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就在這時,小桃卻麵帶喜色地站起來。她隻知九王爺和柳家親近,一定會伸出援手。


    陶恆嘴唇微動,飛快地看了蘇喜一眼,以傳心術對他說了句什麽。


    蘇喜馬上臉色一變,機靈地扔下了筷子,走過去攬住了小桃的肩,恰到好處地擋住了柳長言和陶恆。


    “官爺,真的重重有賞?”他做出油滑市儈的樣子,緊緊摟住小桃,暗示她別說話。


    “你看到人了?”兩名侍衛高聲問。


    “沒有,不過有賞錢的話,我就會加把勁在附近找找。”


    兩名侍衛不耐煩地朝他擺了擺手,扭頭就走。蘇喜迴過頭看了一眼柳長言和陶恆坐過的桌子,隻見二人已經消失,桌子上放著幾個銅錢。


    四人再也不敢走大路,專挑崎嶇的小路走。


    小桃萬分不解,為什麽不讓她去跟侍衛求助,追著蘇喜問個不停。蘇喜撓了撓頭,也不太明白,隻說是陶恆吩咐他這麽幹的。


    而陶恆和柳長言走在前麵,也在商量著此事。


    “綁架的事是前夜發生,即便這件事通報迴京城,也應該是柳大人被山賊綁走,朝廷該派人去緝拿山賊啊。”她細細分析。


    “不錯,我們救迴蘇喜和小桃,又連夜離開,算起來也不過一天。就算他們將山賊抓獲,得到的口供也應該是‘柳大人被人救走’,而不是‘柳大人失蹤’。”柳長言連連點頭。


    “本來我還想,你一個小官能得罪什麽人,看來隻能是九王爺了。”陶恆目光一沉,但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他權勢滔天,除掉你隻需耍耍權術就行了,何必用暗殺這種下三爛的手段?”


    柳長言也不解,困惑地看向陶恆。


    “我終於聽懂了,原來是九王爺要害我們!”小桃終於恍然大悟。


    可蘇喜仍一頭霧水,在他看來,九王爺沒事就找柳長言喝花酒,明明非常器重他。


    “難道你不知道,九王爺很喜歡夫人嗎?”小桃掩嘴笑了笑。


    蘇喜登時愣住了,不知道還有這麽多隱情。


    “你們被派出去賑災時,九王爺特意請夫人出遊,討好夫人。”小桃繪聲繪色地為他講述,“沒想到他居然想殺掉大人,將夫人據為己有。”


    蘇喜越聽越來氣,伸出手在袖底捏了個訣,就要使用法術。柳長言眼尖,伸手按在他的手上,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柳長言憂心忡忡,吩咐他們如果此事真的是九王爺所為,一路迴去就要越發隱蔽小心了。陶恆卻覺得是個好事,畢竟知道了是誰搞鬼,總比一直蒙在鼓裏好。


    四人沿著崎嶇的山路前行,直至夜晚,來到了一處開闊的草地。草地中滿是濕泥,陶恆之前受了腳傷,走得越來越慢,神情也十分痛苦。


    柳長言心痛地扶著她,想要找個歇腳的地方,然而就在這時,卻聽身後傳來了馬蹄聲。隻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奔來,竟然有十幾人之多。


    柳長言見狀忙拉著陶恆往樹林中跑,蘇喜和小桃緊隨其後。


    “給我站住!”其中一個侍衛怒吼著跳下馬,提刀追來。餘下的十幾人也紛紛響應,轉眼就要追上四人。


    就在這時,陶恆腳一軟,一下跌倒在地。柳長言再也顧不上保持距離,將她背在身上,吩咐蘇喜擋住追兵,快步逃走。


    蘇喜聽令馬上駐足轉身,打算以一雙赤手空拳迎擊敵人。


    “蘇喜哥,你要做什麽?”小桃也不跑了,擔憂地拉著他的手臂。


    “沒事的,小桃你跟老爺他們先走。”他朝小桃拋了個媚眼,既油滑又調皮地說,“這些家夥對我來說都是小菜一碟,快走。”


    小桃愣了一下,隨即轉身就跑,追上了柳長言的腳步。


    侍衛們呐喊著朝蘇喜衝來,馬蹄濺起泥土,刀刃在月暉中閃爍出死亡的寒光。蘇喜微微一笑,雙手一張,一個看不見的結界像是一堵牆一般擋住了眾侍衛。


    眾侍衛紛紛縱馬抗衡,但結界卻以碾壓般強大的力量,將他們一寸寸向後推去。


    “這種情況是萬不得已,可以使用法術了吧?”他蹭了蹭自己的鼻尖,驕傲而悠閑。


    這時林中陰風乍起,一個身披鬥篷的黑衣人從暗處竄出來,一下附在了一個侍衛的身上。那個侍衛跟其他人一起提刀衝到了結界麵前,卻揚起一刀,突然將蘇喜的結界割了個口子。


    他縱馬跳過缺口,疾追向柳長言和陶恆,身後還跟著幾個趁亂跑過去的人。蘇喜一愣,被他們逃走了,但卻顧不上追趕,又張開了個結界困住了其餘的侍衛。


    樹林之中,柳長言背著陶恆倉皇逃命,卻聽身後傳來馬蹄陣陣。他無奈隻能放下陶恆,一伸手將一個衝到麵前的侍衛拉下馬,輕易地奪走了他手中的刀。


    他將刀光舞成一團,飛快打倒了幾名向他攻擊的侍衛。但侍衛們並不退縮,從地上爬起來又來圍攻他,這時被灰耳附身的那名侍衛屢屢提刀砍向柳長言,每次都運用了法術,柳長言招架不過來,漸漸不敵。


