洋嘴角也不禁流露出絲絲笑意。


    特別是他在健身室跑步的時候,何二總會擠上跑步機站他身後,跟他一起跑,然後調到最大的速度,直到兩人都跑到大汗淋漓。


    “你不要每次都在我跑步的時候,才過來湊熱鬧。”楊洋轉過身倒著跑,他臉上滲出了細細的汗水,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何二。


    何二一隻手撐在他身後的扶手上,一隻手拿著一個蘋果在啃,那充滿野性的雙眸沉澱著幾分深意:“你不喜歡跟我一起跑步?”他的語氣有些輕,嚼字隱約透著那麽一點低落……


    “不是。”楊洋不想讓何二失望,他牽著自己脖子上掛著毛巾,擦了擦自己下巴,“隻是這樣會顯得有些擠。”


    “兩個人一起跑步會比較有意思,一個人很枯燥,這跑步機我買來還是第一次碰。”何二把手裏的蘋果扔垃圾桶裏,他緩慢著嚼著嘴裏剩下的水果,一直觀察著唿吸有些不穩的楊洋,“我隻跟你一起跑步,不跟別人跑。”


    “你能一直這樣堅持陪我這樣跑多久?”楊洋饒有興致的問他,他的目光順著何二的雙眸,緩緩移至對方那精致的下巴。


    “跑到你累了,你不想跑了。”


    楊洋睫毛被汗水濕潤,他盯著何二:“你不會覺得膩?”楊洋本身也是喜歡新鮮的人,日子長了他自己都會覺得膩。


    何二很誠實的迴答他:“目前為止還沒膩。”


    楊洋笑了起來,他很沉定的告訴何二:“我也還沒累。”他向何二伸出手,何二立刻就明了的抓住了他的雙手,並牢牢的握在手心。


    兩人注視著彼此的目光,都隱約的多了幾分笑意。


    就在楊洋跟何二沉浸在熱戀中時,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破了楊洋短暫的悠閑時光,他昨天收到了一個大消息,日前已經住院一陣子的廣洪社的老大,昨晚在醫院裏搶救無效去世。


    南區道上現在滿城風雨,各個小幫會都開始有所躁動,泰幫也蠢蠢欲動的準備搶地盤,所以這兩天楊洋也很忙。


    他不但要讓場子裏的人盯緊點,還要向上級匯報這兩天社團的分布動向,還要跟隨靖哥去參加廣洪社老大的葬禮。


    這是道上死了人,死了一位前輩,一位老大,所以作為同是道上的幫會,基本上都會要出席葬禮去一下,送他老人家上路。


    為了去參加葬禮,楊洋今天還到名店去買了一套很正式的新西裝,他出門前還是審視了自己一番,不能失了禮數。


    廣洪社老大的靈堂就設在南區東山的安樂堂的那邊,剛到山下就看到有許多警察擺設路障,一輛一輛的挨著臨檢。


    楊洋今天跟靖哥一起來,他今天臨時充當靖哥的保鏢,因為高英辦事去了沒來,他坐在副駕駛座上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而靖哥則是坐在後排座抽著煙,跟鬼老通著電話,鬼老那邊的人已經到了山頂,山頂今天停滿了黑壓壓的汽車。


    靖哥的車不好不差,屬於中檔,今天這裏好多高級轎車出入,擠得水泄不通,他們的車被警察攔下之後,大家都下車讓警察檢查。


    到了山頂之後,兩邊道路上都停滿了車,不但有道上的車還有警車,還有許多交通警察在指揮,今天南區出動了部分警力來這裏維持秩序。


    有許多穿著黑色裝束打扮的人,現場的聲音非常嘈雜,而且還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楊洋替靖哥撐著傘,踩著微微濕潤的草地走近了安樂堂。


    裏麵很多人站著,大部分都在打電話,楊洋收了傘,看到部分泰幫的兄弟也在裏麵,鬼老的人已經在裏麵行禮了。


    廣洪社有幾個年輕認出了楊洋,對楊洋不太友善的瞪眼,楊洋倒是不介意,畢竟這是別人的地方他也懂規矩。


    他跟在靖哥身邊,進去,行禮。


    兩邊站了許多人,靈堂設得大,四周都擺滿了花圈,而靈堂前鬼老正在鞠躬,然後家屬謝禮,鬼老身邊跟了不少打手。


    兩邊有各個幫會的人,和各個街區的頭目,場內也還有不少警察圍觀,而靈堂下那巨大的黑白照片十分的嚴肅。


    靈堂左邊在幾位穿著白衣,披麻戴孝的家屬在跪在地上燒紙,為老人送行,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廣洪社老大的兒子。


    也就是,那個曾經被楊洋揍過,臉上有些醒目刀疤的年輕人……


    今晚那個囂張的青年,看上去非常憔悴,眼底布滿的憂鬱和傷感,身上的穿著白衣襯得他的臉色更加慘白……


    但在當對方看到楊洋出現的時,那滿是悲傷的眼底轉而被陰翳的眼神所代替,那深黑的雙瞳瞬間就陰沉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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