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衣心裏一跳,轉身朝他奔了過去,這完全是下意識的一個舉動,等她反應過來,卻已是在燕明卿的懷中了,雙手死死摟著他,半點都不願意鬆開。


    燕明卿明顯一愣,隨後鳳目中湧現出無數的柔情,他輕輕撫著秦雪衣的發絲,道:「怎麽了?」


    秦雪衣顧不得宮人們探究與驚訝的視線,她把臉埋在燕明卿的脖頸處,甕聲甕氣道:「抱一抱你。」


    聞言,燕明卿的眼中閃現幾分笑意與無奈,手卻不由自主地將懷中人抱緊了,耐心地安慰道:「不會有事的,乖。」


    秦雪衣仍舊不肯放手,隻是悶悶道:「天亮的時候,你若沒有消息,我就想辦法入宮來找你。」


    燕明卿失笑,表情卻寵溺萬分,十分好脾氣地道:「好。」


    長公主素來脾氣就不好,性格倨傲高冷,從沒將人看在眼裏過,對所有人都不假辭色,他這樣低聲軟語,倒是驚掉了一眾人的下巴。


    或許他此生所有的耐心與溫柔,都給了懷中的人。豆_豆_網。


    抱是抱了,走仍舊要走,秦雪衣戀戀不舍地鬆開了手,最後望了一眼燕明卿,語氣堅定道:「等我迴來。」


    她說完,便快步離開了養心殿,期間沒再迴過頭,反倒是燕明卿負著手,望著少女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久久未曾迴神。


    過了好一陣,他才像是想起了什麽,看向地上仍舊跪著的兩名太醫,冷聲道:「一個時辰過去了,來人。」


    他吩咐殺太醫的時候,方才的溫柔已半點不剩了,就好似清晨的薄霧,消散的無影無蹤,隻剩下不近人情的冷酷。


    ……


    秦雪衣出宮時,尚算順利,皇城門口值守的守衛並未多加阻攔,但是她卻注意到,巡守的兵士增加了許多,一眼望去,足足有平日裏的一倍之多,火把靜靜地燃燒著,將他們身上的鐵甲映照出寒光來,令人心中發冷。


    等出了宮門,秦雪衣便對那幾個隨行的宮人道:「我自己迴府便可,你們迴去吧。」


    那幾個宮人卻道:「殿下吩咐,奴才們要跟著郡主的,除非死了,否則不能離開郡主半步。」


    秦雪衣眼皮子陡然一跳,不安的情緒在她心底蔓延開來,眼看此時已是深夜了,她沒再勸,乘著馬車趁著夜色迴了長公主府,也沒驚動府裏的人,自己舉著燈去了書房,她很快便找到了燕明卿所說的那一張符紙。


    秦雪衣心裏大鬆一口氣,就著燭光打開了黃符,仍舊與當初一般,上麵繪著金色的線條,十分淩亂,看起來毫無章法。


    畫不像畫,字不像字,她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瞧出來這東西與藥方有什麽相關的,不禁有些著急。


    若卿卿說的是真的,了覺大師送的這符紙能救崇光帝的命,可這破符紙到底要怎麽用?燒成灰倒進水裏服下去嗎?


    夜色已經深了,秦雪衣捏著那符紙卻半點睡意也沒有,她坐在花廳裏,等著宮裏的消息。


    然而直到淩晨時分,天色將明未明,宮裏也沒有派人來,秦雪衣的一顆心便漸漸跌落了下去,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要往外走。


    燕明卿吩咐的那幾個宮人連忙跟了過來,一人道:「現在天還未亮,郡主要去哪裏?」


    秦雪衣道:「去宮裏。」


    那宮人立即道:「眼下宮門還未開,郡主不若再等些時候。」


    「可是我等不了了。」


    她說完,便舉步往外走去,連頭也沒迴,幾個宮人麵麵相覷,趕緊著追了上去,他們還記得長公主殿下的吩咐,若叫長樂郡主出了什麽事情,隻怕他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賠的。


    正如宮人們所說,眼下還未過五更,宮門緊閉,一眾金吾衛們手持長戟,若雕塑一般靜靜佇立在皇城門口,火把將盔甲映照出一片粼粼寒光。


    秦雪衣果不其然被攔了下來,宮人低聲勸道:「郡主,眼下更深露重,不若先迴府吧,別著了涼。」


    秦雪衣迴到馬車上,卻不肯走,從座位下摸出一張小毯子來裹著,道:「我就在這守著。」


    她打定主意要等到宮門開啟,還就不信了,等五更過後,朝臣們也要入宮當值了,皇後總不能將這數百官員都攔在宮門外頭。


    秦雪衣不肯走,宮人們自然不敢說什麽,也在外麵站著,把個馬車守得密不透風,一直到天色漸亮。


    秦雪衣坐在馬車裏打瞌睡,因為惦記著宮裏的情況,她很是克製,睡得並不沉,等外頭傳來了些許人聲,她便立即驚醒過來,側耳細聽,那人聲似乎是幾個官員正在低聲寒暄。


    她打了一個淺淺的嗬欠,手在袖子裏摸了摸,摸到了那疊成小張的符紙,心裏稍微安定了些,掀開車簾探頭往外看,天色已經大亮了,能看見不遠處停著的轎子,還有幾名穿著官服的人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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