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那孩子起名為希恩,是因為那孩子是他生命中來自蟲神希望的恩賜。


    律師見老店長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特別無奈,他歎了一口氣:“哎,泰勒斯老先生,不要用愛的名義,擅自下決定傷害在意你的存在啊。”


    知道多說無用,律師收拾起了文件,站起身留下一句:“無論您是怎麽想的,我們都會全力以赴,您好好思考一下吧。”


    就掛斷了通訊,朝著玻璃對麵,關押室內坐著的老店長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


    在看守蟲關上鐵門後,律師站在原地,店長那種死寂的眼神他見過太多了,再次長舒一口氣。


    把文件夾在胳膊下方,單手取下了手腕上的手表。


    手表的表盤是黃金打造的,指針內部鑲嵌著鑽石,而表帶是稀有的黑鱗鱷獸皮所製。


    說是價值萬金也不為過,律師轉過身走迴鐵門口,拉起看守所所長的手,將精美的手表放進所長手心中。


    “辛苦您了……”


    所長立刻伸出另一隻手指著律師的鼻子說:“哎!我可不會……”


    “知道知道。”律師拍拍他握著手表的那隻手的手背。


    繼續說:“沒有那個意思,隻是蟲老了想的會多一些,我擔心……”


    擔心他自殺……


    說到這兒,律師朝著大門那邊微微昂首。


    所長眼中透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好歹是幹了這麽多年的所長,剛捉住裏麵那隻老蟲子的時候,他就發現那個老蟲子的情緒不太對。


    像這種蟲自殺不自殺的,看守所都是不管的。


    不是不能管,畢竟帝國法律規定不能虐待販罪者。隻不過天高皇帝遠,那邊的手伸不到這邊。


    這邊的管理比較鬆懈,最主要的是他懶得管,看守所那麽多犯罪蟲,怎麽著?


    難道他們有心事的話,都要自己一一管去,那管到什麽時候也管不完。


    隻是……


    所長收迴手,掂了掂手表的重量。


    雖然他不怎麽識貨,也不認識名牌的logo,但是這金子他可是做夢都不會認錯。


    頓時喜笑顏開,態度來了180度大翻轉,拿著手表的手還不停的摩挲著表盤。


    隨即又伸出另外一隻手,和善的跟律師握了握,他笑嘻嘻的說著:“哎,客氣了。”


    “都是分內之事,威爾遜律師就放心吧,該看守所管的,我們肯定會管,不過嘛……這超出業務能力範圍太多的我們也無能為力。”


    律師立刻笑了笑:“當然,我明白的,那麽我就先走了。”


    所長立刻笑嗬嗬的跟在律師身後,送他離開:“客氣了啊,您慢走,嘿嘿。”


    招手的時候,還舉著那塊兒表晃了晃。


    正所謂吃蟲的嘴軟,拿蟲的手短。隻是幫忙看住一個老頭兒,不讓他出意外而已。


    吩咐下去就行,一句話的事兒,輕輕鬆鬆~反正又不用自己值班,白賺這麽大一塊金表。


    嘿,值了!


    在目送律師離開後,他親了一下手中的表,還用牙齒咬了咬表盤的外圍,樂的合不攏嘴。


    卡爾斯惦記著荒星那邊的事情,駕駛機甲的同時跟好友聯係。


    “我嘞個祖宗,你可算是迴來了,我在關押室躺的都快發黴了。”


    立體影像小蟲,側身躺在床上,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拿著雞腿在啃。


    卡爾斯沒有理會好友的調侃,直言問道:“好了別廢話了,在哪匯合?”


    小蟲一個挺身翻下來,把骨頭丟進牆角的垃圾桶內,拍了拍手,又抽出紙巾把嘴給擦了。


    “來吧,直接過來司法局監獄這邊。”


    卡爾斯蹙眉:“你確定?”


