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備好了薄禮,一家人乘著馬車去了迴香樓,薛靖遠應著雲翊的交代,早早迴府。


    薛靖遠夫婦和雲翊夫婦一同前去,這還是雲翊醒來後,第一次出府去,已是晚間用飯的時候,夜市開始熱鬧起來。


    通判來迴香樓,人盡皆知,過不了幾日,劉家和薛家結親一事勢必會傳開。


    二房昨日聽說通判府裏差人來納彩,就已經很是嫉妒,沒想今日還親自來了,真是眼紅的不得了。


    本來薛凝露還想爭取一下,哪怕做個平妻也成,而後思量幾番,又覺得不妥,一向自視甚高,豈能與他人共侍一夫?


    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堂姐,更重要的是,人家劉家是點名要薛凝雪,自己這般豈不是作賤自己?三思過後,這才打消了念頭!


    方氏隻恨此女不爭氣,沒有一丁點手段,後來,為了出口惡氣,方氏可謂是連薛凝露都搭進去。


    薛凝露也才清醒,自己隻會是父母拿來爭權奪利的籌碼,不會真的考慮她的幸福,所以更加堅定親近老夫人!


    劉通判見了薛靖遠和秦氏,姿勢放低了些,先賠禮道歉,說些場麵話,這是令薛靖遠和秦氏沒想到的,用過晚飯後,劉通判夫婦和薛靖遠夫婦在屋裏商談。


    劉珩琛和薛雲翊借口論學,從屋裏退了出去,穀雨推著雲翊出去。


    其實是薛雲翊想借機帶著穀雨出去轉一轉,穀雨看著這熱鬧的夜市,很是開心,自己還從來沒見過古代的夜市,原來夜市早有淵源。


    有熟悉的路人瞧著薛雲翊很是驚訝,沒想到從前的‘天之驕子’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眾人皆為之惋惜。


    但薛雲翊早已看開,而且有穀雨悉心照料,加之堅持複健,相信很快就會康複,所以他已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更不會顧影自憐。


    劉珩琛看著他倆有說有笑,很是羨慕,劉珩琛認識薛雲翊這麽多年,還是頭一迴見他笑逐顏開,想必是遇著對的人了,也希望將來自己和大姑娘也能這般恩愛、蜜裏調油!


    穀雨自從答應與他好好相處,便慢慢打開心扉,享受當下!


    迴香樓包廂裏


    本來秦氏請老夫人李氏出來,怎奈老夫人說人老不想摻和這些事,讓她夫妻倆做主,秦氏隻好撐起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秦氏對劉通判的看法有了改觀,隻是劉夫人在一旁不吭聲,隻一味賠笑,讓人捉摸不透。


    劉通判開門見山道:“本官也不繞彎子,昨日夫人差紅娘過府上去,實屬考慮不周,多有得罪!”


    秦氏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不卑不亢,迴話道:“大人無需自責,我薛家定是當不起的,不過,兩家能結秦晉之好屬實是喜事,隻是這…”秦氏故意沒把話說完整。


    劉通判輕咳了一聲,劉夫人這才抬起頭,訕訕笑著說道:“哎呀,屬實是我太過於著急,思慮不周,我兒珩琛即將上京,我是關心則亂,還望薛家主和夫人莫要生氣!我自罰三杯,以表歉意!”說完爽利地喝了三杯酒,秦氏這心裏才舒服了些,也舉起酒杯陪了一杯。


    劉通判接著說道:“是啊,是啊!如今我也不怕自行揭短,我府裏確實遇難事,薛家主不計前嫌,還願借貸於我,劉某感激不盡!”


    薛靖遠也不想與官為難,這是自掘墳墓,雖說是借,將來是何光景,誰也說不準,而且劉通判話已至此,自家兒子作保,隻好順驢下坡,笑嗬嗬說道:“大人放心,給草民些時日,定將銀錢密送府上。”


    劉通判很是感激,舉杯暢飲,酒過三巡便與薛靖遠稱兄道弟,借著酒勁說道:“薛老弟、弟妹,我兒珩琛確是心悅大姑娘,還望成全啊!”


