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如正想到這事,一個頭兩個大。


    起初他們以為是跟他們敵對的人做的,查了一圈無果。


    最後不得已,重新去問一遍負責送人出城的另外一位堂主。


    對,正是那位堂主幹的。


    她們明知道他們在忙著追查這件事,又不告訴他們。


    可他們又不能把她們如何,因為她們也是奉命行事。


    “副樓主,已經查到……是樓主的意思。”


    “樓主……”


    麵具人喃喃,垂下的眼簾遮住眼底波動的晦澀,叫人看不清情緒。


    他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


    “讓人去接觸許折花,丞相的位置空出,自然需要人頂上去。


    無論如何,這個位置我們的人不能放過。


    這個投名狀她不要,我們也留她不得。”


    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等,奈何這太後沒什麽用,保不住薑桓成丞相的位置。


    隻能說薑桓成命不好。


    ……


    今日天氣難得不錯,莫如令拎著水瓢在院子的土壤裏澆水。


    空氣中千山的琴音頓了半息,又若無其事續上。


    莫如令察覺不對,迴頭正好對上李廷鶴淺金色的冰冷眸子。


    之前他從不來她這,自從千山來後,他都會親自來院門口晃悠看兩眼。


    看完就走,也不進來,莫如令就當沒看到。


    他就這麽怕她把這個小白臉玩死嗎?


    “有事嗎?先說好,吃你的住你的是你自願的。


    你要是委托我辦事,委托金是不能少的。


    最近我見血就暈,除了殺人,什麽都行。


    另外任務內容不可違反人道,也不可違背我的意願。”


    她吧啦說了一堆,再抬頭,李廷鶴還是那張麵癱臉。


    但那張臉是真的長得帥。


    就連千山在他麵前,也免不了黯然失色。


    “是誰給你的錯覺,覺得本王手下無人可用了?”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逐雲一個頂你這一府邸的人。”


    “……”


    見對方沒說話,莫如令抿了抿嘴,權衡再三,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


    畢竟是個大主顧,還是她的衣食父母。


    這麽戳他心窩子,萬一對方生氣,真把她扔出去怎麽辦?


    “開玩笑的,等這窩青菜長出來,我讓逐雲給王爺送些過去。”


    李廷鶴的目光移到她腳下,眉梢挑動。


    “這是……菜啊?”


    “對啊。”


    “可這是花圃。”


    “……”


    莫如令發現她跟他真的聊不到一塊去。


    誰說的花圃隻能種花了?


    “所以王爺過來,到底是有什麽事嗎?”


    “最近你往錢家跑得是不是太勤了些?”


    她拎著木桶,把裏麵最後一點水倒在土裏,這才拍拍手,到旁邊的石桌旁坐下休息。


    “坐,王爺是覺得塵光想通過錢家幹什麽是吧?


    這一點王爺倒是可放心,這是我的一點私事。”


    “錢家老爺是塊老薑,不然也做不出這麽大產業。


    錢世寶是他的兒子,自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本王今日是來提醒你,別和他走太近。”


    她之前做過錢世寶的背調,這個大胖子確實不接觸自家產業,在外的風評也多是傻子廢物。


    錢府中有馮不渡的暗線,傳來的消息自然……


    草,把這小子給算漏了。


    她之前跟許折花知會一聲後,馮不渡就被調迴山門接受調查。


    他之前給的情報,在這一刻她突然有些不敢信了。


    “王爺這話未免有些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是渾身上下八百個心眼帶著透風。


    頭一迴見到這麽實心老實的傻子,會懷疑很正常。


    畢竟他輕而易舉擁有的,你這輩子都很難會有。”


    “錢?”


    “真誠。”


    李廷鶴本就比她高,此刻她坐下,仰頭看他,脖子格外酸。


    她向來不喜歡仰頭看人,麵色逐漸生出些許不耐煩。


    “王爺不著急走,也可以坐下來喝杯茶,千山彈的曲還不錯吧?”


    之前千山撞柱,額頭磕破,到現在腦門上還包著紗布。


    李廷鶴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做評價。


    喝著莫如令倒的茶,麵上有些心不在焉。


    “真誠這東西,也不可全信,有些真心裏,是摻了毒的。”


    莫如令笑了:“王爺你是從未見過有人對你真誠吧?”


    莫如令還不至於分不清真誠裏有幾分真假。


    那大胖子看她的眼神,沒有色欲。


    他是真的擔心她一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在盛京無處容身。


    暮春的風吹過,帶來點點涼意。


    李廷鶴不悲不喜的眼中,如同水麵,深沉而平靜。


    與他對視久了,會有股恐懼如蟲子在骨頭上爬,趕不散,驅不走,如影隨形。


    “本王這隻眼睛,就是被所謂的真誠毒瞎的。”


    莫如令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罩上,感到意外。


    李廷鶴在盛京嶄露頭角時,他的那隻眼睛就已經瞎了。


    再往前塵光也無法追溯到底是什麽時候瞎的。


    世人也都以為,他是在戰場上被人戳瞎的。


    “收起你的眼神,本王不需要你的憐憫。”


    突然一聲嗬斥,莫如令的思緒被拉迴。


    她端起茶杯到嘴邊,隻是抿了一口,並不是那麽想喝。


    “我隻是覺得,那一定很疼。”


    要是那隻眼睛還好好的,李廷鶴不得把她迷死。


    瞎了一隻也好,真要動手,她的勝算也會大些。


    李廷鶴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轉瞬被冰封,藏於深底。


    “公主讓你進宮去做她的伴讀,你有什麽想法嗎?”


    莫如令渙散的眼眸頓時煥發亮光。


    這哪是公主讓她去做伴讀?


    八成是許折花的主意。


    為了彰顯她對塵光沒有異心,她自然不能推辭。


    可在李廷鶴麵前,又不能太快答應,不然恐會暴露。


    “這個……不太好吧,我現在畢竟是王爺的人。


    況且我走太久,逐雲會把千山打死的。”


    千山聞言,忙不迭點頭。


    他是真不敢和那個叫逐雲的待在一起。


    “沒事,反正你去了,你那條狗也會跟著你去。”


    “……”


    莫如令不敢抬頭和李廷鶴對視。


    他這話表明,他已經看出其中端倪。


    他自己也說,塵光做什麽,他都不屑放在眼裏。


    所以公主讓她入宮,他也不會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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