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張家人用了最豐盛的晚飯招待了張玨。


    張家更是連夜打掃收拾了客房,鋪上厚實的幹淨被褥,小芸娘又準備了幹淨的熱水讓張玨洗漱。


    或許是白日奔波了太久,張玨洗漱後,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布穀,布穀...\"


    再次醒來時,屋子裏已經完全亮了,張玨是伴隨著布穀鳥的叫聲醒來,能聽到小孩子們嬉戲打鬧的聲音。


    空氣裏飄著飯菜的香味。


    張玨翻了一身,這樣的好天氣,當然是要繼續睡覺了,但實在是不行,今日還有許多事要做,昨日即答應了那農婦要替她捎信,今日自然要先把正事給辦了。


    出了東廂房,就看到小芸正在院子掃地,看到張玨醒來,就甜甜的一個微笑問候道:“姑姑好,姑姑你醒了。阿娘在灶房給你留了飯。”


    張玨見院子裏沒人,便問道:“其他人呢?”


    小芸放下手裏的掃把,親昵地朝張玨而來,再也沒有昨日的膽怯和羞澀,甜甜地說道:“阿爺,阿奶早起去地裏幹活了,要晚上才迴來,阿娘在外麵洗衣服,我阿爹在鎮子做工,每隔三日才迴來,大哥和小弟去私塾念書了。”


    張玨半蹲著,摸了摸小芸的腦袋,毛茸茸的,手感太舒服了,簡直太可愛了。


    一邊迴憶著昨日,那農婦交代的人名,地名,事情,一邊問道:“小芸,你可知道一個叫翠巧的婦人。”


    小芸搖了搖頭。


    “她好像嫁給了王碼頭,她還有一個孩子叫狗子,對,就叫狗子。”小芸撓撓頭道:“我們這有好幾個叫狗子的,姑姑,你說的是哪一個?”


    狗子,這名字,這麽搶手嗎?


    張玨怎麽知道是哪個狗子,盲猜應該叫王狗子,做昨日那農婦說她姊妹嫁給了王碼頭,那他們的孩子應該就是王狗子。


    “應該叫王狗子吧。”張玨有些不自信地推敲道。


    “是王狗子嗎?姑姑。”


    “是。”


    張玨完全篤定地說道:“是,先帶我去王狗子家。”


    一條長河,從北至南,中間途徑州田郡,同樣也保了這沿河兩岸百姓的衣食住行。


    河鄉岸的這條水源是那長河的分支,既保證水源充足,又不至於水勢太旺,人又難以控製,這樣天時地利的好地方,原本應該是魚米之鄉,家家戶戶充足富裕的。


    也能落得如此難以維持。


    張玨跟在小芸的身後,沿街往後走著,轉過一個彎,又是一排整齊的矮舊茅草房...


    還沒等張玨感概,就被一個尖銳的罵人聲打斷。


    “...你這沒娘教的混小子,活都沒有幹完呢,就知道吃飯,就知道吃飯,我早晚有一天打死你...”


    張玨聽這婦人罵的實在難聽,但總歸是別人家的家事,自己又不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敢輕易下定論。


    準備牽著小芸的手離開。


    誰知小芸卻說道:“姑姑,就是這家。”


    啊?


    這翠巧罵人還挺厲害的,聽著聲音洪亮,氣血挺充足的啊,不像是身體又虧空的人啊?


    別管了,自己隻是帶句話而已,說完就離開了,張玨走向那罵人的婦人道:“你就是翠巧嗎?”


    那婦人聽到張玨提起翠巧,臉色頓時變了,大聲罵道:“你又是哪裏來的狗,敢來亂叫。”


    臥槽。


    這樣硬剛,上來就開罵,直接給張玨弄懵了,路人才道:“你既不敢聽到他娘的名字,就不該這樣苛待人家的孩子。”


    那婦人又如潑婦一般道:“她一個死人,還能把我怎麽著?”


    張玨看了看,那餓的麵黃肌瘦的男孩,髒兮兮的手臂上,新傷掩蓋著舊傷。


    唯有那雙眼睛,閃爍著複仇的怒火,如同餓狼一般惡狠狠地盯著那潑婦,再向路人打聽後,才知道,翠巧,也就是昨日那農婦的姊妹在四年前就意外失足落水死了。


    而他的丈夫王碼頭沒過兩個月便娶了新婦,這婦人又有兩個孩子,平日裏可沒少苛待這可憐的孩子。


    張玨真的無語了,一時間憤怒地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怎麽無論是那個時代都有這種愚蠢的人。


    那婦人見地上的孩子,眼神如此的兇惡盯著自己,順手拿著手裏的瓷碗便狠狠地向那孩子的頭砸去,變故來的太快,孩子根本來不及躲閃。


    “砰”的一聲。


    所有人都驚呆住了,鮮血就順著那孩子的腦袋,流了下來。


    ...


    “這也太過分了。”


    ...


    “怎麽能這樣打孩子呢?”


    ...


    “以前苛待孩子還知道避著點人,現在連人都不避了。”


    ...


    張玨怒火中燒,廢話也不向和她多講,這樣的愚蠢的人,和她講道理就是浪費口舌,快步上去,一把揪起那婦人的衣領,憤怒嗬斥道:“你既然嫁給了他爹,你就該是他娘,你不能再這樣虐待他了。”


    圍觀的鄰居懵逼,他們隻是鄰居,平日裏也隻敢言語上相勸,哪裏像張玨一樣,直接上去動手。


    河鄉岸不大,也有人猜出,張玨就是昨日騎著朝廷大馬到張有根家裏的女人。


    那婦人開始也被張玨嚇唬住了,隨後才慢慢反應過來厲聲道:“你是誰啊?敢來管我們家的事情。”


    張玨也不甘示弱,嗓門也加了幾個分貝,吼道:“你別管我是誰?我想管就管,我就看不慣你這種行為。”


    苛待孩子,那婦人也知道理虧,隻是見張玨也是一個弱女子,也便不懼,囂張地說道:“老娘想打他就打他,我以後還敢打他,我早晚打死他...”


    張玨實在忍不住了,一把薅住那婦人的頭發,狠狠地往下拽。


    那婦人一時吃痛,隻能順著張玨的力量往下,自己這把力氣用了十成,自重生以來,就有刻意做力量訓練。


    為得就是他日,倘若有點危險什麽的,有個強健的身體,至少逃命的時候,跑的快。


    路見不平,出手相助,這樣打架的事情,擱到法製社會張玨萬萬是不敢的,但如今不一樣,就是要以惡製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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