    劉夫人笑著說道:“是啊,是啊!大姑娘品行甚佳,與我也很是投緣,若是結親,定能成一段佳話。”


    劉夫人不敢忤逆劉通判,更不想兒子怨恨她,她隻能極力撮合。


    秦氏笑了笑,說道:“大人和夫人的美意,我夫婦二人是欣然接受的,要不擇日讓孩子們相看如何?”秦氏知道自己姑娘是願意的,但就是不想這麽痛快答應。


    劉夫人聽著話,雖說秦氏有些多此一舉,但也是合情合理,笑著應下了:“那就明日如何?”


    秦氏也沒意見,就定在了明日午後。


    次日,大姑娘早早地就起床梳妝打扮,二姑娘還打趣大姑娘恨嫁,大姑娘無視二姑娘,自顧自地準備著,而後去了前廳,坐在屏風後,穀雨將薛雲翊推過來後,也去了後邊。


    不多時,劉夫人和劉珩琛帶著李娘子攜禮過府來,秦氏出門相迎,場麵十分熱鬧,秦氏見今日劉珩琛意氣風發,眉宇間盡是笑意,瞧著也是與自己女兒很是般配的。


    眾人坐下,李娘子便開始在眾人麵前說著劉珩琛人才幾何,前途幾許……更是誇讚大姑娘溫良淑德,二人是天作之合。


    而後,劉夫人命人將金釵送到秦夫人跟前,秦夫人笑盈盈,將金釵取出,讓秦嬤嬤給大姑娘簪上,大姑娘很是歡喜。


    劉珩琛又將自己貼身佩戴的白玉鏤空雙魚佩交與秦嬤嬤代交與大姑娘,大姑娘將自己及笄禮上父親送她的鏤空折紙花玉鎖交與秦嬤嬤,劉珩琛和大姑娘收到各自貼身玉器,很是喜悅,這事算是定下來了。


    而後問名納吉下聘擬婚書一氣嗬成,秦氏很久之前便定下了嫁妝,後又在原先的嫁妝單子上增加了田產鋪子,劉家因著困於難事,聘禮隻走了過場,薛家也不甚在意。


    這幾日,劉珩琛借著論學的由頭,時不時過薛府來,實則在紫竹苑與大姑娘薛凝雪相見。


    兩人是因著薛雲翊才相識,但沒有私下相會,劉珩琛無論如何都要考取功名才肯言明心意,沒想到家裏出了事,這事提前挑明。


    薛凝雪也是心悅劉珩琛的,隻是性子內斂,且礙於麵子,不敢多言,以往每次劉珩琛過府來找弟弟,她都躲在一處看他,現下好了,可以光明正大互道心意。


    薛凝雪對這門親事其實也是不自信的,一來是門第之見,二來是劉珩琛的優秀,深怕有一日他會厭棄了自己。


    許是劉珩琛看出她心中所慮,便說道:“知你有所顧慮,莫怕,我決意娶你,定不會朝三暮四,一生隻許一心人,有你便足矣!”薛凝雪嬌羞,點點頭,不言語。


    關於大姑娘的議親過程,穀雨是從頭看到尾的,很是羨慕,這才是正兒八經的明媒正娶,而自己,卻是主動求來的,隻為了讓自己的犧牲有所保障而已。


    收到薛家送來的銀錢,劉通判便和劉珩琛啟程進京,大姑娘薛凝雪相送,劉珩琛承諾道:“雪兒放心,我絕不負你,待我歸來便上門迎娶!”


    薛凝雪點點頭,說道:“劉郎大才,定能高中,我等你!”


    劉夫人對薛凝雪的言行舉止很是滿意,待他們走後,劉夫人和薛凝雪一道迴去,劉夫人還讓薛凝雪安心待嫁,元日時過府互相拜年。


    二房知道大房與劉家的親事定下,不日便開始興風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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