    他的身上出現了細小的傷口,衣袍漸漸染上了血色。


    “你施法吧!施法啊!”陶恆萬分焦急地朝他嚷。


    “不,不能對凡人施法,傷害他們……”柳長言一運勁,刀光暴起,一下就擊退了所有的侍衛,隻有被灰耳附身的那個人仍在跟他抗衡。


    那侍衛陰笑一聲,突然露出了一雙狐爪,直取柳長言的胸膛。


    刹那間鮮血飛濺,眼見柳長言就要被他殺死。柳長言一驚,忙抓住了他的雙手,不讓利爪再深入自己的身體。


    這時隻見一個身披鬥篷的影子從侍衛身上脫飛而出,卻正是盜走青丘魅果的灰耳狐狸,而那名被他附身的侍衛頭一歪,就暈倒在地。


    陶恆和柳長言俱是一愣,她連忙要幫助柳長言,可法術盡失,不要說用力,連站都站不起來。


    灰耳連番對柳長言發起攻擊,將一對狐爪舞得水泄不通,招招向他要害招唿而去。柳長言強撐著施法抵擋,但他受傷太重,胸口不斷有血汩汩流出,法術也削弱了幾成。


    “九尾狐失去法力,真是天助我也!”灰耳看向陶恆,得意地大笑。


    他一掌打得柳長言口吐鮮血,又拽過他的胳膊,生生折斷。柳長言痛得淒苦慘叫,摔倒在地。


    “女人,你就不為他掉一滴眼淚嗎?”灰耳斜眼看向陶恆。


    隻見陶恆麵色慘白地盯著重傷的柳長言,渾身顫抖,眼眶已經發紅,淚水正含在眼中,將墜未墜。


    “柳長言,我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但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替你報仇,讓他死無全屍。”


    柳長言伏在地上,聽到她的話,唇邊浮現出一絲笑容。


    “真是冷血,既然如此,你就看他死吧!”灰耳殘忍地微笑,伸掌就向柳長言的天靈蓋上打去。


    眼見柳長言就要喪命,陶恆突然一張口吐出了內丹,雙掌一揮,內丹泛出白光,直向灰耳胸前擊去。


    灰耳沒料到她會出這種不要命的招數,躲避不及,整個人都被打得飛出去。再爬起來時已經口吐鮮血,身受重傷。


    內丹仍然在半空中飄飛,尋找著第二次襲擊他的機會,他連忙使出逃生用的法術,身體化為一道幻影,轉眼鑽入樹林中消失不見。


    陶恆收迴內丹,但也元氣大傷,她連滾帶爬地來到了柳長言身邊,查看他的傷勢。


    “柳長言,你怎麽樣了?”她急切地問,將伏在地上的柳長言扶起來。


    “沒事了……”他渾身血汙,艱難地朝她笑了一下。


    他在陶恆的攙扶下在林中坐正,施法療傷。隻見他一吐納,身後如屏風般展開六條雪白的尾巴,尾巴微微擺動,散發出無數白色的光粒。


    光粒撒到哪裏,哪裏的傷口就飛快愈合,連流出的血都迅速地逆行迴到了體內。


    “小傷能處理,可是你胸口和胳膊的傷就不是那麽簡單了。”陶恆為他擦了擦額上的汗。


    柳長言繼續調息,治愈著胸口和胳膊,卻疼得冷汗淋漓,連話都說不出來。隨即他再次展開狐尾,靈氣四溢,他整個人竟然都在發光,尤其以胸前的傷口和斷臂上光芒最盛。


    片刻之後,胸口的抓傷毫無痕跡,而斷掉的胳膊也恢複了正常。


    “你隻是一隻六尾雪狐,怎麽會有如此能耐?”陶恆見他法術高妙,震驚不已。


    “青丘上的長老和姥姥都說我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靈狐。”他微笑著看向陶恆,語氣中有少許驕傲。


    “一般修煉成六尾也要千年之久,你修煉了多久?”陶恆忍不住探問。


    “慚愧,隻有三百年。”


    陶恆被這個數字驚呆了,心中又悄悄泛起了幾分喜悅。


    “所以,我當了第七十九任族長。”他打趣地逗陶恆。


    陶恆見他無礙,心下放鬆,立刻笑了起來。兩人在林中依偎,等待著蘇喜和小桃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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