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鶴辭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收斂了笑意:“我想接綺綺和他雌父來家裏。”


    “為什麽?”科斯莫斯沒想通過這幾個字問出什麽。


    隻是覺得,鶴辭想瞞自己又把事情解釋清楚的樣子很好玩。


    另外一方麵是想看看,通過這次的出逃鶴辭的改變有多大。


    鶴辭是他的雄主,他尊重鶴辭的一切決定,包括是否要讓鶴家付出代價。


    如果鶴辭不是心甘情願的,他真的對鶴家做了什麽,鶴辭會是被傷害的那個。


    不過若論背後捅刀子的話,多半會是科斯莫斯被鶴辭傷了。


    無論哪種結果,都不是科斯莫斯想看到的。他們岌岌可危的婚姻,根本就經不起那樣的考驗。


    鶴辭張了張嘴,沉默了下來,就連周身歡樂的氣氛都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們幫了我……”鶴辭的聲音特別小,說到這。


    還低頭咬住自己的筷子尖,躲避過科斯莫斯看向自己的眼神。


    鶴家是自己的家,鶴辭一點也不想失去家裏的親蟲。


    至少在他結婚後,再也沒見過的……對自己避而不見的雌父,他真的沒辦法割舍。


    半晌,科斯莫斯打破了房間內的平靜:“那就舉辦宴會邀請他們過來吧。”


    說著,淨手之後站起身留下一句:“不知道怎麽做的話,吩咐管家就行,我有公事在身不用等我迴來。”


    鶴辭幹巴巴的坐著,轉過身看向科斯莫斯離去的身影,張了張嘴終究是沒能挽留。


    前任陛下還在的時候,隔三差五會召他去皇宮跟科斯莫斯培養感情,那時候陛下親自跟鶴辭說過。


    “吾深知,你是個善良的幼子,在政事上幫不到吾兒。”


    五歲的鶴辭眨巴著淺淺的異瞳,順著陛下的視線看去。


    七八歲的科斯莫斯坐在皇座上,那本該是陛下的位置。


    可陛下現在蹲在毯子上陪鶴辭玩玩具,而坐在皇座上,腳尖都碰不到地麵的科斯莫斯,卻在認真的批閱著帝國文書。


    而金燦燦的書房內,隻有他們三個。


    鶴辭的眼眸中全是懵懂的神色,他根本不理解什麽叫做政務,也不明白什麽是指婚。


    陛下低聲笑起來,溫柔的撫摸鶴辭柔軟的碎發:“聽不懂嗎?”


    “沒關係,你隻需要堅定的站在吾兒身後就好。”陛下的瞳孔中倒映著科斯莫斯忙碌認真的身影。


    他看著鶴辭時的眼中滿是笑意與慈愛,而看向科斯莫斯時,卻滿是信任與期望。


    這是在任何蟲身上都不曾有過的。


    鶴辭謹記著前任陛下的教會,不懂的話不要緊。


    不要插手雌君的任何事情,站在他身後安靜的被保護就好。


    那邊的卡爾斯與星盜的戰鬥進入白熱化,他讓博士躲起來,自己去引開炮火。


    星盜們抱著寡不敵眾的心態,興奮的朝著他開炮。


    卡爾斯左右看看,見幾名星盜偷偷繞到後麵想要埋伏自己,製作陷阱。


    而星盜的炮火也有意無意的逼自己朝著那邊靠近。


    何不將計就計呢?


    卡爾斯不著痕跡的在空中來迴穿梭。躲避炮火時,跳到地麵的廢墟上躲避攻擊。


    他雙手撐著地,看起來有些體力不支,指尖微動,一枚薄薄的卡片被這樣藏在掩體後麵。


    隨著敵軍的炮火轟來,他再次打開雙翼,隻不過跟之前不同,這次他飛的並不高。


    隻在建築物之間來迴穿梭。


    突然,卡爾斯聽見博士的聲音,他向後看了一下。


    “噗通。”


    一下子就撞到了敵軍做好的陷阱中,那是一張巨大的網,卡爾斯的腳踝剛好卡在裏麵。


    這讓他以倒掛的狀態貼著牆滑落在地,他大喘著氣,看向博士的方向。


    被抓住之後,博士十分狗腿的跑到星盜頭頭身邊,輕輕的捶著頭頭踩在台階上的腿。


    他很滿意博士的識趣。


    博士討好的笑著,嘴裏說著恭維的話:“我就知道像您這樣英明神武,氣度不凡,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頗具將才之色的蟲,是絕無僅有的強大啊!。”


    博士扭頭看著倒掛著的卡爾斯,臉上討好的笑依舊不減分毫:“看看,上將又怎麽樣,帝國明珠又如何,還不是落在你手上了,我早就勸他投降,不要帶著我自討苦吃,沒想到他倔的跟驢獸一樣。”


    他哼一聲,繼續恭維:“哼,真是不識好歹!”


