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休夫,單單是女子提出和離在這個時代,都已經足夠驚世駭俗。


    故此,陸家的七叔公在堂屋裏坐定之後,潛意識的忽略了陸寧剛才的話。


    “你請我們這些長輩過來,到底是所為何事啊?”


    與七叔公並排坐著的,江家三叔也是狐疑的看向陸寧。


    陸寧輕笑。


    “既然兩位長輩沒有聽清楚,那我就在重複一次。”


    她看向黑著臉的江行川。


    “我,將軍府陸寧,今日要在兩位長輩的見證下,休了江行川!”


    話音未落,江行川暴怒。


    “陸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休了我?你做夢!”


    七叔公被陸寧的話驚得險些跳起來。


    好半天才平複心情。


    “說吧,你們小兩口又鬧什麽矛盾了?”


    “是啊,休夫?聞所未聞,別耍小孩子脾氣!你是江家婦,該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


    和七叔公比起來。


    江家三叔更希望自己的聽錯了。


    一直以來,江家眾人都的靠山都昌平侯府。


    如今侯府被奪爵,他們也沒了倚仗。


    整個江家,除了江行川還算能拿的出手,再無其他後起之輩。


    陸寧再不濟也還是江行川的妻子。


    江家人在外行事還可以打著將軍府的名義。


    可若是陸寧離開了江家。


    江家可就在京城真的沒指望了。


    陸寧對他們的態度並不好奇。


    “七叔公,三叔可還記得當初在江家祠堂說過什麽?做過什麽?”


    提到這個,七叔公和江三叔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羞窘。


    那時候他們為了逼陸寧認江子淮為嫡子,為江行川的人品作保。


    除此之外,還在陸寧的要求下寫了一份休夫書。


    休夫書,說起來都讓人老臉無光。


    二人豈會承認。


    七叔公輕咳一聲。


    “七叔公年紀大了,這記性差,昨日做了什麽都不記得,更何況很久遠的事。”


    江家三叔更不可能接受休夫這個提議。


    “侄媳婦,別鬧了,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兩方長輩都站在自己這邊,江行川頗為得意。


    “陸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打算!你不就是看江家敗落,想要跟江家撇清關係?我倒今日才看清你原來是個嫌貧愛富的虛榮女人!你想鬧大,好啊,我成全你,現在就給你寫休書!”


    陸寧氣笑了。


    “休我?你有資格嗎?寵妾滅妻、外室子冒認嫡子、嫁禍發妻......江行川,你有什麽臉麵說這種話?”


    “說我嫌貧愛富?我若虛榮,早在你被罷官奪爵之時,就已經將你棄如敝履!”


    “我告訴你,今日被休的隻能是你!”


    一番話堵得江行川啞口無言。


    想來都是勸和不勸離的。


    可陸寧的強勢也讓七叔公和江三叔心裏有了底。


    江行川接連爆出醜聞。


    他們心裏清楚陸寧能留下這麽多天,已經算是有情有義了。


    將軍府對於現在的江家來說,可是個龐然大物。


    若是對江家出手,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冤家宜解不宜結。


    江三叔作為族長,不能僅僅為江行川考慮。


    他沉聲開口。


    “侄媳婦,我知道是江家對不起你,不如這也,你們好聚好散,和離吧。”


    七叔公雖然不也想族中外嫁女和離。


    可事已如此,和離總比休夫好聽。


    江行川見江三叔口風改的這麽快,當下就急了。


    “三叔,我不同意和離!”


    他已經一無所有。


    按照寧國律例,女子和離,嫁妝全數帶迴娘家。


    若被夫家休棄,大半的嫁妝可是要留給夫家的。


    陸寧嫁妝那麽多。


    他絕不會放走這個金疙瘩。


    陸寧冷聲開口。


    “巧了,我也不同意和離。”


    江三叔臉色極其難看。


    瞪著江行川。


    “你不和離,莫非是想與將軍府為敵?你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你可以不要命,江家其他人可不想陪你作死!”


    一語驚醒夢中人。


    想到將軍府,江行川變了臉。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陸達忠父子有多不待見他。


    他心中不服,卻也明白,自己早就不是昌平侯府的世子了。


    若陸寧真的搬出陸達忠父子,他什麽都做不了。


    如今的他隻是一介庶民。


    江行川一直都不肯接受這個事實。


    可今日卻被江三叔扯下了最後的遮羞布。


    陸寧卻沒了耐心。


    “江家族長莫非是聽不懂我的話?我說了,我要休夫!”


    說著,她拿出先前三人寫下的休夫書。


    “你們可以裝糊塗,但這上麵有你們的簽名手印,你們抵賴不得!若你們出爾反爾,我不介意帶著這份休夫書去一趟京兆府,讓周大人來幫我評評理!”


    當日的休夫書不過是權宜之計。


    三人怎麽也沒想到,陸寧會拿出這個。


    江行川緊握雙拳,臉黑成了鍋底。


    七叔公,羞的老臉通紅。


    至於江三叔吃了江行川的心都有了。


    當初若不是他信誓旦旦的保證那外室子身份沒問題,他何至於簽這種東西?


    休夫書。


    大寧國聞所未聞啊。


    可現在說什麽都來不及了。


    江三叔隻能從其他地方找補。


    “侄媳婦,既然你拿出了休夫書,我也不會不承認。但你可看清楚了,上麵可是寫的清楚,這文書想要生效的前提是江行川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


    “還有,寵妾滅妻、冒認嫡子這些終究算不得什麽大事。”


    這話及也得到了七叔公的認可。


    “男人嘛,為了點情情愛愛昏頭,情有可原。”


    陸寧眼底滿是嘲諷。


    “可若是江行川曾對下蠱,意圖謀殺呢?”


    七叔公和江三叔震驚的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向江行川。


    江行川心頭一慌。


    “陸寧,你血口噴人!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想殺你?”


    那古滇人早就跑的沒影了。


    這一切都是陸寧的猜測。


    陸寧拍了拍掌心。


    須臾,本該京兆府大牢的白秀青忽然出現了堂屋門口。


    她怒瞪著江行川。


    “我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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