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呂不韋從山東,穿越趙國到達草原時,草原發生了大事。


    唿延烈竟倒在了床上,命懸一線,而拓跋熹被西胡部落幾個人當做嫌犯,給囚禁了起來。


    拓跋熹雖然暫時性命無虞,但那些人卻隔絕了他與拓跋部的聯係,並且聲稱是他毒死了唿延烈。


    呂不韋剛到,也被作為跟拓跋部有聯係的漢人,被他們囚禁了起來。


    在這料峭的初春,一連三天,他在空落落的氈包中,沒有火塘,沒有食物,隻有少量冰冷徹骨的清水解渴。


    饑寒交迫中,呂不韋還得把那一小碗水分成幾份,才能使這一天不至於那麽饑餓。


    他躺在冰冷的床板上,思考著該怎麽逃出去。


    來時他便考慮到草原上很有可能起紛爭,因此他把鹽貨商隊,留在了代城尋找銷售渠道,然後獨自來到了草原。


    他本以為萬一有什麽事,有拓跋部和唿延部的兩位首領在,也足夠應付各種情況,誰知他們一個被囚禁,一個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唯今之際,他必須見唿延烈一麵,先救他迴來,再了解情況。


    這些草原上的人,似乎很忌憚那些漢人大官,也許搬出他們能壓製住這些胡人。


    不過眼下情況相當複雜,他現在同時有著趙國和秦國的雙重身份,若是押錯了後果可能不堪設想,他必須謹慎行事。


    他冷靜地思考著,拓跋熹沒有毒死唿延烈的理由,而唿延烈的情況十有八九是因為東部胡人區的內鬥。


    已知唿延烈是趙國的人,而那些對付他的人十有八九便是趙國的敵人,而這些敵人就在東部胡人區的三十個部落中。


    因此,呂不韋決定采用秦國的身份。


    但是他在被扣押之前便被搜身,身上的金豆子和那塊公子楚給的玉佩,都被收走了。


    當送水的那個牧民,像往常一樣給他把水送過來時,呂不韋抓住時機,嚐試著對他說道:“兄弟,我是範睢範相國的人,我身上有塊玉佩可以證明我的身份。相國大人托我有事找唿延烈,若是你能想辦法讓我去見他一麵,我定當重謝。”


    那個牧民對他擺擺手,示意自己聽不懂漢語。


    呂不韋有些失望,他沒想到的是,那個牧民,一出門便去找了伏乞羅部首領,對他說道:“首領,不好了,那個漢人竟然是那個姓範的大官的人。”


    “什麽?”伏乞羅氏有些緊張,他就是範睢在東部胡人區的接頭人之一,沒人告訴他那個漢人身上搜出了什麽玉佩,於是說道,“把那天搜身的人都叫過來。”


    兩個牧民被帶了上來,伏乞羅氏一見到他們就用鞭子沒頭沒腦一頓猛抽:“你們誰拿了那個漢人的玉佩,立刻拿出來!”


    兩個牧民被他抽得哭爹喊娘,其中一個受不了鞭打,隻得拿出了那塊潔白溫潤的環形龍紋玉佩,哭著說道:“首領饒命!我也是一時貪心,才會偷拿,首領饒命啊!”


    伏乞羅氏首領一看便認出了這塊玉佩,姓範的大官也給了他們一塊,作為信物。


    那個漢人竟然真的是那個姓範的大官的人,伏乞羅氏頓時氣不從一處打來,他對左右說道:“立刻把這壞了事的家夥抓起來,若有差池,唯他是問。”


    “是,首領!”伏乞羅氏身邊的牧民們答應一聲,一擁而上,把他押了出去。


    然後,伏乞羅氏立刻找了幾個人,帶上了一壺熱氣騰騰的羊奶,親自去找呂不韋。


    一見麵,他便把呂不韋從床上扶起來,十分親熱地說道:“呂兄弟,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怎麽不早告訴我們,你是範相國的人呢?來來來,先喝了這壺熱奶,暖暖身子,然後我再帶你去吃點好的補補身子。”


    呂不韋喝了熱氣騰騰的羊奶,雖然還是很虛弱,但是精神總算恢複了一些,他抓住了伏乞羅氏首領的手臂,十分堅決地說道:“我得去見唿延烈一麵,範相國托我有事要向他交待。”


    “這……”伏乞羅氏有些不樂意道,“呂兄弟你找他做什麽?他可是趙國的走狗,範相國的敵人呀!”


    呂不韋義正詞嚴的說道:“正因為如此,範相國才想拉攏他,東部區域隻有團結起來,才能一致對抗拓跋部。”


    “好吧,”伏乞羅氏雖然不想看到有人與唿延烈接觸,但呂不韋畢竟是範睢的人,他隻得勉為其難地同意了,吩咐左右道,“來人,備車,帶我和呂兄弟一同去看望唿延烈。”


    經過一番顛簸,他們來到唿延烈的氈包,門口幾十個全副武裝的牧民正守衛著這裏。


    當伏乞羅氏帶著呂不韋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他們被這些警覺的唿延部牧民攔住了去路,隨行而來的十幾個伏乞羅氏牧民,全都被一一搜身,才予以放行。


    營帳中,幾個牧民守在唿延烈的床邊,見伏乞羅氏首領到來,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伏乞羅與呂不韋一同上前察看,隻見唿延烈雙目緊閉,臉色鐵青,唿吸十分微弱,全身的肌肉非常僵硬,還時不時的處於痙攣狀態。


    呂不韋並不通醫術,但一見這情形便說道:“這怕是中了一種奇毒,隻有拓跋熹大首領手裏有解藥!快去找他來!”


    幾個牧民正要行動,卻被伏乞羅部首領攔住說道:“慢著,呂兄弟這麽說,不正是證明了拓跋熹大首領才是毒害唿延烈的人嗎?”


    “非也,”呂不韋說道,“上次獨孤部首領被毒死之後,拓跋熹大首領多方尋找解藥,終於找到一種方法,可以緩解這種中毒的狀態,快去找他,再晚就來不及了!”


    唿延部的幾個牧民一聽這話,不顧伏乞羅氏的阻攔,衝出氈包,立刻把拓跋熹帶了過來。


    拓跋熹形容有些憔悴,但精神尚可,他畢竟是西部地區大首領,沒人敢苛待他。


    他一看到呂不韋,頓時明白了,他能來到這裏,也許是這位足智多謀的兄弟的計策。


    就在他思索著該如何應付眼下的局麵時,呂不韋對他說道:“大首領,唿延烈可能中了跟上次一樣的那種劇毒,我記得您說過有一種解法。您若是隨身帶了藜蘆,把它煎水供唿延烈服用試試。”


    呂不韋記得上次來時,拓跋部的人買了不少藜蘆用於消毒馬廄,他賭拓跋熹一定會隨身攜帶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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