    “哈哈哈哈哈,老頭……會說話啊。”頭頭指著博士的鼻子哈哈笑,意味深長的承認了他的說法。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卡爾斯隻覺得博士真就是一根牆頭草,哪裏風大往哪兒倒。


    “……”


    卡爾斯麵無表情的伸出食指,勾動幾下。


    頭頭一臉懵逼,立刻就迴了個中指,鄙視他。


    哪想到,站在卡爾斯旁邊的星盜嘍囉,竟然嚇得跪在地上尿了出來。


    “嗯?”不等頭頭開口罵。


    他就發現自己腳下,似乎多出來了一塊兒越來越大的陰影。


    他旁邊的下屬哆哆嗦嗦的拽著他的衣角:“老……老大……”


    另一側的下屬,也同樣扯了扯他的袖口“你,你看……”


    他僵硬的抬起頭往後看,一個巨大的白色機甲,眼眸中閃著藍光,低著頭看他們。


    機甲似乎是在戲耍他一樣,手中那柄巨大的長柄細劍武器,劍尖緩慢的對準頭頭的眉心。


    頭頭的嘴角無意識抽搐起來,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別提多滑稽了。


    接著機甲抬起武器,頭頭預想中的死亡沒有出現,機甲用另一隻手把他和下屬們打飛了。


    光這一下,他們就飛出去撞倒了房屋殘骸,直接陷入昏迷了。


    而博士也早已離開頭頭的身邊,跑到卡爾斯麵前,一屁股撞飛了僵在原地的星盜。


    連忙伸手解著纏住卡爾斯腳踝的繩子,嘴上還誇著:“我就知道您有好辦法,不枉費我演這麽一出戲,真不愧是上將啊!”


    “正所謂獨自一蟲引出星盜的主力,然後叫來下屬把他們一網打盡,實在是太給力了。”


    “我就知道您不會獨自一蟲跑來救我……呃,們的大軍呢?隻有這一個嗎?”


    博士看著這輛機甲覺得很眼熟,眼珠子轉了轉換了個話題誇獎。


    “也是啊,像這種品質的機甲一台就足夠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了!哎呀,我就知道,微服出巡嘛,帶的充多了不方便,嘿嘿。”


    博士手中纏著繩子,左右看著,繼續說:“哎,上將。”


    “那我們去哪兒跟大部隊匯合呀?”


    “……”


    卡爾斯站起身無語極了,好想縫住博士的嘴。


    不過忍住了,他拍拍身上的土,緩緩開口:“沒有。”


    “啊?”博士一臉懵逼。


    “沒有啥?”


    卡爾斯走向自己的機甲,輕輕撫摸著機甲立在地麵的武器。他能感受到機甲意識傳出的愉悅感。


    “沒有其他蟲。”


    博士愣了一下,接著又一副很懂的樣子說著:“哎呀正常,收拾這些嘍囉哪裏需要其他蟲動手。”


    “一個您,一個副手就足夠了!哈哈”


    卡爾斯微微張嘴歎氣,自己真的跟這種性格的蟲,相處不來。


    與其跟他多費口舌,到不如讓他親自看看好了。


    接著,白色的機甲單膝下跪低著頭,自動打開了駕駛艙。


    駕駛艙內部空空如也,隻有散發月白色光芒的精神力,這讓博士看的目瞪口呆。


    卡爾斯被精神力包裹。


    這時精神力閃過刺眼的光芒,光芒消失後,駕駛艙關上了門,卡爾斯也消失在原地。


    “我嘞個雌神啊!”


    博士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跑上去,整個蟲都懸掛在半空中,抱著機甲的腿喊著:“等等,等等!”


    機甲抬起掛著博士的那條腿,手指輕輕一捏,就把博士從腿上薅了下來,握在手心防止他亂動。


    哪曉得博士扭動著身體,把手抽了出來拍打著機甲的手指表麵,喊著:“上將!你等等,我有話要問啊!”