    卡爾斯是偷摸著出去的,雖說是尋找證據,但是他確實不應該在外界出現。


    一旦麵對麵相碰,也就意味著他們狸貓換太子的戲碼裝不下去了。


    先不說自己會怎麽樣,就拿好友來說,萬一對手搞個汙名按在好友身上,搞不好他們辛苦找迴來的證蟲,反而會變成汙蔑好友的證據。


    “不怕。”小蟲子嗤笑出聲:“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有本事他就把老子給告倒。”


    這句話中的‘他’說的當然是競爭對手。


    “……”


    卡爾斯已經不記得這是自己第幾次無語了,老師還說自己不靠譜,這家夥明明比自己還不靠譜。


    “咳咳。”


    小蟲捂著嘴假裝咳了幾聲,他其實是想裝高深莫測的,但是似乎不太管用還冷場了。


    於是不再裝b,輕咳過後解釋了起來:“昨晚上死蟲了,於是元帥一大早就留住了所有工作蟲,他的副官把被關押的蟲都查了一遍。”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的眼角有些抽搐,於是伸手按住了那隻眼睛,揉了揉繼續說:“我們一早就被發現了,我還沒睡醒就被看守蟲喊起來轉移房間了。”


    “嘶……”


    “不是大哥你都不看光腦終端的嗎?按理來說我和冒牌卡爾斯被發現,你早就應該被傳喚了,沒蟲找你嗎?”


    “稍等。”卡爾斯打斷了他的話,動手翻找起自己光腦上的信息。


    果然在一堆大小事物中看到空白頭像,空格名稱創建的號,那個賬號給自己發的信息……


    卡爾斯表情有一些凝重,他翻看著這段信息,果然跟好友說的類似,隻不過上麵的內容並不是問責。


    而是邀請自己去見元帥的,怎麽這樣說呢?


    上麵沒有什麽特別有用的信息,隻有一句“我知道你們的計劃,過來找我。”


    以及信息下方附屬著元帥府邸的地址,卡爾斯在腦中迴想著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最終還是確定,自己不應該跟這位元帥扯上什麽關係才對。


    但是現在是搞哪一出?


    “你把髒水都潑我身上了?”除了想到自己的好友被抓包之後會胡言亂語,其他的卡爾斯真的想不到什麽。


    “怎麽可能!我有那麽不仗義嗎?我隻是稍微加工了一點點的語言而已。”


    “……”看來說了自己什麽壞話確實是沒跑了。


    這家夥真的是……服了。


    “叫雌父吧,好大兒。”決定幫忙收拾這個爛攤子之後,怎麽著也不能虧了。


    麵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之後,卡爾斯再次提高了機甲的速度。


    機甲手中握著的博士幾乎要吐出去了,不是因為速度帶來的壓力,而是他畢竟年紀比較大了。


    這樣的高速移動,就算精神力能保護身體,身體上沒有什麽不良反應,但視線上還是容易眩暈的。


    不是隻祈禱著快點到達目的地,讓自己少受點罪。


    “閉嘴吧,你配不配啊!還雌父呢,你……”


    “哎!好兒啊!”


    被卡爾斯這麽一嗆,小蟲當即就朝著鏡頭揮著拳頭罵道:“你他雌哎!皮癢了是不是啊?有本事你現在過來,看我跟你不死不休!”


    “來啊!打架啊!不死不休!你真他雌的欠收拾。”


    “哈哈哈哈,看你這麽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不去審問我,反倒叫我去元帥府邸也不知道是想幹什麽。”


    小蟲朝著空氣揮舞著拳頭,當然沒有任何作用,頂多是在氣勢上壓倒對方而已。


    不管怎麽說,混蛋口頭占自己便宜,那麽自己在氣勢上就不能輸!!


    累的小蟲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潤口罵道:“神經病!”


    “別猜了,反正應該不是什麽壞事。”


    他把杯子放迴書桌上,邊做著伸展運動,邊說:“等會兒我就要舌戰群儒了,你仔細看我發揮……呃,如果你能看到的話。”


    他摸著下巴撕了一下:“我要是所長,我一定會給你留一個最顯眼的位置,讓你能一覽所有的風景。”


    小蟲絲毫沒有意識到把上法庭比作風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嗬嗬,謝謝你哦。”話題到此為止。


    而司法局的處罰室內綁著一名工作蟲,他身上帶傷,最近已經被罰過了的樣子。


    他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暴露的,監控畫麵已經提前切換過了,他過去的時候,監控畫麵內根本就不會出現自己。


    也就是說根本不會有蟲發現是自己去做的。


    但是很奇怪的,不到20分鍾他就被抓了。


    元帥的副官無奈的看著他,走過去再次詢問:“12.00-03.00你去了哪?”


    “潛入關押時殺掉若伊姆的目地又是什麽?”


