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廷鶴一走,她立刻進屋收拾行李,順帶嚎了一嗓子通知逐雲一起。


    千山站在門邊,看著她忙前忙後,忍不住出聲。


    “你真不帶上我?”


    這幾日她沒有勉強千山,讓他做什麽,他也照做。


    但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帶著防備和抵觸。


    估計是那晚上她給他留下心理陰影。


    他現在這話,就差直接說他是李廷鶴安排過來的眼線。


    他們進宮,他也要跟著去。


    “你一個男子去做什麽?公主又不需要男子伴讀。”


    “可逐雲也去啊。”


    “他跟你可不一樣,反正沒人能抓得住他。”


    “……”


    千山低下頭,默默站在原地,依舊沒有離開。


    莫如令收拾到一半,迴頭就看到千山像隻失落的小狗狗,悲傷的守在門外。


    “你頭上有傷,我沒迴來之前,記得把自己照顧好。


    等我迴來,定找時間讓你伺候我。”


    她這話一出,千山的腳不動聲色朝後退了半步。


    莫如令注意到,笑嘻嘻改口。


    “看你緊張得,逗你呢。”


    千山剛鬆口氣,逐雲出現,他登時又緊張起來,如貓見了老鼠,快速迴自己屋內。


    逐雲看著他關上門,才收迴視線,關上莫如令屋子大門。


    “師父召我迴山門,聽大師姐的意思,似乎是因為徹查內鬼的事,我不是內鬼。”


    這事之前許折花跟她提過。


    為了不影響任務進展,這次是分批把人召迴去審查。


    “我知道,你配合他們調查就行。”


    想到什麽,莫如令又補充道。


    “要是師父讓你接其他任務,你接下後先過來我這一趟。”


    逐雲沉默思忖,麵色糾結。


    “我知道你的打算,但我已經殺了那麽多人,也不在乎再多一兩條。


    而且按照你的安排,短時間內我們也無法離開塵光。”


    這迴輪到莫如令沉默。


    逐雲擔憂的目光追逐她的眼,看出她的懊惱和煩躁,安慰道。


    “你什麽也不和我說,我也不會問,等你做完你要做的事,我們再走也不遲,不差這一會兒。”


    莫如令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


    她的責任心沒那麽強,可以隨時拋下一切。


    可如果她這麽做,隻會引發更嚴重的後果。


    她沒有責任感,可也不想讓別人承受她帶來的苦難。


    “我會盡快,你先去吧。”


    “嗯。”


    逐雲輕聲應了一聲,推門而出。


    莫如令收拾好,李廷鶴也不耽擱,當天送她進宮。


    李廷鶴送她見到李越溪後,囑咐兩人幾句就離開。


    兩個女子沒人管束,喝了一夜的酒。


    第二天毫無意外遲到。


    尹太傅一把年紀,氣得臉比頭上的頭發還白,大喘氣不止。


    莫如令看出不對勁,讓人叫來禦醫,再晚一點尹太傅估計要嗝屁。


    尹太傅被送出宮,迴府靜養。


    李越溪坐在學堂外的台階上,抬頭看著天上慢悠悠飄過的雲,麵色惆悵。


    “太傅本來年紀就大,我覺得我們這次好像有些過了。”


    “過什麽呀?他這種老古董,早該迴去頤養天年,咱們這是做好事。”


    莫如令心大的往她旁邊一坐,遞給她一塊綠豆糕,雙腿分開,其中一條抖啊抖,頗有市井無賴的氣質,和旁邊坐姿淑女的李越溪形成鮮明對比。


    李越溪看了她抖動的腿,欲言又止,扭頭移開視線。


    “其實尹太傅挺好的,人還博學,什麽都知道,也什麽都願意教我。”


    “那他教你什麽?琴棋書畫?女訓女誡?”


    這年頭,即便是太傅,教的東西也都大差不差。


    “琴棋書畫是基礎,君子六藝,四書五經,他還經常帶我去五學兩館中和其學子辯論,帶我去圍場騎射打獵。”


    “……”


    莫如令怎麽感覺這個老頭身上還帶點小任性?誰教他這麽教公主的?


    “你是公主,千金之軀,他一個老頭又保護不了你,就不怕帶你出去你出什麽意外?”


    “本來我皇兄也不同意,但我想出去,攝政王也同意了,我皇兄就沒話說了。”


    “……”莫如令有點懷疑李廷鶴是想把李越溪養廢。


    她扭頭打量身旁的李越溪,眯了眯眼。


    李越溪一個公主,養廢不養廢,好像都沒差。


    而且她現在除了脾氣大點,恃寵而驕了點,也沒有廢到哪去。


    至少比錢世寶好太多。


    按照她的說法,有尹太傅在,說不定她們還可以隨時出宮“學習”。


    有那麽一瞬間,莫如令有些後悔了:“咱們現在把尹太傅氣迴家了,誰來給我們上課?”


    “這個……”


    “當然是本官。”


    身著青衫的人走到兩人麵前,咬牙切齒。


    莫如令一抬頭,看到許折花的臉,感動得淚聲俱下。


    “兄弟,咱們終於又見麵了,我在攝政王府好想你。”


    她伸出手想抱住許折花的大長腿,對方冷不防朝後退去,嫌棄地和她拉開距離。


    “你明明在攝政王府玩得樂不思蜀,無視我給你的好幾條信紙。”


    莫如令心虛擦了擦鼻尖,甫一對上他斥責的眼神立馬移開,不敢應答。


    那些都是催逐雲迴塵光的信。


    她有自己的私心,不想讓逐雲迴去,自然就隻能當沒看見,能拖一時是一時。


    許折花朝李越溪行了一禮,也懶得再搭理莫如令。


    “公主,剛剛皇上已經同下官說了,在尹太傅修養好之前,由下官頂替他,同其他幾位先生為公主授課。”


    李越溪慢吞吞點頭,心早就飛走。


    “既然公主也同意了,那就進去上課吧。”


    莫如令:“……”怎麽還要上課?


    許折花頂替尹太傅,自然是尹太傅之前教什麽,他就教什麽。


    一節課下來,莫如令聽得昏昏欲睡,頭點得差點磕到桌上。


    李越溪與她截然相反,枯燥的國史也能聽得津津有味,越聽越有精神。


    也是,麵對許折花這張秀色可餐的臉,即便是不想學,眼睛也不會從他臉上移開。


    可莫如令看她好幾年,早就看膩。


    “今天就先到這,我們下次的課程是……”


    他翻看尹太傅排的課程,劍眉輕皺,眼底鬱色凝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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