    卡爾斯全當沒聽見,用精神力把地上星盜的終端抬在空中,操縱的終端撥打給報警電話。


    他學著頭頭的聲音說著:“您好,我帶著下屬們自首。”


    “我們是xx星盜,在星際流浪了六年。平時也就接點兒小活兒,類似賞金獵蟲吧。”


    “對,就是你們通緝的那個。”


    “就會說屁話,哎呀,蟲有失手,拿了雇主的錢卻沒有辦成事,不自首我們也不好過,現在我們都在xx廢墟區域躺著呢。”


    “嘶,反正也就半個小時吧,你們不過來,那我們可就走了。”


    說完這些,不再理會電話那端的接線員,直接將終端丟了出去踩碎。


    這操作把博士看的那是一愣一愣的。


    他拍打機甲的動作都停了,豎起一根大拇指,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機甲的雙眼。


    卡爾斯不再浪費時間,手心捏著博士就飛向空中。


    高空中,博士有些缺氧,他捂著口鼻,用精神力豎起一道保護屏障給自己使用。


    真當自己是皮糙肉厚啊,自己這老胳膊老腿兒的,要不是自己膽量好,估計早都被嚇死了。


    迴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沒有駕駛員卻可以正常行動的機甲,他是不是年紀有點兒太大了?老眼昏花?……


    開什麽玩笑啊。


    而此時此刻,荒星關押室內。


    卡爾斯安排的蟲已經找好了律師,正與老店長麵對麵坐著。


    律師手中拿著話筒,另外一隻手翻看著自己調查到的事情。


    “根據現場的報道,死者生前在店裏點了咖啡三明治和慕斯蛋糕,他是在服用了店內的蛋糕之後,三秒內毒發身亡的。”


    “店內的監控隻拍到了他在用餐,後廚的監控因為先前裝修的問題,線路還沒有接好。”


    “所以我們現在很被動,您有什麽想到的,可以直接告訴我嗎?”


    老店長渾濁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律師。


    其實自己知道的,荒星上資源匱乏,像自己這種想辦法接濟周圍蟲的店長,一般是不會被針對的。


    荒星雖然亂,但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團夥,沒有必要向自己物資來源的店家動手。


    而且荒星上死蟲太正常了,仇殺,親殺,賞金獵蟲,重金買蟲頭。


    數不勝數,像這種小店裏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個,隻要不是關係到某個團夥的利益,都是沒有蟲管的。


    想起鶴衍乖巧的臉龐,這些家夥的目的是什麽?不是很明確了嗎?


    老店長閉上雙眼緩了緩,再次睜開時他的雙眼依舊渾濁,看不到任何的光彩。


    他平淡的開口:“店裏的黃色牛皮紙的包裝箱,是送給荒星那些殘疾蟲民的救濟物。”


    “荒星種不出東西,如果沒有這筆物資的話,他們熬不過下個月。”


    “店裏的食材……也麻煩您清點一下分給他們了。”


    “店裏一半的資產給了東師團,他們已經同意讓自己手下的酒吧,接下,下下個月的救急工作。”


    “另外一半的資產……請幫我存到銀行的賬戶上,上麵還有一筆巨款,麻煩把他們一起還給我的孩子。”


    “這個月的收益我已經算好了,請幫我平均分給店員們吧。”


    “店裏的桌椅櫃台,收銀機,空調,燈,後廚的冰箱,都是裝修後新買的。製作食物的工具,也是新的。”


    “幫我賣了吧,這筆錢就當是給你們的感謝費吧。”


    律師很無奈了,他動動嘴說著:“老先生……”


    “您這樣我沒辦法好好工作啊。”


    “麻煩您好好的跟我說話吧……”


    店長輕笑一聲,隻是笑意不達眼底:“抱歉,麻煩你告訴店裏的員工們,以後沒有我的店也要好好活下去。”


    律師有些生氣了,他板著臉:“老先生,您是在交代遺言嗎?”


    “這次案件中的所有蟲都在努力救你們,你看看你在幹什麽啊!”


    律師用力的拍打桌麵上的文件,又捂著嘴緩和了情緒後開口:“抱歉,我有些不理智了,您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口中的孩子考慮吧,萬一有個萬一,他真的能平靜的接受你這樣的死亡嗎?”


    “所有蟲都知道,關於您會不會惡意報複社會投毒這件事,他們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隻要我找到了證據,那麽……”


    “不必了。”老店長像是被抽走了活力一樣,依舊平靜的訴說著。


    他隻是一個數年如一日,幹著同樣類似的工作,等死的老蟲子而已。


    唯一能讓他值得被誰害的地方,恐怕也隻有他的希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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