    他抬起血淋淋的腦袋,因為意識有些模糊,他停頓了幾秒後,才虛弱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們逮捕的動作太快了,他根本就沒有防備。


    本身聽說元帥一大早就跑出去了,他心中還在慶幸,隻要這尊大佛一走,剩下的蝦兵蟹將就更容易糊弄過去了。


    哪想到剛起床還沒開始吃飯,就聽到了集合的鈴聲。


    接著昨晚上的蟲全部被帶到了食堂內,而被重點關注的,則是突然離開寢室,或者寢室門禁重複刷過進出的蟲。


    由於312之後的寢室門鈴壞了,暫時還沒有維修,所以偶爾會出現刷不上的情況,刷不上卡,那麽就沒辦法進出自己的寢室門。


    由於寢室是單蟲單間,每個蟲都錄入了身份信息,在進出的時候需要刷瞳孔,比如說門是關上的,那麽刷的這一次門就會打開。


    鎖門的時候也就是迴頭看一眼攝像頭而已。


    因為前段時間維修電路,所以刷不上的情況並不少見。那些蟲就會刷了一次之後躲開攝像頭,然後再上前刷第二次。


    他正是利用這個借口,重複刷了好幾次房間門鎖。


    就算有半夜又刷的記錄的,他也可以說是因為係統延遲,所以沒有顯示到正確的時間。


    可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是第一個被按在桌子上帶走的。


    他當然不服,於是立刻掙紮了起來,想要掙脫困住自己雙手的這幾隻蟲。


    “你們這是做什麽?”他看向麵前的副官,惡狠狠的說。


    “例行檢查。”副官根本沒有把他的反抗放在眼裏,而是動手在文件上畫著什麽。


    他當然不滿這樣的迴答,喊叫著:“什麽例行檢查還要綁架司法局的工作蟲?!”


    副官的手停了下來,他瞥了一眼這個不服管教,臉色漲得通紅的工作蟲。


    “唉……”副官從文件中抽出昨晚所有蟲的門禁記錄。


    直接摔在了這個蟲的臉上。


    “我們不想為難你,你乖乖認了,我們都省去許多麻煩。”副官悠悠開口說著這些話。


    隨後打了個響指,讓這些蟲放開禁錮工作蟲的手。


    他你來充血,就這樣趴在餐桌上,把所有的文件都攬在自己麵前,一一看去。


    每個房間房間號誰住的,什麽時候刷的門禁,什麽時候鎖的門都記錄的一清二楚。


    隻有他自己的門禁上,整整兩張紙全是重複刷門禁的。


    其他的就算重複了,也隻重複一次,兩次而已。


    這是怎麽迴事?


    他似乎有些陷入瘋魔,不斷的拿著自己的這一頁跟其他蟲的對比。


    副官伸出手指撓了撓眉心,解釋著:“昨晚線路混亂,每個蟲的門禁都重複卡了一兩次,你看看你的,不用想也知道你這記錄不幹淨啊。”


    工作蟲大喘著氣,手中捏緊了這些紙張,他瞅準機會,在身邊的這幾個蟲,態度鬆散下來之後。


    撕爛了手中的紙,糊在左側蟲員的臉上,趁機跑了出去。


    結果他伸出手還沒有夠到門的邊緣,就被門外站著的蟲,一腳踹上了肚子,他整個蟲都被踹翻在地。


    那名蟲員還十分貼心的把門關上,站在門前堵著他。


    而他身後的那兩名成員重新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扣在桌子上。


    副官慢悠悠的撿起紙張,用手指彈了兩下,吹了一口氣,想吹掉上麵粘的灰塵。


    “識趣一些。”


    他立刻掙紮了起來,但是依舊被按的無法動彈。


    他掙紮的越厲害,控製著他的工作蟲們就越認真。


    副官整理好紙張後,將紙張卷成了一個桶狀,敲擊著他的腦門兒。


    “你這麽蠢,你背後的蟲是怎麽放心用你的?”


    隨後讓所有蟲都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他的麵色不但紅的可怕,還扭曲了起來。


    整個麵部呈現撕裂狀的痕跡,他的嘴巴突然張得特別大,臉皮就從上嘴唇往上翻,下嘴唇就往脖子處退。


    而且撕裂的地方不停的往外噴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液體具有強烈的腐蝕性。


    隻是滴在桌子上幾滴,就將滴在桌子上的整個部位整個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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